總而言之,能在將軍府裡被花勇邵重視還是不錯的。至少以後出點什麼事情還不至於被人不管不問。
“太子臉色看起來好像不太好呢,是不是平時作息少了些呢?”另一邊,花清雪正在和騰景瀾在聊着天。
“還行。對了,你知道將軍去哪嗎,這麼久還沒回來。”騰景瀾看了看花勇邵那空着的位置,不由得問。
“只是出去一下而已吧,很快就回來了。”花清雪笑眯眯道,她知道父親是趁機給她機會和騰景瀾獨處,所以順便把花清姿給帶了出去。她之所以讓花清姿過來,是爲了讓她知道在大庭廣衆之下,她花清姿只有沉默的份。
“對了,以前的花清姿,也是這樣的嗎?”騰景瀾突然問了起來。外人不知道的事情,內人應該知道吧。
“呃?”花清雪疑惑看着騰景瀾。太子怎麼打聽起花清姿的事情了,記得太子一般不打聽人的啊。但還是如實回答:“平時和四妹接觸較少,但是感覺上覺得四妹變了很多。”
“哦?比如哪些?”
看到騰景瀾興致勃勃的樣子,花清雪內心很不是滋味,什麼嘛,不就一個花清姿嗎,幹嘛一副感興趣的樣子。
“太子怎麼對四妹感興趣起來了呢?”花清雪咬住貝齒問。
“沒有,只是隨口問問。”騰景瀾不願多說。
隨口問問!花清雪眼眸裡怒火中燒,從花清姿的房間裡她就已經開始注意到了!
騰景瀾有意無意的爲花清姿說話,當她盛來的那些飯菜,騰景瀾一點兒也不動,只吃花清姿的!
就連現在和她獨處的時候,談的還是花清姿!最重要的是,他爲什麼會屢次找花清姿?
花清姿,花清姿!總是花清姿的!花清姿有什麼好的!花清姿到底對太子施了什麼法子?
“太子久等了。”花勇邵此時已經回來了,卻看到沉默的兩人,發現氣氛並不好。“呃,你們怎麼了嗎?”
騰景瀾聞言搖搖頭:“沒有呢。”視線卻瞥向了花清姿原本的座位之上,她怎麼沒回來?
花勇邵和騰景瀾閒聊了幾句之後,騰景瀾就有些坐不住了。隨便塞搪了一些離開的理由,便告辭離開。
她去哪了呢?難道因爲自已坐着太無聊,所以回房了?當他邁步走向花清姿的房間時,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內心略安穩了下來。
“怎麼不回去了?”騰景瀾靠在門口看着在桌上寫東西的花清姿。
花清姿只是擡了一下頭,然後道:“回去做什麼?沒話題聊啊,太子。”
“你在做什麼?”看着花清姿埋頭寫的字條,騰景瀾上前看看。
花清姿倒也不躲藏,反正騰景瀾知道她會醫術,被發現也沒關係。“寫藥條。”
“寫給誰的?”
“我父親的。”花清姿寫完了之後,把夏涼叫了過來,把紙條遞給她,並讓她回頭將紙條交給花勇邵。
“花將軍?”騰景瀾驚訝道,“花將軍怎麼了?”
花清姿擡頭凝神,仔細打量起了騰景瀾。
“我和花將軍交情甚好,將軍有事的話,我有必要出手幫助。”騰景瀾真摯道。會讓花清姿給花勇邵開藥條,肯定不是普通小病。如果只是發燒感冒,爲何不去找太醫,而讓花清姿開藥?
“那好,你先告訴我,這段時間父親分別和誰接觸了?”花清姿說着覺得這話有點沒邏輯,便改口道:“你覺得父親對誰有利益威脅?”
看着花清姿認真的臉孔,騰景瀾微皺眉頭。最後還是選擇了告訴她,“鎮北王和五皇子。”
“鎮北王?五皇子?”花清姿輕挑眉毛。
“嗯,但我覺得將軍對鎮北王造成的威脅更大,況且最近他們也接觸了不少。”騰景瀾說道。
花清姿聞言,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太子,你和我父親是不是有什麼合作關係?”
“嗯,是的。”騰景瀾不避嫌。
“那好,我相信你。”花清姿輕道,然後站了起來,靠近了騰景瀾輕說了一句:“我父親中毒了。”
這是職業病,當說起重要的事情時,她都習慣壓低聲音靠近別人耳邊說。因爲她擔心隔牆有耳這事情,特別像現代到處都有高科技的時代,更是時刻警惕着談話。
騰景瀾瞪大眼睛看着花清姿,“你怎麼知道的?”
“我是今天無意間發現的。”花清姿緩緩道。
“那將軍的毒可以解麼?”騰景瀾也壓低了聲音,嚴肅的看着花清姿。
花清姿點點頭,“可以的,我已經讓夏涼拿藥條的,回頭給我需要的藥材我就能研製出來。”
“這毒是怎麼一回事你知道麼?”騰景瀾繼續問。
花清姿此時心情低落,認真的揣摩起來。最後搖搖頭:“能下毒的方法有很多種,我只能知道他中毒了,也知道如何解毒。”
“這樣。”騰景瀾眉間緊鎖了起來,沒想到鎮北王居然下手了。“如果是病發的話會怎麼樣?”騰景瀾接着問道。
“下毒的人很費心機,應該是通過用不同的藥物碰觸而生效的。這種毒潛在人體之內毫無知覺,如果平時不熬夜,作息正常的話,可以說是無毒。但如果作息不正常,經常熬夜,那它就是劇毒。”花清姿認真說道。
騰景瀾輕挑眉毛,坐在椅子上用手指輕敲桌子。“這毒需要作息不正常才能發作,這麼說在下毒之前已經瞭解花將軍的作息時間了。然而鎮北王和花將軍也就在這幾天有接觸,平時幾乎沒有碰面過,即使是碰面過,也只是打一聲招呼就拋腦後了。”
“以上就可以證明了鎮北王並不瞭解花將軍的作息時間。那麼,就只有一個可能了。”騰景瀾那修長的手指
“父親身邊有內奸。”
“將軍身邊有內奸。”
兩人不約而同道,突然地就相視而笑了。
“雖然說我不認識那個鎮北王,但是既然他這麼費心機的設毒,又是內奸又是這啊那的。我們又怎麼能輕易毀了別人的心機呢?”花清姿露出了一抹奸詐的笑容。
騰景瀾也附和,“畢竟是鎮北王的一番心血,不如就先讓此事將計就計。”
“先讓父親繼續僞裝下去,到必要時期,可以‘裝死’一番。”花清姿狡猾笑着。
“也許能趁機套出不少重要的事情。”騰景瀾臉上也露出了笑意。
窗外的人終於忍不住了,憤憤離開。一張粉嫩好看的俏臉氣得通紅,什麼嘛!還說有事情要回去,卻來了花清姿這裡!
她聽到騰景瀾說離開的時候有一些不信任,直覺告訴她他會去找花清姿,於是就偷偷跟了過去,沒想到他真的去找了花清姿!而且他們說話的方式還特別親密,都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
似乎在談父親的事情,可是每當重點的時候花清姿和太子就壓低聲音,她根本就聽不清楚,最可惡的是,兩人談着談着居然就笑了起來!
花清雪氣得臉色特別難看,她的兩名侍女都不敢吭聲了,只能默默的跟着她邁開腳步,走進了大夫人的房裡。
花清姿緩緩倒了一杯茶給騰景瀾,懶懶道:“這樣沒關係嗎?”
騰景瀾接過了茶杯,漫不經心道:“沒關係。”
“好說歹說我二姐對你也是癡心一片吧。”花清姿瞥了他一眼。
騰景瀾只笑不語,癡心一片?只是對他的太子妃位置癡心一片罷了吧。
“我覺得我麻煩大了。”花清姿抿了一口茶道。
“怎麼說?”騰景瀾疑惑。
“你唄,給我找了一個麻煩。”花清姿輕颳了騰景瀾一眼。
騰景瀾興趣盎然的看着花清姿,“嫌麻煩你一開始爲何不叫她出來?”
“貌似叫她出來麻煩會更大吧?”花清雪自認以爲躲藏得很好不被發現,她要是讓花清雪出來,她做這種偷雞摸狗窺聽的事情被知道的話是得多羞死她。
騰景瀾道:“如果有麻煩了,你會怎麼樣?”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花清姿神情閃現自信的笑容。
“娘!你一定要爲我做主!”另一邊,花清雪早已哽咽的去找舒雁了。
舒雁心疼輕撫着花清雪那淚眼汪汪的臉頰,“我的乖女兒,怎麼了,誰欺負你了,告訴娘,娘一定爲你做主!”
“是花清姿那個小賤人!”花清雪哽咽。
“又是花清姿?”舒雁眉光閃現冷意。
花清雪委屈的點點頭,然後把今天的來龍去脈統統都告訴給舒雁。
舒雁陰霾着臉若有所思的看向遠方,然後輕聲道:“好的,我的乖女兒。不委屈,不委屈。娘會給你解決花清姿的,沒人能夠對你的太子妃位置進行干擾。”
花清姿,是你自已送上門來的,可別怪我舒雁心狠手辣了!
晚上,如昨晚約好的時辰到花方昭的院子裡等待騰景瀾和魏陽淵兩人。
可是今次來的人只有騰景瀾,原來,昨晚魏陽淵回去累趴在地上睡覺然後吹風感冒了,所以今天無法過來訓練。
花清姿聽着嘖嘖搖頭,想當年自已大冬天在外面不蓋被子睡覺也沒感冒,頂多流鼻子罷了。而現在這麼熱的天,他睡地上都中風,什麼嬌弱體質喲。
“那沒辦法了,我來教你吧。”花清姿擺擺手道,虧她還想着花樣折騰魏陽淵呢。“你最近有練力氣麼?”
騰景瀾點了點頭,“俯臥撐算嗎?”
“一天多少個?”
“一千個。”騰景瀾說道。
花清姿滿意地點點頭,不錯,一開始就能做這麼多,以後有待增加。然後想起了什麼便問:“對了,太子,內力是可以察覺到的嗎?”
“可以的。”騰景瀾點頭。
“可以矇蔽,哦不是,就是可以隱藏起自已的內力嗎?”花清姿繼續問。
騰景瀾搖了搖頭,“不行的,像我們這種練過的人,對方有沒有內力,一下子就能察覺出來。是強是弱,也一樣能夠分辨出來。”
聽起來好犀利的樣子,就感覺是一種探測器,一靠近就能察覺。
“這麼說,我教給你們功夫還是有一個好處的,那就是不需要任何內力,非常適合當內奸的人喲。”花清姿笑道。
“不用內力?”騰景瀾吃驚,現在有哪門功夫不需要內力的?
“是的誒,以後世子可以去當漢奸了,別人察覺不到他會武功。”花清姿語重心長道:“要不是我要學輕功,我也一定跑去當漢奸。”
騰景瀾失笑,“內奸有你想的那麼好玩的,說去當就去當的。”
“好啦,開始把。”花清姿一掃剛剛的兒戲。
騰景瀾也認真了起來,“嗯,那就受教了。”
就在花清姿與騰景瀾進行開始切磋到一半的時候,不遠處就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這聲急急匆匆的腳步聲,只有夏涼了吧。
“小姐不好了,不好了!”夏涼急忙忙跑了過來。
花清姿白了她一眼,“胡扯,你家小姐好着呢。”
“呃,咳,小姐,你看看這個!”夏涼說着便從袖子裡拿出了一張金紅色的邀請函。
花清姿疑惑的翻了翻這邀請函,然後打開來審閱。直到看到名字時一愣,“宏雨王妃?”
“是的,是的!”夏涼如同小雞啄米般點頭。
“我認識她嗎?”花清姿狐疑的看着邀請函,“真的是給我的?”
再仔細看看被邀請人,確實是她沒錯啊,可是這個什麼宏雨王妃生日,和她有什麼聯繫?
“宏雨王妃?那不是宏王府的事兒嗎?”騰景瀾在一旁湊了過來問。“你認識宏雨王妃?”
花清姿無奈的搖搖頭,“關鍵是我不認識這個宏雨王妃啊。夏涼,是誰給你的邀請函?”
“不知道啊,奴婢打開門的時候發現地上有一封邀請函。”夏涼茫然的搖搖頭。
這下難堪了,又不知道對方是誰,突然就給她一封邀請函。也許是某人的惡作劇不成?比如花清媛!畢竟她和宏雨王妃素不相識,怎麼可能邀請她?可是又有誰敢拿王妃的東西來開玩笑呢?
花清姿一時間無法確定,便把求助的目光投向騰景瀾。
騰景瀾緩緩取過了花清姿的邀請函,仔細看了下。然後分析了起來:“我對宏王府有幾分瞭解,對宏雨王妃接觸過幾次,她生性嚴肅,爲人嚴謹,名門貴族的人,就不可能亂把邀請函亂派發,能得到王妃的邀請都是一種榮幸,又有誰會特地拿它來戲弄人呢?”
也是,像花清媛庶女這樣的人,怕是沒資格拿到邀請函來戲弄她,可是同爲庶女的她,爲什麼就能得到邀請函呢?
花清姿此時細細揣摩,好半響道:“難道是大夫人給的?”這個猜測極有可能,一是能從王妃那裡取到邀請函難度不高,二她對自已有芥蒂。
怕是花清雪和她告狀了吧。
這是一個設局,裡面含有什麼都不知道的設局。“你和將軍夫人的關係不好?”在影一的資料裡看到的是聽聞兩人感情淡漠的吧,沒有什麼起伏。
“關係本來就不咋的,只是自從因爲某人惹來的麻煩之後,關係更加惡劣了。”花清姿有意無意的颳了騰景瀾一眼。
“呃,這樣啊。”原來是自已造成的,騰景瀾想了會然後道:“爲了當作補償,我和你一起參加宴會吧?”
“我還想多過點安樂的日子好嗎!”笑話,和騰景瀾一起參加?她不得被人肉了!肯定鬧出一個大事兒,裡裡外外都翻她出來說。他是太子,沒人敢說他,可她只是一名小庶女,就是連花清媛都敢來諷刺她,何況是那些愛慕着騰景瀾的人呢?
騰景瀾啞語,和他一起去有那麼可怕嗎?
“今天就先學到這裡吧,我回去琢磨一下這個邀請函。”花清姿說道。
“那好,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就找我。”騰景瀾爽快答應,然後躍身離開。
看着他離開的背影,花清姿撇撇嘴自言自語道:“還有什麼需要的就找你呢,跑得比逃命還快,還不留下地址,找你妹啊找。”
“小姐,這可是一個難得的機會呢!”要是讓王妃重視起小姐的話,那小姐以後的路子可就一帆風順啦!
“這可說不定。”
突然,花方昭那禁閉的房門突然打開了,花方昭從裡面緩緩走了出來。“其實更多的像一個圈套不是嗎?”
夏涼聞言,失望的撓撓頭。
“嗯,還是一個不得不鑽進去的圈套。”花清姿道。
“小姐要是不想去的話,可以裝病的。”夏涼趕緊道。
花清姿白了她一眼,“王妃生日我生病?是不是讓王妃記住我?”
“這事兒明顯是大夫人做的,在府裡,最有心機,又有權勢,還能弄到邀請函的,只有大夫人了。你小心點了,怕是你最近引起夫人的注意了。”花方昭好心提醒道。
“嗯,我知道。”從花清雪對她有意見的那一刻起她就該知道自已安穩的日子不長了。
“其實我覺得,夫人這麼做,是爲了讓你去碰壁。”花方昭突然道。
花清姿挑了挑眉毛,“碰壁?”
花方昭點點頭,“是的,夫人和宏雨王妃的關係不好。一般來說宏王府給邀請函到將軍府時,都是賣將軍一個面子。一般來說夫人都不會去的,將軍又沒時間來參加這種小宴會,通常都只是派些丫頭啊啥的去送個禮就回來了。”
所以就把她當丫頭了?不,她倒覺得沒這麼簡單。如果舒雁只是爲了讓她去碰壁出糗這麼簡單,又何須這樣給她邀請函?直接告訴她不就好了嗎?
感覺舒雁在設辦法推辭責任,她的想法是這樣的。去了宏王府那裡,肯定不止碰壁那麼簡單,一定是有更可怕的事情,所以才這樣送邀請函。到時候她若在宏王府出事了,也沒人證明是舒雁給的邀請函,到時候花勇邵要是追究責任起來,也怪不到舒雁身上。
之所以碰壁的事情,這些淺骨眼的辦法恐怕只是遮掩法而已。
“好,我知道了,謝謝你。”不管怎麼說,先回去研製藥丸才行,不怕一萬,只怕萬一,先弄些萬毒不侵的藥物最重要!
“四姐!”花方昭突然叫住了花清姿,一副還要話想要說。
“什麼?”花清姿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