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明從沒有想過說什麼自己心冷了,這些話他想都想不到,可是如今這句話盡然出自顧敏的嘴裡,仔細想想,心冷的更應該是自己,可是主動權還是掌握在了顧敏的手裡。
有些事,晨明不想去說,就像兩個人在一起不應該總比較誰付出的多,誰更愛誰,誰受到的傷害更深一樣。可是那種前提應該是兩個人都心知肚明,都不去提及,而如果其中一個人先提起,說“你看!我更愛你,我受到的傷害更大”,那麼另一個人唯一的應對方法就是去擺出事實加以比較。
而這種戰鬥,就像是一個大臣和皇上對弈,如果這種比較你勝了,那麼你之前的付出在這一戰之後必將付諸東流,並以“不懂得忍讓,沒有眼見”爲由被漸漸冷落;而如果你敗下陣來,那麼勝利者必將以“我就是對的,我確實付出的比你多,你自己都承認了”而自居,並且以“你爲什麼不能爲我付出”爲藉口將你死死壓制,日後你也永無平反之日,不論反抗還是順從,結果都不會有任何的改變。而這種戰鬥,很明顯的,誰先提出,便是佔據了絕對的優勢,只是不論戰果如何,彼此之間曾經美好的感情必將慢慢變壞。
現在的晨明與顧敏之間,當顧敏說出那句“心冷了”的時候,便是已經將主導權穩穩的攥在了自己的手裡,只是晨明不明白,難道這段感情就這麼不值得她去好好珍惜嗎?
從顧敏之前把準備送他的東西落在學校,之後一陣嬉皮笑臉的告知,當晨明不開心的時候,又以一句“你不在乎我,在你心裡,我還不如幾十塊錢的東西!”將晨明噎的啞口無言來看,晨明毫不懷疑那種君臣對弈的結局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更何況晨明只是個俗人,明明自己已經傷痕累累,如墮冰窟,可是就在自己還拼命壓制的時候,那個深深傷害你的人卻突然來了一句“你傷害我太深,我心冷了”,這種情況下,如果還可以不發飆的話,估計不是根本毫不在意這個人,就是超凡脫俗的神人了。
所以,晨明抱以一陣冷笑之後幡然還擊:
“你心冷了?好,真好!我心不冷嗎?你想想你是怎樣對我的?沒錯,你是跑去長春看過我,可是你因爲我不能陪你出去玩而跟我鬧,你讓我感覺你根本就不是爲了去看我你知道嗎?”
“開始時你硬要和我一起去上課,第二天你又因爲我要去上課而生氣,你給我的感覺就是你是要去看看我身邊的人,看看我在外面的生活,你口口聲聲說信任我,還經常責怪我不信任你,事實呢?當然,我不像你,即便我覺得你是要監視我,是不放心我,我也不會像你那樣生氣,我會覺得你是在乎我,我心裡還是很開心,真的。”
“可是你因爲我不能陪你出去玩而生氣,我能不在意嗎?如果是我單純的去看你,只要能見到你,能和你在一起,就算是整天待在一個黑屋子裡我都不會在意。當然,人跟人是不一樣的,我承認,所以我還是哄你,什麼都沒說。”
“我回來的時候,這麼長時間不見,就算你不接我,最起碼應該見我一面吧?你可以讓我到你家樓下,哪怕只是五分鐘也好,你就真的忙到五分鐘都抽不出來嗎?或者說我根本連佔用你五分鐘的資格都沒有,也許你不會這麼想,可是你所做的事情,任誰都會這麼想吧?”
“我真的不想再說什麼了,你心冷了…哈哈,我怎麼想不出這麼個詞來形容我呢?兩年半來,我等了你多長時間?即便是現在這種情況,我嘴上說着不出來,可是還是比你先到了這,你等了多久,我都在旁邊看着,陪着你等,你倒說你心冷了,哈哈,還是你有勇氣。”
……
晨明可以承受很多東西,但是相應的,發泄出來的時候會一下子扯出好多事情來,其實顧敏也是這樣子的,而且她比晨明還能沉得住氣,當然鬧起來也遠非晨明可比。
事情最後,還是過了一段時間之後顧敏又出來了,只是完全不像久別重逢的戀人。晨明只是沉默的看着顧敏的項墜,想象着自己的那個是什麼樣子的,也想象着當高中同學聚會的時候,那些老同學看到他和顧敏戴着這對情侶項墜、穿着晨明帶回來的情侶衫時的情景,只是很顯然,這是不可能實現的了。
直到現在,似乎一切都如晨明所想,可是到底會留下些什麼,又有誰能知道?顧敏心裡想些什麼,她不說永遠沒有人會知道,亦或者連她自己都不清不楚吧…
不過雖說關係恢復,可是卻並不表示晨明的幸福暑假就來了。這個假期,顧敏要練車,因爲不久之後她要考駕照;另外,每天下午四點到六點多是顧敏和她爸爸打乒乓球的時間,而上午基本上顧敏是出不了門的,再拋開偶爾顧敏要和韓雪、林琦那些老同學一起出去的時間。
所以晨明假期會是一種什麼樣的情景,好像就不言而喻了,顯然,或許晨明從出生就是苦等的命吧,本想借遠離顧敏的機會逼迫自己習慣顧敏不能陪自己,同時也想讓顧敏感覺到自己的存在,體驗一把別的男生那種被女朋友纏着的感覺,可是結果似乎依然沒有什麼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