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吞天血裔 ‘質‘‘量‘差距

“是麼?那真的太好了。”聽了雲影的回答,莫問嘴角彎起了一絲瞭然的微笑:“那麼接下來的劇本應該是萌香那個小丫頭血脈晉級,實力大增,小黑神陰差陽錯走大運,修爲一日千里吧。”

“你在說什麼呀!”小惡魔聞言大怒:“你是想害死萌香麼?”

“之後就是稱霸旅者之家,再收虛空爲小弟,權傾天下,長生不死,倚紅偎翠之類的吧。”莫問絲毫不爲所動,反而漸漸露出了嘲諷的微笑:“怎麼,還要繼續演下去麼?心魔先生?”

世界在那瞬間彷佛靜止了,然後便化作了無邊的黑暗,以及一聲長長的嘆息。

“你是怎麼發現的?我的幻境應該沒有破綻。”

“沒有破綻?是,每個事件的發展有因有果,符合邏輯。”莫問搖了搖頭,“是,我是無比希望我的夥伴能夠甦醒,莉亞絲血脈的潛力、萌香身體的隱患我也都瞭解……但是你不覺得太巧了麼?這一連串事件發生的概率低的髮指,你指望我會相信不到億萬分之一的可能麼?修煉的道路上沒有僥倖,天上掉的餡餅一般都是有作料的。”

“……”

“再說了,這種升職加薪,當上總經理,出任CEO,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巔峰的套路都被無數人玩兒爛了,怎麼可能騙得到人,拜託你換點兒有新意的東西成不?”

“……可依舊有無數人栽在了這套路上,道理誰都懂,但許多人都看不透,不是所有人都能時刻保持冷靜的,你也一樣!”一陣沉默過後,黑暗中聲音傳來:“這次是我輸了,不過小傢伙,你可別高興得太早,下次我還會回來的!”

話音剛落,黑色世界片片碎裂,莫問回神時發現自己依然站在海面上,天空之上的雷雲漩渦還在醞釀,剛剛發生的一切宛若鏡花水月一般。

【風火雷三劫之後還有心魔劫……不,應該是是天魔劫,我自己的心魔絕對不會用這種招數的,引誘我的應該是傳說中的域外天魔。】莫問完全無視了天空上的威脅。【這天劫的難度果然夠高啊!】

【看這架勢應該是還是雷霆。雲影啊,這回還要靠你啦……來吧!】輕輕撫過那秋水般的鋒刃,莫問猛地長劍指天。

“破!”

隨着莫問的喝聲,八道數人合抱粗細宛如出海銀龍的水柱從起伏不定的海面上躍起,相互糾纏在一起,將莫問護在其中。

轟隆!

在雷雲之中孕育良久的天雷咆哮着露出了它猙獰的爪牙。

……

“瀧醬……他真的沒問題吧?”看着那道彷佛能將地球穿個洞的巨型雷柱,莉亞絲嚥了咽口水。

“沒問題……一定沒問題的!”像是給自己打氣一般,小黑神加強了語氣。

“……”萌香緊緊盯着那雷柱,雙手不自覺握緊了衣角。

……

【這應該是衝擊四星瓶頸吧……真沒想到有這麼大陣仗。】小島對面的岸邊,一名黑衣男子嘴角露出了一絲殘忍的笑容。【天賜良機,這類傢伙身家一般都是豐厚無比……就是不知道他突破的瓶頸是體質還是靈魂。】

【現在那傢伙有陣法防禦,我現在過去也佔不到什麼便宜,反而可能被殃及池魚。】黑衣男子舔了舔嘴脣,雙手平舉,一縷縷濃郁的黑氣不斷匯聚。【現在,我只要等待這傢伙渡劫完畢就可以了。】

……

水幕之中的莫問絲毫沒有察覺到岸邊的危險,或者說此時的他已經無力注意四周的情況了。這發劫雷雖然被莫問以陣法之力削弱大半,但依然威力驚人——近三分鐘的醞釀可不是開玩笑的。湛藍的雷光不斷衝擊着莫問頭頂的水幕,縱使有法陣的補充,糾纏在一起的八道水柱還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減——照現在的情況計算,要不了五秒,莫問這法陣就要被劫雷轟破了。

【力量比之前的劫雷搶了一倍,而且能消融靈力……這應該是最後的了吧。】莫問長長舒了口氣。【現在體內靈力還有將近四成,三個備用方案沒有啓用……這些絕對足夠撐到結束了。】

轟轟轟!

粗壯的雷柱猛然爆碎,將佈下的防護法陣也一同炸成了漫天水霧,莫問絲毫不亂,雲影霍然指天,耀眼的劍光沖天而起,如摧枯拉朽地將殘餘的雷霆掃蕩一空。

【呼……終於結束了。】看着天空之上被轟散的雷雲,莫問拍了拍衣角,心中生出一股塵埃落定的感覺。

那個念頭還停留在腦海轉悠的時候,莫問心底猛地升起一了陣惡寒,然後他就感覺到了一股恐怖的力量自岸邊涌了過來。

【糟糕!我早該想到的。這麼大的動靜周圍有旅者肯定都被引過來了。狂野、兇戾伴着濃郁的死氣……難道是安冥那個陰魂不散的混蛋麼?】莫問也不轉身,連忙啓動了之前爲了對付天劫的佈置——青色的氣流和紅色的火焰瞬間將莫問的身體保護了起來。而做完這些以後,那充斥着死寂的力量也結結實實地轟在了莫問的護身法陣上。

出乎莫問意料的,那看似恐怖的一擊居然連他最外圈的青羽之佑都沒有破開,不過法陣的力量卻是在迅速衰竭,心生疑惑的莫問也不敢多留,丟下仍在運作的風火連環法陣,一頭衝進了還未完全散開的雷雲之中。

“居然擋住了……無用的掙扎。”岸邊黑袍男子冷笑一聲,腳尖一點化爲一道黑影隨着莫問一同衝進了厚厚的雲層裡。

衝進雲層之後,莫問回首打量那個偷襲者,但命運之眼所得到的信息卻一下讓他的心降至了冰點。

【七星!怎麼可能?!】

……

兔起鶻落之間,莫問和那黑衣男子一同進入了雲層,一直在懸崖看着莫問渡劫的莉亞絲等人也終於反應了過來。

“萌香萌香,我們要不要出去幫那傢伙。”小惡魔看起來有些焦急,紅撲撲的小臉兒上已經有了細細的汗珠。

【……師父給她的評價還真沒錯,不通世事的大小姐啊。】沉默的黑神看了她一眼,暗暗搖了搖頭。【這種情況是我們這些人應該上去的麼?也就萌香姐姐有資格去幫忙吧。】

“不要,我們過去不過是給他添亂罷了。”小吸血鬼握緊了拳頭,隨即鬆了開來。【在陸上我們還可以從旁策應……大人爲何將戰場選在雲端之上呢?】

【難道說?】一念至此,赤夜萌香心中大定,輕輕按住了正在來回走動的莉亞絲那小小的肩膀。

“放心吧,大人他不用我們幫忙的。”

……

【七星?怎麼可能?這貨開掛了吧!】莫問心魂巨震,飛馳的身形不由一滯,而那道黑影準確地抓到了這一絲破綻,男子獰笑着一拳轟向了莫問的心口。

【該死!】已然躲閃不及莫問咬緊牙關,忍着過量靈力撕裂經脈的劇痛,強行驅動法袍在身前佈下了一層厚厚的護盾。

轟!

火花飛濺,黑氣四溢。一攻一守兩股力量撞在了一起發出了震天轟鳴,令莫問吃驚的是,那感覺無比恐怖的一擊,竟然被自己激發的護盾完全擋了下來,這讓已經做好重傷準備的莫問心裡堵得慌,就像全力一拳打到空處一樣。

【第二次了……原來如此!這傢伙就是銀樣鑞槍頭,中看不中用啊。】半身經脈火辣辣地疼痛,莫問臉上似哭似笑,只覺得自己就是個笑話。

???:七星劣等,擁有強大的力量,卻不能完全掌控。

“小子,有兩手麼。”連續兩擊寸功未建,黑袍男子暫時停止了進攻。“你有資格成爲我的同伴了。”

“同伴?你自我感覺太好了吧。”莫問不屑一笑:“前三個世界基本刷下了大部分沒有進取心的懦夫和膽小鬼……不過自大狂看起來還剩下不少啊。”

“放肆!”黑袍男子大怒,擡手一掌擊出,無比龐大的死亡氣息朝着莫問奔涌而來。

“哼,雕蟲小技。”對他的底細有一定了解的莫問不慌不忙地捏了個手印。

轟隆!

聚雷陣積蓄的劫雷傾瀉而出,天雷鎖魂大陣再度啓動。無盡的雷霆將那黑袍男子困在其中,他所擊出的那團死氣也在劫雷的洗禮下消融殆盡。

“哈哈,來得正好。”黑袍男子不怒反喜,大口一張,狂亂的雷電就像找到了宣泄口一樣瘋狂向他的嘴中鑽了進去。

【我去!這傢伙到底是什麼東西。】莫問被那男子的行爲嚇了一跳,不過他卻很快冷靜了下來,嘴角重新掛起了一絲冷笑。

【不管你是什麼東西,劫雷是好相與的麼?真不怕吃壞肚子。】

不出莫問所料,那男子的動作僅僅持續了不到一秒,便向發羊癲瘋一樣渾身亂抖。陣外的莫問自然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時機,雲影化作劍光隱於數百道雷霆中直襲那男子要害。

“啊啊啊啊。”察覺到危機臨身,男子放聲狂吼,無盡的死亡之氣伴着絲絲電光從他身體中爆發了開來,輕易地湮滅了莫問擊出的雷霆,雲影也不過堅持了一會而,便被那龐大的氣息擊飛了出去。

“你以爲這樣就能贏了我麼?天真!我可是兇獸血裔啊!”雷電之中,黑袍男子雙目赤紅,狀若瘋魔:“讓我來教你一下什麼叫絕對的實力差吧!”

濃郁的黑氣不斷從他體內溢出,頂着莫問的雷霆囚籠不斷擴張——照這架勢,再有不到十秒,莫問以劫雷所佈下的天雷鎖鎖大陣就要被那黑衣男子用力量生生撐破了!

【即使這傢伙對力量的掌控能力實在不及格,八成是用了什麼邪門歪道的手段。不過他的絕對實力遠超於我,甚至能碾壓五星級的天雷鎖魂法陣。】形勢危急,但莫問依然在冷靜地思考着。【從他最開始那兩擊來看,他所操縱的力量雖然強大,卻有失精純,所以纔會被我的護盾擋下。這麼說的話……我還有贏的機會!】

事實上莫問猜得不錯,這黑袍男子在第二次世界旅行之時獲得了上古兇獸饕餮精血併成功煉化在了自己體內,因而有了吞噬神通,不僅可吞噬靈能,還可以吞噬敵人精魄強化自身。得此異能後黑袍男子把所有通用點都兌換成了旅途修煉時間,然後一路屠殺——尤其是在死亡世界,這傢伙以戰養戰吞噬了無數亡靈的精魄,生生將自己的能量等級提到了七星下位。

如此強大的神通自然會有缺陷,雖然擁有了強大的力量,但他的基本屬性卻無法隨着能量一道提高。雖然依靠兇獸血脈將體質和靈魂提到了三星,但對於他高達七星的能量來說完全不夠。另一方面,吞噬了無數精魄所化的力量雜駁非常,量雖大,但質卻不過關,結果就是面對莫問這種將力量凝練到自己所能操控到極限的傢伙的時候落於下風,屢屢吃癟。

“天地之精爲靈,人之精爲血。化血聚靈,以死求生!”下定了決心的莫問,左手並指劃過雲影劍鋒,在上面留下了一道長長的血痕。

“道貫三才,方爲一氣,氣合天地,噓爲雲雨,嘻成雷霆。人之五氣,居於臟腑;天之五炁,生於兩儀。”果斷使用了化血靈咒之後,莫問腳踏七星,發動了他目前能用的最強雷法。

“故吾輩以氣御萬物,合息化五行之屬,凝炁引神霄之威!”纏繞在莫問身周的血色靈力瘋狂涌入雲影之中,化作耀眼的電光。面色蒼白的莫問死死盯着陣中人影,雷霆一擊蓄勢待發。

“吼啊!”隨着那黑袍男子的一聲暴喝,已經到了極限的雷電牢籠再也無法困住這頭人形兇獸,轟然爆碎。

【就是現在!】莫問眼中精光一閃,雲影猛地揮下。

“神霄玄雷!”

“哈,就知道你……”黑袍男子話音未落,深紫色的雷光便瞬間轟穿了他佈置在身前的死氣之盾,穿過了他的身體,消失在了天際。

“怎會……如此?”黑袍男子不可置信地低頭看着胸口的空洞,希望一切都是幻境,但傷口外圈的焦痕散發着淡淡的糊味卻讓他不得不面對絕望的事實。“我……洪韶……居然會……死在這裡?”

“博而不精,便是你的敗因。”抽身急退的莫問給了他答案。

“是這樣啊……”洪韶苦笑,身形一晃,便從雲端栽了下去。

……

“提示,你擊殺了編號爲5246的旅者。你獲得了洪韶的饕餮之心。”

【原來是上古四凶饕餮的血脈啊。】莫問望着那墜入海中的人影,默默搖了搖頭,轉身向懸崖洞窟飛了過去。【這應該是人劫吧……不過總算是度過去了。】

【希望沒有太多的旅者注意到這裡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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