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總，謝謝你。”
陸子煙從來沒有這般輕鬆過，每一次宴會對她而言都是一種噩夢，可是今晚上她嚐到了被呵護的滋味。
下車之前，她鄭重其事的向喬鳧寒道謝。
趁着月色，眼前的陸子煙多了一份平日裡看不到的嬌媚，喬鳧寒眸色一黯，下意識傾身，脣角揚起一抹弧度——
“道謝，需要實際一點。”
實際一點？
陸子煙聞言心裡一突，看着近在咫尺的這張俊顏，一顆心“撲通撲通”跳的厲害，臉上一紅，雙手無措的交織在一起。
“真的要實際的嗎？”
陸子煙的臉上露出了難色，似乎很糾結。
喬鳧寒聞言目光劃過一道喜色，順着陸子煙的話道：“當然。”
這一招，他是跟喬恆山那個傢伙學的。
女人似乎都喜歡報恩，雖然自己不齒老三那一套做法，但是見眼前的女人臉頰緋紅，他突然意識到，原來老三那一套，也不錯……
“喬總，那我……實際一點了？”
陸子煙擰着一張小臉，似乎對喬鳧寒的提議十分的不捨，猶如壯士斷腕一般的表情讓對方臉色越發的悠然。
“嗯哼？”喬鳧寒難得輕笑。
可是下一秒……
“喬總，我今晚上的加班費，就不要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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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
幾乎是一瞬間。
喬鳧寒如冰的臉上劈開一道裂痕，而前排的元豐，劇烈的咳嗽起來。
只有陸子煙一臉茫然：“喬總？你不滿意？”
“……”
“喬總，我才第一個月，你答應我的三倍獎金！”陸子煙煞有介事道，以爲喬鳧寒不滿意，還惦記着她三倍獎金。
畢竟給人打工，老闆都是一個心態。
不過今晚上喬大boss幫她解圍，所以陸子煙也不能不厚道，只能忍痛割捨了今晚上的加班費。
雖然想了想，今晚上認識了不少客戶，還有衣服和項鍊，也算是值得了。
“喬總，如果你要是不滿意，三倍獎金，你扣就扣吧。”
陸子煙擰着臉，一臉視死如歸。
“回去，下車。”
半晌，喬鳧寒諱莫難測的臉上纔有了波動，薄脣輕啓，從牙縫裡吐出了這兩個字。
陸子煙聞言頭皮一陣發麻，還是第一次有這種在刀口上架着的滋味。
雖然不明白喬大boss表情含義，可是還是忙不迭從車上快速下去，甚至怕對方停久了違規，招呼道：“喬總晚安。”
喬鳧寒一貫喜怒不定，萬一惹怒了自己不僅以後的工資沒了，連工作都可能丟了。
而車裡的男人從窗戶裡看到陸子煙這張笑靨如花的小臉，心裡的怒意瞬間消散，眸色一黯，便扭過了頭。
隨即，引擎發動，他的布加迪威龍很快就消失在了月色裡。
陸子煙站在風中有些凌亂，剛剛如果她沒有看錯。
喬大boss剛剛那個表情是不是傲嬌？
嘴角一抽，陸子煙只覺得自己想多了，聳了聳肩，正準備回頭，突然想到一件重要的事情……
“完了完了。”
她下意識摸上了脖子，足鑽的項鍊還掛在脖子上，還有這件價值千金的晚禮服。
“笨蛋！”
陸子煙忙不迭提起了裙子，生怕地上的灰塵弄髒了裙子一寸，欲哭無淚道：“要是弄壞了一點點，我下半輩子都給喬總打工吧……”
癟了癟嘴，陸子煙便準備上樓，可是沒想到剛打開單元門，一個人影便突然出現。
“子煙。”
“小姨？”
陸子煙沒想到這麼晚了竟然會在自己家樓下看到小姨。
陳菲也不過四十出頭，可是因爲在韓家操勞，如今看起來就像是六十歲一般的老嫗，穿着一身舊襯衫，上面香奈兒的標誌看起來可笑荒誕。
陳菲並不是不喜歡攀比，回回撿韓夫人的舊衣服，偏偏穿不上硬要套着，看起來特別的古怪好笑。
只是這句話，陸子煙從沒有說過，眸色一頓，連原本掏出的鑰匙都放回了包裡，站在樓道問道：“小姨，有什麼事嗎？”
陳菲看出了陸子煙的抗拒，下意識想要扯嗓子開罵，可是想到了今天來的目的，便嚥了回去，開門見山道：“子晴和我說了，今天看到你了，你過得不錯，現在每個月都能賺大錢了？”
陳菲說話的時候還不忘在陸子煙的脖子上打轉，眼底的驚豔稍縱即逝。
“小姨，我答應你的已經給你了。”
陸子煙眉頭一擰，雖然自己這麼說比較直白，可是隻要想到當年陳菲幫着韓家趕走自己，甚至在知道真相那一刻也幫着韓子晴隱瞞，心裡就彷彿滴血。
“你這孩子什麼話，我難不成還真的要你養我，我都把你的錢攢着，以後給你做嫁妝呢……”陳菲聞言臉上一僵，沒有底氣道。
其實當年的事情她心裡也犯怵，眸間微閃，笑道：“我今天來也沒別的事情，就是聽子晴說，你不是在喬氏集團打工嗎，還是那個頭的boss。”
果然是爲了韓子晴。
陸子煙眼底一黯，目光多了幾分輕嘲。
“小姨，你到底想說什麼。”
陸子煙已經可以和陳菲保持距離，甚至在這麼多年的磋磨中，對小姨的感情也淡了許多，從有記憶的時候開始，陳菲只會護着韓子晴。
彷彿韓子晴纔是她的孩子一般……
“子煙，子晴那個時候年紀小，不懂事，你已經混的不錯了，就不要記恨着當年的事情，畢竟都是誤會，你也沒損失什麼，就不要計較了。”
沒損失？誤會？不要計較？
這話從陳菲的嘴巴里說出來，陸子煙的心還是不免刺痛了一下，臉色一冷，目光暗淡了幾分：“小姨，你真的覺得，那件事對我沒損失？”
陳菲臉一紅，支支吾吾道：“不是過去了嗎，韓家對我們這麼好……”
“小姨，韓家給你的工錢因爲你在那裡打工，我從高中開始的學費和生活費已經是自己勤工儉學賺來的，至於重新上大學的費用，還有買房子的錢，都是我一步步的省出來的。”
陸子煙實在不想提當年，因爲這樣會抹殺了陳菲的功勞。
“陸子煙！你翅膀硬了，所以不聽我的話是吧！韓家有什麼錯！我們靠自己的雙手吃飯難不成一輩子攀着韓家？還有當年的事情，如果不是你想癩蛤蟆吃天鵝肉，顧家怎麼會鬧得那麼難看！”
陳菲說不過理，便宛然潑婦一般扯了嗓子，掐着腰，豁出去道：“你現在混的也不錯，我們就要記着韓家對我們的好！你在喬氏集團打工，就應該幫襯幫襯韓家！”
“小姨，我只是一個打工的，我沒這個能力。”陸子煙深吸一口氣，陡然打斷了陳菲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