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輕盈黑白分明,晶瑩剔透的的美眸中盛滿淚水,透明的眼淚順着她被易容的膚色略暗的細膩面頰上向下滑落,滴落到了蘇恨天的手背上。
那明明不算炙熱的溫度,卻燙的蘇恨天覺得有些手疼。
他頓時僵住了身體,原本打算掰開蘇輕盈的雙腿去看傷口的意念停留在腦海中盤旋,暫時停在那裡,沒有下一步動作。
他低首,認真的看着被他抱坐在石桌上半裸着的女扮男裝的小皇帝,看着她那羞窘悲傷委屈的表情,看着她那盈滿淚水的美眸,忽然就覺得心口堵堵的,心中的怒氣莫名的消散了幾分,甚至在他自己都沒發現的時候,他的聲音輕柔了幾分:
“真的不是受傷了。”
他的手指又在蘇輕盈的身上點了幾下,將打入蘇輕盈體內的靈氣拍散,蘇輕盈頓時可以自己動了。
她手忙腳亂的扯着自己有些破碎的衣袍,捂住自己露在外面清涼冰冷的雙腿:“恩,每個女人每個月都會有這幾天……但是隻有女人會這樣,朕怕師父發現朕女兒身的身份,所以才叫流雪去叫王爺來爲朕解圍。”
蘇恨天沉默了下:“你的選擇是正確的,若是讓白師弟知道你是個女人,本王保不準會殺了你。”
蘇輕盈嚇的打了個冷戰,對蘇恨天又敬又畏又恨又怕又依賴,她長這麼大,從未沒有哪個男人能給她如此深刻,如此複雜的情緒。
“現在要怎麼辦……難道,就這樣任憑你流着血?”蘇恨天將目光從蘇輕盈臉上移開,因爲不想看她那樣的表情,重新去看她那被破碎的衣袍半遮半掩露出大半的雪白雙腿。
蘇輕盈搖了搖頭:“當然並非如此……朕這個樣子,不方便自己回去,請王爺幫朕叫梨落給朕那一件披風過來,回去之後,朕自己可以收拾。”
頭上的陽光依然溫暖,日光從天空灑落,御花園中一片明亮,青天白日,蘇輕盈如此衣衫不整的模樣,的確不適合走回龍吟殿。
蘇恨天挑了挑眉:“不必那麼麻煩,本王抱你回去。”
說完就褪去了自己身上的外袍,披在下身衣袍凌亂破碎的蘇輕盈身上,然後將蘇輕盈抱在懷中,以常人難以想象的速度,往龍吟殿掠去。
蘇輕盈想要拒絕,但想想這樣的確比梨落過來之後她再清理自己好多了,就只能強忍着自己心底各種複雜的情緒,溫順的依偎在蘇恨天懷中,任憑蘇恨天抱着她飛。
不過……蘇恨天竟會把外袍脫給她……這是她之前沒有想到的。
原來這個男人,也有那麼細心,這麼溫柔的時候啊。
這樣的男人,不知道什麼樣的女人才能將他馴服,也不知他會看上怎樣的女子。
蘇恨天的修爲,甚至是算得上是大荒之內最高的,他的速度,自然是快的無人能及。
皇宮之中,普通的侍衛,甚至是連風聲都感覺不到,蘇恨天就抱着蘇輕盈從侍衛身邊一閃而過。
很快,他們就回到了龍吟殿。
當梨落看到蘇輕盈下身衣袍破碎,滿是血跡,而攝政王又沒穿外袍的模樣,瞬間震驚了。
這樣的情況,讓她無法不腦補。
在她看來……自家皇上這一定是被攝政王給就地正法了……不過攝政王也太不憐香惜玉了,竟然把皇上弄的這麼鮮血淋漓的。
梨落打算悄悄的退去,裝作自己什麼都沒看到,卻被蘇恨天叫住了:
“你留下幫皇上清理,本王去去就來。”
蘇恨天放下蘇輕盈就離去了。
蘇輕盈抱住他的衣袍,看着蘇恨天離開,才長長的呼了口氣,然後整個人的精神像是全部用完了一樣,雙腿一軟,差點就倒了下去。
梨落連忙伸手扶住了她。
“皇上……你還好麼?”
梨落有些同情的看着蘇輕盈,暗想皇上一個黃花大閨女沒名沒分的被王爺要了身子,還真是可憐……
另外,她似乎得去見一見麗妃娘娘將此事告訴麗妃娘娘,麗妃娘娘曾說過,若皇上不是真正的殿下,就讓她動手殺了皇上……可現在皇上是王爺的人,她又怎敢輕言殺皇上呢?
蘇輕盈搖了搖頭,有些虛弱道:“沒事,朕只是來了葵水。”
“葵水?”梨落大聲驚呼。
蘇輕盈被嚇了一跳,連忙緊張兮兮對她道:“噓……別大呼小叫的,你生怕別人聽不到?”
梨落這才神色奇怪的放低了聲音,神色之中不知是失望還是好笑。
原來皇上只是來了葵水,她還以爲……真是可笑!
梨落怔了下才開始幫蘇輕盈清理……
蘇恨天離開,不爲別的,就爲蘇輕盈口中的葵水。
他的確不知葵水是什麼,看蘇輕盈神色不似說謊,但他怎麼都想不通,女人爲什麼每個月要流血一次,他想要搞懂這個問題,所以就去了太醫院。
白沉星精通醫術,但他卻不會去問白沉星,因爲之前在御花園,他能嗅到血腥味,白沉星必然也能,白沉星現在可能只會猜想蘇輕盈是隱秘的地方受傷了,怎麼都不可能猜到蘇輕盈是來葵水了,而他若是去問白沉星,怕是白沉星很快就能反應過來他爲何這麼問,從而也可能會知道蘇輕盈女扮男裝的事情。
這是他決不允許發生的。
所以換了件衣服之後,他就直接去了太醫院,冷着臉,酷酷的問着太醫院因他的駕臨而戰戰兢兢的太醫:“什麼是葵水?”
這個問題一出,整個太醫院一片靜寂,靜的似乎是連掉根針都能夠聽到。
蘇恨天見此很是不滿,冷着聲音又問了一遍,太醫院的太醫們這才強行壓制着心中的害怕又古怪的情緒,顫顫巍巍的向蘇恨天解釋了葵水爲何物。
蘇恨天聽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頓時覺得自己這輩子最丟臉的,就是這一刻了……而這都拜蘇輕盈所賜!!!
但是,出乎意料,他卻強忍怒氣和不悅,在瞭解葵水爲何物之後,又問道:“女人來葵水之時,可會有什麼不妥?需要有什麼注意的麼?”那白皙的雙腿上刺目的紅,太過觸目驚心,讓他不得不去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