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恨天意外的很認真的聽着太醫所說的忌諱,忌諱勞累,寒冷,忌諱辛辣的食物……
若是以前,蘇恨天絕對想不到,他會有這樣在意女人那些事的時候,但此時他這麼在意的時候,卻偏偏沒有覺得哪裡奇怪。
在太醫說完長長的一串之後,他頷首輕哼一聲。
太醫說完之後,偷偷的瞧了蘇恨天一眼:“王爺,大抵就是這些,沒別的了。”
人人都有八卦之心,太醫也不例外,不過礙於蘇恨天氣勢太強,太醫們不敢表露半分異樣,只能在心底猜測,到底是哪來的女人能得他們攝政王如此垂青?
他們的攝政王這是要跟他們娶王妃的節奏麼?
“本王知道了。”蘇恨天知曉了自己想知道的之後,就轉身離去。
走到門口的時候,腳步卻忽然頓住,臉色陰沉的轉身,望着太醫院內一室的年齡不一的太醫們,嘴角勾起一抹冰冷陰冷的笑:“你們都給本王記住,本王今日沒來過太醫院,更沒問過這些愚蠢的事情。”
他的話讓太醫院的太醫們紛紛睜大了眼睛。
蘇恨天繼續道:“若是讓本王聽到一點風聲……你們的腦袋,就不要擱在脖子上了。”
“是是是……”
“王爺放心!!!”
“下官遵命!”
大荒之內權勢滔天的攝政王是大荒真正的主人,而且,傳聞中說他的愛好是殺人……而在朝堂之上,這位攝政王的確冷酷且雷厲風行,沒有人會不相信他的威脅,所以在場的太醫們都被嚇的冷汗直流,紛紛保證自己不會將今日的事情說出去。
蘇恨天看着所有太醫噤若寒蟬的模樣,滿意的點了點頭:“那麼,本王就告辭了。”然後就大步流星的走了。
太醫院的太醫們看着他遠去的身影,出了一身的冷汗,原本的八卦之心,全部熄滅在蘇恨天的威脅當中,他們本來還打算等蘇恨天離開之後討論八卦一番,但此時只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兩兩相望,然後立即錯開眼神,該做什麼就去做什麼,對此事絕口不提,就當之前做了個夢,這位尊貴的攝政王真的沒來過這裡好了。
蘇恨天沒有回攝政王府,而是惦記着太醫所說的那些忌諱,直接去了皇宮。
蘇輕盈現在這具身體,雖然如今是看上去很尊貴的皇帝,但在當上皇帝之前,卻是大荒冷宮裡毫無存在感的落魄皇子,自小吃食都不算是好,堂堂皇上竟然有些營養不良,又因爲之前在冷宮,冬天保暖不到位,導致體寒,在葵水來臨之時,身體尤其難受。
在御花園的時候,有白沉星親自彈奏的固源煉心曲,她還沒有感覺到那種痛苦,而此時,回到自己的寢宮龍吟殿之後,小腹處的疼痛就尤其明顯了。
換了新的褻衣褻褲,清理好身體之後,她已經累的全身無力,身上的冷汗流個不停,腹部的疼痛一陣一陣的,身體沒動一下就牽動到那份疼痛讓她幾欲暈厥。
在現代的時候,她就存在類似的問題,本以爲現在會好些,卻沒想到是一樣的痛苦。
在梨落的幫助之下,她只能躺到龍牀上強忍疼痛,然後吩咐梨落去給她準備枸杞紅棗茶。
蘇恨天去太醫院只是很短的一段時間,很快就回來了。
他回來的時候,龍吟殿的寢宮內,只有蘇輕盈一個人,梨落去了御膳房交代蘇輕盈要的東西了。
偌大的龍吟殿內有些冷清,蘇恨天一點把拿自己當外人,直接進了內殿,沒看到蘇輕盈,本來有些略微的不悅,待看到牀上隆起的那一小塊兒纔算是稍稍舒心一點。
想起太醫所說的話,他的腳步不由自主的放輕了一些,靠近龍牀,居高臨下的看着整個人埋在棉被中,顯得嬌美的臉蛋格外嬌小的小人兒。
蘇輕盈之前清理血污之後,也曾洗過手臉,臉上的易容此時已經沒有了,之前被冕旒束起的墨色長髮已經披散開來,長長的墨發將她的小臉襯的愈加小巧精緻以及白皙。
只是那份白,不似平日那種晶瑩剔透瑩潤無比的白,而是連血色都看不到的蒼白,她微微蹙着纖細的眉,長長的睫毛輕闔着微微顫抖,因失去血色顯得淺紅的脣被潔白的貝齒緊緊的咬着,一副可憐嬌柔羸弱萬分的模樣。
她甚至連蘇恨天的到來都沒發現。
蘇恨天看着她這幅蒼白的幾乎要消失掉的模樣,心裡猛地一揪,像是怕嚇到蘇輕盈一樣,聲音很輕道:“你……很難受麼?”
即使蘇恨天已經將自己的聲音放的很低了,驀然聽到他的聲音,蘇輕盈還是嚇了一跳,她有些虛弱的睜開眼睛,看到他,也沒了平日的畏懼感,只是弱弱的開口:“王爺,你來了。”
一身華貴紫色蟒袍的蘇恨天在牀邊坐了下來,有些笨拙的幫蘇輕盈掖了掖被角:“太醫說過,女人這種時候會很虛弱,還有一些腹部會很痛……你……是不是就是……”
接下來的話,他有些問不出來。
但蘇輕盈卻懂了他的意思,原本蒼白到近乎慘白的臉頰上染上了淡淡的紅暈,她那濃長的睫毛眨了一下,輕聲恩了一聲。
那抹羞窘的紅,爲她添了幾分精神,點綴在她的兩靨上,異常的脆弱而美麗,宛若琉璃。
蘇恨天看的有些出神,回過神後開略微低沉的開口:“既然如此,這幾日,你就不要見妁華公主了……本王會告訴師弟,讓他也暫停授課,等你身體恢復爲止。”
“恩?”蘇輕盈瞪大一雙黑白分明的美眸,一直被疼痛折磨的神經被蘇恨天的話轉移了一些:“這……是不是太誇張了,無緣無故的讓師父停止授課,怕是師父會懷疑……”
“你管那麼多做什麼。”蘇恨天見她都虛弱難受成這個樣子了還想着白沉星,心裡很是不高興:“有本王在,這些事還要你擔心?”
蘇輕盈美眸中閃過一道異光,忽然反應過來,這位攝政王大人雖然說話之時還帶着幾分命令的意味,但卻是爲她好,難道……他在憐惜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