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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有個辦法的時候,屋子裡的人都將目光集中在我身上,尤其是高諮文眼中滿是詫異。
子健,你有什麼想法?周書記問道。
我說整個地下工程是屬於半封閉,那說明下面很有可能只是被掩蓋起來,內部並沒有受到波及。
而從地上清理起來有些困難,我們爲什麼不從地下想辦法,而且也容易得多,例如在建築物旁邊挖個坑,然後從地下突破,進入到內部,這樣好一些。
鄭顯道眼中露出驚奇的光,一把拿過施工圖紙,仔細瞅了瞅,猛地拍了一下腦袋,說他怎麼沒有想到,如果用挖掘機在這裡挖個洞,然後直接突破,就可以直接進入到地下工程。
鄭顯道指着圖紙大聲說,而且還說用不了十分鐘,就可以做完這件事情。
周書記聽完之後不置可否,而是看着高諮文!
高諮文卻問趙繼山怎麼樣。
趙繼山說道,時間已經過了三個多小時,裡面如果沒有空氣的話……。下面話沒有說完,言外之意,裡面的人早死了。
高諮文接着問他,剛纔的主意有多大把握。
趙繼山咬着牙說道,把握很大,而且他願意再多拿出一百萬,一共六百萬瞭解這個事情。
高諮文問完之後,沒有說話,這時盧主任接了個電話,說了兩句之後,急忙說道,外面已經有記者來了。
周書記又瞅了瞅鄭顯道,鄭顯道卻當做沒有看見,他很清楚是讓他發表意見,可這個事情還真不好說。
高諮文說我的主意聽起來不錯,但是如果在挖掘過程中,再出現的意外的話,很有可能更多人的會被埋在下面,所以這個建議看似簡單,可實際操作上還有很大風險。
趙繼山也在旁邊說道,他可以保證,把事情處理得妥妥當當,不留任何後遺症。
我說未必興師動衆,哪怕打個洞,讓空氣流通起來,然後再從上面積極展開營救,這樣更穩妥。
高諮文笑着說我素質就是高,不斷對經濟在行,對工程也很精通,確實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我知道高諮文在揶揄我,又在警告我,可目前是二十多條人命,如果不力爭得話,那可真的是我這輩子都不會心安。
我說,工程雖然不懂,但我知道人命大於天,能做一份努力,就要做一份努力,更何況有句話說得好,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高諮文聽到這句話臉色頓時變了,用陰鶩的目光瞅瞅我,冷笑幾聲,說如果再出了意外誰能擔起的責任。
我脫口出,我擔!話說出來,周書記詫異的看了我一眼,鄭顯道也有些吃驚,高諮文冷笑了起來,說既然我能擔得起責任,他這個位置,我來坐好了!
周書記在旁說道,子健,外面的記者你去接待一下。
聽到這句話,我的心一沉,看來周書記比較傾向於高諮文的意見,否則也不會這個時候把我支開。
我還想說兩句,可是周書記卻擺了擺手,很堅決,我只好離開。
走過高諮文身邊,聽到兩聲冷笑,在這件事情上,我得罪了他,今後的關係恐怕更加微妙了。
下了樓,看了看已經停止清理的廢墟,心裡不知道到啥滋味,二十多條人命,還在下面。
他們原本想掙些錢,可誰料到卻是滅頂之災,而且還都是二三十歲的壯勞力,如果他們沒了,那麼對於一個家庭來說,絕對是毀滅性的!
二十多個家庭,頃刻之間解體,嗷嗷待乳的孩童,悲痛欲絕的老人,還有神情悲慼的女人們,我額頭上的青筋,不停地蹦蹦跳着。
不行,絕對不行,我掏出,走到僻靜的角落,給李菲兒打了個電話,將事情說了一遍,叮囑李菲兒了一番。
說完之後,我掛了電話,急匆匆走了,可是我沒有想到,就在離開後,一個人從旁邊拐角走出來,是黃鶯……。
來了好幾個記者,都是聽說工地樓塌事情,想進行採訪報道!
我跟他們說,工程進展一切順利,樓塌的事情肯定是以訛傳訛,希望他們不要聽別人捕風捉影。
有記者問我,既然沒有事情發生,爲什麼不允許他們進去採訪,我說採訪是可以的,但是目前裡面施工,亂糟糟的,爲了避免出現意外,所以閒人儘量不要進去。
可是這些話,連我都騙不了,更何況騙這些記者,所以更多的問題蜂擁而至,而我記掛着李菲兒辦的事情怎麼樣,還得不急不躁耐心回答,講得口乾舌燥,可這些記者偏偏不拉到,弄得頭大異常。
而且記者越來越多,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已經過了十二點,響了,我看了一眼是周書記,急忙跑到一邊接電話,周書記告訴我讓記者進來可以採訪了。
我聽到這句話,心猛地跳了幾下,問道,那,那人沒事嗎?
周書記淡淡的說道,沒事,就這樣掛了電話。
我聽到這兩個字,無亞於仙綸之音,差點跳起來,人沒事,沒事,實在太好了!
我按捺不住心中的狂喜,用帶着顫抖,還有些尖利的聲音說道,你們,你們可以進去採訪了!
聽到這句話,這些記者立刻衝出去,看着身後的塵土飛揚,心中暗暗說着,這些人爲了工作,也真是蠻拼的!
救援方案,依然是採取了我的意見,從建築物旁邊挖坑,然後打通側面進入,裡面二十多個人沒有事情,因爲在坍塌的過程中,留下了許多細小的縫隙,儘管不起眼,可爲這些人帶來了寶貴的空氣。
周書記在記者面前說道,面對困難,面對險境,他們真正做到了不氣餒,不放棄,不絕望,發揚了充分的人道主義精神,積極想辦法,制定措施,拿出好幾套救援方案,心中時刻牢記,人命大於天……。
我看着面對鏡頭款款而談的周書記,心中不覺的有種荒誕感,如果他同意了高諮文的意見,還有機會面對鏡頭意氣風發嗎?
接下是這二十多個被救民工接受記者訪問,這些民工哪裡見過這樣的陣勢,各個侷促不安,倒是有一個能說會道,吸引了衆多記者採訪。
我注意地看了看,這個民工衣衫看起來挺乾淨,而且雙手白嫩,哪裡像土裡刨食,經常幹農活的人。
這明明是故意安排,頂替民工應對採訪的內部人啊!看到這個我有些好笑,我不相信這些記者中,沒有看不出來的,彼此心照不宣就好!
說實話,我很討厭說謊,而且對那些總是說假話的官員、同事、朋友甚是反感。
我曾經看過這樣一句話,“不怕來上千只虎,就怕說過一次慌!”,意思就是一個人說過一次謊話以後,別人對他的話就不完全相信了。
可是現在我卻發現,自己對於假話已經完全免疫了,剛纔周書記的話語,還有假民工的話語,我心裡很清楚,這明明都是假,卻聽得津津有味,沒有絲毫反感,我有些害怕了。
因爲當你對假話沒有反感的時候,那就是你說假話的開始!
我拼命調動情緒,想讓自己生出厭惡之情,哪怕一點點也好,可我失敗了,因爲我覺得很無所謂,真的很無所謂!
忽然我想起前兩天,有個朋友跟我講過的一件事情,局長讓我朋友寫一份先進黨總支的材料,主要的基調都已經定了:“廉潔、務實、幹事、創新、發展”五個方面。
於是我這個的朋友跟我說,這份材料裡面的事蹟百分九十以上,都是編出來的。
我說這不太合適吧!
我的朋友說道,有啥不合適,不都是在吹牛!
不過在寫完第一遍,看看寫的自己的脊樑都在冒涼風,渾身起雞皮疙瘩;但是第二遍修改的時候,彷彿他寫的先進事蹟就是他們黨總支的事蹟;等第三遍再次修改的時候,他就一點沒有說假話謊話的感覺了,彷彿一切都是真的!
聽到這番話,我忽然想起《皇帝的新衣》這個童話,明明所有人都知道衣服是假的,可爲什麼都說是真的呢?
難道人就是天生喜歡說謊的動物,還是後天的環境促使謊言成爲了自己的保護色?
說不清,真的說不清!
記者拿上大紅包心滿意足的走了,這件事情總算圓滿解決,可是下一步這事情要怎麼辦?
樓塌了,這絕對是質量的問題,是不是要嚴懲責任人?我心裡暗暗琢磨着。
周書記坐上車,我也上了車,周書記一臉的疲憊,擡擡手,我立刻將水杯遞過去,裡面我已經提前泡好了西洋參片。
周書記喝了兩口將水杯遞給我,車慢慢啓動,我從觀後鏡看着周書記,周書記睜開眼睛,剛好我們的視線對住,我心使勁跳了幾下,周書記又慢慢閉上眼睛。
過了一會兒說讓我再在工地上待一段時間,主要把控一下原料,我說行!
就這樣一路無話,周書記回到市委,臨下車時候,周書記說了句話,我立刻後背冒了一層冷汗。
並不是每次的自做主張,都會帶來的好的預期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