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少以及那些人質的家屬被集中安排在機場附近的一個酒店裡,然後讓他們在此等候最新的消息。
陸塵一直守在安少的身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安少,生怕安少衝動做出什麼傻事來。
安少一拳重重地砸在牆上,牆完好無損,他的手卻蹭破了皮。
“安少。”陸塵上前一把抱住安少,把他按在牀上。
安安嚇了一大跳,睜大眼睛緊緊地看着安少,好像有些不明白爲什麼這個爸爸會這麼激動,更不明白爸爸爲什麼要拿拳頭去砸牆?還有媽媽,她去了哪裡?爲什麼她不跟他們一起呢?
安安小小的腦袋裡全是問號,她很多事情都想不明白,眼前的這個爸爸讓她感到害怕,可是這是她的爸爸,就像邵哲哥哥的爸爸,還有詩博翰哥哥的爸爸,他們都很愛他們。
安安的小腦袋裡在想,她的爸爸一定會像邵哲哥哥的爸爸愛邵哲哥哥一樣愛她的。
“爸爸,疼嗎?”安安從左玲的懷裡掙扎着跳了來,來到安少的面前,揚着與安少小一號的臉,看着安少。
安少擡眼看着安安,鼻子禁不住有些酸,他向安安搖頭,“不疼。”
手上的傷不疼,疼的是他的心。
安少從未像今天這樣沮喪過,一種濃濃的無力感自心底深深地升起,從小到大,他以爲他什麼事情都可以解決。當在他生病生命垂危躺在牀上,當他被安風關在一間房間長達一年半,當他眼睜睜看着晏晨從他的眼前消失,卻什麼也做不了的時候,他才發現,他其實實在是太高估自己了。
他其實什麼也不是。
他連自己最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他還能做什麼?
安少的心裡涌出深深的自責。
“爸爸,你的手流血了。”安安不懂爸爸在想什麼,明明流血了爲什麼不疼呢?
“安安,沒事。”安少對安安搖頭,對着安安緩緩地露出一個笑臉來,伸手把安安抱了起來。
雖然說一直知道安安的存在,晏晨之前也有給他發過照片,可是當安安真的出現在安少的面前,特別以這種方式出現,安少的心裡有一種說不出來怪怪的感覺。
很不真實,就像在做夢一些樣。
左玲默默地行李箱打開,從裡面拿出藥和紗布遞到安少的面前,說道:“安少,你的手還在流血,稍微處理一下,別把安安嚇到了。”
安少看了看安安,又看了看流血的手,眼睛閃了閃,抿着嘴脣什麼沒說,把手伸向了陸塵。
左玲知道安少不許女人近他的身,把東西交給陸塵,默默地退到一旁。
陸塵接地藥水和紗布,先是替安少止血,接着清理了一下傷口,然後再用紗布把安少的手包了起來。
此時窗外已經大亮,距離晏晨被劫已經有三個小時了,警方還是沒能把他們全部解救出來。
安少坐不住了,剛剛平緩的情緒又開始激動了起來,抱着安安起身就向外面走去。
他要警察們好好問問,問他們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把晏晨給解救出來。
房間的門突然間被人從外面打開,幾個身穿制服的警察走了進來,其中一個戴着眼鏡的中國男人看了安少一眼,問道:“請問你是安靜,安先生嗎?”
“我就是,正好你們來,我老婆被那些匪徒給劫走了,你們不去救人,你們跑到這裡來幹什麼?”安少的情緒激動起來,指着那些警察大聲吼道。
安安被安少突如其來的吼叫聲驚住了,嚇得身體打一個哆嗦。安少立刻察覺到安安的異樣,擡手笨手笨腳地安安地後背輕輕地拍了拍。
“安安,乖,別怕。”
安安真的是一個很懂事的孩子,看到媽媽被帶走,她沒有像其他孩子那樣哇哇地大哭,而現在受到了驚嚇,同樣也沒有像其他的孩子哭起來,她只是躲在安少的懷裡,取得一點溫暖。
“安先生,能不能借一步說話?”戴眼鏡的警察彬彬有禮地安少說道,臉上堆滿了笑容。
安少本對警察說,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可是一看到安安膽怯的眼神,他把想說的話嚥了回去,把安安交給左玲,低聲對陸塵說道:“保護好她們。”
陸塵看了一眼安少,鄭重地向他點點頭。
安少這才放心地與警察一起向外走去。
在另一個房間,戴眼鏡的男人先是請安少坐下,然後又讓人給安少倒了一杯水。
“有什麼事趕緊說。”安少頗不耐煩地說道。
“安先生,你好,首先我自我介紹一下,我姓宋,是這次行動的組長,這次的事件由我全權負責。”
“你這有個閒聊的功夫,你還不如趕緊派人去把我的老婆找來。”安少心裡的火蹭蹭向外冒,他的女人被人劫走了,他們不去救人,反而在這裡嘰嘰歪歪,想想他都火大。
“安少,這正是我們找你來的主要目的。你看,這是劫匪發來的信息。”宋組長吩咐手下遞給安少一張紙。
安少手插在口袋裡,身體動也不動,眼睛隨意地瞟了一眼,隨後立刻臉色大變,霍地一下子站了起來,一把從那人的手中全把紙奪了過來,越向下看臉色越難看,看完以後,他“啪”的一聲把紙拍在桌上。
“那你們還等什麼?你們難道是不打算換人了嗎?”安少寒着一張臉,冷聲問道。
“安先生,你先別激動,不是我們不打算了換人,把你請來就是想和你商量着怎麼辦?劫匪的身份已經查明瞭,是東南亞金三角傅傑手下乾的,傅傑就是與安風合作的那個軍火走私犯。”
宋組長把具體情況對安少說了,爲了保證人質的安全,他們會考慮到換人,不過讓宋組長的爲難的是,那傅傑用人質不但換安風,而且他們還要求把安少送過去。如果不答應他們的條件,他們會一天殺一個人。一直把人殺光爲止。
“只要他們答應先把我老婆放了,爺就答應他們。”安少連考慮都不考慮,直接對宋組長說道。
“安先生,這件事情事關重大,我們一定要好好地想出一個辦法才行。”宋組長搖頭,劫匪讓安少過去,必定是凶多吉少。他們既要保證人質不受傷害,又要保證安少的安全,一定要想出一個可行的辦法才行。
“那你們想出來沒有?”安少對着宋組長冷哼一聲,眼中有着說不出來的嘲弄,如果他們有辦法早就把人救出來了,又何需等到現在?
宋組長的臉上快速閃過一絲尷尬,他推了推眼鏡抿着嘴巴不說話,只是輕輕地搖了一下頭。
“那你們在這裡慢慢想吧!”安少丟下一句話擡腳就向外面走去,心裡有些發堵。
安風,又是安風。就邊進了監獄也不消停,因爲他而弄出這麼多的事情。
安少現在特別討厭這邊的法律,沒有死刑,最高的刑法就是判你終身監禁。
如果把安風判了死刑,會有這些事情發生嗎?
早晚有一天他一定會親手宰了安風的,安少在心中恨恨地想道。安少回到自己的房間,一進門就看到安心和顏興。
安心再看到安少時,心中五味雜呈,眼中頗爲複雜,她什麼也沒說,默默地坐在一旁。
顏興抱着安安,臉上有些沉重。安安好不容易找到了爸爸,結果現在媽媽又丟了,唉,安安的命怎麼這麼苦啊?媽媽不在身邊,她一定會特別的難受吧!
“安安,如果你想哭就哭吧,別憋在心裡。”顏興嘆了一口氣對安安說道。
安安乖巧地搖頭,“不,安安不哭,媽媽不喜歡看安安哭。”
安安的話剛一說完,左玲的鼻子一酸,別過臉不去看看安安。
安安越是這麼懂事聽話乖巧,左玲的心裡就越難過,因爲這樣的安安讓人的心裡無比心疼。
安少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痛楚,拳頭緊握,一腳踢在門上,發出“砰”的一聲。
顏興擡頭看向安少,想說什麼卻最終什麼也沒有說出口,他把安安遞給左玲,用眼睛示意陸塵出去一下。
陸塵的心裡也是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沉重。本來好好的眼看一家人都要團聚了,結果現在竟然出了這樣的事,這是大家都不願意看到的事情,而令陸塵不解的是,怎麼事情就那麼巧呢?怎麼偏偏把晏晨給抓去了?
是故意的嗎?陸塵不得而知,但是直覺告訴事情沒那麼簡單。
陸塵與顏興向外走去,安少深深地看了一眼安安,抿着嘴脣什麼也沒有說,隨後跟了出去。
三個男人站在走廊裡,氣氛有些沉重。
顏興最先開口,“這件事情是由金三角軍火大王傅傑乾的,他們主要的目標是安少和解救安風。”
陸塵恍然大悟,現在他終於明白爲什麼晏晨要被那麼抓去了。其他的人用於交換安風,用晏晨當誘餌引安少。
好毒辣的一條計策,他們的用意很明顯就是想要置安少和晏晨於死地。
陸塵想到這裡,突然地倒吸了一口冷氣,他有些不敢想下去,依安少愛晏晨的程度,明知前面是刀山是火海,他也要去闖一闖。
陸塵突然一臉擔心地看着安少,他希望在這個時候安少一定在冷靜,千萬不要意氣用事。
“安少,你打算怎麼做?”顏興問向安少。
“只要他們放了晏晨,爺答應他們的一切票求。”安少沉聲說道。
“不可。”陸塵立刻急聲說道,“安少,這就是一個陰謀,你千萬不能中計,他們的意思就是想把你和安太一網打盡。”
“那你的意思就讓爺眼睜睜地看着晏晨死在他們手裡而什麼也不做嗎?”安少斜着眼睛看了一眼陸塵,冷冷地說道。
陸塵一窒,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在這個時候,只要是一個男人都會勇於站出來。
可是,安安怎麼辦?他們如果出事了,那安安怎麼辦?還有安老太太,那等於是在拿刀剜她的心啊!她怎麼能承受得住這個打擊?
“你去了只有送死。”顏興看了一眼安少,冷冷地說道。
“就算是死,爺也要和她死在一起。”安少盯着顏興一字一頓地說道。
“那安安呢?你有沒有想過她的感受?媽媽不在身邊,爸爸再走,你讓她怎麼辦?安安是一個聽話懂事的孩子,她不哭不鬧並不代表她的心不難過。”顏興恨不得一拳揮在安少的臉上,重重地一拳,最好是把他打清醒。
安少的臉上閃出難以言語的痛苦。無力地靠在牆上,緊抿着嘴脣什麼也不說。
無論他做出什麼樣的決定,都是一種困難和痛苦。
晏晨和安安都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至愛,他不能眼睜睜地看着晏晨死,也不想讓安安失去父母,從此一個人孤零零地活在這個世上。
“我去。”顏興突然對安少說道。
“你?!”陸塵看了一眼顏興,眼中全是懷疑,安少同樣用一種疑惑的眼神看着顏興。
對方要的人是安少,他去幹什麼?
“我除了會殺人之外,我還有一項引以爲傲的易容術。”顏興看了一眼陸塵,緩緩說道。
“那你易容成我的樣子留在這裡。”安少突然對顏興說道。
“…?!”顏興愕然。
他的本意是想易容成安少的樣子,代替他去換人,以他的身手,就算不能全身而退,但是把晏晨救回來卻不是什麼難事。
“你自以你的身手比我好?”顏興一愣之下,立刻恢復了原狀,他的臉上帶着笑意對安少的說道。
安少的臉上變得難看,是,他的身手不及顏興,但是他好歹學過散打,一般人都不是他的對手,可恨的是,他空有一身功夫,卻被人關在一間房間一年半,想想他都覺得窩火。
其實這不能怪他,主要是彼特和傑克太警惕了,根本不給他半分半毫的機會。窗戶是釘死的,門從外面鎖着,門上挖了一個小洞,一日三餐全是洞裡塞進來。他就是想要逃跑卻無能爲力,只能憋屈地待在裡面。
“晏晨需要的人是爺。”安少斜了一眼顏興,冷冷地說道。他的女人他一定會救她出來,也只有他救她出來。
“安少,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顏興收起笑容,一臉嚴肅地對安少說道。
“爺現在很冷靜。”安少飛快地說道。
安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冷靜過,他要去救晏晨,他必須要救晏晨出來,就在剛纔他做了一個決定,他要把晏晨救出來,給安安一個完整的家。
“那我跟一起去。”顏興的眼睛緊緊地盯着安少看,突然開口對他說道。
“那安安怎麼辦?”陸塵一聽就急了,他們都走了,那安安怎麼辦?
“你!”安少和顏興同時把目光投在陸塵的身上,異口同聲地說道。
“我?”陸塵張大嘴巴,一臉的錯愕。
安少不給陸塵反駁的機會,對顏興說道:“你把他易容成我的樣子,再把我易容成他的樣子,我們現在就出發,一定要趕在他們交換人質之前趕到金三角把晏晨救出來。”
安少不容拒絕地對顏興說道。
顏興什麼也沒說,點點頭,二話不說推着陸塵進了房間的衛生間,安少擡腿也跟了進去,三個人在裡面搗鼓着,大約半個小時以後,三個人又出來了。
依舊是那三個人,從外表上看,根本看不出什麼異樣來。
其中陸塵對左玲說道:“左玲,你把安安照顧好。”
“你們要去哪兒?是不是要去救安太?”左玲一聽陸塵這樣說,立刻警惕地問道,隨後把安安交到安少的手裡,說道:“我和你們一起去。如果不是我從安太的手裡接過安安,那今天被劫持的人就是我。這都是因我而起,我一定要把安太救出來。”
“這跟你沒關係。”陸塵的臉沉了下來,頗有些耐煩地說道。
“我必須去,我的職責就是保護安太的。”左玲一臉的堅持。
“算了,讓她去吧!”顏興看了左玲一眼,對陸塵說道,他見識過左玲的身手,不錯,可以獨擋一方。
陸塵聽顏興這麼一說,不再說什麼,在安安的臉上輕輕地親了一口,對她說道:“安安,乖乖在這裡等着,我們一定會媽媽帶到你的面前。”
安安看了一眼陸塵,向着陸塵輕輕地點點頭。
顏興向安心走去,視線在她的臉上停留,昨夜兩個人的瘋狂與激情還沒有完全褪去,今天他就要離開。
至於他能不能活着回來,目前是一個未知數。
“我走了,好好地照顧自己。”顏興的手落在安心的頭上,輕輕地丟下了一句話,說完以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安心怔然,他就這樣走了?是什麼意思?安心的臉上露出一個慘然的笑容,他這是要丟下自己不管了嗎?
安心的鼻子泛酸,看着顏興的背影發呆,想說什麼,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陸塵深深地看了一眼安安,又看了一眼安少,微微向他點頭,什麼也沒說,轉身就走。
安少的嘴脣動了一下,欲言又止,默默地在心中說了一聲保重。
“安少,我走了,安安就靠你照顧你了。箱了裡有奶粉,她每天晚上睡覺之前都要喝牛奶,要不然她睡不着。”左玲把一些事情向安少仔細地交待了一遍,然後這才擡腳向外走去。
安少,也就是陸塵看他們都走了,禁不住嘆了一口氣,轉過臉對安心說道:“三小姐,我沒有照顧孩子的經驗,麻煩你幫我照顧一下安安。”
安心霍然擡頭看向陸塵,這聲音?
安安亦是同樣一臉詫異地看着爸爸,爸爸不是這個聲音,可是他就是爸爸啊!這是怎麼回事?安安的臉上一臉不解。
陸塵的臉上一片苦笑,對着安心眨了眨眼睛。
安心瞬間反應過來,同時又感到這太神奇了。誰這麼大的本事居然把陸塵易容成安少的樣子,惟妙惟肖,如果不開口說話,根本發現不了是假的。
不過安心的心又擔心了起來,安少扮成陸塵的樣子去救晏晨,他能行嗎?他的身體愛得了?還有他,安心想到了顏興,心中涌出一股難言的苦澀。
希望他們平安無事安全地把晏晨帶回來。安心在心中祈禱着。
晏晨從來沒有覺得自己的運氣這麼差過。只差幾步,就幾步,她就要和朝思暮想的人團聚了,爲了這一天,她整整地等了三年,眼看着幸福就在前方向自己招手,一切的苦難即將結束,可是她沒有想到,就在最後關頭,就在最後幸福觸手可及的時候,一道槍聲突然打破了這一切。
晏晨的心中有着說不出來的焦急和擔心。安少現在一定急瘋了吧!還有安安,突然間媽媽不在身邊了,她的心裡一定充滿了恐慌,害怕與不安。
寶貝對不起,這一次媽媽又食言了,媽媽答應過你從此以後再也不離開你,可是誰能想到,媽媽最終又與你分開了。對不起!晏晨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對安安說道。
坐在晏晨身邊的那個踩掉晏晨的年輕男人,一臉探究地看着晏晨,飛機上其他的人都惶恐不安,每個人的臉上都充滿了恐懼,可是眼前的這個女人卻了一臉的平靜,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難道她一點也不害怕嗎?還是她有什麼倚仗?
年輕男人一臉抱歉地對晏晨說道:“對不起,如果不是我踩掉你的鞋子,你也不會被他們劫持了。”
晏晨扭過頭看了一眼年輕男人,笑了笑,什麼也沒有說。都到這個時候了,她能說什麼?責怪?事已至此,責怪和抱怨有用嗎?還不哪平靜地接受這一現實,找個機會逃跑。
可是,晏晨望着飄過的潔白的雲朵,逃,又能逃得到哪裡去?
年輕男人這時向晏晨伸出了手,笑着對她說:“我叫傅傑,請問你叫什麼名字?”
“晏晨。”晏晨伸出手與對方輕輕地握了一下,隨後飛快地抽出來手,淡淡地對傅傑說道。
傅傑笑了笑,隨後用一種奇怪的語氣向晏晨問道:“爲什麼你一點也不害怕?”
“誰說我不害怕呢?”晏晨反問傅傑。
“可是你的反應給人的感覺就是你一點也不害怕。你看看他們。”傅傑說到這裡指着機艙裡其他的人,對晏晨說道:“他們哭泣,發抖,抱在一起,那是因爲他們的心裡充滿了恐懼。可是你,卻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晏晨深深地看了一眼傅傑,淡淡地說道:“每個人對恐懼的反應不一樣,我的恐懼在心裡,你呢?我看你也是一點也不害怕。難道你就不怕他們殺了你?”
“他們是絕對不敢殺我的。”傅傑突然向晏晨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樣子很詭異。
晏晨皺了皺眉頭,用一種審視的目光看着傅傑,心中開始對傅傑的身份猜測。
他是某位高官的兒子?或者是某位政要的兒子?又或者他的背後一股神秘的了力量讓那個劫匪不敢動他?
晏晨在腦中搜索答案。
“你不用猜了。”傅傑突然對晏晨笑了笑,他向晏晨的面前湊了湊,說道:“如果我說,你是故意踩掉你的鞋子,你會不會感到很驚訝?”
晏晨的眉頭皺了一下,眼睛直直地看着傅傑,在猜測傅傑話中的意思。
他和那劫匪是一夥的?他們的目標其實就是她?
“你猜想的沒錯。”傅傑對晏晨笑了笑,“我們的目標就是你。”
“爲什麼?你到底是什麼人?”晏晨眼中全是疑問看着傅傑。她不記得她得罪誰,如果是生意場上的對手,大可不必明目張膽地這樣做,因爲這樣一來,自己其實也等於暴露了。
至於其他人,晏晨真的想不出有誰。
“我是傅傑,剛纔我已經說過。”傅傑對晏晨笑了笑,“至於爲什麼?晏小姐,哦,不,安太太,你可真是貴人多忘事啊!你不記得安風了嗎?”
安風?晏晨聽到安風的名字忍不住愣了愣。這又事關安風什麼事?他不是在做牢嗎?
“看來你還是沒有想起來,沒關係,我們的時間長着呢!我會慢慢地對你說。安風是我的合作伙伴,我的武器都是經由他的手賣出去,你說把安風給送進了牢裡,切斷了我們的財路,你說我們能不找你嗎?”
傅傑的臉上全是笑容,說到最後一句他反問晏晨。
晏晨恍然大悟,傅傑這樣一解說,她幾乎已經明白了。她也終於想起來傅傑是誰了,東南亞金三角素軍火王。看來,她真的是得罪了一個她惹不起的狠角色了。
晏晨的臉上全是苦笑,不過她還有很多的疑問需要向傅傑向個明白。
“你們要抓的人是我,爲什麼要把他們也抓來?”晏晨對傅傑問道。
“原因其實很簡單,用他們來換安風。”傅傑一臉不在乎地說道。
“你們這麼恨我,爲什麼不把一槍打死我?”晏晨有些不明白了,抓這些人是爲了換安風,她呢?不就是一個死嗎?那麼麻煩幹什麼?
“你是一個誘餌,主要是引誘安少。我本來的意思是直接把你一槍解決了,不過安風不同意。”
“你們爲什麼不直接劫機呢?爲什麼還要大費周章冒那麼大的險在機場動手?”
“這也是安風的意思。他的意思就要讓你們夫妻見面而不能夠團聚。所以我才冒那麼大的風險在機場動手。”
晏晨現在幾乎全明白了,心中疑惑全解,淡淡地笑了笑,爲了看到她與安少相見卻不能在一起,費了那麼大的周折,冒了那麼大的險,還真是難爲他們了。
“辛苦你們了。”晏晨略帶着諷刺淡淡地說道。
傅傑對晏晨語中的諷刺一點也不放在心上,雖然頗費了一番功夫,又冒了那麼大的險,不過最後成功了不是嗎?
他一貫是隻看結果不管經過如何。
晏晨不再與傅興交談,而是輕輕地閉上眼睛躺在座椅上小憩。飛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又經歷了這麼一場驚心動魄的事情,她真的是很累了。現在她只想好好地睡一覺。
傅傑從來沒有見到過這種女人。無堅無摧。晏晨給傅傑就是這種感覺,他不禁懷疑安風這樣安排對晏晨到底有沒有造成一定的心理傷害。
因爲從表面上來看,她根本是沒有受一點點的傷害。她很冷靜,也很平靜,平靜的讓人倍感懷疑,卻又不由自主地把目光投在她的身上,試圖去了解她,試圖去靠近她,試圖想知道她的心裡到底在想一些什麼。
飛機在空中快速地飛翔,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一陣顛簸之後,飛機終於降落了。晏晨睜着惺忪的眼睛四處爬看了看,“到了嗎?”晏晨向傅傑問道。
“到了,沒想到你睡了那麼長時間,你這一覺睡得夠沉的。”傅傑對晏晨笑着說道。
晏晨抿了抿嘴脣,什麼也沒有說,伸了一個懶腰。
“安太太,休息好了,我們是不是該下飛機了?你看別人都走了。”傅傑起身很紳士地對晏晨做了一個請姿勢。
晏晨這時才發現其他的人都被拿着槍逼着下了飛機,於是她站了起來,剛邁出一步,接着停了下來,轉過頭看着傅傑,頗帶着惋惜對他說道:“你如果不去當演員真的是太可惜了。”
“我也覺得我天生都是一個演員,只是沒有想到最後卻幹起了軍火買賣,我也覺得很可惜。”傅傑幽幽地嘆了一口氣。
晏晨輕輕地冷哼一聲,不再說什麼,擡腳向前走。
“安太,有沒有興趣去參觀一下我們的大本營?”傅傑很誠懇地對晏晨說道。
“我可以說不嗎?”晏晨頭也不回地說道。
“我想,應該不可以。”傅傑笑着說道。
晏晨沒再說話了,既然不能拒絕,她還是乖乖地聽話。
晏晨剛一下飛機,只見前方跑來幾個打扮的花枝招展性感妖嬈的女人,她們從她的身邊一閃而過,齊齊向傅傑撲去。
“傅爺,你可終於回來,可把我想死了。”一個女人嗲聲嗲氣地說道,正想向傅傑靠去,這時旁邊擠過來一個女人,屁股一頂,一下子把她給頂走了,“月紅,想傅爺的可不是你一個人,我們都想傅爺。”
“對對,我們都想呢!”其他女人齊聲附合,一下子被擠在傅傑的身邊,圍了一個水泄不通。
那名叫月紅的女人被其他女人擠了出來,心中頗不甘心,可是又沒有辦法,只能站在一旁乾着急。
“行了,別擠了,沒看到我有客人嗎?別讓客人們笑話,”傅傑嘴裡呵呵地笑着,嘴裡上怕晏晨看着笑話,實際是一臉的得意和享受。
晏晨站不遠處,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臉上一片淡然。
“喲,傅爺,你又給我們找了一個姐妹啊?傅爺,您的口味什麼時候變了?居然喜歡上大嬸了。”一個女人好像才發現晏晨,嘴裡大驚小怪地說道。
大嬸?晏晨頭上一排黑線,她不過是28歲,怎麼就榮升了大嬸呢?如果她美美地睡一覺,醒來以後,那些小朋友一定會叫她姐姐的。看來,這幾天是累壞了,要好好地休息才行。
傅傑忍不住笑了起來,手指在剛剛說話的那個女人的臉揪了一把,“不要讓瞧這位你們口中的大嬸,她一個人可是管着兩家公司,身價上億,你們全都加起來都不是比不她。”
“那又怎麼樣?再強的女人到最後還不得依靠男人過活?到最後還不得結婚生子?傅爺,她可是後來的,你可不能把所有的寵愛都給了她,這樣我們可不依你。”
剛纔說話的那個女人嬌嗔地對傅傑說道。
“我倒是想,只可惜人家根本看不上我。”傅傑瞟了一眼晏晨,呵呵地笑道,隨後又對站在一旁的月紅說道:“月紅,她就交給你了,負責她的衣食起居,你要怠慢了我的客人,惹她不高興了,別說我可對你不客氣。”
“傅爺,你放心吧!我一定好好招待她。”月紅聽傅傑這麼一說,身體微微打了一個冷顫,趕緊低下頭對傅傑說道。
“那你帶這位客人好好參觀一下,參觀完以後到大廳等我。”傅傑對月紅吩咐道。
“是。”月紅低下頭又應了一聲。
傅傑這時轉過臉看着晏晨,說道:“安太太,請隨意。”
晏晨衝着傅傑微微點頭,淡淡地笑了笑,隨後跟着月紅一同離開了。
“傅爺,這個女人是什麼來頭?俘虜嗎?”有女人向傅傑問道。
“不是你該知道的事情就不要打聽,小心知道的事多了最後把自己了的命給陪上了。”傅傑似笑非笑看了說話的女人一眼,緩緩地說道。
那個女人神色微變,立刻住嘴什麼也不問了。
月紅帶着晏晨向前走,她指着前面不遠處一處村莊對晏晨說道:“那是我們住的地方。”
晏晨向月紅手指的方向看去,一個看起來很普通的村莊,莊子不大,此時正是做飯的時候,炊煙裊裊,看起來一片詳和。
晏晨有些不敢相信,這麼一個看起來再也平常不過的小村莊就是傳說中令各國都頭疼不已的金三角。這不免讓她感到非常詫異。
“不要小看它。”月紅對晏晨笑了笑,“這個村子裡的人幾乎個個都會製造武器,槍枝彈藥,每年他們就會向世界各國源源不斷地輸送武器和子彈。”
晏晨咂舌,立刻收起剛纔的疑惑,看來,在這個金三角,眼睛看到的耳朵聽到的,這些東西都有可能是假的。
“我們要不要過去看看?”月紅對晏晨說道。
晏晨搖頭,對那些她是一點興趣也沒有,她現在唯一感興趣的是,和她一起被抓來的人現在關在哪裡?
“我們再去別處看看吧!”晏晨對月紅說道。
“好啊,最近我們正處決一批犯人,可精彩了,走,我帶你去看看。”月紅聽晏晨這樣說,立刻很興奮地對晏晨說道,拉着晏晨的胳膊向左邊的方向走去。
晏晨的胃裡立刻不舒服起來,想拒絕,可是月紅的力氣卻很大,抓住她的胳膊幾乎是拖着她前行。
河邊上站滿了荷槍實彈的男人,他們的手裡抱着衝鋒槍,此刻他們的臉上都顯得異常的興奮和瘋狂,一處寬闊的地方,有幾個衣衫破爛眼睛被黑布蒙的男人擠在一起。
“正好趕上了,快看,一會兒好戲就要上場了。”月紅拍着手一臉興奮地晏晨說道。
晏晨此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月紅以及那些拿槍的人,他們臉上的瘋狂與興奮,讓晏晨強烈地意識到,在他們的心裡早已經沒有了良知。
他們其實就是殺人狂魔,以殺人爲樂趣。
那邊的行刑開始了,有人上前把蒙在他們眼上的黑布取了下來,隨後把他們分成兩組,一組有四個人,接着又給各個組分了兩把槍,槍裡只有三顆子彈。
“精彩就要開始了,這個遊戲叫誰是最後的勝利者。四個人,三顆子彈,每人輪流打自己,活下來的人再與另一組那個勝利者再決賽,最後活下來的那個人纔算真正活下來,我們會給他安排一個女人,有可能是你,也有可能是我,然後住進那個村莊裡,結婚生子,世世代代永遠在那裡居住。”
月紅笑嘻嘻對晏晨說道,臉上的表情很古怪,有興奮有瘋狂還摻雜着一絲憂傷。
晏晨的後背起了一絲涼意,再也無法保淡定,他們真的是太殘忍了,殘忍的讓人無法想象。
晏晨不想看這血壓腥的場面,轉身想走,可是月紅緊緊地拽着她不讓走。
“看一會兒再走,你看了已經開始了。”月紅急切地對晏晨說道。
月紅的聲音剛落,只聽兩聲砰砰的槍聲,接着有一個人倒在地上,其中一個傻愣愣地站在那裡,手裡的槍冒着煙,他好像有些不敢置信自己活了下來。
“哦!”四周響起了瘋狂的叫聲,每個人的臉上都閃着異樣的亮光。
“繼續,繼續。”有人扯着嗓子興奮地叫道。
晏晨真的沒辦法再看下去了,她用力地掰開月紅的手,一字一頓地對她說道:“我要離開這裡,現在,請你帶我離開這裡。”
月紅意猶未盡捨不得離開,可是一看晏晨一臉冷清的臉,她只好戀戀不捨地離開帶着晏晨去了牢房。
在這裡,晏晨終於知道了什麼是人間地獄,木頭製成的牢籠掛在樹上,離地面三四米高,裡面關着人,不時有鮮血從上面滴落下來,引得蚊子嗡嗡地飛。
那邊還有一個水牢,裡面關了幾個人,裡面的水又髒又臭,不時還有螞蟥在裡面遊過,看得人幾欲嘔吐。
晏晨的胃裡更不舒服,她閉上眼睛深深地吐了一口氣,別過臉不去看,這些場景是她從未見過的,她一直以爲這些存現在電視中電影中的場景,沒想到她會親眼目睹,這怎麼能不讓她震驚?
在這一刻,晏晨希望安少不要來救她,一定不要來,因爲這個地方的所有人都是沒有人性的,這裡就是一個人間地獄。
“還要不要去看一下那些和你一起帶回來的人?”月紅眯着眼睛看着晏晨。
“他們被關在哪裡?你們把他們怎麼樣?”晏晨突然一把抓住月紅的胳膊,急聲問道。
“他們就關在那間木屋裡,你放心,他們是我們的貴賓,目前暫時不會對他們怎麼樣,不過二十個小時以後就說不準了。如果美國那邊不答應我們的條件,他們就會這樣被人一刀給卡嚓了。”月紅用手在脖子上比劃了一下,咯咯地笑道。
瘋子,這裡所有的人都是一羣子瘋子。晏晨在心裡不住地說道。
“時間不早了,安太太,我們該去大廳了。我相信傅爺一定爲你準備了豐富的晚餐。”月紅眨着眼睛對晏晨說道。
晏晨頓覺得一股寒意,毛骨悚然,她拖着沉重的步子慢慢地跟着月紅向大廳走去。
------題外話------
傅傑是一個大變態,默默地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