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珒斯笑了笑接着問“你說我和你發生關係是在晚上還是白天?大概是在幾號?什麼時間?什麼地點?”
徐秋杉腦子一團糊塗,錯愕了一瞬,想了一會兒,眼珠子轉了轉“是在晚上,上個月七號,晚上九點多,你和我吃過飯,然後帶我去了一家酒店。”
溫珒斯輕哼“如果是在晚上,那麼苡北完全可以給我當證人,因爲自從跟她在一起後,我沒有哪一天是沒有晚上九點之前沒回家的,如果你說是白天的話,那麼還具有說服力一些。”
他不喘臉不紅一路順暢將話兒說完,沒帶半分停頓,處處見縫插針,全盤否認徐秋杉的一切話兒。
這廝不去當律師都可惜了……
這個時候,顧苡北自然不會讓自個兒的男人蒙冤受屈,站出來說“你還無圖無真相呢,那之前說的可能會有些誤差,或許你還有話兒反駁,那你說說,溫珒斯身上有什麼特殊記號沒有?”
徐秋杉面無菜色的臉上終於浮現出一絲兒焦躁“他胸前有疤痕!”
顧苡北一口打住她“你胸前纔有疤痕!他後背有一條疤,開始我不知道是什麼造成的,不過後來聽到徐爺爺說,那是他有一次執行任務中被子彈擦傷了,所以你記錯了。”
徐建國顫巍巍的站起身,快步過去,怒不可遏控制不住自個兒的情緒,擡手又狠狠扇了徐秋杉一巴掌“你現在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說!是哪個男人乾的混蛋事!將他叫出來負起這個責任!”
徐秋杉情緒逐漸波動起來,連流眼淚都忘記發出聲音。
突地!她一手拔掉徐液管!開始在病牀上像是一頭發了瘋的牛!“我怎麼知道是誰啊!我現在連他樣子都記不得了!更別說名字了!那是一場意外,我在酒吧遇見的!”
“啊!你們不要逼我了好嗎!當時我被下藥了,我什麼都不知道!”她一邊嚎啕大哭,一邊捶胸頓足,錐心泣淚的樣子真的能將現場每個人情緒帶入進去。
徐母聽完後,轉到一邊哭的泣不成聲。
徐建國雙腿一軟,眸子裡密佈着血絲,他重心一個不穩,連着後退一步,好在溫珒斯上前扶住他,讓他安穩坐到了沙發上。
顧苡北向來不大同情這類人,不懂得的好好保護自個兒的人,一般都要吃些苦頭,才能成熟和長大。
天下所有的人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造成不好後果的因素後面,肯定也有自個兒在後面參雜了一些。
翻了錯就儘量將給自個兒造成的後果減小一些,當時她怎麼就那麼自信不去吃藥?現在孩子都掉了才發現,這個叛逆的少女,她真的都無話可說了。
關鍵是!她還心懷不軌,這種時候還亂往別人頭上扣屎盆子,真心無法理解。
大概是徐建國想,也不想因爲他的家事兒妨礙到溫珒斯他們,等自個兒情緒稍微穩定了些,纔過來讓他們先回成都去。
這種情況下,一個老人還有一箇中年婦女在這人生地不熟的情況下還要來照顧一個病人,溫珒斯和顧苡北爲了人情上,自然是拒絕了徐建國的提議。
而是等到第二天讓徐秋杉情緒和身體都好了些,纔開車將徐秋杉轉回成都那邊的醫院。
第三天,因爲北京那邊發來告急,需要馬上回公司處理事兒,所以不得不去醫院與徐建國和徐母告別。
這對於顧苡北來說,就是一種爽歪歪的解放啊。
只是等徐母和徐建國有事兒出去後,徐秋杉將溫珒斯叫住,一雙水靈沒有雜質的也眼睛看着他們兩個“對不起……”
她偏過頭,急急吐出這幾個字兒。
溫珒斯沒有回答她,拉着顧苡北離開了。
溫珒斯的態度讓徐秋杉的心痛的更緊,覺着周圍空氣都被抽乾了似得,根本就喘不過氣兒來,鑽入被窩裡低低抽泣。
在醫院門口碰到辦完事兒回來的徐母,她看着顧苡北的目光有些抱歉“小北啊,對不起,是阿姨誤會你了,當時阿姨也是太急了,才說出那種難聽的話兒,還傷害了你。還有,謝謝你獻血給秋秋,她雖然不懂事兒,但是也是我唯一的血脈,要是失去她,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顧苡北笑笑“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不用謝我,能夠挽回她一條命,在我的能力範圍內,我都會這麼做的。”
徐母欣慰的點點頭“你是個懂事兒的好孩子,以後有空來成都,阿姨帶你去更多好玩的地方,來彌補這次的損失。”
“好。”顧苡北拉開笑容後,爽快應她。
話兒雖是這麼說,她下次來纔不要去找她,這次幾乎折騰了自個兒半條命,哪兒還敢有下次啊。
“阿姨,我們先走了。”溫珒斯插過話,提醒着徐母。
徐母點頭“好,去吧,路上小心點啊,有空常回來。”
客套了幾句,溫珒斯帶着顧苡北上了車。
回頭車內的顧苡北才吐了一口氣兒“我一直擔心的都是徐爺爺出事兒,沒想到竟然是徐秋杉。”
溫珒斯接過她的話兒“從小她全家都將她當寶一樣看着,因爲是軍人家庭出生,所以比其他孩子會鬧騰了些,記得有一次,她在學校和同學鬧事兒,將同班女同學打成腦震盪,險些死了,後來是她父親出面用錢化解了這一切。那時候開始就應該要好好管教了,他們的教育方式太過於溺愛,現在發生這種事兒,也算是給徐秋杉一個警告的教訓,好在沒有出大事兒。”
“哥,你這件事兒上的表現我十分滿意。”她對他豎起大拇指。
要知道,那時候她都以爲溫珒斯肯定不會相信她,只是這次確實是她看低了溫珒斯對她的信任。
接着顧苡北又嘆了一口氣兒“孩子真難養啊……養好了不說,還不好教育,要是聽話懂事兒就像我這樣,要是不聽話也不懂事兒,就像是徐秋杉那樣。以後不將我給急死纔怪,我沒有高血壓都被氣出高血壓來。”
“以後我們的孩子,你只負責生好了,其它我負責。”溫珒斯轉過頭,握住她的手兒。
顧苡北心中一激動,開始掰着手指數“好啊,我最喜歡聽你說這句話兒了,以後尿布你來換,你來衝奶粉,還有給寶寶洗澡、餵奶、哄他睡覺,還有好多好多事兒,不說還好,一說原來這麼恐怖。”
溫珒斯悠悠接過“那些都是以後的月嫂做的。”
顧苡北刷的看過去“那你是幹嘛的?”
難道只是負責播種和讓孩子叫他一聲爸爸就沒有了?
“我負責教育的。”
顧苡北點點頭,只好接受。
“不跟你說了,我睡覺了,這兩天沒有一刻是睡好了的。”說完她的小腦袋偏到一邊去,呼呼睡起來。
溫珒斯則體貼的幫她將座位放斜了些,讓她能睡得舒服。
買的是下午兩點多的機票,由於來的時候沒有帶什麼東西,走的時候還是空空如也,領着自個兒那些證件就回北京了。
回到北京是下午四點多,雖然北京和成都的空氣不一樣,但是卻給她一種莫名的熟悉與輕鬆感。
溫珒斯帶着顧苡北率先回公司,然後將她丟在辦公室,自個兒去開會議了。
坐飛機有些累了,於是倒在他休息室的小牀上睡了一覺。
是被溫珒斯的騷擾下睜開朦朧地雙眼的,眼睛還沒完全來得及睜開,一個熱切的吻覆住她的脣兒。
腦子處在混沌之中讓他親了一會兒。
“忙完了?”離開他脣後,顧苡北懶懶地問。
溫珒斯點頭“嗯。”
“我餓了。”顧苡北勾上他的脖子。
“好,我們出去吃飯吧。”
顧苡北起來收拾了一下,就跟溫珒斯一起出去。
溫珒斯考慮到這個小饞貓肚子餓的受不了的問題,於是就在公司附近常去的那家餐廳用晚餐。
她前兩天快活了,竟然將一件重要的事兒給忘了,她找出那天蘇汣給自個兒那張銀行卡,遞給溫珒斯。
“這是蘇汣還你的二十萬。”
溫珒斯掃了一眼,沒有接過“你自己留着這張卡用吧。”
既然溫珒斯這麼說了,她自然是不好硬塞給他,反正他的就是她的,早晚的事兒~
她心安理得塞回包包裡去,反正這男人錢多,就當是替他保管了。
握着刀叉正要開始吃東西時,這時頭頂上方又盤旋起一道聲兒“苡北,真巧啊。”
她擡頭看了一眼,眼前溫潤的男人不是別人,還是司澤,旁邊給跟着他那萬年陰魂不散的跟班沉素素。
顧苡北小心看了溫珒斯一眼,擡頭笑了笑“是……是啊。”
看到就看到了嘛,打個什麼招呼,有什麼好打的,又不是多熟的人,況且旁邊還跟着沉素素。
沉素素倒是沒有理會她,擡高不可一世的下顎,尖俏的鼻樑帶着一抹諷譏。
反正顧苡北是知道的,沉素素哪次見了自個兒不想將她當情婦這件事兒拿出來使勁兒扯,現在是司澤和溫珒斯在這裡,所以她才閉上了那張跟茅屎坑一樣臭的嘴。
隨即司澤目光落在溫珒斯身上,走過去伸出手,脣角彎出一抹弧度“溫總。”
溫珒斯目光與他交織,顧苡北雖然從溫珒斯的目光裡看不出個什麼東西來,但是那種眼神絕對不是純粹的。
溫珒斯遲疑了會兒,這才優雅浮起笑意“你好。”
這男人和商場之間的戰爭啊,就是這樣的麻煩,哪兒是顧苡北這種麻瓜能夠理解過來的。
“好了,不打擾你們用餐了,下次有機會一起聚聚。”說完,司澤將深邃的目光放在顧苡北身上停留了一瞬,這才和沉素素一起離開。
“以後離那的男人遠點。”
在司澤離開後,溫珒斯這纔開口。
顧苡北盯着司澤離開的背影看了一眼,將剛剛切好的牛排喂入他口中“溫大爺,你這話兒已經提醒我好多好多遍了。”
“最不長記性的就是你。”
顧苡北白了他一眼,嘟噥着“怎麼着也比你這桃花氾濫的好,我身邊可沒有像徐秋杉那麼瘋狂的人。”
“說好了,不提這事兒。”溫珒斯沒有看她,低頭認真吃東西。
顧苡北笑了一下,沒有在說什麼,繼續吃!
用完餐離開後,就直接回海邊了,離開時沒有去和司澤他們打招呼。
終於回到了這個清新的地方後,下了車,院子裡有隻髒兮兮的怪物跑出來,毛髮白不白的黑不黑,對着她搖着尾巴流着哈喇子。
顧苡北將它踢開了些“誰家的流浪狗啊!”
那隻狗對她汪汪親熱地叫了兩聲。
溫珒斯過來後,低頭看了一眼,繼續往前走沒有理會,幽幽拋下一句話“能在這裡出現的,還能是誰家的流浪狗,是你的乖兒子。”
顧苡北蹲下身體,仔細看了一眼,看着這紅項圈有點像。
她這才走了幾天啊,就成這副鳥樣了,它這是被丟到哪個煤窩裡出來的?
不過怎麼還沒被餓死啊,不過轉念一想,有茶茶他們應該也餓不死,只是會將它給玩壞。
顧苡北站起身,往屋子裡走,乖兒子甩着尾巴跟着想要進去,卻別顧苡北啪的關上門。
溫珒斯有潔癖,他怎麼會讓那種髒兮兮的怪物進來呢!
不一會兒,顧苡北端出來一個大盆子,裡面放着熱水,絲毫不溫柔憐惜的扯過它一條腿,直接丟入盆子裡。
不顧乖兒子的掙扎,擠點沐浴露就往它身上揉弄,一邊洗一邊抱怨。
溫珒斯那東西就只知道買,又不知道打理,沒事兒還樂意來逗逗,也不願意給它洗洗澡什麼的,多不厚道啊。
最後將它身上洗乾淨了,用乾毛巾擦了擦,最後用吹風機將它的狗毛吹乾,這纔看起來英俊瀟灑了許多。
顧苡北突發奇想,想知道它是公的還是母的,一把翻過它身,讓它躺着,想要去查明真相,誰知這東西雙腿一蹬,跑開了。
丫的,這畜生成精了!
不給看就算了,倒了些狗糧在它平時吃的碗裡,進房子裡直接將門關上,讓它丫的不給她看,今晚繼續在外面睡吧!
上樓洗了澡,然後打開電腦就在房間內打了一些稿子。
不知道怎麼的,今晚上打字一點都不專心,時時刻刻將溫珒斯念着的,於是關了電腦跑下樓。
衝過去直接坐在他腿上,發現這貨根本沒在忙工作,而是在看視頻。
“外面那隻狗以後你也得打理。”顧苡北扯着他領帶,跟他約法三章。
誰知這廝對她的回答是“那就拿去送給晏萌蘇吧。”
顧苡北聽後不樂意了,微微低頭一口咬住他脖子“你少威脅我,你敢送給她!”
溫珒斯摟住她腰肢,擡手摸上她臉上的痣,認真描繪着“好好好,那就不送了,以後讓乖兒子自生自滅吧。”
這個提議也不好,想來想去,還是得自個兒攤上了。
——
昨晚又被溫珒斯當成安眠藥狠狠要了很久很久,今天早上起來,卻還是沒有滿足的了他,六點多,控制不住內心的衝動。
竟然不顧及她正在睡夢中,直接伏在她身上,哼哼唧唧將她給辦了。
由於感覺異樣,顧苡北模模糊糊呻吟出聲,恢復迷濛的意識,包圍了她整個視線的是溫珒斯那張叫囂的臉。
人人都說,軍人那方面特強,那麼溫珒斯就是軍人中的戰鬥機!
這種時候,被他挑的心都酥麻酥麻,除了搭上他的腰,配合他的姿勢與動作,好好享受,不然還能怎麼辦?
早上的溫珒斯,比晚上的他還要難解決……
最怕的就是大清早想要了……
“叫我名字……”情動時,伏在她身上,聲兒嘶啞。
顧苡北抱着他的後背,指甲印硌出一條條長痕“嗯……哥……哥”
真不知道那些男人爲毛都喜歡在做這事兒時,喜歡讓女人叫他名字。
“寶貝兒……寶貝兒寶貝兒……”
終於在幾聲叫喚下,結束了,現在是七點多,沒錯,要了她整整一個多小時……
在他滿足後,顧苡北累的又睡過去了。
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起牀去了公司,反正自個兒是爬不起來。
自己睡到了八點過才起牀,先去洗了個澡,照鏡子這才發現身上幾乎全是溫珒斯留下的印跡,真是個霸道的男人。
換上平時的衣服,今天多加了一件外套,爲的是不想讓別人看到她的那些東西。
下樓去吃了溫珒斯給她準備的早餐,洗碗的時候,發現有人按門鈴。
她心裡倒覺着奇怪了,她住在這裡這麼久了,很少會有人來找她,除了茶茶和聞達,但是今天不是週末,所以他們應該在上課。
揣懷着好奇心去開了門,視線撞入和溫珒斯長的一樣的男人,但還好是在他看自個兒的眼神中分辨出這不是溫珒斯,而是他的弟弟溫珒辛。
“嫂子,爺爺讓我來接你回家一趟。”溫珒辛拉着笑容和氣的說。
顧苡北莫名有些緊張起來。
溫珒辛或許是看出了顧苡北的憂慮,繼續補充“嫂子,你別想太多了,前兩天爺爺他們就叫我來接你過去,只是你和我哥去了成都,所以才錯過了的。只是聊聊家常,別的就沒什麼了。”
顧苡北點點頭“你先進來等我一下啊。”
說完,轉身立即跑上樓,對着鏡子好好打扮了一下,還好今天這身行頭還算端莊大方,所以就不用換衣服了,化了點淡妝好讓自個兒精神些,又不敢讓溫珒辛等的太久,隨便弄了一下就下了樓。
“好了嗎?”溫珒辛見她下來後,站起身來衝她笑了笑。
顧苡北點點頭,捋捋頭髮“好了。”
“那我們就出發吧。”
跟着溫珒辛上了他那輛越野路虎,一路開往他們家去。
從選車這方面來看,這溫珒辛和溫珒斯兩個的性格就截然不同。
由於上次第一次見面發生了尷尬,所以現在沒有什麼話兒多說的,車內氛圍陷入尷尬中。
不過溫珒辛倒是一個隨和的人,見她不說話,自個兒率先開口“嫂子你在緊張?”
顧苡北這才發現自個兒兩隻手死死掐在一起,手心裡還有汗,沒有溫珒斯在,這種事兒她拿不準啊。
“沒…。沒有……”
溫珒辛發出明朗的笑聲“你放心,我們的家人都很好說話,除了我哥平時的心思有些難摸透以外,其他人都很好相處。你連我哥都搞定了,其他人肯定也會喜歡你的,他們都不是吃人的怪物。”
見溫珒辛這麼健談,顧苡北緊張的肌肉鬆了些“真的嗎?”
“呵呵,是不是真的等會去了就知道了。”
說着他轉過頭看了看顧苡北“不過他也算是熬到頭了,這麼年那些事兒也不算是白忙活。”
溫珒辛這句話引起顧苡北遐想“這麼多年什麼白忙活?”
溫珒辛神色微變,隨即恢復一貫的笑容“沒有呢,他不是一早就看上你了嗎?這些年沒少對你費心思,所以你一定要好好對待他啊,不然可是還有一羣喜歡他的人在後面排着隊呢。”
顧苡北心中的狐疑被壓下去,應道“嗯,我知道。”
以前她將陸齊遠那種貨色都當作一個寶,現在碰到溫珒斯這個真材實料的寶,她還真不願意輕易放開。
況且她對感情是十分專一的人,將什麼東西全都一次性給他,她可沒想過在和第二個男人發生個第二次,紅杏出牆這種事兒絕壁不可能發生在她身上!
溫珒斯他們家也是住軍區大院的,與成都徐建國那邊的形勢差不多,建築有些區別,這邊統一白色小洋樓。
這才發現溫珒斯家裡是個大家庭,爺爺奶奶都健在,還有父母。
顧苡北家裡人口一直都是兩個,她和老顧,現在突然多了這麼多人圍着熱鬧,她還有些受寵若驚。
到了客廳來迎接她的是溫珒斯的母親溫母,溫父也在家,還有坐着的奶奶,見了她格外的激動和熱情,就是沒有看到溫珒斯的爺爺溫肅。
溫珒斯的父親是某軍區的上將,溫母是軍醫,現在已退役在家,一家幾代都是國家幹部。
顧苡北心裡還是挺擔心他們家裡不接受自個兒,所以來找她喝喝茶的,然後在談談心。
他們家裡應該更加希望找一個門當戶對或者同樣是軍區幹部的女兒吧,畢竟溫珒斯的選擇還是挺多的。
這是一個現實的問題,就好比當初老顧不想讓自個兒跟陸齊遠在一起一樣,就算是暫時在一起了,也勢必跟自個兒約法三章,不能讓陸齊遠碰上她半分,不然就拿自個兒的零花錢相威脅。
溫母是個溫柔如水的女人,五官生的一眼看上去十分舒服,並不像那些經過歲月洗禮後變得粗蠻市儈的一般婦人,她則是那種帶着江南女子秀氣爲文藝溫和得氣質。
溫珒斯和溫珒辛則像他們父親一些,溫父則像是巖山上的石頭一樣,有着堅毅俊朗的外表,同時舉手擡足之間都帶着渾然天成的軍人氣質。由於是穿着筆挺又正氣的軍裝,所以顧苡北不得不肅然起敬,連呼吸都不敢亂出。
“他沒來嗎?”顧苡北左右看看,並沒有看到溫珒斯的影子,她以爲他也在這裡等着自個兒,看來還是她想太多了。
溫母和氣溫婉地笑笑,拉過她的手“珒斯他沒有來,今天是我們私下將你請過來的,他不知道。”
“快快快,過來讓奶奶看看。”那邊坐着的奶奶急忙對她招着手,顧苡北拉着招牌可人的笑容走過去,坐在奶奶身邊。
呆愣了一會兒,生硬的叫着“奶奶。”
畢竟她這輩子還是頭一回叫奶奶這個稱呼,開始以爲就兩個字兒而已,最後才知道,要將這兩個字兒叫順溜了還真真兒不是自個兒想的那麼簡單。
奶奶欣慰的點點頭,擡着佈滿鬆弛皺巴巴的手撫弄着她頭髮“好好好,生的比以前漂亮了啊。”
顧苡北笑容一滯,偏着頭疑惑的緊“奶奶以前見過我嗎?”
這時溫父接過“奶奶的意思是以前珒斯給過我們你的照片。”
顧苡北嘿嘿笑了兩聲“是嗎?奶奶。”
奶奶樂呵呵的回答她“是呢是呢,今天啊,終於見到真人了。”
“以後啊,你沒事兒就多來陪陪奶奶,奶奶教你做菜,然後回家做給珒斯吃。”奶奶握着她的手,眼裡流露出全是喜愛和欣喜。
顧苡北順從應着“好,奶奶。”
這個稱呼多叫幾聲,自個兒都習慣了。
好在溫家的人都還不錯,場面並沒有顯得多尷尬,一直都是愉悅輕鬆地進行着話題。
而顧苡北跟他們在一起的感覺並不違和,而是覺着很親切,那種親切是她熟悉的。
要開始做中午飯時,今天溫母親自下廚,家裡的廚娘都只是打下手,如此盛情,顧苡北怎麼會好意思就這麼幹坐着,什麼都不做。
於是跑到廚房去給她打下手,順便學兩手。
兩人倒閒聊起來“記得你最愛吃酸辣雞雜,上次給你帶的菜怎麼樣?”
“阿姨怎麼知道我愛吃酸辣雞雜啊?”
溫母錯愕了一會兒,用笑意來掩飾過去“珒斯告訴我的啊,他說你現在還愛吃宮保雞丁,所以上次我問過他以後,纔給你做的菜送到他公司。”
顧苡北猛地點頭“是啊是啊,上次阿姨做的菜味道真心好,所以我現在來偷學廚藝了。”
“你啊,嘴還是這麼貧。”溫母點點她的腦袋,埋頭繼續處理辣椒。
頓了一會兒,溫母嘆氣一聲“珒斯的終生大事兒我算是不用操心了,你們打算什麼時候結婚?我們做家長這邊的,自然是希望你們越快越好,我想快點抱孫子啊,珒辛那傢伙就不說他了,不爭氣的。”
結婚生孩子?她雖然心裡已經準備好了,只要是溫珒斯一句話,她肯定願意跟他結婚,畢竟溫珒斯三十二歲了,她自個兒肯定不是抱着小女孩兒玩玩的心思跟他在一起的。
顧苡北迴答她“阿姨啊,這個順其自然,時候到了,我肯定沒有任何異議的哈。”
“你能有這樣的想法,我也就放心了。”溫母笑笑後,繼續說“反正你啊,被我們家珒斯看上了,我還真不擔心你會跑了。”
“媽,爺爺找苡北去書房。”這時溫珒辛衝進廚房說。
顧苡北看了看溫母,只見溫母含着笑意點頭“去吧。”
顧苡北將手放在水龍頭下衝了一會兒“好,阿姨,那我先去一趟。”
“怎麼現在還阿姨阿姨的叫,要叫媽了。”溫母扯過平時擦手的乾淨毛巾將顧苡北手上水珠擦乾淨。
顧苡北蠕動着嘴角,露出小虎牙,竟然叫的一點都不彆扭“媽。”
“好了,快去吧。”溫母推推她。
顧苡北點點頭,跟着溫珒辛去了書房。
溫珒辛將門推開讓她進去,自個兒將門又順便帶上。
裡面並沒有人,她只好參觀起書房的裝飾來了。
溫家的書房是復古式,七八十年代是上海風格,所以房間整體偏暗,只有一扇窗戶,陽光均勻撒在前面窗戶邊兒落地處。
書桌背後的牆壁上掛着*的畫像,接着是各種穿着軍裝幾個戰友一起照的相,中間有溫父,也有溫珒斯的,也有溫珒辛。
溫珒斯和溫珒辛兩人的照片,她輕易就能分出來,兩人就算是拍照,發出的那兩種霸氣的磁場是不一樣的,沒想到還有這眼福可以看到溫珒斯穿上軍衣一副正義稟然的樣子。
她摸出手機,對着溫珒斯的照片悄悄拍了一張。
還有一些泛陳舊的照片看起來年代有些久,可能是爺爺溫肅的。
目光才停留在溫肅的照片上不久,書房的門突然又被人打開,這次進來的人是穿着白色亞麻褂子的溫肅,他身體跟徐建國差不多健朗,雖然年到八旬,看起來卻沒有任何病症纏身。
“坐吧。”溫肅指指前面老上海式的復古沙發說。
溫肅如同他的名字一樣嚴肅,說的話兒都像是帶着命令一樣,聽徐建國說過,那時候參加抗美援朝戰爭時,還是個帶兵團長,那時候的團長都是在戰場上用血肉廝殺出來的。
顧苡北應聲過去坐下,扯着脣角儘量給他露出一個自然的笑容。
“聽說你們前段時間去成都了?”溫肅突然問起。
提到這件事兒,顧苡北就覺得胸口有些悶,她怕溫肅提起徐建國那事兒,不然她真不好解釋。
“嗯,是的。”顧苡北十指交叉,有些莫名的緊張。
接着他繼續問“珒斯帶你去看我的老戰友建國了嗎?”
顧苡北有些迴避他的目光“見了,徐爺爺現在身體很好,跟爺爺您一樣健朗,還能跟我們一起去爬峨眉山呢。”
自個兒一次性回答玩了,那也比他問起來好吧。
一聽徐建國還能爬峨眉山,溫肅急了“奶奶的,那個老東西現在竟然身體還那麼能折騰,還去爬峨眉山!”
一直嚴肅着一張臉的溫肅突然爆了粗口,頓時讓顧苡北感覺到輕鬆了許多“我相信爺爺您也不比他遜色,如果有機會的話,我們可以再去一次,我還沒來得及上峨眉金頂看日出呢。”
溫肅擺擺手“不行了,我現在老了,有高血壓,不能坐飛機,坐火車過去時間久,經不起折騰。”
“你們都上了峨眉山,怎麼沒去金頂看日出?”顧苡北沒想到溫肅將她那句話兒的漏洞捕捉到,疑惑地對她詢問。
哎……到頭來自個兒不想說的事兒,不是被溫肅挖出來,而是被自個兒說漏嘴的。
顧苡北遲疑了一會兒才說“當時出了點事兒所以纔不得不臨時下山。”
溫肅臉色一斂“什麼事兒?是不是那個老東西出事兒了?個兔崽子的,都不見珒斯告訴我!”
顧苡北連忙打斷他“不是的,是他孫女,徐秋杉。”
溫肅鬆了一口氣“那丫頭怎麼了?本來我一直認定的是她給我當孫媳婦的,沒想到半路殺出個顧苡北,別看了就是你,註定是與那丫頭無緣啊。”
什麼叫半路殺出個顧苡北?沒緣分就是沒緣分,說不定她來做你的孫媳婦肯定比徐秋杉強!
顧苡北沉默了一會兒,這纔將事情大概經過講了一遍“呃……是流產了,當時她不知道自個兒已經有了身孕,所以跟着我們爬山就出事兒了。”
溫肅更加驚訝“那老東西什麼時候嫁孫女了啊,怎麼不通知我一聲!”
現在顧苡北能夠完全確定了,這溫肅叫她來,完全就是爲了打聽他老戰友的事兒。
“他還沒嫁孫女,爺爺啊,這事兒複雜,能不說了麼?”顧苡北揉揉腦袋,實在不想大嘴巴將那件事兒到處說出來。
這溫肅啊是老薑了,自個兒這麼稍微一提示,他就全懂了,擰着眉心問“是真的?”
顧苡北點點頭沒有說話。
接着耳邊傳來溫肅的嘆息聲兒“想想,我們都有二十幾年沒見過面了,偶爾從你們這些後人耳朵裡聽到一些他的消息也就夠了,有時候啊,知道多了,反而會容易感傷,我想這輩子我們應該都不能在聚一次了吧。明日隔山嶽,世事兩茫茫啊。”
人生難逢一知己啊,其實看到見到溫肅和徐建國這一對知己,天涯兩相隔,卻沒有辦法在見故友一面,這便是人生,珍惜自個兒眼前所有人吧。
人生不相見,動如參與商。今夕復何夕,共此燈燭光!
少壯能幾時?鬢髮各已蒼!訪舊半爲鬼,驚呼熱中腸。
焉知二十載,重上君子堂。昔別君未婚,兒女忽成行。
此時顧苡北覺着,這首詩最能具有此時的代表性。
希望多年以後,她和苡南還有蘇汣,不會明日隔山嶽,世事兩茫茫。
和溫肅在書房聊了一會兒,就下了樓去吃飯。
顧苡北想着今兒是溫母親手做的飯菜,想帶點去給溫珒斯,提出這個想法後,被溫母攔住了“不用你去了,我早就準備好了,然後叫我們家司機送給過去了,每次當我有做飯的時候,都會叫司機送一些過去。”
既然聽到溫母這麼說,自個兒倒是安心了,說實在,她從來沒有體驗過這麼一大家子坐在一起吃飯。
平時有溫珒斯給她夾菜,現在又溫母還有奶奶給她夾,突然也能從中感受到一個家的溫暖。
或許從此以後,她的家庭成員不會那麼蕭條,特別是吃個團年飯的時候啊,兩父女雖然少不了歡樂,但是還是會缺點什麼,那就是人氣兒,所以他們過年纔會去火鍋店裡,因爲那裡人多啊!
吃完飯溫家的廚娘去將碗洗了,奶奶突然拉着她問她會不會打麻將,有記憶這四年,她確實沒有碰過麻將,但是盛情難卻,她又不好意思拒絕,只好硬着頭皮上。
溫珒幕倒是沒有興趣加入她們,三個女人一臺戲,奶奶是沒有那個心玩鬥地主,只好將溫父拉着上來打。
知道了大概規則,便和他們鬧成一團,她那人不沾賭運,一圈下來,老是給別人放炮,輸的她心肝疼。
好在都是自家人,流入自家人口袋自然不算虧。
最後自然是奶奶贏的最多,一整個下午下來,笑的喜不勝收。
溫珒斯五點多從公司趕過來看到她融入他的家庭一臉輕鬆愉快的場景時,他心中一暖,一個下午的擔驚受怕自然是白操心了。
過來見顧苡北打了幾手牌,實在看不下去,在旁邊給她做指揮,結果,時來運轉,他就是她的小福星,來了幾場全贏了。
這可將奶奶那個老頑童給急壞了,攤手不打了“不行,珒斯來做參謀了,不公平,我不來了不來了。”
於是大家跟着都散夥了,只剩下溫珒斯和顧苡北。
“你這個敗家子,看來以後真的不能讓你碰賭啊。”他捏着她的鼻子,聲兒裡夾雜的都是寵溺。
“哥啊,他們是不是都不跟你玩啊?”顧苡北喜滋滋的問。
“自從有一回三家輸,我一家贏後,他們在也不找我了,你今天不是也見識了奶奶那賴皮程度了。”
真是有愛的一家人啊。
“你這老狐狸。”她小聲嘀咕一聲兒。
一直在溫家玩到晚上吃了飯,往海邊回去的路上。
溫珒斯突然提起“過幾天,將要在酒莊舉辦一場酒會,到時候你要以女主人的形勢出場。”
“啊?”顧苡北還沒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