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司北的男子微微垂首,對着齊臨風道:“老闆,那個‘夜天’酒吧裡本來就平時經常幹些不正經的生意,還開着地下賭場,他們的老闆叫虎哥,是個混混頭子,警察盯他們很久了,這次剛好將他們一鍋端了,只是……”
司北有些猶豫,要不要把接下來的事告訴自己老闆。
“說。”齊臨風只是簡單的一個字。
“只是沒有抓到虎哥,還有幾個他得力的手下也跑了。”
齊臨風不作聲,司北覺得整個屋內的氣氛都有些壓抑。
他的老闆本來平時是不去那樣的場所的,今天乃是因爲柳小姐和老闆提出了分手,老闆一時心情不好,才一個人去了那樣的地方。
沒想到就出事了。
看了眼牀上躺着的葉伽藍,司北的心情更加複雜。
他其實才從警局出來,聽了被抓的那幾個小混混的口供,據說,當時那個叫虎哥的混混頭子是想對他們老闆開槍,是這位小姐替老闆擋下了一槍。
按說,應該感謝這位小姐的。
可那些混混又說,虎哥是因爲這個女孩纔開槍打人的,這麼說來,她又算是罪魁禍首。且和那些混混扯上關係的女孩,只怕不是那麼簡單。
司北很擔心這個女孩會給他老闆帶來什麼麻煩,倒不是怕那些混混因爲這個女孩而對他們老闆不利,以他們老闆的能力和地位,膽敢對他們老闆不利的人,還沒有出生。
至於今天,那只是個意外。
司北怕的是這個女孩醒過來後會纏上他的老闆,要知道齊臨風的大名可是響徹S市的商界,好多明星做夢都想抱他家老闆的大腿,平日裡身邊從來不缺各種想爬上他家老闆牀的女人。
好在他家老闆潔身自好,這麼多年,也只有過柳雪顏柳小姐這一個女朋友。
可惜柳小姐一心爲了她的演藝事業,想成就影后的夢想,老闆本來都要和她結婚了,她卻提了分手。
想到居然是被甩的自家老闆,司北心裡又很不是滋味,一邊替老闆不值,一邊覺得柳小姐真是不懂得珍惜。
看了眼躺在牀上的葉伽藍,再瞅了瞅自家老闆擔心的神色,司北暗自擔心,老闆現在正是傷心的階段,這女孩對他有救命之恩,要是這個來路不明的女孩趁虛而入,對老闆有非分之想,那可怎麼辦。
司北心事很重,暗自握了握拳頭,看來,又到了對他這個私人助理新的考驗關頭。
齊臨風並不知自己這位私人助理兼保鏢替他想得那麼深遠,他只是微皺着眉,心裡有
些煩躁,主刀醫生說子彈已經取了出來,這女孩已經脫離了危險,可是過了這麼久了,還沒有醒,過再幾個小時,天都要亮了。
他等得有些不耐煩,心裡有些莫名的,自己也說不清的擔心。若是天亮了這個女孩還不醒,他覺得自己將會考慮對這家收費不菲的私人醫院撤出投資。
不知老天是不是聽到了他的心聲,牀上的葉伽藍終於動了動手指,齊臨風感覺到她的醒轉,把椅子衝她挪了挪。
葉伽藍緩緩睜開眼,如夜般深邃的眸子裡面一片清明。
“你醒了?”齊臨風輕聲問。
葉伽藍沒有馬上答他,其實她早醒了,在醫生替她取出子彈的時候,她的身體本來就自帶治癒基因,只要不是擊中心臟這種致命傷,小傷小痛的,根本要不了她的命,只是痛一陣罷了。
但也不能馬上醒轉,否則,醫生只怕覺得她迴光返照了。
所以,她乾脆睡了一覺……
當然,這些不能對外道,所以,她只是裝做茫然的問:“這是哪裡,你是誰,我怎麼在這裡?”
“這是醫院,我叫齊臨風,你替我擋了一槍,然後被送這裡來了。”齊臨風盯着她。
葉伽藍冷眼看着眼前叫齊臨風的男子,不得不承認,長得很好看,哪怕是在以基因優秀著稱的阿爾法星系長大,葉伽藍也沒見過幾個能媲美齊臨風這長相的男子。
但是,長得再怎麼帥,也不能掩蓋他愚蠢的事實。
她開口,不容人抗拒的指責:“你還知道我是替你擋槍才進的醫院,你知不知道,你那樣很危險,別人都跑了,你幹嘛不跑。”
身爲公主,她實在是無法忍受有人愚蠢的把自己的性命當做兒戲,在那樣的關頭都不知道惜命。
她話出口,房間裡一片死寂。
司北不敢置信的盯着她,再擔憂的看了看自家老闆,這個女人,居然一醒過來就指責他的老闆,天啦,簡直不要命了,他的老闆雖然平時並不怎麼發脾氣,可這不代表他脾氣就很好。
齊臨風盯着葉伽藍,一時沒有出聲,只是眸子神色變幻,看得出在隱忍。
本來,從這女子在他面前倒下那一刻起,他就不知爲何一直在莫名的擔心。現在看到她醒了過來,才鬆了口氣,準備好好謝她。沒想到,她一開口,就是這麼不愉快的對話,還是這樣的口吻。
不過,算了,好歹是她替他擋下了一槍,他便也懶得解釋當時他是喝醉了。
“你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如果不舒服跟我說,我找醫
生來。”齊臨風壓着微微的怒意,語氣淡然的問。
“傷口在疼算麼?”
齊臨風:“……”
這個女人,這是什麼態度。
雖然她替他擋了槍,但他好心好意關心她的情況,她居然如此高傲。在S市,還沒有人敢這樣對他說話,哪怕是之前他百依百順的柳雪顏。
齊臨風的這些想法,葉伽藍是不清楚,也不想清楚的,此時,她還有其它事要煩。
她不能在這裡待太久,她的傷口癒合速度很快,估計再過幾個小時就能好了。若是到時候被醫生髮現,只怕要把她當成怪物圈起來研究。
她可不想有這些麻煩。
而且葉小樓和程蘇還在家裡面,也不知道怎麼樣了。剛纔司北進來的時候,她就已經醒了,聽到虎哥沒有被抓到,心裡有些擔憂,怕葉小樓他們不安全。
她得馬上就離開這裡,回家確認他們的情況。
她微微坐起身,可這個動作卻引來齊臨風的皺眉,他終於壓不住怒意:“你幹什麼,不知道傷口才縫好麼,躺着休息,等醫生說你能動了你才能動。”
葉伽藍盯着他,沒有理他的話,只是一個人慢慢的起身,靠着牀坐好,才平靜的看着他,語氣無波的說:“我要出院。”
這是什麼胡話,一個才中了槍,從手術室裡推出來的人居然要求要出院,不要命了麼。
司北看着齊臨風似乎被她弄得要動怒了,連忙出聲勸:“這位小姐,您還是好好休息,要是有什麼事或者人不放心,告訴我就行,我是司北,是老闆的助理。”
葉伽藍在開口前也猜到了估計要求不會得到滿足,看了司北一眼,她不再堅持,開口說:“不出院也行,不過我餓了,怎麼辦。”
司北嘴角抽抽,原來這女孩想出院就是因爲餓了麼,她不知道有個東西叫做“外賣”的麼?看來這姑娘腦回路長得不太對呀,不過也好,她一醒過來似乎沒有要纏着他家老闆的意思,這是個好兆頭。
可能她還不知道“齊臨風”三個字意味着什麼,司北如此想着,對着葉伽藍微微欠了欠身:“您想吃什麼,我這就去給您買。”
葉伽藍隨便說了點東西,把司北打發走,然後盯着屋內除了她外還僅存的另一個活人……齊臨風。
正要開口,找個藉口把他也打發走,一陣鈴聲響起。
齊臨風看了看自己的手機,又看看葉伽藍,邊往外走邊說:“抱歉,接個電話。”
看着齊臨風把門關上,葉伽藍脣角一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