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不論您問多少次,我的答案都不會變。組織有原則,我不接殺超人的工作。”身着蕭伯那套熟悉的衣衫,黑人杜爾用流利的漢語回答。
“哎……沒辦法,”蕭仁面色幾變,終究是嘆了口氣:“雖然我相信以你的手段出手拿下那丫頭不費吹灰之力,但你們也有自己的規矩。只是合約中已經訂好的,這些時日蕭府的安全還要勞煩你多多費心。”
“這是自然。合約就是合約,若我在保護蕭家的過程中殺掉某些你們想要的人,也不需蕭家爲此多付一分錢。”
杜爾習慣性地用蕭伯的姿態鞠躬示意,隨即轉身離開。
待這人走遠,蕭仙石才皺着眉頭湊到蕭仁面前道:“這人的態度實在太張狂了!爸,就算他真有幾分本事,蕭家這一難還得靠我的朋友解決不是?他們現在已經找到壓制昨晚發現的大陣的手段,應該很快就可以研究出破解的辦法了。
老爸你對此人如此信任,萬一他是個面北眉南的叛徒……要知道,他最擅長這種吃裡扒外兩面三刀的事兒。能在一生實業博取尹易生信任把機密都賣給我們,怎麼就不能再翻臉把咱們蕭家賣了?”
蕭仁嘆息:“是了,超人的事情,還得由超人來解決。無論多麼權勢滔天也比不過人家自身的力量,這是老夫永遠的心痛。
我的老兄弟們聽聞蕭家受難都帶着各自籠絡的超人前來助陣,加上這些年我們蕭家的底蘊湊齊三十二位。
雖然一個個的都沒法和你那位朋友比,但貴在人多勢衆。任何勢力倘若敢今晚正面闖入蕭府,都保他個有來無回!仙石,我們混社團的最重要就是兄弟,這次你做得不錯。”
對於老爸的擔憂和謹慎蕭仙石是不屑的,但少有被誇獎他還是得意地笑了。蕭仁卻是話鋒一轉:
“至於杜爾的事情你不用擔心,我和桑海之心有不少生意往來。他們的人確實可以背叛我們,但只要簽了合約,除非事先另有僱主,他就絕對不允許對我們出手。
只是冒着泄露一些情報的風險,僱傭這個世界頂尖的殺手爲我們擋災,在現在這個多事之秋是穩賺不賠的。魚與熊掌不可兼得,那些小賤人壞了臧王府的好事,擋了使徒的路,如今還想要對我們蕭家削株掘根……
呵呵呵,我蕭仁敬她有幾分本事,但手深得太長,就怕收不回去了。抓緊時間收拾,明早我們就帶着族人暫時撤離。居然敢和我蕭仁玩陰的,老子在燕都殺個血雨腥風的時候,你們還不知道在哪吃奶呢!
仙石,等到破解了蕭府大陣,你就領着叔伯們去踏平他雲裳閣!到時候一個活口也不要留,記住我說過的,不要心慈手軟,也不要貪玩誤事。這些女孩必須在第一時間被斬草除根,以絕後患。”
拉馬克遊戲中掙扎着在底層求生的玩家還是大多數,米莎一界強者如雲,可以算是某種死亡之組了。
空求和顯徑等階的玩家比例在整個遊戲中佔了絕大多數,這些一個輕鬆打二三十個,但是挨一槍照樣會死的傢伙們纔是拉馬克世界的主流。
針對超人的種種潛在特權制度顯然不是爲他們訂立的,這些人中爲了在表世界謀一份好的生活又捨不得動用辛辛苦苦掙得的那一點點能量點,從而放下超人的驕傲進而出賣自己力量的也不在少數。
如今隨着蕭仁昔日那些雞鳴狗盜殺人放火的兄弟過來的,便是這樣一羣人。放到蕭仙石眼裡,這些人和他朋友唐裝青年自然是完全無法相提並論的。
緣聚緣斷,曲芸第一次被領進不爲人知的包廂。
原本唯一有資格服務這裡的蔣壽楠已經不在了,老闆娘霍姐一時也找不到足夠可靠的新人接替,於是居然是霍鑫?守在前臺將曲芸領進屋去的。
店面裡此時也坐了三桌客人,能在這裡消費大抵也是認識霍鑫?的。見他沒心思搭理自己也都沒聲張,各喝各的咖啡,各聊各的生意。唯待霍鑫?領了曲芸入內,才悄聲聊起尹易生生日那天有關世子告白被接受的事情。
進入後臺內廊的曲芸自然都聽在耳中。想到將要見到自己偶像般存在的龍女,對這些議論自然是不喜的。表面上卻一如既往如沐春風,與霍鑫?兩人琴瑟之好般相視而笑。
包廂中已經坐了四個人,老闆娘霍姐,大修士李宗,性格直爽武力爆棚的少女夏子衿,最後一位自然就是讓曲芸略有些心猿意馬的龍女了。
只是真到了當場,不動聲色地掩飾自己內心悸動對曲大小姐來說沒有任何難度。
便是如此,還是讓李宗暗自微微皺眉。畢竟統領理異院,在坐諸人只有他最瞭解曲芸的一切情報。是什麼,讓她如此鄭重打扮?
雖然不像雲裳仙府只來了團長一人,但九州的人顯然並沒有到齊,龍的傳人更是隻冒出來霍鑫?一個。看規格,比起爲了商討出什麼協議的正式的會宴倒更像是介紹朋友相識,聯絡感情的家宴。
桌上飯菜備齊。五六道小菜,沒有昨日銀頌頂層那般奇珍異饈的奢華,卻每一道都擺盤精美,且多是素食。
老闆娘霍姐是和三邊都熟的,便先開了口:“你們這些滿心家國天下的人啊,坐到一起就要談事情。談好了相見恨晚,什麼也顧不上就是秉燭天明;談崩了一拍兩散轉頭就走還算好的,搞不好就得把我這小廟給拆了。
你知道什麼最可憐嗎?就是我爲你們擺出的這些菜。無論你們談得如何,它們始終就只有充充場面的份。做出來,便註定是無人問津啊。”
霍鑫?“好,公主殿下心疼這菜,我們便恭敬不如從命,給這菜餚一點憐惜。只是菜餚的本分便是擺來好看的,偏要博人眼球貪求更多,便只有被吃幹抹淨的份了。怎麼樣,芸芸來嚐嚐這芸豆上湯鴿子煲如何?”
笑面虎。他自然是清楚曲芸已經洞悉了一切。但人他要,感情他也要。兩情相悅的把戲玩夠了,他卻絲毫沒打算放過曲芸。還沒有什麼是世子爺想要卻得不到的。
話說完了,筷子卻沒動。
“哼!世子爺好一手指鹿爲馬指桑罵槐。一碗黑豆烏雞湯能被你叫出個花來,當你這小戀人好欺負的?也不怕她翻臉?”
李宗不動聲色地冷笑着。使徒的活動下,臧王府近來是越發張狂了,他很是看不慣。的帥氣面孔上試圖露出春風和煦的模樣,對着曲芸皮笑肉不笑道:
“不要理他,不如來嚐嚐這蒼耳旺菜炒腐竹吧?你胃口不錯,本座也有些餓了,咱們把它吃個乾乾淨淨如何?哈哈哈,本座年紀不小了,保守些也不爲過,非要請你這客人先動手才行,不爲過吧?”
皮笑肉不笑的模樣倒未必是李宗也一樣包藏禍心,而是長年面癱之下他實在不太擅長做出“和煦”這種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