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是說金面【使徒】的面具都不附魔的嗎?剛纔那詭異的現象是怎麼回事?
康斯妮手握着面具,明顯能感受到其中蘊含着微弱的奧法力量。她十分可愛地皺起眉頭,把困惑的目光投向主人求助。
“黃金是最基本的魔導物質,本身帶有微弱的儲魔性質。放在這樣一座魔法大陣上面自然會日積月累地承受奧法元素的影響。時間短了自然是感受不到任何異樣,但若是到了萬年以上……就會像剛纔這樣。”曲芸笑眯眯解釋道。
她並不打算浪費時間長篇大論去講奧法入門課。事實上這只是一個十分簡單的魔法現象,魔導材料在魔力場中存放過久導致了奧術飽和,產生出類似物理學中靜電那樣的自然現象。
這通常來講都是無害的,且因爲需要漫長的作用時間幾乎無法被當做能源利用。相關知識往往只有在探險考古地城尋寶時纔會產生意義。
“所以你的意思是想說明這裡至少是萬年以前的遺蹟,不可能是伯父設計的?”藍楓立即明白了曲芸的意思:“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更不應該會出現這貨真價實的金面神使面具了啊。”
曲芸笑了笑道,指向祭壇正中道:“那你再看看那面具下的臉孔如何?”
藍楓一愣,頓感寒毛倒豎。她一點一點緩緩轉過了頭,腦子裡亂七八糟想了很多。比如那面具下沒有臉孔,那面具下是曲芸的臉,她自己的臉,抑或者是什麼被扭曲的恐怖至極的玩意兒。
這不能怪她腦洞大,主要是曲芸這話冷不丁冒出來太瘮人了。可當她真的看清面具下的臉孔時還是吃了一驚。
那並不是她所熟識的任何一張臉,甚至說她根本不可能見過這人。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爲面具下那張臉孔的特徵太過突出:寬大的下顎骨,發達的犬齒,巨大的門牙,誇張的大鼻子,眉毛貼着頭頂長几乎沒有額頭……
藍楓甚至不敢確定自己看到的這位到底是不是地球人,或者說到底算不算人類。這倒不是說她有什麼偏見,畢竟遊戲世界混跡已久,什麼古怪的類人種族沒見過?
“對於人類學知識我瞭解很少,如果小蜥蜴在一定能給出準確的答案。不過就這人面孔的特點來看,我覺得很像是尼安德特人。”曲芸的回答打消了仙子們心中的驚悚,卻暈染開了更多的驚奇。
“這怎麼可能?拉馬克遊戲介入表世界不過幾百年,難道【使徒】組織在原始時代就已經開始暗中操縱我們的世界了?”任棉霜困惑道。
“呵,如果真是這樣,那些使徒恐怕就是整個宇宙最沒用的廢物了。運營幾萬年,最後在主人手下落了這麼個下場,三招兩式就給收拾了個乾淨。它們背後那些神祇的佈局恐怕換條蜥蜴都更強些吧?”
康斯妮冷哼一聲,說着風涼話,還不忘日常擠對尹熙頤。
“有一點你沒有說錯。無論是一宿難眠的文稿還是這大廳中古老的雕像的確都可以給我們帶來意料之外的情報,只是它們的意義全部和你擔心的方向無關,”曲芸說着走到藍楓身旁,挽住她的手臂支撐自己失血後有些暈眩的身體:
“霍憫陽的日記裡有合理的推測,【使徒】組織理論上應當是和拉馬克遊戲同期介入每個世界,這一點在瑪塔爾神國那邊傳來的情報上也得到了證實。
面具是真的,而且和浮雕面孔嚴絲合縫,這說明雕像上的面孔是一比一高度還原的產物,也就是說這位原始人先生是一位真正的金面神使。而這座祭壇又出現在命運挑戰迷宮的密室中……
嗯,戰場詭術師所做的應當僅僅是割裂出索福克勒斯迷宮的部分空間組成一個與其餘部分互不相連的密室。理論上即便在【解圍之神】的幫助下,他也既沒有能力也沒有必要自己開闢空間或者挪用迷宮外的其它空間。
也就是說,這座祭壇,這位金面神使雕像原本就是命運挑戰迷宮中的所屬物,而它又在迷宮中經歷了至少萬年以上的漫長歲月……
說到這裡,那與此行目的無關但卻對我們來說頗有價值的答案不就呼之欲出了嗎?”
曲芸卡住話頭,笑眯眯等待着夥伴們道出答案,然而收穫的卻是漫長的冷場。若是冰雪聰明的梅嫺詩或者心思敏銳的尹熙頤在一定會立刻接過她的話頭,可惜現在在場的三位都不是善於思考,或者勤于思考的。
尷尬地咳嗽一聲,曲芸只好自己回答道:“這不是顯而易見麼,這個金面神使原始人根本就不是咱們龍隱界的人,而是來自另外某個命運挑戰迷宮所連接的世界。
戰場詭術師犯不着爲了告訴我們這些就花時間精力折騰出這麼個祭壇,和黃金面具的奧術飽和現象也對不上,因爲這祭壇是在不知多少個世紀之前,命運挑戰迷宮建造時就在這裡的。
這種羣魔亂舞白骨皚皚的藝術風格明顯不符合【使徒】所設宗教那粉飾太平的性格,因此這祭壇並非是被從其他世界完整搬進來的,而是應當與索福克勒斯迷宮同時建造。
也就是說,這陰森詭異的造型,是符合那位先神的審美,按照他對【使徒】一脈勢力的定義來的。而索福克勒斯爲什麼要在自己的墓葬裡放這樣一個東西呢?
很顯然,他和【使徒】一脈是互相敵對的關係,這具神使金面具或許正是先神本人或者其追隨者對戰使徒的戰利品。
回想一下吧,最早我們在小蜥蜴她家地產的下面見到的壁畫風格是否和命運挑戰迷宮中浮雕壁畫的風格一致?上面畫了位居正中的神祇受到天外八方衆神的圍攻不是嗎?
你們還記得當時那些使徒的反應們?他們可是嘴裡叫嚷着‘絕不能讓邪神的意志傳承下去’,豁出命去也要把那壁畫和遺蹟破壞掉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