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芸很想安慰一下被趕下來的女孩,她對這種女生最沒辦法,經常莫名的就會生出一絲保護欲來。結果那孩子羞愧難耐,捂着臉就真的像兔子一樣三兩蹦就逃出了教室。
曲芸無語,在美女和好奇心之間,她毫無抵抗力的選擇了留下來觀察。
羽毛測試這東西真的讓她很好奇。看滿堂學生的表現,或許在法師的世界中這確實是一種類似常識的東西。
然而自從入手雷特辛之書,開始修習魔法之道後曲芸還真就從沒聽聞過這個測試。她平日裡研習法術的攻防效果,剋制方法,複雜的法陣以及如何微妙調整咒文詠唱的細節以達到更精細的操作。
儘管吸引曲芸的是魔法理論本身,但她理所當然地將一切學習過程從戰鬥入手,最終也歸結到戰鬥效果中去。這是一個拉馬克應選者的正常思路。
而今天曲芸才意識到哪怕再天賦異稟,再勤學苦練,自學魔法也註定會錯失一些重要的基礎。而正是這些錯過的東西,讓她如今的進階道路越走越難,越走越窄。
毋庸置疑曲芸是一個天才,她自己也清楚這一點。所以此時她開始學習,觀察每一位上臺試煉的新生是怎麼做的。
爲此她全神貫注,目不轉睛,豎起耳朵,展開法師的四維視角去觀察。然後……她發現自己愣是沒看懂!
不用咒語來施展魔法?這是什麼鬼主意?
如果只是讓自己的意志深入第四維度以此引動散步在空間中的奧法元素曲芸也能做到,這是成爲法師的基礎。但不用咒語引導,不構築法術模型就讓奧法元素與物質世界發生互動?不,單是想想就太詭異了。
然而這種讓曲芸打破腦袋也想不明白的事情,還真就有人能做到。
事實上,大約八成新生都可以通過這個測試,而且表現得熟練而輕鬆。只有極少數人像兔耳少女一樣灰溜溜被趕下臺,就這還是因爲緊張或者身體不適導致的。
畢竟能進入血燭堡這個小世界的法師基本上都是經歷過嚴格的考試審覈的,九成九資質平平的傢伙早已經被淘汰掉了。事實上對於魔法師而言羽毛測試遠非第三禮堂里正在發生的這樣那麼簡單。
曲芸注意到絕大多數學生所做的都是讓五彩大羽毛最輕的尖端像是被風輕輕吹過一樣微微抖動。而做得更好一些的則可以讓整片羽毛抖動起來,甚至有幾個一眼看去就自信滿滿的新人讓整片羽毛飄離的軟墊,引得一片驚呼。
這些現象讓曲芸越發困擾了。因爲她在非常仔細的關注下,發現羽毛附近的奧法元素居然完全沒有被引動的跡象。
要知道,魔法的本質原理就是用咒語引導自己的意志通過奧法元素,按照魔法建模所構築的方式來影響環境。
不動用奧法元素怎麼讓意志作用於三維物質世界?怎麼引發物理化學反應?難不成自己走錯了片場,這裡的新生並不是男巫女巫,而其實是一大羣念動力者?
嗯,好在有幾個學生還是引動了奧法元素。以法師視角可以看到他們讓羽毛周圍的奧法元素一陣亂流。然後……這些都是失敗的學生。
曲芸要抓狂了。
數百名學生一次上千來試煉,讓大師的五位弟子也漸漸變得興味索然,有一搭沒一搭地對着水晶球報出結果,也不再關注來試煉的新生。反正水晶球自己會記錄一切讓感興趣的大師看到。
“噢!天那!”正當此時,一個女生的驚叫讓五位達蒙大師的學徒全都從恍惚中驚醒。
他們看到了什麼?!一枚五彩大羽毛離開了軟墊,正在騰空而起。它越飛越高,來到了教室半空,繼而有節奏的舞動了起來!
誰?是什麼人能做到這種程度?所有的法師新生們都把目光集中在了賽斯面前那個嬌小的少女背影身上。
“蒂爾……你來搗什麼亂?”賽斯壓低嗓子如炸毛野貓般的怒吼又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到了少女背影臨側,賽斯所負責的那個位子上。
那裡同樣有一個柔弱的少女,而那隻五彩的大羽毛……它居然從內部開始冒出縷縷青煙,繼而被燒灼得捲曲了起來。
“蒂爾!新生試煉你也來搗亂,難道還想再被我送回命運挑戰迷宮中麼?這一次恐怕可不會再有什麼‘神秘的大姐姐’來救你出來了。”達蒙大師露出不滿的神色走上前來。
見到導師發怒,跟在兩個女孩後面的達努忙擠上前去:“大師,這不怪蒂爾,是摩莉甘挑釁說新生試煉就可以證明她比蒂爾更強,蒂爾才接受挑戰而來的。”
達蒙大師都沒拿正眼瞥一眼達努,直接轉向摩莉甘:“啊哈?又一次挑釁,又一次輸給了蒂爾不是麼?你怎麼就是沒辦法接受她比你更有天賦的事實?
至於今天攪鬧新生試煉的懲罰嘛,就由最沒用的達努來承擔好了。蒂爾和摩莉甘雖然生性頑劣,但終究是百年難遇的天才。若是因懲罰而死,對血燭堡而言實在太可惜了。
嗯……既然你運氣這麼好,就給我再滾回命運挑戰迷宮去吧!罰你進入迷宮十天,如果想要早點回來就給我好好尋寶哦。”
“不!您不能這樣!讓她自己去她會死的!求求你讓我代替她!”一向冷酷孤僻的蒂爾聞言大驚,終於忍不住開口討饒。
迴應她的是一扇藍幽幽的橢圓形豎直傳送門在講臺上應聲而開,可憐的達努被老法師一把推了進去。
做完了這一切,達蒙大師壞笑着朝曲芸這邊瞥了一眼。
曲芸:???
一種被人算計的直覺油然而生。難道這老狐狸猜到是她把三個女孩從迷宮中救出來了?可是她上次也是順手而爲,難不成這老傢伙還指望自己去給他打白工尋寶不成?
“還有沒有沒來進行羽毛測試的了?所有人都測過了嗎?都完成了的話,我們就開始今天的第二個環節……”達蒙站到講臺前面,沒有一點學者氣度地像個老酒鬼一樣懶散吆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