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被【阿瓦隆之永恆高牆】與乾脆在不可能有所突破的包圍圈上駐紮下來的庸都衛戍部隊兩層銅牆鐵壁徹底封鎖以來,雲裳閣本來門可羅雀的生意就變得異常興隆。
“不能便宜點麼?”年輕的男子肉疼地看着手中的僞咒書,卻又愛不釋手得無論如何也不願放下。
或許有人忘記了僞咒書是什麼玩意兒,這東西說白了就是給法師以外的沒有奧法元素感知力的人使用的法術卷軸。
僞咒書的製作經過複雜的專門爲各種其它力量體系引動奧法元素而進行的處理手段,也因此限制很大。法師只能成功製作低於自己普通製作的奧術卷軸幾個級別的僞咒書。
但對於長時間專攻附魔與法陣的曲芸而言這並不是問題。首先經過一些自己總結出經驗的特殊方法,她完全可以藉助拉馬克遊戲系統不需要製造時間的特點對特定一些魔法的僞咒書進行量產;
其次就是曲芸本人已經是神醒階的頂級強者了。做出低於自己環數兩三階的僞咒書,那正是二環左右魔法的,市場吞吐力最大的搶手貨。
至於擔心有人用自己賣的東西來對付自己那也大可不必。還有誰比一位真正的魔法師掌握更多對抗反制魔法的手段嗎?
敵人手裡的資源總歸是要花來對付自己的。與其讓他們去搞來各種防不勝防的東西,還不如自己提供武器讓他們打自己。這樣敵人的財富落到了自己的手裡,作戰時也輕鬆不少。
一箭雙鵰,往死裡坑。
“抱歉,這是定價的量產貨。根據成本價計算出來的價格,沒有講價的餘地,”菲菲不失禮貌地微笑着答道:
“如果您想要講價,可以考慮後面櫃檯上的手工製品。那些都是我家主人親手製作的,沒有藉助系統自動工序,放到魔鬼音叉也都是罕見的極品。
同樣的僞咒書,我家主人的手工貨至少要比用遊戲系統量產出的效能強上六成,絕對物超所值。要不然先生考慮一下?”
常在仙子們身邊做事,菲菲隨着不被認知的不合理現象時不時暴露出的漏洞越來越多瞭解到拉馬克遊戲方方面面隱秘信息的同時,也不由自動地沾染了些自信的氣質,和這些原本高高在上的超人老爺們侃侃而談絲毫沒有畏縮。
所以說一個人的出身能決定的只不過是她在某些勢利眼中的位置,而她所處的環境才真正決定了她會變成一個什麼樣的人。
道可道,人總是在變化。財富,地位,氣質,容貌……沒有什麼是通過自己努力無法改變的。
不過在這環境中原本在同事姐妹中最爲單純的菲菲多少還學了點腹黑。人家有能量點買那貴到離譜的手工或,還需要來爲最廉價的一環僞咒書砍價麼?
醒醒吧孩子,沒有錢還想要便宜?沒有能量點,就連享受砍價樂趣的權利也沒有啊!
年輕人狠狠咬着嘴脣。
考慮?他怎麼會不考慮,簡直是渴望至極。
強上六成的裝備,那本質上已經不是同一種東西了。這樣巨大的效用差距足以讓一卷僞咒書從戰魂品階一躍提升到凌霸。
然而現實是,光是進入這城中孤島就花費了他一成多的積蓄。現在想要多買幾件量產貨防身都買不起。
心情積鬱,年輕人頓時惡向膽邊生,不冷不熱地來了一句:“在這種非常時期你們還敢強行按照自己的規矩賣,就不怕得罪人”
面對這個隨手就可以把自己像只螞蟻一樣碾死的年輕人,菲菲絲毫沒有以前那種畏怯,不卑不亢地淺笑道:
“怕不怕是主人的事情,奴家可沒有權利過問。不過奴家相信大人物自有大人物的價碼,比如公主殿下來這裡看上什麼都是直接拿的。
至於那些沒有實力還想要強買強搶的……”
菲菲的話沒有說完,以一個更加燦爛的微笑作爲結尾,目光幽深地看向後院花園的方向,神色中帶着一絲敬畏。
這位來買貨的年輕玩家自然不可能瞭解外面那妖豔的曼珠沙華爲何長得如此旺盛,所以菲菲還是在他困惑的神色中再次把目光投向店面外面。
雲裳閣門臉開門迎客,門戶大開。外面是一大羣嚴陣以待,面色凝重的士兵,以及總是能找到空隙鑽進來,時不時對着當值的菲菲放幾個冷槍的暴民。
然而無論是士兵將暴民拖走的爭執,還是射向室內的子彈,都被那層無法穿透的奧法力場擋在外面。
曲芸曾經說過,如果他們願意打,就讓他們進行去鬧騰吧。除非把全世界的核彈都丟過來,否則就算持續用導彈不間斷轟擊一個月把全世界的軍備儲量耗幹,這層她親手參與佈置的魔法屏障也不會有半點問題。
這是一個關於能量的基本加減法。能量不滅,它只會在不同狀態間相互轉化。彈頭的衝擊與炸藥的爆炸所產生的能量無法衝破【阿瓦隆之永恆高牆】,就只會轉化爲它的一部分讓它可以持續更長時間維持守護。
表世界熱武器對於能量的運用效率是極低的。或者坦白講,大千世界就沒有任何比能量點這玩意更高效的能量運用方式了。
兩者做一個基本的減法,就可以得出一個顯而易見的結論,全球軍火的能量儲備要遠遠小於曲芸手中能量點的能量儲備。
這個簡單的數學題霍憫陽自然也會做,所以除了維持一個圍剿的姿態,雲裳閣已經不再受到任何來自官方的打擊了。
於是,隨遇而安的菲菲也便真的就心安理得地把硝煙戰場當成背景幕布,泰然自若地開門接客做生意了。
小麥沒了,只有易受驚嚇的小安恨晶不時抱着大箱子來補貨時,纔會被外面射向自己的炮火驚得顫抖着縮縮脖子。
這時菲菲便會過來溫柔地摸摸她的腦袋以示安慰,在早有耳聞雲裳仙府某種特別的名聲在外的客人們眼中顯得頗爲恩愛。
年輕人隨着目光看向外面,頓時發掘自己莽撞了。這雲裳閣連帝國朝廷都不怕,他的威脅豈不是可笑至極?
不甘心如此丟臉又毫無辦法,年輕人最後只能強行將尷尬的怒火轉嫁到眼前看起來很好欺負的女服務生身上:“可是你並不是一位超人。”
“但這裡是雲裳閣,”菲菲以職業式的微笑自信回覆:“如果閣下還沒決定好如何分配自己的資金,可以再隨意逛逛。奴家還要接待下一位客人了。”
等到那個時候,你要麼已經死了,要麼在我家主人如雷貫耳的名號下瑟瑟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