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堡的一隅,獵人們聚集在一起。
萊恩說道:“真是一座不平靜的城市。狼人、吸血鬼還有可怕的魔鬼在吟唱。甚至太當心身邊的人,也許他們什麼時候被怪物傷了
,毒素讓他們也變成了怪物!”
安德魯冷笑道:“我們之間不也有可怕的人?”他若有所指地看向了單獨坐在一個角落裡的狼王。
睿坐在離狼王最遠的角落裡,他始終低着頭。埃蘭娜沒有勇氣將視線放在他的身上,而他沒有勇氣看狼王。
燭臺上的蠟燭,一明一滅,房間內並不明晰,陰影遮蔽的角落顯得很幽森。狼王坐在角落裡,灰藍色的髮絲,雪白的長袍,讓他的
周身都散發着森冷。看上去尤難接近。
狼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睿,心中的憤怒越演越烈。原本的計劃沒心思進行下去了。對寶寶的佔有慾讓他越來越受不了別人接近他
。連那名叫做埃蘭娜的術師爲了治療靠近睿都讓他感到無法忍受。
狼王想,那個女人對睿是不是太積極了些!最好她對寶寶沒有企圖,否則……
屋子裡很安靜,氣氛甚至可以說是尷尬。
安德魯大叔受不了室內的氣氛,嚷嚷了起來:“大家都坐在這裡幹什麼,我們應該去把狼人抓回來!然後趕緊找出不日城的原因,
儘快離開這個鬼地方!”
萊恩道:“沒錯,呆在這裡根本於事無補!”
卡爾·杜魯斯笑了一下,清脆的笑聲在寂靜的房間裡顯得很突兀。
“你們沒發現嗎?”他說。
“發現什麼?”洛林問道。
“城堡裡的空氣……最不純淨!”凱利站了起來,她作爲西莫的主人不會不知道,西莫從進入這個城堡開始,情緒就非常的焦躁。
她也感覺到了城堡裡抑鬱的氣息。更大的危險就藏匿在這裡。
“城堡很大,我們都集中在城堡的東邊,西邊是禁區,沒有‘人’會接近。”迪婭小姐從門外走來,跟在她身後是一羣小孩,和幾
個照顧孩子的修女,以及護送他們過來的守衛。迪婭小姐加重了一個“人”字,屋子裡顯得更加寂靜了。
凱利道:“迪婭小姐,既然你已經知道了城堡的不平靜,那爲什麼還住在這裡?還有城堡裡的其他人。”
迪婭小姐無奈地搖了搖頭:“我們都知道城堡不安寧,可是它暫時是安全的。除了獵人莉莉小姐的死,城堡裡沒有人被襲擊過。”
“原來如此,城堡至今都是安全的,而城中的城民纔是誘餌。”萊恩道。
迪婭小姐眼神憂傷:“這個城市已經變成了一座死城,城中的民衆越來越少,總有一天,城堡裡也會不再安全。前面來過幾波獵人
沒有人成功地拯救了這座城市,反而成了怪物的點心。先生們,這座城市已經堅持不下去了!你們是我們最後的希望了。”
迪婭小姐聲音悲慼,臉上透着股死灰。她的臉色很難看,一副爲城市勞心勞累,疲憊不堪的模樣。
“拜託了!先生們拜託了。”迪婭小姐對獵人們鞠了個躬,話也說的情真意切,好不讓人感動。
“拜託你們拯救這個城市!拜託了。”修女們也齊齊地鞠了個躬,那一羣孩子,經歷了可怕的事情之後,也懂事的不叫不嚷,在修
女的帶領下齊齊地對他們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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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擔心,我們拼了命也會拯救這個城市的!”萊恩說道。隊長卡爾也點了點頭。獵人的鬥志被激發了出來。
然而這個領域抑制了他們的判斷能力,讓他們看不到眼前的人的另一個身份。
“呵,讓我們抄了他們的老巢!”安德魯大叔將沉重的大斧頭拎了出來。
“大家準備一下!”卡爾·杜魯斯說道。銀器聖水是驅魔的最佳武器。一瓶子一瓶子的聖水被裝備在了身上,銀匕首,銀劍,銀錐
,還有銀彈,全部準備了起來。
獵人在準備的時候,狼王站起身走了出去。安德魯本想攔他,卻給卡爾·杜魯斯隊長攔了下來。
“隨他去。我們要速戰速決。”卡爾說道,因爲他發現來這裡之後,身體在一點一點變虛弱。他們不能拖下去了!
“我帶路吧。”埃蘭娜在他們臨行的時候說道,她和睿的視線對了一瞬。
如漩渦的天空只有星光點點,黑暗的城堡西面一隅彷彿是一個迷宮。
西面和東面隔着一條長長的玫瑰籬笆,帶刺的紅玫瑰,如果是在驕陽之下,一定美麗非常。然而在黑暗中,玫瑰園猶如可怕的修羅
地獄!
玫瑰花海形成了一個迷宮,從外延走到中心的那棟房子,只有經過這面玫瑰花海。
安德魯大叔打了頭陣,他的大斧頭隔出了一個缺口,大家鑽過這個缺口進入了玫瑰園。
成片成片的玫瑰足足高到睿的胸口的位置。玫瑰帶刺,他們猶如進入了一片荊棘海。爲了不打草驚蛇,他們只能耐着性子在刺海里
穿梭。
狼王沒有跟着他們,但他站在城堡的高處遠遠地看着這邊玫瑰花海,並放出肉眼看不到的風魂。這個城市會怎麼樣,狼王沒興趣管
,獵人們的生死也無所謂。他只想就近觀察卡爾·杜魯斯,並研究他的藥劑!狼王在等着這一仗開打。但他的風魂無時無刻不圍繞在睿
的身邊。
獵人們行走在玫瑰叢裡,揣度着城堡裡的敵人的數量,並分配他們每一個人的任務。
這時候,凱利問道:“杜魯斯先生,聽說您的藥劑能讓變成狼人的人變回來?”
杜魯斯不置可否地應了一聲:“一半的概率。死亡和復原。就算復原也不完全。必須靠藥劑活着,狼人的血清並不容易弄到,就算
弄得到,體內積累了太多的毒素,也許總有一天會變不回來。”
“至少在這之前能變回人。”凱利道,她看了一眼身旁的西莫,西莫的眼中閃過一絲無奈和痛苦,甚至還有迷茫。
埃蘭娜心中念頭一閃,道:“那如果本來就是狼人呢?有沒有辦法變回人?”
睿一驚,忍不住看了埃蘭娜一眼。
杜魯斯看了埃蘭娜一眼,皺起了眉頭:“本來就是狼人?那怎麼會變成人?”
“如果是半狼人呢?有一半的人類血統的半狼人?”
風魂捕捉到埃蘭娜話語裡的關鍵詞,遠在屋頂上的狼王皺了皺眉頭,同時眼中閃過一絲可怕的精光。
“據我所知,半狼人完全可以保持人類的樣子,你的意思是?”杜魯斯問道。
“半狼人也會喪失理智的吧。”埃蘭娜看了西莫一眼。
“半狼人完全可以控制自己的理智,只要他的意志力夠頑強!”杜魯斯說道,話是這麼說沒錯,可是有誰能摒除得了心中的魔性?
就像人類內心裡潛伏着的貪婪、慾望!
睿垂着頭,眼中的悲傷一閃而過。他就算和埃蘭娜再怎麼接近,他們之間都橫着一道很深很深的鴻溝!
“虛空的混沌……封印了永恆……黑暗的深淵處……吾心何歸……重疊着的幻想和現實……照映着血跡斑駁的殘垣……吾怎能將你
獨自留在這即將頹敗的世界?……”
“吾怎能……將你獨自留在這……即將凋零的世界?……”
幽幽的吟唱虛無縹緲地飄進了這面玫瑰花海。
憂傷、悲慼……以及濃濃的思念、依戀、愛意……
那是很深沉很深沉的愛,愛到痛至骨髓……
白開始吟唱的時候,眼神變得很柔和,淡淡的笑意,濃濃的思念,是什麼讓他一次一次地以殺戮來填補他心中的愛?還是他的愛人
其實是死亡本身?爲了和他的愛人見面,不惜以殺戮來成全!
白笑,紅色的瞳孔裡充滿了嗜血的光芒!
與此同時,隨之而來的,竟然是玫瑰園活了,動了!
玫瑰花旋轉了起來,新的迷宮將他們包裹其中!
“乒……”只聽得空氣裡傳來玻璃玻片碎裂的聲音,衆人心頭一顫,擡頭看去,看空中有碎片散落。
接着空中出現一個透明如玻璃體的方塊,乒,又是一聲脆響,“玻璃”碎掉了,從空中掉落下來。
“是結界。”卡爾·杜魯斯說道。結界將空氣圈住,然後碎掉,那些掉落下來的碎片恐怕就是被圈住的空氣的碎片。
這時候,結界圈住了獵人身邊的一朵玫瑰花,清脆的一聲響之後,花朵變成玻璃花,並碎掉了。
理碎掉的花最近的萊恩摸了地上的碎片一把,道:“是冰。”
“大家小心!”卡爾說道,他的話音剛落,就傳來一聲慘叫,來自他們的一個傭兵同伴,他的手臂被結界圈住了,乒得一聲碎掉了
,沒有留下一滴血!
獵人們俱是臉色一白。
在花海中央那棟房子裡的青輕笑了一下,這是他的異能。
“這麼美麗的夜晚,怎麼能沒有歌聲呢?”紅笑了一下,她拉開窗簾布,打開窗子,頓時玫瑰花海的上空響起了瑰麗動聽的女高音
!
然而……音波卻在空中產生了可怕的爆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