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寧爭很早就休息了。他勸退了唐欣和紀思思,畢竟這幾天這兩個姑娘在這裡陪他也很累。反正他身子好轉了很多,也就不用在有人相陪了。
第二天,寧爭起來的時候薛工天來了。
“身子好些沒?”薛工天將一個果籃放在了病房前問道。
寧爭咧嘴笑了笑,道;“好多了,休息一段日子就行了。”
薛工天聞言點了點頭,隨後他臉上忽然露出了一抹爲難的表情,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寧爭看到薛工天這個樣子後出聲問道;“天哥,有什麼話你就直說。”
薛工天忽地握緊了手,又很快的鬆開,最後他將雙手放在了衣袋裡,猶豫了一下,最後語氣略顯低沉的說道;“昨晚,我上面的領導跟我打電話了。”
寧爭感覺似乎是有不好的事情發生了,他遲疑了一下,問道;“天哥,是這次的事情嗎?”
薛工天沒有回答,反而轉移了話題,問道;“知道我在縣裡的領導是誰嗎?”
寧爭搖了搖頭。
“縣委副書記。”薛工天第一次對着寧爭說出了他的原配。
寧爭一愣,隨即才恍然大悟。以前他也猜測過薛工天背後肯定有一個身份驚人的大官在幫持着,不然就城南拆遷的事情上,薛工天怎麼可能那麼容易的就跟碧桂園的搭上線了。要知道縣委的蘇副書記可是主管拆遷一事的,有蘇副書記的牽線搭橋,薛工天自然就能輕鬆的拿下碧桂園小區的建造工程。
薛工天突然就站了起來,他轉身面對着寧爭。
今天的薛工天很反常,這點寧爭還是很清楚的意識到了。這種反常,讓他很不安。當然,或許只是他過於敏感而已,他這樣安慰自己。
“你的小女友是沐書記的女兒,你知道嗎?”薛工天語氣有些古怪的問道。
沐書記的女兒?
寧爭眨了眨眼睛,看向了薛工天的背影,他眼神驚愕的問道;“什麼?”
“你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假裝不知道?”薛工天淡淡的聲音從前面傳過來,讓人聽不出情緒的變化。他昨晚知道寧爭居然在和沐書記的女兒談戀愛的時候也是被震驚到了,他完全沒有想到寧爭在私底下幹出了這麼牛逼的事情。在得知沐晚鳶還在上高中的時候,他就更加懵逼了。寧爭這把妹手段有點麼厲害的,不動則已,一動就撩新縣最有權勢的千金。
但是在經過最初的驚喜後,喜他是消失的一乾二淨了,最後留下的只有驚了。別看他在新縣混的風生水起,那是因爲他後面有蘇書記的幫持和還沒有做出太天怒人怨的事情。儘管他不是很願意承認,但是他不得不認清一個現實。那就是在真正的權貴眼裡,他不過是個跳樑小醜罷了。連他都沒有被那些高官們看在眼裡,更何況在他下面的寧爭。
尤其對面還是一縣之主,又怎麼可能會允許一個混社會的跟他的女兒交往。這件事根本就不需要預判,結果就已經註定了。
寧爭呼吸忽然就急促了起來,他感覺現在腦子有點懵,有點讓他反應不過來。他一臉茫然,下意識的說道;“我知道什麼?”
薛工天嘴角抽了抽,他忍住轉過去的念頭,調整了一下自己的狀態,低聲道;“我不管你之前知不知道沐晚鳶的身份,但是現在,你知道了。那……”
說到這裡,他忽然又說不下去了。
寧爭這才慢慢從驚駭中回過神來了,沐晚鳶居然是縣委書記沐長閣的女兒,這件事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他知道沐晚鳶的出身非富即貴,卻沒有想到她爸會是縣委書記。如果他一早就知道沐晚鳶的身份,那麼他就不會在傻不拉幾的去撩撥沐晚鳶了。
“天哥,我真的不知道。難怪警方會那麼快的就出現,原來是因爲這個原因。”寧爭將頭往後面的枕頭上靠,滿臉疲倦,透着一絲失落和惆悵。
如果說在薛工天沒來之前,他還抱着一絲和沐晚鳶重新在一起的念頭。如果幾年後等沐晚鳶大學畢業了,他在新縣的事業穩定了之後。只要沐晚鳶回新縣,那麼他或許還有機會去說服沐晚鳶的爸媽。但是現在,他是徹底死心了。
他和沐晚鳶的家庭根本就是兩個世界,之間天塹距離不是依靠他未來出色的發展能夠彌補的。如果沐長閣願意,他簡單的一句話就能夠讓寧爭多年打拼下的江山化爲烏有。
薛工天沉默了一下,隨即他轉身走到了寧爭身邊,看到閉着眼流露出痛苦神色的面龐,他心裡也不是很好受。蘇書記的電話雖然沒有特意對他吩咐什麼,但是他瞬間就明白蘇書記的意思了。確切的說,是明白了蘇書記背後的沐書記的意思。
如果寧爭還要去糾纏沐晚鳶,那麼蘇書記是不會容許天宮繼續在新縣生存下去了。如果寧爭選擇了放手,那麼天宮還有能夠存活下去的機會。
所以,他來這裡,是逼寧爭放棄沐晚鳶的。這種事,他不屑做也不願意去做。若他只是一個人,肯定不會做出這種事。可他是天宮之主,下面還有很多小兄弟需要他去保護。因此,他只能硬着頭皮過來委婉的勸說寧爭和沐晚鳶分手。
硬逼自己小弟和女朋友分手保全自己的基業,恐怕偌大的新縣裡,也沒幾個大哥會做出這種事了。很遺憾,他今天當了回黑心大哥。
“天哥,我知道該怎麼做。我不會讓你爲難的,以後,我不會在去找晚鳶了。”寧爭咬着嘴脣身子緊繃的說道,薛工天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他哪裡還不知道薛工天的來意。他不恨薛工天來逼他分手,大勢所趨之下,他根本就沒有多餘的選擇。
薛工天不易察覺的輕嘆了一口氣,遲疑了一下,他說道;“爭,葉驕父子的事情我會處理好的,一定給你一概滿意交代。趁着這段時間,你好好休息吧。”
“嗯。”寧爭應了一聲。
薛工天也沒臉繼續呆在這裡,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