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大起大落

晴和,納蘭雪兩人悄無聲息的進屋後,直接拉開了昏黃的燈泡。可能是因爲白日裡太勞累了,燈光又太暗,炕上的夫妻倆沒有任何反應。

納蘭雪眼神掃到桌子上一大缸子的白開水,應該是故意提起涼好,準備帶去地裡喝的。納蘭雪冷笑一聲,這些人雖然沒有直接參與,但也是間接害了柳芽的人,她可沒有好臉色,直接拿過來,從腦袋上澆了上去,先是男人,後是女人,一個都沒落。她就不信,這樣還不醒?

果然,冰涼的水一下去,兩人一個激靈,齊齊睜開眼,茫然的看着天棚,男人還粗着嗓子罵罵咧咧幾句,說什麼外邊這破天一下雨,裡邊就也跟着遭殃。晴和想到房子上厚厚的稻草,看來這是以爲房子漏水了,這種房子太老舊,漏水也應該是常事。

納蘭雪黑着臉看他們又準備閉上眼繼續睡,故意咳咳兩聲。寂靜的夜裡,正是好眠的時候,大半夜的時候,突然你的屋子裡出現了咳嗽聲,這是什麼感覺。

夫妻倆臉色陡然一變,立刻精神了起來,彈坐起來,兩人僵硬的扭頭看向身後發出聲音的地方。本來驚嚇的臉上,突然見到兩個嬌滴滴水靈靈的大姑娘站在屋子裡。有些反應不過來這是什麼情況,糾結了起來。

女人嘴裡突然喃喃着:“孩他爸,妖怪來吃人了。”落後偏遠的地方,思想跟不上去,一向信那些鬼神之說,如今猛然見到這麼美的兩個大美人,可不就是老人說的,山裡的妖怪幻化成美女下來吃人了。

晴和突然抽出匕首,虛空緩緩的比劃了兩下,冰冷的匕首閃着寒光:“膽子這麼小,還敢做害人的勾當,不怕柳芽她媽死了變成冤鬼來找你們償命?你們害了人家的女兒,人家來找你們償命也是理所應當的吧。”

夫妻倆乍然聽到這話,之前的茫然之色立刻變了,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前面的兩人,神色緊張:“你,你說什麼?你們是什麼人,你們怎麼知道柳家的事。”

晴和突然淡淡的笑了笑,只是笑意不達眼底,被匕首的寒光照耀着,在這寂靜的夜裡,反到有種陰森的感覺:“說,柳芽現在在哪,你們爲什麼要害一個平凡至極的小女生?”

兩人被她這般冷酷的眼神看的,肩膀瑟縮了一下,本來就心虛如今被她一看,心裡更是七上八下的了,夫妻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後還是男人重重的嘆了口氣,眼裡盡是愧疚之色:“白天我就聽說村裡來了外人,是來打聽柳芽的,本來還以爲走了,看來倒是被你們騙了。芽娃子她,唉,都是我們的錯。”

女人蠕動着嘴脣,眼睛紅了起來:“孩他爸,不關你的事,都是我的錯,你什麼都不知道,都是我膽小,我沒用,我不是人,害了柳嫂子啊。”

“行了,你一個婦道人家懂什麼,老爺們說話,你個娘們插什麼嘴。我沒管教好……”男人雖然訓斥着女人,可是傻子都聽的出來他的維護之意,這樣的人,雖然是個漢子,可到底確是害了別人。

不等他說完,晴和就喝止了他的話:“行了,我們不是來聽你們廢話,我最後問你們一遍,柳芽現在到底在哪,他們爲什麼要殺了柳芽媽媽,還綁架了柳芽?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說清楚,不然後果可不是你們能承受的了的。”晴和看了眼納蘭雪,納蘭雪手指悄悄在褲兜動彈了一下。

只聽那邊小男孩的壓抑恐懼的聲音傳了過來;“爹孃救我啊,有人要殺我。”

夫妻倆本來就是因爲做了對不起別人的事,這才心虛,實際上卻是沒多害怕晴和兩人,在他們看來,不過是兩個小丫頭片子罷了。如今突然聽到兒子的呼救聲,這才覺出不對了,驚訝看着眼前兩個仙女似的人,他們竟然,竟然敢殺人。

晴和看着夫妻倆突然變色的臉,知道他們這是賭對了,冷眼看他們連滾帶爬的下地,剛走到門口。晴和涼涼的聲音就響了起來:“去吧,你們兒子的命不想要了?”

夫妻倆腳步一頓,身體僵硬的轉頭看着晴和,滿眼的不可置信,這麼美麗像是年畫裡走出來的仙女的人,居然如此的狠毒。本來兩人還不相信一個小丫頭頂多最多是嚇唬嚇唬他們,可是看着女孩冷寒的目光,彷彿沒有一點情感,兩人的腳步是怎麼也邁不動了。

男人看了看對面再沒有發出聲音的房間,兒子應該是被他們控制住了。男人突然頹廢的坐到了地上,滿臉的悔恨,嘴裡喃喃自語着:“報應啊,這都是報應。”

納蘭雪看他們這樣,沒有一點同情之色,鄙夷的看着他們,他們的兒子是兒子,人家的女兒就不是人了?他們把柳芽騙回來,可曾想到柳芽的母親得有多傷心,最後還落得如此這樣悽慘的下場。

納蘭雪看不慣他們這副樣子,沒好氣的嚷着:“行了,別在這裝模作樣了,今天要是不把事情說清楚了,就讓你們的寶貝兒子替你們去贖罪吧。”

夫妻倆神色頹然,眼裡盡是愧疚,他們早就知道錯了,也不想害誰,他們就是本本分分的莊家人,可是沒有辦法啊。就算他們活夠本了,可是那些人拿兒子的命威脅他們,真是天理循環,如今兒子又落到了人家手裡。

男人沉重的吐出一口濁氣:“罷了,是我們欠了柳嫂子的,如今就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你們吧……”

男人將自己知道的事情娓娓道來,女人在一旁聽着,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

鄉下的屋子簡陋,隔音更是不好,男人此時癱坐在門口說話,對面屋子裡的人自然能聽的一清二楚。

待男人講完後,林勇一臉憤怒,凶神惡煞,很不要殺人一樣衝出來,怒吼罵道:“都是他媽的胡說八道,這世界上哪有什麼鬼怪,你們爲了這些莫須有的東西竟然草菅人命,那可是活生生的人命啊,你們那麼信這些,就不怕被你們害死的人死不瞑目,出來找你們報仇嗎?”

女人一臉的鼻涕眼淚,用袖子胡亂一抹,反駁道:“我們這根你們城裡不一樣,我們祖祖輩輩都是生活在這裡,祖宗們留下來的遺訓難道還能害我們不成?而且,自從前幾年一個女人不顧我們全村人的死活跑了後,村子裡就開始災難不斷,地裡顆粒無收,還發過一場大水,死了很多人,山上的野獸也時不時的下山來肆虐,之前的日子雖然苦些,但是最起碼能吃保持暖,如今卻連飯都吃不飽了啊。”

林勇怒極反笑,氣的話都說不完整:“你們,你們愚昧,無知,根本就是,就是”林勇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好,如果不是從小受過的高等教育,他此刻真想殺了面前這兩個人,根本就是扯淡。”

晴和也沒想到柳芽被抓走的真相竟然是這麼的匪夷所思,即便是活了兩世,她也沒聽過這樣的事。還“陰婚”,什麼陰婚,莫名其妙,人死如燈滅,最後都是一杯黃土,哪有什麼亂七八糟的作惡人間,影響子孫後代的。偏遠的地方,思想上不去帶有點古時候的封建迷信,這可以理解,但是爲了這無聊之極的原因,竟然如此的不拿人命當回事,這可真是聞所未聞了。

向蘭蘭也從對面屋子裡走出來,小臉盡是憤慨。坐在地上的夫妻倆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出來的兩個孩子,就是他們劫持了兒子?怎麼看也不像是能殺人的主啊。隨着兩人都出來,小男孩也慢慢的走了出來,黝黑的眼睛溼漉漉的,失望的看着自己的父母。原來柳嬸子的死真的跟他們有關,柳芽姐姐如今的苦難也有他們的份,雖然罪魁禍首不是他們,但是自己的父母居然也參與了這樣的沒有人性的事,小男孩緊抿着脣,失望的看了他們一眼,扭頭就向着茫茫夜色跑了出去。

“虎子,虎子。”夫妻倆急急喊道,男人立刻起身,追了出去,一臉的焦急,晚上絕對不能讓虎子出去。

向蘭蘭擡手擦了下眼角的淚水:“以前就知道古代有冥婚的說法,沒想到都幾千年了,居然還有地方延續這樣的封建制度。”

晴和眼底醞釀着滔天的怒氣,直視着面前望着夜色,神色擔憂的婦女。

離這不遠有個村子,村長家的兒子被野獸咬死,橫屍山野。村子祖輩流傳下來個說法,如果自家出了個橫死的人,必定是不祥的,不止會影響子孫後代的繁榮昌盛,就連已入黃土的祖輩都要受其影響,不能轉世輪迴,因爲橫死的人煞氣太重。除非不把人埋到祖墳裡,在別的地方隨便找一處埋了,這樣就證明此人不是他們家的人,對子孫後代也沒有任何影響。可是如果死後不能入祖墳,那就是孤魂野鬼,連投胎都不行。

村長自然不能讓自己家的兒子變成無主孤魂,所以就用了流傳下來唯一化解的方法,爲他兒子挑個媳婦,舉行陰婚。這樣就可以化解橫死之人身上的怨氣和煞氣,可以讓其早日輪迴,並保佑家人安康一世。而這個陰婚,也不是誰都可以的,必須要經過嚴格的挑選,對好生辰八字,屬相,出生時辰等等,有一個不合都不能化解。

而柳芽就是最後選定的那個完美的“陰婚”人選,村子裡的人都知道柳芽如今出息了,在皇城根下,那是古時候達官顯貴,皇上住的地方啊,自然是不會回來跟一個死人舉行陰婚,孤獨終老的。所以就謊稱她媽媽生命垂危,讓她立刻回來,因爲現在天熱,屍體放不了太久就會腐爛。可能是因爲柳芽受過高等教育的原因,對此種做法自然是嗤之以鼻,而且村子裡的種種她都看不過去,所以平時也不怎麼與人來往。就只有跟這個鄰居虎子家親近些,而柳芽媽媽平時一個人也受到了他們家不少的照顧,所以柳芽每次回來時,都也會給他們帶上些這裡沒有的稀罕物。

別人給她打電話,柳芽一定會起疑,只有這個虎子家她纔會相信,所以村裡的人就逼虎子媽媽給柳芽打電話,不然就要把虎子帶去後山喂狼。殺人對這個村子的人來說,根本不是什麼大事,所以虎子媽媽害怕他們真的害死虎子,就騙了柳芽。雖然到那邊後日子不好過,但是最起碼還能有條命在啊,她要是不按那些人說的做,虎子就得死啊。而他們之前也說的好好的,只要把柳芽媽媽關兩天就行了,柳芽一被鄰村的人接走,就放了她,她一個婦人也做不了什麼。可是不知道最後怎麼回事,竟然把她給殺了。

晴和壓抑着怒氣,冷聲問道;“舉行完陰婚後,柳芽最後會怎麼樣?”一個剛剛見到自己母親慘死的人,最後還要面對跟一個死人成婚,其中還不知道要經受多少痛苦,即便柳芽再堅強,她也受不了這樣接二連三的打擊啊。之前他們一直以爲柳芽是因爲從小山村裡出來的,生活貧瘠,生活水平低下才會一心要在城裡站穩腳跟,哪怕受盡白眼。如今,才知道,真正讓她想要避而遠之,再也不回來的原因是因爲這個看似普通的小村子,其實卻是個吃人的地方啊。

女人怯怯的擡頭看了晴和一眼,眼珠子提溜亂轉,吭哧了半天:“其實,也不會怎麼樣,只會在跟她舉行陰婚的丈夫墳墓不遠處,搭建個房子,一輩子守着他,孤獨終老。”

林勇幾人聽到此處,稍稍的鬆了口氣,還活着就好,雖然受了不少苦,但是最起碼可以堅持到他們去救她。

本來還以爲他們是真心的後悔愧疚的,如今見她閃爍的眼睛,晴和也不用跟她客氣了,眼底寒光乍現,腳上稍微使了點力,一腳把女人肥碩的身子踢到了牆邊。

“敬酒不吃吃罰酒,還敢撒謊。”

林勇等人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驚的不明所以,本來總算是有點喜色的臉上,聽到她這麼一說,立刻緊張了起來,齊齊扭頭看牆角哀嚎的女人。

女人手緊緊的捂住肚子,腸子都好像被踢出來,額頭上的汗水一個勁往下流,足見晴和的一腳還是用了力的。

女人哪裡想到這個看起來嬌嬌弱弱的小丫頭,不止力氣大,踢她一百三十多斤的身體跟玩似的,人也夠狠,難怪都說蛇蠍美人了。女人就是典型的吃軟不吃硬,跟所有鄉下婦女一樣,欺軟怕硬,捱了這麼一下子,立刻老實了。

“我說的都是真的,只不過舉行完陰婚的女人,除了要孤獨終老外,如果家裡有公公,或是丈夫的哥哥弟弟,還得要隨時陪他們睡覺,算是替早死的丈夫爲家盡一份心力。”

林勇幾人一聽她說完,臉色陡然變的煞白,林勇腳步踉蹌的後退了兩步,手扶住身後的桌子,健壯的身體搖搖欲墜,隨時都能摔倒。半個月了,陰婚肯定早就舉行完了,那現在,衆人不敢往下再想了。他們可不相信什麼鬼神之說,不管柳芽舉沒舉行什麼陰婚,他們都會立刻把人帶走,慢慢撫平她的傷口,可是,如果她真的經受了這些,身體和精神都飽受折磨摧殘,這個傷口還能撫平嗎?

幾人偷偷的望向林勇,一對讓衆人豔羨的情侶,最後又會怎麼樣呢。

這哪裡是什麼封建習俗,根本就是藉着這個由頭,滿足自己的私慾罷了。一羣人道貌岸然的爲自己親人找人合算什麼八字,舉行陰婚,爲其化解怨氣,爲了子孫造福,既然如此,他們又爲什麼要染指自己的兒媳婦,弟妹,或是嫂子呢,不過是用了個冠冕堂皇的藉口,行這無恥齷蹉之事而已。

“放開我,你不是我爹,你們害了柳芽姐姐,都是壞人。”遠處小男孩憤憤的聲音傳來。

林勇原本的理智終於在聽到這噩夢般的事實徹底坍塌了,連日來的隱忍,壓抑終於在這一刻爆發了。血紅的眼睛如同野獸一般,彷彿射出刀子一樣,要把人千刀萬剮,好,好,柳芽雖然真誠,但是腦子卻不傻,在這樣充滿了危機的地方,如果不是她信任的人給她打電話,她怎麼會毫無防備的回來呢。

好,真是太好了,林勇毒蛇般的目光盯住眼前的婦女:“既然你們爲了自己的安全害了柳芽的媽媽,還害了一個如花少女的一輩子,我就讓你們也去給她償命。”

林勇拳頭緊握,身體猛然竄起,婦人一臉的恐懼,眼睛瞪的大大的,驚恐的看向門口,尖叫了起來。原來林勇突起如同獵豹般的身體不是向着女人,而是陡然轉向身後聲音的來源,緊握的拳頭直接揮了出去。

“哼,撲哧。”一陣悶哼聲伴隨着一個重物落地的聲音響起,失去理智的林勇拳頭竟然揮向了小男孩的方向,最後一刻,男孩身後的父親,衝過來護住了自己的兒子,而他自己則實誠誠的捱了這一拳。

小男孩愣愣的看着林勇,之前他們說好的,自己故意呼救,讓他爹孃說出柳芽姐姐的下落,他們好去救她。他連想都沒想的就同意了,柳芽姐姐一直對他都很好,他小時候長得瘦,村裡的小孩都欺負他,就只有柳芽姐姐明明更瘦弱,卻還是保護他,陪他玩。對他就跟親弟弟一樣,對他可好了,如今柳芽姐姐出事,他是個男子漢一定要去救他,不能再膽小了。

可是,剛纔還對他笑,讓自己敬佩的健壯大男孩,此刻竟然變的這麼恐怖,男孩傻站在那一動不動,有些反應不過來。

男人被打了,卻沒有一絲怨恨,足見他跟自家女人還是不一樣的,艱難的爬起來,抹了抹嘴角溢出的血跡。費力的說道:“是我家對不起柳嫂子,柳兄弟死時,我答應好好照顧他們孤兒寡母的,沒想到如今反倒害了芽妹子,你打死我,我也絕無二話,但是虎子還是個孩子,之前就一直想要去找芽妹子,看在他真心對芽妹子的份上,求你們放過他。”

婦人見到自己男人被人打成了這樣,還吐了血,立刻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說:“孩他爸你怎麼了,都是我的錯,你們別打他,孩他爸當時不在家,根本就不知道這事,回來的時候還給我一頓罵,可是罵也來不及了。”

晴和並沒有攔着林勇,如果不讓他發泄一下,他一定會憋死的。不動聲色觀察了下林勇,晴和放心了,林勇此時的眼神有憤怒,有心疼,有懊惱,但惟獨沒有鄙視和不屑。不是她小人之心,一個男生知道了自己的女朋友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怎麼會沒有疙瘩呢,好在林勇此時倒更像是怨恨自己,沒有保護好晴和,心疼她,倒沒有別的想法,他們果然沒有看錯林勇,這是個真男人,可以託付終生的人,這也算是柳芽的幸運了吧。

婦女見林勇人高馬大,自己男人都不是對手,苦着跪在地上求他們放過自己一家人。哭聲突然戛然而止,婦人眨巴下眼睛,好似想到了什麼,有些渾濁的眼睛亮了起來,急急喊道。

“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柳芽剛死了老媽,有喪事在身,陰婚雖然是喜事,但是也免不了紅白交錯,所以兩兩相撞,還需要重新在選個好日子,請大師來做場法事,芽妹子現在應該還沒出事,頭幾天沒有好日子,你們要是趕得急,應該能在陰婚前救下她。”在他們的心裡,陰婚一旦舉行了,那柳芽就是人家的女人了,根本不能帶走了。

幾人眼裡迸發出驚喜的光芒,林勇臉色也好了些:“你說的是真的?要是敢騙我,我就宰了你們。”

婦人連連點頭:“真的,是真的,之前擔心俺家虎子夜裡出去,所以沒想到,絕對不敢騙你們。”

幾人雖然疑惑爲什麼這夫妻倆對虎子夜裡出去那麼恐懼,但是如今也不是追究的時候,問清了去鄰村的路後,幾人就打算連夜趕路,雖然路途不好走,但也總比在這焦心呆着強。

夫妻倆一聽到他們要趕夜路,嚇的臉都白了,勸了他們兩遍後,見他們去意已決,就只好不再說話了。幾人剛要出門,虎子卻突然也要跟着一起去,這可嚇壞了夫妻倆,好勸歹勸愣是說不通,最後男人只好拿了根繩子把他給捆了起來。

林勇見到虎子如此,對剛纔自己的舉動倒是有些後悔,他父母是他父母,孩子總歸是好的,他真是太混賬了。

伴隨着衆多的不解,幾人在夜色中匆匆趕路。按那個女人的說法,以往有這種事的時候,即便女方家不同意,但是村民也不會對他們怎麼樣。可是這次,怎麼偏偏把柳芽的媽媽殺了呢,而且柳芽的生辰八字,鄰村的人怎麼會知道。兩村雖然有着一樣的匪夷所思的習俗,但是好幾千的人,怎麼就這麼瞭解呢。還有這個村子的人爲什麼都不敢晚上出來,剛來的時候就見他們一個個行色匆匆,原來是爲了在天黑之前趕回家。

一行人走了二十多分鐘除了夜晚格外的寒涼些,也沒發現什麼異樣啊,不知道那些人又弄的什麼幺蛾子,對黑夜那麼害怕。

正走的人聽到後邊沉重的腳步聲,幾人回頭就看見虎子竟然跟了過來,他不是被綁起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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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是親媽啊,怕乃們拿板磚砸我,所以柳芽原本悽慘的命運就等着被解救吧,後面更精彩哦,有新情況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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