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長的桌案上,杯杯盤盤擺了一些野菜、生瓜、苦苣和一些清湯,最好的餐食也就是擺在霍都公子面前那碗乾澀難嚥的木薯,連酒也沒有一滴。
眼見霍都公子看着擺在面前的午餐直皺眉頭,夏南軒老將軍帶着一絲尷尬陪笑道:“前線清苦,物資匱乏,糧食短缺,將士們也是兩個月未知肉滋味了。”
霍都公子摺扇輕搖,勉強笑道:“世伯客氣了,侄兒------也不是很餓,大家慢慢用。”
主席上的第五軍軍團長冷北城上、將,表情不悅的沉哼一聲;倒是水靈靈的秘密警察女警官安水兒准將,毫不在意的剝開一個木薯,將那難以下嚥的食物,用纖纖玉指輕巧的掰成一小塊、一小塊,吃得津津有味。
“想當年,老夫追隨你的父親霍山兄,在‘狼都’與‘修羅帝國’的多羅吒血戰,霍山兄是聖戰總指揮,我是預備隊指揮,那一場大戰,殺得是昏天黑地,血流成河啊!”夏南軒老將軍情不自緊地握着晚輩霍都公子的手,老淚縱橫的道:
“有誰會想到霍山兄功在當國,卻轉年就遭奸人所害、撒手人寰;而今‘狼都’又落入修羅人之手,這讓我日後有何顏面去見九泉之下的霍兄?”
“世伯,您老也別太傷感了,家父生平有一知己如您,無憾也!”霍都公子掏出一方雪白手帕,爲老人家擦拭眼淚。
“恩師,慎言。”夏南軒上、將的心腹、陪坐在下首的第二軍二零一師團長羅少白中、將,瞄了一眼對面默默進食的某警花,小聲着提醒老上司。
夏南軒頗不以爲意的微哼一聲,安水兒暗自冷笑:“這個老東西所說的奸人,我家大人當是其中一個了。”表面卻不動聲色的享受着簡單到簡陋的食物。
“當日那場大戰,若不是東野將軍,甘冒奇險,率領‘狼羣四少’突入敵後,刺殺緊羅那大公爵成功,勝敗還當真是未知之數呢。”曾經以奴隸兵身份親自經歷“狼都”保衛戰的冷北城上、將,論及往事,也不禁感概萬千。
“東野確實是一個百年,不,千年難得一見的軍事奇才。”夏南軒老懷彌慰地拂鬚笑道:“我夏某人有此得意門生,足慰平生!”
“話雖如此------”安水兒准將用身後侍立的女警員遞過來的紙巾,清理了一下指脣間遺留下來的食物殘渣,含笑道:“但東野將軍在沒有得到軍務省的命令下,私自調用邊境駐防軍隊對‘五沙酋長國’發動了進攻,最後他還下令對‘五沙城’屠城,死亡的軍民人數在二百萬以上,老將軍可還有什麼要說的啊?”
“什麼?!”“這不可能!”
兩位上、將同時發出質疑,霍都公子似笑非笑得道:“情況的確如此,傳媒界最有權威的‘天依報業’和‘五沙酋長國’駐京大使館都證明了消息的可實性;現在東野的狼羣不但衝破了‘五沙酋長國’的層層圍堵,更只憑一支孤軍將‘皓月聯盟’大後方攪得雞飛狗跳、天翻地覆。”
“了不起!果然英雄出少年!”沉默半響之後的冷北城上、將發出由衷的讚歎!
“的確很了不起------”安水兒准將含笑道:“但是兩位將軍應該想到其它國家的反應------”
女警官話沒講完,就聽門外衛兵驚慌失措的叫喊道:“快看!天上飛的是什麼?!”“不好!有魔獸!大家小心!”
六零四師團師團長宋光民警察中、將,快步走進,向安水兒准將禮道:“特使大人,這裡很危險,請您允許卑職保護您先離開!”
無視某警察中、將的大獻殷勤,安水兒准將與兩位上、將一起涌出了陽臺,但見灰濛濛的空中,一道大鳥似的黑影飛舞着兩支肉翅在夜空之中盤旋,而更可怕的是,這個怪鳥背上,尚坐着一個黑衣少年。
二零一師團長羅少白中、將將長官夏南軒上、將拉到身後,並大聲斥責衛兵道:“保護大人先走!”
就在這時,那龐大身形的怪鳥落在城頭,背上滑下一名濃眉大眼的黑瘦奴隸少年,向呈半月形包圍自己和同伴的薩滿將兵大聲問道:“請問你們是薩滿教廷的聖戰軍人嗎?我們是第四軍的信使,請帶我們去見夏南軒將軍。”
衆目睽睽之下,那頭怪鳥瞬間幻化成藍髮碧眼的偉岸美少年,荷槍搭箭圍在四周的薩滿將兵看得面面相覷,看他們兩人都穿的破破爛爛,滿身都是血跡,不由得半信半疑不肯退讓。
“夏南軒將軍不在此處嗎?”黑衣奴隸少年又道:“見冷北城將軍也是一樣的,我家東野將軍有手書在此,無論如何今晚務必要交到兩位將軍中任何一位手上------”
當“東野”的名字傳入耳中時,夏南軒將軍一把推開護在自已身前羅少白,向對方走過去。
“將軍大人,情況未明,請您退後!”羅少白一使眼色,數名忠心耿耿的衛兵死命的攔在了老將軍;後者沉靜的問道:“老夫就是夏南軒,你們真的是東野將軍派來的信使?”
對方兩人這時急忙執恭有禮的異口同聲道:“東野門下安筱攀(烏拉諾斯)給老大人請安。”
六零四師團師團長宋光民警察中、將,向黑衣奴隸少年安筱攀輕蔑的笑道:“看你小子額頭還烙有‘奴隸’的印記,憑什麼讓我們相信你一個下賤奴隸的話?”
安筱攀聞言臉色一寒,並未做聲;身後有着貴族氣質的翼魔將烏拉諾斯怒聲道:“筱攀是我家主人的愛子、帳下衝鋒大將,從漠北到天南,縱橫萬里,見陣百餘,你有什麼資格輕視他?!”
“真是人以羣分、物以類聚,見不得光的魔獸和下賤的奴隸還真是一對啊!”宋光民警察中、將不屑的發出冷笑。
“姓宋的!有種你就把剛纔的話再說一遍!”臉色陰沉如水的冷北城從牙縫裡擠出這句話,他麾下的五零一師團長雷黑更抽刀半鞘,怒目相向。
某警察中、將這纔想起冷北城這位有名的“奴隸將軍”也是奴隸出身,而且他轄下的第五軍高中級軍官幾乎清一色出身奴隸;被兩位奴隸將軍眼神中泛起殺意、如蛇一般死死盯住的六零四師團師團長宋光民警察中、將,故作鎮靜的向後退開了兩步,把求助的目光轉向同是武裝警察系統的同僚,六零三師團師團長馬諾立夫;一向十分鄙夷同僚的後者,故作不見的把目光移向別處。
“宋光民將軍,請收您回不適當的言論,如果再有下一次,元大人面前沒有人能保得了你。”安水兒准將話語中提到的“元大人”三個字,讓被警告者如同被蛇咬了一口,不寒而慄!
“東野約我們今夜子時,前後兩路夾擊聯盟軍,一戰而決。”收起看完的書信,夏南軒中氣十足的道:“我相信我的學生,也請各位同僚相信夏某人,今夜我軍傾巢而出,與東野的狼羣聯手,大破盟軍,在此一舉!”
“好!”“皓月方面軍”第二號人物冷北城上、將首先表態。
“就請霍都大人留守城關,我麾下的秘密警察縱隊也一同隨軍出戰。”安水兒准將阻止夏南軒上、將張口欲勸的話語,嫣然笑道:“必要時,我安水兒本人也可投入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