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挑戰者戰罷,一旁的另一個會接着上前挑戰,細數了一下,還有五十三個人,而這其中,孤魂面熟的僅有六個,估計剩餘的人,也就這些了。
剛纔的血魂獸陣亡,白鬍子老頭一招手,在一旁有一個洞口中,又會放出一個血魂獸,孤魂這才注意到,那個洞口就在化魂池的正前方。
在巴卡德,最不缺的就是各種各樣的魔獸,五行山脈之中,魔獸族羣的龐大,常人絕無法想象,因此,他們到不在意血魂獸的傷亡數字,或者說,在某種程度上,在巴卡德,人獸的地位沒什麼區別,只是,人能更自由一些罷了,在生命的對待程度上,就沒有了區別。
“我們走吧!”孤魂轉過頭,對身邊意猶未盡的仁德說道。
“哦?”仁德撇了撇嘴,笑道,“好吧,受不了了?呵呵,正常,一開始的時候,我也是這樣,久而久之,這都不算什麼!”
說罷,仁德拍了拍孤魂的肩膀率先轉身離開。
孤魂跟上,卻一點也不想回頭,而此時,喊殺聲又再次傳來,孤魂皺着眉,在心底爲那一個人祈禱。
“對了,回去不要告訴仁生我是他哥哥,拜託了!”路上,一直不吱聲的仁德突然開口。
孤魂一瞥,點了點頭,“我知道,真是搞不懂,你這個當哥哥的到底在做什麼,哎!”
仁德不答話,苦澀一笑。
走了大概刻鐘的樣子,仁德啓口說,“你是自己回去呢?還是跟我回去,然後我差人帶你回去!”
“我跟你回去吧,馬斯諾還等着我呢!”
“恩,也對,其實馬斯諾這個人不錯,雖然有些心機,不過在巴卡德想要立足,這是必備的!”仁德略微讚賞的說。
“恩,那你剛纔對馬斯諾還那種態度!”孤魂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沒錯,剛纔孤魂和仁德出來的時候,馬斯諾恭敬的走上前,卻被仁德一個眼色嚇退,愣是不敢吱一聲,只能回到一邊靜靜等候着。
“哎,誰讓我是堂主呢,作爲堂主,這種架子,不得不做出來!”仁德倒顯得很無奈。
“聽你的口氣,你好像並不願意做這個堂主了?”孤魂接着話茬隨口問了一聲。
頓時,仁德的臉上露出了滿是愁苦的表情,眉頭甚至都擰到了一塊,頓了頓,嘆氣道,“一言難盡!”
“是,你就沒有能幾句話說清楚的事!”孤魂早預料到會是這樣的回答。
訕訕的笑了笑,仁德也不再說什麼。
回到主塔,馬斯諾依舊苦苦的等在那裡,饒有興致的和一邊的侍衛聊天,前俯後仰的樣子。
仁德搖了搖頭,笑罵道,“這傢伙就是沒個正行!看那德行,哪有個當主事的樣子。”
“我感覺着挺好啊,爲人隨和一些,廣交朋友,沒什麼不妥啊!”孤魂辯解着。
“行了,早就知道你被馬斯諾這小子灌了湯了!”沒好氣的說了一句,大老遠的,仁德衝着已經看到自己的馬斯諾招了招手,示意後者過來。
馬斯諾恭敬的小碎步跑來,雙手抱拳與胸,“堂主,您回來了!”
“恩,你帶着孤魂回去吧,他想要什麼時候離開,你就負責操辦吧,還有和他一起的那個小子!”吩咐之後,仁德向孤魂遞去一個只有他們二人明白的眼色。
孤魂一笑,隨即拍了拍馬斯諾,“我們走吧!”
馬斯諾卻愣了愣神,“什麼,離開?什麼意思?”不過他沒有問出來,只好先隨着孤魂,過一會再問。
“堂主說你要離開?什麼意思?”走了一會,馬斯諾才誠惶誠恐的問道。
孤魂皺了皺眉,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去解釋,撓了撓左腮,半響之後纔回答,“其實,我來巴卡德只是爲了歷練,目的達到了,我自然要離開了,仁生和我一樣!”
馬斯諾突然停住了腳步,搖頭嘆氣了片刻,隨即露出了那終是柔和的微笑,“恩,好吧,一會回去不醉不休,可以吧?”
“好啊,能交您這麼一個朋友,也是三生有幸!”孤魂很爽快的回答,特意強調了一下“您”以示對馬斯諾發自心底的尊重。
摟着孤魂,兩個人就這樣回到了駐地。
仁生和韓德都在,兩個人也不知說着什麼,都是一臉**的笑容。
“說什麼呢,這麼開心!”馬斯諾進門之後笑哈哈的問道。
兩個人對視了一番,韓德道,“呵呵,你說呢?”
“好了,現在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們想聽哪兒個?”馬斯諾別有深意的看了孤魂一眼。
“當然是好消息了!”韓德毫不猶豫的作答。
馬斯諾點了點頭,“好消息是,今天,我們幾個要大喝一頓,不醉不休!”
“哦耶!哈哈!太爽了!”仁生高呼。
“那壞消息呢?”韓德則冷靜些。
“壞消息是……”馬斯諾停頓了幾秒,瞥了眼孤魂和仁生,“壞消息是,孤魂和仁生要離開了!”
“什麼?”韓德直接彈身而起,看着兩個人,仁生則是一臉的驚詫,唯有孤魂很是淡然,轉口又問道,“到底怎麼回事?什麼離開?”
馬斯諾不慌不忙的坐下身去,“你讓孤魂說吧!”
“其實,我和仁生到這裡,是爲了歷練,這纔是我們來這裡的目的,所以,到時候了,自然要離開,這件事,我還沒來得及向仁生說,他現在也一定是一頭的霧水!”孤魂解釋道。
仁生茫然的點了點頭,“是啊,你怎麼不早點和我說!”
“我這也是剛剛得到了許可!”孤魂一攤手,顯得很無奈。
“行了,有什麼話,一會喝酒的時候再說吧,韓德,你和我去弄些酒菜來,我們一定要痛痛快快醉上一場!”
“好!”韓德爽朗的應道,和馬斯諾勾肩搭背的出了屋子。
兩人剛一走,仁生便撲了上來,雙手緊緊扣住孤魂的肩膀,“兄弟,你告訴我,到底怎麼回事?”
孤魂着實嚇了一跳,隨即面色一鬆,拍了拍仁生的手,“你先別這麼激動,這件事吧,要多謝魂殤,他不鬆口,我們又怎麼可能離開,而且還不用像其他人那樣經過考驗!”
仁生一屁股坐回到牀上,猛的搖頭,顯然不敢相信這一切,過了好半響才緩緩開口,“這是真的嗎?”
孤魂走到仁生身邊坐下,摟着仁生的肩膀,“當然是真的,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我還是不敢相信,這到底是爲什麼呢?”仁生呆滯的望着孤魂,想要尋求一個合理的解釋。
孤魂不假思索的回答,“因爲我運氣好唄,魂殤說了,我敢於拒絕他,光是憑這一身的勇氣就值得他的尊重,因此,他准許我的離開,而且在我的要求下,他也同樣答應你和我一起走!”
面對這樣的解釋,仁生半信半疑,望向孤魂的眼神好似在說,“真是這樣?”
孤魂則投去肯定的目光。
“算了,我也不問了,反正和你在一起,就少不了奇蹟,在叢林裡的時候,你幫助我逃脫魔獸的圍殺,來到了巴卡德,又一次次的助我,說實話,我欠你的太多了!”
“哎呀,看你說的,我們不是兄弟嗎?何必在意這些!”孤魂微笑着。
半個時辰後,馬斯諾與韓德風塵僕僕的趕了回來,大包小包提了一堆食物和酒,也不知道他們是從哪兒搞來的,到後來,孤魂才意識到,在巴卡德,想要換取食物,最重量級的砝碼便是醒魂酒,而那一堆的吃的,估計兩個人已然用盡了一個月醒魂酒的量,這份情誼,孤魂始終記掛在心間。
四個大男人,在離別的時候,免不了高談暢飲,雖然孤魂和仁生來這裡的時間短暫,可在這基礎上所建立的友誼,卻是每一個人都無法忘記的,孤魂的神秘,仁生的仗義,這一一都印刻在馬斯諾和韓德腦海之中,說起來,兩個人對孤魂的印象則無以復加,這個雛兒,是他們在巴卡德的歷程中,絕無僅有的存在。
到最後,每個人都醉倒在地上,抱着空空的酒罈子,喃喃自語。
當一覺醒來時,孤魂發現,韓德與馬斯諾已經離開了,而自己和仁生則舒舒服服的躺在牀上,屋內依舊瀰漫着昨夜還未散去的酒香,即便是大醉,可酒桌上的一言一語,就好似釘子一般深深釘刻着。
喚醒了仁生,兩個人簡單的收拾了一番,是該離開的時辰了,距離歷練結束,還剩十天。這足夠他和仁生趕回去覆命。
推開門,孤魂驚訝的發現,馬斯諾和韓德卻在門外等候着,兩個人,人手一個包裹。
“拿着,你和仁生一人一份,巴卡德沒什麼特產,這些血晶和烏金就算是禮物吧!”兩人同時將包裹塞進了孤魂和仁生的手中。
手捧着沉甸甸的包裹,兩個人的眼角溼潤了,竟然愣是說不出一句話來,他們的心底都在嘆息,不是因爲巴卡德的嗜血殺戮讓他們留戀,而是這份難得的情感。
就要這樣離開了,孤魂深吸了一口氣,微微擡起頭,心頭喃喃,再見,巴卡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