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到底要去哪裡?”水墨又問了一遍。
“去一個我很久沒去的地方。”冼丹青居然迴應了。
水墨快步跟上,生怕走丟了,這人生地不熟的,萬一走丟了可怎麼辦,身上一分錢都沒有,回都回不去。
“我——我能拉着你嗎?”水墨猶豫着說。她看着四周黑漆漆的,不會有什麼危險吧。萬一出來幾個人,冼丹青應付的了嗎?
冼丹青看着渾身溼漉漉的水墨,瑟瑟發抖,他拉着她的手,朝山上走去,雨天山路溼滑,道路泥濘,可是因爲冼丹青在身邊,所以水墨格外踏實,也沒有再問去哪裡,只要跟着冼丹青,天涯海角她都去,只是冼丹青願意帶她去天涯海角嗎?
水墨在冼丹青拉住她的那一刻,心就開始狂跳,止都止不住。看着背影挺拔的冼丹青,水墨的心泛起陣陣漣漪,那一刻她確定了自己的心,跟其他無關,只是單單的想這樣,一直走下去。
冼丹青想去的地方,是山間的一個小屋,雖說是山間小屋,但是隻不過是半山腰的獨立居屋。
“這是冼家的產業,只是被廢置的好多年,後來我把它翻新了一下,以前來過幾次,只是後來就沒有來過了,可能會有些灰塵,明天我讓人來打掃一下。”冼丹青看着房子裡每一個擺設,都是他和依曉買來的,放在那裡的。
冼丹青封存的不只是他和依曉的記憶,還有他自己的心。這次他也不知道爲什麼會帶水墨來這裡,只是忽然就想來了。
“這裡很漂亮。”水墨由衷的說。
能在這裡有一棟獨立屋,也就是冼家纔有的實力。
冼丹青看着水墨的側臉,有那麼一刻,他彷彿看到了另外一個人,那個讓他愛到心痛的女人。
“如果你不是崇陽集團的繼承人,那麼我們會很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吧,這裡就是我們的家,我們就老死在這裡。”
“你說的,要跟我永遠生活在這裡,爲什麼要騙我,你知道我最討厭別人騙我,你走吧!走吧!”
所有的往事涌上心頭,冼丹青站在那裡,沉默的看着滿臉笑容的水墨,這個時候的水墨沒有一絲憂慮,就像那個時候依曉。
“今天晚上,我只想這麼 靜靜的躺在這裡,什麼都不做。”冼丹青躺在牀上,閉上眼睛。
水墨看着冼丹青,不知道爲什麼,她能夠感受到冼丹青身上的那股憂傷,濃的化不開的憂傷,冼丹青的憂傷同樣也感染了她。她主動躺在冼丹青身邊,伸出手握着冼丹青的手,冼丹青沒有拒絕,就任由她這麼握着。
如果她是依曉該有多好?冼丹青看着閉着眼睛的水墨,被這個想法嚇了一跳。
“我們的協議就要到期了,你應該很開心吧,終於可以擺脫我了。”沉默了許久,正當水墨以爲冼丹青已經睡着了的時候,他忽然開口說話了。
水墨沒有迴應,原來他一直都是這麼認爲的。
冼丹青翻了一下身子,面對着水墨,只是水墨閉着眼睛,不知道她是不是睡着了。
他撫摸着水墨的臉,嘴脣,這就是前幾天他一直在面對的女孩,現在應該是女人了,跟每天晚上陪他的那些女人不同,水墨很乾淨,這是他不得不承認的,不管是身
體還是心理。她的身上除了女人特有的體香,沒有其他味道。
“你愛我嗎?”冼丹青用手指摩擦着水墨的嘴脣,沙啞着聲音說。
依舊沒有迴應,只是冼丹青知道,水墨在聽,她沒有睡着,因爲她顫抖的睫毛告訴他,她沒有睡着。
冼丹青重新躺了下來,許久以後,水墨睜開眼睛看着冼丹青,他的呼吸聲很均勻,應該是睡着了。水墨伏在冼丹青的胸口,聽着他強有力的心跳聲,自己的心也跟着砰砰的跳,她擡起頭看着冼丹青的臉,依舊是俊朗的面容,現在睡着了,也沒有了一開始的威脅。
水墨在他的脣上印上輕輕的一吻,原本她是想神不知鬼不覺,只是沒想到,在她印上那一吻,準備抽身的時候,冼丹青忽然睜開了眼睛,看着她。水墨大囧,準備逃離,卻被冼丹青一把抓住,壓在身下,聲音依舊沙啞:“你放的火,難道不準備滅火就像逃跑嗎?做事情要有始有終纔對,說完接着做水墨沒有做完的事情,只是冼丹青的吻跟水墨的蜻蜓點水不同,更有侵略性,讓水墨暈頭轉向,幾乎窒息而死。
冼丹青看着水墨起伏 胸口,緋紅的臉頰,迷離的雙眼,卻不再繼續了,他看着她:“你愛我嗎?”
水墨沒有回答,而是主動盤上冼丹青的身體,用熱吻來回應他。如果明天就要分離,那麼今天就好好相愛吧。
那一夜是他們最和諧的一夜,沒有協議,沒有債務,只有一對男女,愛的難捨難分,幾乎要把一生的力氣都用盡,把對方嵌在自己的身體了。
“水墨,你是愛我的,是嗎?”冼丹青吻着水墨的身體,喃喃的問。
水墨胡亂的點頭:“我愛你!”
冼丹青顯然對這個回答很滿意,他親吻着水墨:“我會讓你永遠記得我,哪怕我們分開了,你也要記得我,一輩子。”他在水墨的肩膀上狠狠的咬了一口,瞬間水墨的肩膀上流下絲絲鮮血。水墨悶哼一聲,卻沒有阻止,這樣也好,最起碼對自己的心有了一個交代。
剩下的時間就是一對男女無休止的纏繞在一起,不知疲倦。
第二天是契約到期的最後一天,水墨早早醒來,就發現自己正躺在冼丹青的懷中,而冼丹青正看着她。
“你醒了?睡的好嗎?”冼丹青先開口說話了。
水墨臉一紅,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但是依舊回答:“睡的很好。”
只是渾身的痠痛出賣了她,幾乎沒有一絲力氣。
“需要我幫忙嗎?”冼丹青看着要起身的水墨問。
水墨窘迫的搖頭:“不用,我可以的。”她撿起地上的衣服,還好,還可以穿。
冼丹青看着默水墨,肩膀上那個觸目驚心的齒印正是昨晚他的傑作,他站起身,撫摸着那個傑作,低聲說: “水墨,不要愛上我,愛上我,你會受傷,聽我的話,如果有可能,走出去之後,就把我忘了,包括我們之間的事情。”
水墨低聲說:“來不及了。”
冼丹青看着她,沒有再說什麼。
第二天,水墨看着已經起牀的冼丹青,有些窘迫,因爲昨晚的衣服已經被雨淋溼了,她根本就沒有帶衣服來。
“先穿這個吧。”冼丹青把一件白
襯衫扔在牀上。
水墨點點頭:“好的。”
這一看就是冼丹青的襯衫,質地很好,一看就是價值不菲。他的襯衫足以讓水墨當裙子穿。
穿好之後水墨來到室外,昨晚太黑,所以她沒有發現,原來這裡還有一個小小的院子,裡面種滿了花草,只是許久沒有人打理的緣故,有些雜草重生。
冼丹青看着光着腿踢踏着拖鞋的水墨,沒來由的心情很好,他走過來握着水墨的手,看着院子裡的花草說:“看來我們要好好修整一下花園了。”
水墨點點頭:“嗯嗯,我也是這麼想的,只是沒有工具。”水墨有些沮喪。
冼丹青今天而是一身休閒打扮,和平時的西裝革履不同,休閒打扮的他多了幾分陽光,整個人也溫暖了很多。
他們年齡相仿,站在一起出奇的般配。
“我們是要回去嗎?”水墨不明所以的看着冼丹青。
“這株薔薇花,是我做房屋翻新那年種上去的,這個山上最多的就是薔薇花, 每年五月份都會開花。”冼丹青清除着院子裡的雜草說。彷彿陷入了某種回憶,只是水墨不敢去問,跟誰一起種的,一定不是冼丹青一個人種的,一個大男人種薔薇,不是太奇怪了嗎?
“雖然我這麼要求很不合適,可是我還是想說,如果有可能,我想跟你在這裡多住幾天,可以嗎?”水墨乞求的看着冼丹青,只有在這裡的冼丹青纔有那麼一絲柔和,她喜歡這樣的冼丹青,一旦回去,也許所有的事情都回歸到了圓點。她要重新過不認識冼丹青的日子。
冼丹青看着她的眼睛,沒有說話。
“如果——你不願意,也沒關係,畢竟我們的合約到期了,明天我繼續我的假期,我們就當做不認識吧。你覺得很好笑對不對?我爲什麼那麼不知道天高地厚,居然還有那麼多要求,我也覺得——”水墨自言自語的說。
冼丹青從後面緊緊的抱着水墨:“我知道!我都明白,我答應你。”
水墨從來沒有想過冼丹青會答應,驚喜交加。
冼丹青更不明白自己爲什麼會答應,這一幕那麼的似曾相識。
那一次他沒有答應,結果等他再次回來的時候,已經人去樓空,留下他後悔不已。雖然他知道他們不是同一個人,可是當再次面對這樣的要求的時候,他答應了。
“哎呦,這位太太,您的先生好帥啊,你真是好福氣啊。”菜場上一個賣菜的阿婆感嘆道看着一表人才的冼丹青,真想自己年輕四十歲,就有機會去追求了。
水墨笑了笑,這是她逛菜場,第幾次聽到這些話了,只不過是短短半個小時。
“看來,你真的不適合逛菜市場。”水墨沮喪的說。
冼丹青拎着菜籃子,看了看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們回去吧。”
水墨也只好同意,如果再待在這裡,會造成交通堵塞,那樣就得不償失了。
他們的生活很簡單,做飯,吃飯,睡覺。
三天後,冼丹青一早醒來,卻沒有發現水墨,他的襯衫晾在了陽臺上,水墨的衣服卻沒有了。
冼丹青知道一切都結束了,他坐到車上,打開手機,卻有十幾條李仁發來的消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