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野點點頭:“我明白,你稍等一下,我讓人送幾件衣服來,你穿什麼尺碼的,好歹先換下來,這件衣服已經破成這樣了。”
水墨幾乎要哭出來,這些天,袁野是唯一一個關心她的人,昨天在墓地爲她解圍,今天又救了她的命。
“真的是——太謝謝你了。我無所謂的,只要可以穿就可以了。”
袁野點點頭,拿起了手機。
趁着袁野打電話,水墨來到衛生間,看着鏡中披頭散髮的自己,憔悴不堪,嘴角還有鮮血,脖子上的掐痕觸目驚心,水墨順着牆角滑落在地上,失聲痛哭,哭聲大的就算開着水龍頭,外面的袁野也能聽的一清二楚。聽着水墨的哭聲,袁野皺了皺眉頭,水墨何其無辜,爲什麼冼丹青要將所有的痛楚發泄在這個毫不相干的女孩身上呢,第一次他覺得冼丹青做的有些過分了。
袁野來到二樓,就看到冼丹青已經在書房了,心情似乎平復了很多。
“你何必要處處爲難一個女孩子呢?你剛纔差點掐死她,知道嗎?”袁野坐了下來看着冼丹青,一貫溫和的語氣有些不快。
“袁野,你知道嗎?這些天,我一直都夢到嚴伊,他在質問我,爲什麼沒有跟他一起去,我應該去的,如果我去了——”冼丹青內疚的看着袁野。
當初嚴伊要出海,原本的計劃是冼丹青,袁野他們一起去的,可是袁野當天正好要陪爸爸去外地出差,而冼丹青正在爲一個跨國單子忙着,所以嚴伊只好自己去了, 沒想到只是剛剛出海,就傳來嚴伊遇險的噩耗。
“就算你去了又能怎麼樣?丹青,你不是神,生死不是你能夠決定的,嚴伊走了,我跟你一樣傷心,可是你的傷心不能嫁接到其他無關的人身上。我不知道你跟水墨到底是怎麼了?我也不知道你爲什麼一定要跟她結婚,可是,我看得出,水墨跟其他的女人不同,你何苦要折磨她,又折磨你自己呢。”袁野動之以情,希望可以讓冼丹青收手。
冼丹青一聽到袁野提到水墨,立馬變臉。
“丹青,你好好想想我的話,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不會害你。水墨是無辜的,她現在是你妻子 ,既然你娶了她,你就有責任好好對她,如果不能好好對她,最起碼能夠做到相安無事。”袁野苦口婆心。
冼丹青看着袁野:“你喜歡她?”
袁野一聽,大吃一驚:“你想什麼呢?我只是——只是覺得她可憐。你知道嗎?她現在把自己鎖在衛生間哭呢。丹青,你自己想想,是不是太過分了,我看到她渾身是傷,不用想都知道是你的傑作。”
這個時候袁野的手機響了。
“到了!我馬上下來。”袁野掛了電話,對冼丹青說:“你難道不知道嗎?水墨都沒有一身換洗的衣服,所以纔會穿那件襯衫。就算你再不上心,也應該在衣櫥裡給她備幾件換洗的衣服吧,不過你不用擔心了,我已經讓人送來了。”袁野說完走下樓。
“袁先生,時間太緊,我也只能買這幾件,您看可以嗎?”說話的是袁野的女秘書。袁野看水墨的身材似乎跟自己的女秘書差不多,所以纔會讓她臨時去買幾身衣服。
“嗯,差不讀了,放在那裡吧。”袁野看
了看,對女秘書說。
“那袁先生,沒什麼事,我先回去了。”女秘書說。
袁野點點頭。
“水墨,衣服我放在衛生間門口了,你看合不合適。”袁野敲了敲衛生間的門,沒有迴應。袁野皺了皺眉頭,又敲了敲,始終沒有人迴應。他擰了擰門鎖,門從裡面鎖上了。
“吳媽,衛生間的鑰匙有嗎?”袁野喊道。
冼丹青聽到樓下袁野的喊聲,皺了皺眉頭,那個女人又在搞什麼鬼。
袁野拿過吳媽手中的鑰匙打開門,卻看到水墨躺在地上,右手腕一道傷痕觸目驚心,血流不止。
“袁少爺,這——這——”女管家吳媽被這一幕驚呆了,竟不知如何是好。
“還不快打120!”袁野臉色一變,立馬扯下自己脖子上的領帶,紮在水墨的胳膊上,這樣可以一時緩解一下,可是一定要120及時到才行。
“死了嗎?”不知道什麼時候,冼丹青來到了樓下的衛生間,看着躺在袁野懷中,面色慘白的水墨,心裡有一絲他都難以察覺的震驚。他沒想到水墨居然會選擇自殺!
“丹青,你現在一定要說這些嗎?你難道沒有看到這個女孩已經因爲你選擇了自殺,丹青,她是你老婆,你難道想 你的崇陽集團明天上頭版頭條嗎?”袁野急吼道。
冼丹青皺了皺眉頭,袁野說的沒錯,如果因爲這件事,他的崇陽集團會找來無故的麻煩。
“冼先生,袁少爺,我已經叫了120了,馬上就到。”吳媽跑過來說。
袁野點點頭,抱起水墨朝門外跑去。冼丹青看着袁野離開,一把攔住他:“把她給我。”
袁野看着冼丹青,想了想,然後交給了他,畢竟水墨是他的老婆。
醫院裡,手術室門外,一個護士從裡面急急的走出來:“請問誰是病人姚水墨的家屬?”
袁野拉着冼丹青:“我們都是,這位是她先生。”
護士看着冼丹青:“病人失血過多,但是她的血型是極爲罕見的RH陰性血,也是我們平時說的熊貓血,我們血庫這種血正好用光了,恐怕要從其他地方調血回來了。 ”
“有這麼嚴重嗎?”袁野心中一驚,然後看了看冼丹青,居然沒有任何反應。
“情況很危急,這個是同意書,需要你簽字。”護士對旁邊不說話的冼丹青說。
“我是!”冼丹青說。
“你說什麼?”護士不明白的問。
“他是熊貓血。”袁野對護士說。
“那你跟我來吧,病人急需輸血,晚一會會有生命危險。”護士不由分說的對冼丹青說。
袁野拍拍冼丹青的肩膀:“丹青,能救她的只有你了,如果她真的死了,你敢保證不會內疚一輩子嗎?”
冼丹青沒有說話,袁野說的對,這確實是他的責任。
雖然冼丹青很不情願,但是他還是簽了字,畢竟正如袁野說的,這個女人如果真的死在自己的家裡,那麼對於崇陽集團確實是一個不可估量的損失。明天不管他想不想,經濟版的頭條都將是他們崇陽集團,想到這裡,冼丹青皺了皺眉頭。
“袁野,打電話給李
仁,讓他半個小時趕到我家,我有事交代。”冼丹青皺了皺眉頭,提前預防總是好的。那些董事會的元老都不是省油的燈,一定會藉助今晚的事情讓他難堪。
袁野點點頭:“我知道了。”
冼丹青根本就沒有時間等到水墨醒來,他也根本不在乎。既然說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她,那麼他現在已經做了自己該做的事情,也就是兩不相欠。
回到家中,看着姚水墨用過的那個衛生間,已經被吳媽打掃乾淨了。冼丹青皺了皺眉頭,這麼不堪一擊的心裡,怎麼會爲了區區三十萬,而出賣自己的身體呢?從小含着金湯匙長大的冼丹青怎麼會知道,三十萬對於一個平民百姓來說,是多大的一個數目,足以要了一個人的命。
是在用生命向自己示威嗎?冼丹青想到這裡,冷哼一聲,他見過太多次這一幕,他的心早就麻木了。女人不過是想通過這種方式來博取同情罷了,她們唯一的目的就是從他身上撈到更多的錢。
由於姚水墨住在醫院,所以一時間相安無事,冼丹青更是一次都沒有去醫院看過她,用袁野的話就是,冼丹青最近很忙,所以抽不出時間。
姚水墨倒也是無所謂,畢竟他們原本就是不相干的人,看與不看對她來說都無所謂,她只要安靜的度過這一個月,然後就自由了。自由之後,她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離開這個城市,擺脫這不堪的往事。
小於看着面色殘暴的姚水墨,擔心不已:“水墨,你到底是怎麼了?前一段時間不是好好的嗎?上次見你我就覺得你不對勁,怎麼會忽然就搬走了呢?問你,你又不肯說實話,這也就算了,可是現在,你看看你的樣子,你真的不打算告訴我嗎?”
水墨強顏歡笑:“小於,我真的沒事,就是不小心。”
小於撇撇嘴:“不小心?不小心偏偏割到了手腕,在我看來你就是自殺。還是——天啊,不是吧,你爸爸又來找你借錢了?”
姚水墨爸爸爛賭的事情,小於也是知道的,畢竟在一起住了那麼久,想瞞也瞞不住。
水墨搖搖頭:“沒有!這次真的不是,真的是我自己不小心。嗯!小於,這件事情不要告訴其他同事好嗎?等我修養兩天,我就會去上班。”
小於知道姚水墨沒有說實話,但是既然她不願意說,她當然不能勉強。
“你放心吧,頭那裡,我會幫你搞定的,只是你真的要好好照顧你自己,你看你現在的樣子,跟鬼一樣。水墨,聽我的話,找個好男人,能嫁就嫁吧,你自己一個人,我看着都辛苦。”小於心疼的說。
水墨笑了笑,好男人?現在她殘破的身軀還有什麼資格要求好男人?她早就不是好女人了。
“小於,謝謝你。”水墨由衷的說。
水墨和小於是在公司裡認識的,由於脾氣相投,很快就成了朋友,正好水墨由於愛躲避爸爸,所以正在到處找房子,所以小於就把自己的另一間屋子讓給了水墨,每個月平攤房租。水墨知道,小於只是象徵性的向她要了五百塊錢,這間房子遠遠不止這個錢,只是她沒有說,水墨也只好在其他方面盡力彌補,她知道小於不差錢,也不在乎這點房租費,只是照顧她的面子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