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青,你來了!”祝小穎揉了揉眼睛。
“小穎,你先走吧,回家看看孩子,我在這看着她。”冼丹青沙啞着聲音說。
祝小穎點點頭:“好。有什麼事你打我電話吧。”祝小穎知道冼丹青肯定有很多話跟水墨說,所以就同意先離開了。
祝小穎走後,冼丹青緊緊的握着水墨的手,看着她蒼白的臉。
“水墨,已經三天了,你爲什麼還不醒呢?我多希望我一到醫院,就能看到你用眼睛瞪我,哪怕是對我冷嘲熱諷都行。”冼丹青的眼眶紅紅的。
“你放心,我一定會守在你身邊的,直到你醒過來。從今以後你都不會是孤單的一個人,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冼丹青撫摸着水墨蒼白的臉,他多希望水墨現在能睜開眼睛,告訴他,她只是想嚇唬他一下。
一連一個星期,冼丹青一直就這麼衣不解帶的守着水墨,只是水墨依舊沒有一絲反應。
他們都沒有想到,水墨這一睡居然睡了三個月。
水墨想睜開眼睛,卻怎麼也睜不開,疲憊的閉上眼睛,她不確定自己是怎麼了?爲什麼自己渾身無力,想起來,卻一點力氣都使不上,就連基本的喊人都喊不出聲。
“水我想喝水!”水墨用盡全力。她看了看桌子上的水,卻怎麼也夠不到,只好用盡全力喊了。
這個時候病房的門打開了,剛纔出去接了個電話的冼丹青,看着水墨,發紅的眼睛突然溼潤了起來,他死死的盯着水墨的臉:“水墨,你醒了!”他靠近水墨,用顫抖沙啞的聲音呼喚着她。
他以爲她不會醒來了,還是他最近太累了,在做夢,可是他確實看到水墨睜開眼睛了。
聽見了冼丹青的聲音,水墨睜開眼睛看着眼前的冼丹青,想伸出手卻怎麼也擡不起胳膊:“丹青,我想喝水。”
冼丹青立馬點頭:“好!好!你等等,我去倒水。”冼丹青趕緊倒了一杯水,輕輕的扶起水墨,讓她躺在自己懷中,爲她喝下。
冼丹青看着水墨,巨大的幸福感突然間升了起來,水墨醒了,她在喝水。由於激動,冼丹青的身子都在顫抖,就連水墨都感覺到了。
“丹青,我這是怎麼了?”水墨看着冼丹青問道。
冼丹青小心的把水墨放下:“你先等等,我先去叫醫生,讓他們給你檢查一下。”
水墨點點頭,看着冼丹青出去。冼丹青的背影看起來單薄了很多,臉上的胡茬也有了,頭髮也有些凌亂凌亂。在冼丹青走之後,水墨打量着病房,看來應該是一個單間病房,不知道自己在這裡住了多久了,正想着,一羣醫生護士來到了水墨的病牀跟前。
“姚小姐,你感覺怎麼樣?有沒有什麼異樣?”一個醫生檢查着水墨的眼睛,問道。
“渾身無力,頭有點昏沉沉的。”水墨說。
醫生點點頭:“姚小姐,睡了那麼久,渾身無力很正常,以後會有針對性的物理治療,你會慢慢好起來的,醒來就是一個奇蹟了。”
水墨疑惑的看着醫生:“我昏迷了多久了?”
醫生笑了笑:“三個月了,姚小姐,恭喜你,你正在一點點的康復,只要您醒來了,就說明已經脫離危險了。”
水墨一驚,她居然在牀上躺了,那麼久了。
冼丹青就站在水墨的病房前,一動不動的看着她,謝天謝地她終於醒來了,他多害怕水墨就這麼一聲不響的離開他,就這麼睡過去了。這三個月他過的比一輩子都漫長,他每天這麼看着水墨毫無生氣的躺在牀上,恨不能代替她躺在那裡,如果水墨就這麼一睡不醒了,他也會隨她而去,沒有她的世界,他也沒有撐下去的勇氣了。
醫生走後,冼丹青緊緊的握着水墨的手,看着她又陷入了沉睡中。
“水墨,你醒了,真的是太好了,我真怕你醒不過來,如果你醒不過來,我也決計不活了,沒有你的世界,我真的沒有勇氣再面對了。”冼丹青喃喃的說。
水墨閉着眼睛,任由眼淚從眼角流下,只是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爲什麼她會在醫院裡躺三個月。
“水墨——水墨——”冼丹青看着毫無反應的水墨,心中一緊,不會又昏迷過去了吧,他的手因爲緊張,攥的緊緊的,臉色慘白。
“丹青,我的手都被你攥疼了,我沒事,只是沒有力氣睜開眼睛。”水墨皺了皺眉頭,虛弱的說。
冼丹青松了一口氣:“我以爲——”
“我只是好累,我想休息一會。”水墨用低不可聞的聲音說,然後陷入了無盡的黑暗之中。冼丹青就這麼一直握着她的手,感受着她均勻的呼吸聲,鬆了一口氣。剛纔已經確定了,水墨已經脫離了危險期,他懸着的心也就放下了。
直到午夜,水墨終於再次醒來,這是這次有點力氣了,她睜開眼睛看着依舊坐在她跟前的冼丹青:“丹青,你一直都在這裡嗎?”
冼丹青點點頭:“我想你一睜開眼睛第一個看到的就是我。”
水墨感動的看着冼丹青:“丹青,我爲什麼會在這裡?”冼丹青憔悴了很多,也消瘦了很多,甚至邋遢了很多。
冼丹青吃驚的看着水墨:“水墨,你真的一點都想不起來了嗎?”
水墨疑惑的搖搖頭:“我記得,我在那個還沒有建好的別墅天台,有一個人他——他要殺我。”
“要殺你?然後呢?是他把你推下去的嗎?”冼丹青追問道。
水墨搖搖頭:“丹青,我真的記不清楚了,那個人——他是——是夏火!”水墨捂住腦袋痛苦的說。
冼丹青忙安慰水墨:“夏火!水墨,你確定那個人是夏火嗎?”
水墨點點頭:“是的。他挾持我過去的,但是後來——”後來發生了什麼事,她卻想不起來了。
水墨點點頭:“我知道了。很快警察就會來的,到時候你說給他們就好了,警察一定會找到夏火的。”
水墨點點頭,可是不知道爲什麼她總覺得少了一些東西,是什麼東西,她卻想不起來。
水墨躺在病牀上,她也感到奇怪,爲什麼她的腦子裡一片空白,什麼都想不起來呢?
醫生來了之後,檢查了一
下,皺了皺眉頭:“什麼都想不起來了嗎?”
水墨點點頭。
“可是醫生,她認識我,記得所有人,而且之前發生的時候她都記得啊。”冼丹青奇怪的說。
醫生點點頭:“這個情況我們還要仔細檢查之後才知道,不過根據我的判斷,應該是選擇性失憶。人的大腦受到刺激之後,會選擇性的忘記一些不好的記憶。”
“那還能恢復嗎?”冼丹青問。
醫生點點頭:按道理講應該是有可能的,因爲某事的刺激恢復也說不定的。”
冼丹青緊張的看着水墨這是後遺症嗎?
“冼先生,放心吧,現在姚小姐身體沒有什麼大礙了,關於選擇性失憶的問題,您也不要太過擔心,這是姚小姐對自己的一個自我保護意識。”醫生安慰冼丹青。
冼丹青點點頭。
“丹青,我忘記的事情很重要嗎?”醫生走後,水墨問依舊眉頭緊鎖的冼丹青。
冼丹青點點頭:“夏火跟你無冤無仇,絕對不會沒事找事的,一定是有人幕後指使的。”
水墨一聽,大吃一驚,可是自己什麼都想不起來啊!到底是誰呢?誰跟自己有這麼大的仇怨,把自己推下去。
“水墨,你醒過來就好了,這件事情我會查清楚的,放心吧,居然對你下這麼大的毒手,絕對不是一般人。”冼丹青安慰水墨。
水墨點點頭,現在她只希望自己的記憶能儘快恢復,只要能記得當天發生什麼事就行了。
水墨掙扎着坐起來,把牀頭的吊瓶掛在杆子上,下了牀,朝病房外走去。這點滴打多,要一直上廁所,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打完。
“剛纔我那個病房裡的姚小姐,問我呢,什麼時候能出院?”剛纔那個給水墨換藥的小護士對旁邊的胖護士說。
“那你怎麼說的?”胖護士問。
小護士嘆了口氣:“我能怎麼說啊,肯定是說這個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你說要是讓她知道,她的腦子裡有個血塊,壓迫着視覺神經,弄不好就會失明,需要做開顱手術,聽說這種手術成功的機率只有百分之二十,你說她該有多絕望啊。”
胖護士嘆了口氣:“說的也是。你說這麼年輕的一個人,還挺漂亮的,萬一就這麼走了,她身邊的人該多難過啊。”
這些話正好被路過護士站的水墨都聽到了耳朵裡,水墨只覺得天旋地轉,然後就什麼也聽不見看不見了。唯一一個在她耳邊迴響的話就是:她的腦子裡有個血塊,壓迫着視覺神經,弄不好就會失明。
“姚小姐,你怎麼了?”一個護士走出來看着臉色慘白的水墨,奇怪的問。
水墨無力的擺擺手,然後朝病房裡走去。
那兩個護士一聽到水墨的聲音,趕緊跑出來。
“剛纔她不會聽到了吧?”胖護士擔憂的問。
那個小護士擔憂的搖搖頭:“不知道呢,不會有什麼事吧?”
水墨回到病房,平靜的坐在牀上,看着門口,這個時間冼丹青應該會回來了,他說回來就一定會回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