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意朦朧

陳述在短短一個多星期的時間

內,就坐上了年紀老大,三個班的男生沒一個人不怕他的,見了都得躲着走,陳述和張兵一人霸佔一個教室後牆角,課本什麼的都是新的,基本沒有怎麼打開過,如果你的班主任老師是你們自己村上的你會怎麼辦?而且也是同姓,並且是“院裡”的(出了五服的同族)。

會更好好學習嗎?至少很努力或者裝做很努力的樣子吧?不,陳述不,作爲同村同族的叔叔做班主任他平時在別的老師課上是趴着睡,而在班主任課上幾乎快仰着頭或者側趴着睡,生怕看不見他。陳述一臉你能怎麼滴我的樣子,而班主任只是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並沒有做太多,畢竟,當了很多年的班主任,見過管過太多陳述這樣的學生,彷彿他們這種人就不適合學生這個“職業”,不適合上課,天生有牴觸感和天生的叛逆。

他們真的是這樣嗎?

是嗎?

陳述和我在幼兒園就認識他做後邊我做前邊,幼兒園中也是搗蛋,到了一年級,去堠固“抽考”就是學習好一些的學生和幾個小學學習好的一塊考試比賽一下的樣子,由於當時年紀太小,就感覺那個樣子,一年級兩個學期都有陳述,並且不作弊的情況下語文數學都考八十多分。

我是比較老實的,看着或者天生骨子裡透出來的老實、內向和晚熟,我院裡的超哥哥不放心我,怕有人欺負我,一天,咣咣咣扇了陳述好幾個耳光,讓陳述護着我,如果我受欺負了,就揍陳述,超哥哥當時上五年級,那可是大孩子了,揍陳述跟玩一樣,陳述從小可能沒被這麼揍過,給打懵了,連忙答應了,後來他和我說他最怕超哥哥,所以對我也特別好,聊天或者做題,其實還是聊天說話居多。

陳述在二年級,做卷子,卷子後邊是有答案的,語文老師也不撕下來答案,和數學老師說:“給他們抄也不會抄。”可是陳述會,三下五除二一會兒就抄完了,當時連我在內,的的確確我們是不會抄答案的,也不敢,可是他敢。

大概是三年級的時候,陳述經歷了一場家庭變故,他的母親喝農藥自殺了。我是見過他母親的,瘦瘦矮矮的,短髮,能說會道,好像聽說是有病,是精神一類的病,當時聽說是精神病復發了,自己把自己鎖在屋子裡,直接喝了一瓶農藥,應該是3911或者是百草枯之類的吧,就那樣,一個人,就這樣沒了,對別人來說可能是來往的一件談資,過不了多久就會忘記,可是對陳述父親來說是永遠的失去了媳婦,更對陳述和他姐姐來說是失去了一位母親,無比愛,特別愛他們的母親。

你能想象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孩兒突然失去自己的娘,他心裡是怎樣的打擊嗎?

他心裡在想什麼?可能只有他自己知道吧,也只能是在那種年齡段的小孩兒經歷才能體會。

四年級,陳述在學校就開始組織小團體,凡是加入他“幫派”的都受他的保護,並且一人發一個標誌作爲“徽章”,不加入的就被他欺負,比如在學校最受氣的一個,叫孔林,經常是被逼着拿錢給陳述買零食,買筆,買本子,儘管不用,也得買,彰顯權威嘛。

先是跑個腿買點啥東西而已,後來就是要錢五塊到十塊不等,或者拿一盒煙也可以,再就是寫作業,佈置的作業基本都讓孔林寫了,上學雖然笨,但是與陳述同村的張超可是班級學習第一,啥都會,老師講的一點就透,抄他的作業就行了。

五年級只要是陳述不高興,就喊着張兵帶着全班的男生去廁所,挨個扇耳光,有幾個人是特例的,因爲有我超哥哥的陰影,陳述從來沒有動過我一根手指頭,還有張強,是張鎮沒出五服的弟弟,再有就是張超學習好得抄作業又是同村,所以也沒有捱過揍,再有就是和他一塊作孽的張兵了,其餘十多個男生,都沒有逃離陳述的魔爪,不管你高矮胖瘦。

六年級陳述開始了戀愛,喜歡同班同學林穎,並且 “談”了一小段時間,張兵也“寫情書”給和林穎玩的好的,我的女發小史悅悅,也談了一段時間,當時班級好幾對,張強和李欣、張超和董潔、我和陳萍……

那時候那種喜歡,就是一種喜歡,單純,真誠。

陳述對林穎絕對是真心的,沒的說,各種各樣的零食、小禮物堆滿了林穎的桌洞,然而林穎對陳述很一般吧,沒有太大的感覺。

直到初中,陳述和林穎分到一個班,除了班主任的課,陳述基本都和挨着林穎的同桌換位置,做在林穎旁邊,也不說話,也不知道說什麼,就離的近一點,就看的近一點,靜靜的看着就心滿意足了,而且除了陳述,沒人有資格喜歡林穎,不允許任何人對林穎有任何的非分之想,雖然林穎沒有和陳述在初中確定關係。

你不喜歡我可是你阻止不了我喜歡你,你對我沒什麼感覺但是阻止不了我對你的深情。

或許這個世界上有一種愛,的確叫一廂情願。

*******

我們班主任搞了個監察制,班長監察全班,班裡從路鑫開始每天都有一個值日班長,一人一天,每週四最後一節課的後二十分鐘就是班長和值日班長站在講臺上彙報一週和每天班級誰違反紀律等情況,包括上課說話、上課吃零食、不寫作業、亂扔垃圾、下課打鬧和在別的老師課上不配合擾亂課堂等等。

所以王慶宏是有很大的權利的,每週都可以站在講臺上發言十分鐘舉報全班每個人違反紀律,讓班主任處置,並且班長和值日班長可以讓犯錯誤的人寫檢討書,情節嚴重一百字,一般的五十字,都要交到班主任那裡,等待班主任的判決,相當嚴重的還要在全班把自己的檢討讀一遍,亮相朗讀,以示懲戒。

當時誰都會被王慶宏逮住把柄,因爲每個人都不老實,比如杭亞新和喬靜上課遞給我零食吃,杭亞琪戳撓我,和我鬧着玩、說話。

這都讓王慶宏看到了,王慶宏大筆一揮,把我的“功勞”給記上了。陳萍和王慶宏斜角挨着,我的“罪狀”被陳萍看了個正着。

陳萍就讓王慶宏把我的“罪狀”不要告訴班主任,王慶宏自然就問:“你倆啥關係?”

我和陳萍這時候最多就是前男女友的身份吧,自從上次“分手”後,我們只是好朋友、同學而已,並沒有再次確立關係,但是陳萍在這方面對我另加照顧,難免讓人懷疑我們兩人“有事”。

其實我並不知道陳萍袒護我,我只知道她和王慶宏打得火熱,我很吃醋,我很生氣。

她那時候,長長粗粗的大辮子,一笑兩個小酒窩,穿的乾乾淨淨,挺漂亮,嗯,是的。

我和陳萍就這樣,她袒護我,我不知道,我看她和別的男生鬧,我就很生氣,吃醋,她也不知道我吃醋,但是喬靜和陳萍玩的很好,就給我們兩個人傳遞信息,其實也沒啥,就是簡簡單單的皮毛,兩個剛升初一的小屁孩兒,又能走啥事呢?

但是這種關係就被王慶宏、喬靜這種人傳出來我和陳萍“談着呢”,說沒有,都沒人相信,我們就這樣稀裡糊塗的“在一起”了。

果然,王慶宏在第一次班會上並沒有揭發我,也沒有讓我寫檢討,但是當時我是不知道都是陳萍的功勞。

***

四組有兩個女生,一個經常躺着鼻涕,穿的衣服也很舊並且有點洗不掉的油,不愛說話,兩個手指頭經常交叉擺弄在一起,這個人叫高雅琪,雖然高雅琪目前並不出衆,但是她的同桌兼好友可是班裡的“大漂亮”,經常穿着帆布鞋,牛仔褲或者普通褲子,上衣喜歡穿帶帽子,雖然不戴,但是就喜歡穿那種樣式的衣服,印着卡通圖案,很是可愛,圓圓臉,胖乎乎的,耳垂不小一看就有福氣(我們這裡看人耳垂越大越有福氣),扎着不長不短的辮子,沒有留劉海,露着大額頭,也很招人喜歡,尤其是兩隻水汪汪的大眼睛,煞是有神,好像會說話似的,鼻子比較小,嘴脣比較厚,說起話來聲音比較尖,她叫李瑩。

李瑩和佟帥是一組的,佟帥瘦瘦的,帶着眼鏡,班裡少有並且目前是唯一的近視眼,但是長的水靈,穿着打扮也很有一套,笑起來也有酒窩。

俊男靚女在一個組,自然……

眉目傳情是有的,不過目前的情還是特別特別微妙的,以前在小學佟帥是對陳萍有意思的,李瑩在小學也是“有主”的,叫梁平,據說也是個精神小夥,去聊城上學去了,所以,咳咳,兩個小學的人,看到了心目中更帥、更美的,心裡自然癢癢,兩個人腦子也想入非非,不過剛開學,沒怎麼熟悉,只是限於內心小鹿亂撞的,畢竟還得多“瞭解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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