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你現在這個處境,能自保就不錯了,別再去自找麻煩。”
廖凱知道,董康朝說的是大實話,他現在是自身難保,哪裡還有資格去提要求。
“哎!”一聲嘆氣,廖凱陷入到糾結當中……
最後反倒是董康朝安慰起廖凱來:“你也別糾結了。等這個節目一播出,我的名氣肯定會大大提升,也就是說,我來這個節目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人呀,不能太貪心,要懂得見好就收。”
“對了,這是一句格言:懂得放棄的人才是生活中的智者。”想起了這麼一句經典名言,董康朝很是得意,開心地在牀上來了個鯉魚打挺。
“你看看我這幾天在訓練營裡過的都是什麼日子,簡直是在遭罪啊,你難道不替我心痛嗎?我的水平就到這裡了,如果你真的把我帶進了下一輪,對我而言反而是災難,不等於是讓全國人民都看我繼續出醜嗎?”
廖凱年齡還小,不能完全理解董康朝的這種觀點,他只是固執地認爲:一名球員,不是永遠追求勝利、拒絕失敗的嗎?
“你一定要挺進下一輪!”
“還有,以後記得到粵東來看我……”
董康朝看起來是真的看開了,已經進入了半睡眠狀態,還不忘提醒廖凱。
……
……
明天就要正式開機錄製了,今天的任務很重。
所有球員一到訓練營,就站成隊列,王仕朋面朝衆人,宣佈被提前淘汰的六人名單。
這是一個殘酷的時刻。
大家能接受比賽失利後被淘汰,但誰又願意接受連比賽都沒有開打、就提前在場下、因爲教練的一己喜惡而被淘汰?
被淘汰的球員姓名被一一念出……
被淘汰的球員:有人滿臉失落;有人面有不甘,對着攝影鏡頭,激憤地提出抗議;有人可能已經知道了自己難逃被淘汰的命運,選擇了平靜地接受……
而其他沒被唸到姓名的球員,則全是抱着倖存的心態,隨着一個名字被唸到,心裡就舒緩了一口氣……
已經唸完了五個姓名。
還剩最後一名淘汰球員,王仕朋卻遲遲沒有念出,他的眼神一次次在廖凱的臉上晃過,伴隨着長久的思考……
他終於念出了最後一個姓名,不是“李凱”。
廖凱心裡還算平靜,他身前的董康朝卻有些激動,他背對着廖凱晃動着緊握的拳頭,意在:逃過一劫、值得慶祝。
按照節目流程,王仕朋除了講出這些人被淘汰的理由,還要將淘汰名單交出,以作爲資料留底。
王仕朋卻順手將手中的淘汰名單折了起來,放進口袋裡,漫不經心地說道:“被淘汰的就是這六名球員。”而沒有理會隨行導演伸出來的要名單的手。
王仕朋宣讀完淘汰理由後,一名從二星班掉下來又被淘汰的叫王超的球員特別不服,直接說出了他心裡的怨氣:“我不能接受就這樣被淘汰,這樣不公平!我一直都是訓練最努力的,爲什麼要淘汰我?教練說我實力和其他選手有差距,可我就知道這裡面有實力比我還差的球員,憑什麼淘汰的是我、而不是他?”
他很激動,說得語無倫次,而且邊說還邊飛出了眼淚。
王仕朋的臉黑了下來,厲聲問:“那你就直接點名,你認爲誰的實力不如你?”
“李凱!”王超也豁出去了,吼了出來。
廖凱當時就有些糊塗,自己跟這位王超無冤無仇,他幹嘛在臨走前還要拉自己去墊背?
繼而是感到憤怒,來這個節目裡,他已經受了不少冤枉氣了,現在還要平白無故地蒙受一通。
他的憤怒還來自於人性的虛僞:這些球員所謂的努力訓練不過是在努力地“表演”。
其實他並不確定這名叫王超的球員是否也屬於表演的人羣之一,但這裡面很大一部分球員出了訓練館後的模樣,他又不是沒有見過:抽菸,喝酒,拉幫結派,暗地裡損人,在酒桌上喧囂,整夜整夜地鬧,動不動就到市裡去找樂子……
這些不懂得自律、過慣了懶散生活的人,總會以爲,他稍稍收斂一下、白天在訓練館裡在教練的眼皮子下出幾滴汗水,就是在努力訓練,就是在付出,就應該得到豐厚的回報。
呵呵!
就看看他們一個個長得跟白斬雞一樣、瘦得跟猴一樣,他們還真好意思說自己在努力訓練,糊弄鬼呢!
當然,憤怒歸憤怒,按廖凱的性格,他還是隱忍不發。
隊伍前,王超繼續咆哮:“我要跟他單挑,輸了的人才應該被淘汰!”
王仕朋的臉已經徹底黑了,礙於攝影鏡頭在,他纔沒有當場發作。
曹方和王超也算認識,知道這兄弟腦袋裡缺根筋,但人並不壞,在這種情況下、沒人敢站出來說一句公道話,便站出來勸他:“走吧,兄弟。爺們一點!別在這裡唧唧歪歪的……”
王超固執地搖着頭:“我不服!”
曹方見他太不識好歹,語氣也有點急了:“你有什麼不服的?你是後來從二星班裡下來的,沒見識過李凱的真實實力,你真以爲你打得過他啊?你別信了別人在背後的瞎議論,反倒給自己找苦吃……”
這時候,王仕朋終於發話了:“你和要他單挑,可以。但我事先告訴你,無論你倆的比賽是誰贏誰輸,都不會影響你已經被淘汰的結果。”
“好!”
“但我還是要和他單挑,我要證明:被淘汰的人不應該是我……”
王仕朋不再理會王超在那裡瞎嗶嗶,朝着隊伍裡大喊:“李凱,出來。”
廖凱站了出來。
王超還在那裡像個怨婦一樣喋喋不休,但廖凱卻是一言不發,毫無波瀾的臉上讓人也看不出他內心裡正積壓着憤怒。
這種私下裡的對局,方便行事,用猜拳來決定球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