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2章

屋外的蟬";知了、知了";的叫個沒完,讓原本就燥熱的天氣更加燙了幾分,但是子雷的心裡更亂,所以二公子連着叫了他幾聲竟也沒有聽見。

";子雷。";見他還是不迴應,適靖把";魏兄";二字改成了";子雷";,順帶手晃了晃他的肩膀,這纔算是把失神中的他給叫了回來。

";啊?。。。。。。二公子,你何時來的?";

";你啊。。。。。。";適靖搖頭嘆了口氣,看着子雷的模樣實在不知該說什麼好,";我來了有一刻了,怎麼叫你都沒反應!莫不是天熱你中了暑嗎?";說着,還把手探了過去。

";沒有沒有。";子雷連忙站起了身子,滿臉的不好意思,";啊,二公子找我何事?";

";也沒什麼大事,我只是聽說三少爺過南院那邊去了,今天天氣又好,所以找你出去走走。不過。。。。。。你好象是有心事?";

";我。。。。。。";子雷猶豫的拖了個長音,本能的將纂着信的手縮到了身後。適靖跟着蘇玉予很久了,那個園子的事他一定知道。不過。。。。。。卻不知道能否問他,也不知該如何問起。。。。。。

";。。。。。。你是不是看到了什麼?";適靖敏銳的打量着他,難得看到平日裡憨直的子雷竟面露如此的疑慮,";你手裡拿的是什麼,幹嗎一直藏在身後?";

";。。。。。。";子雷秉了口氣,擡起眼看着適靖,將手裡的信交予了他。適靖接過,打眼一掃,立即變了臉色!

";這是三少爺寫給。。。。。。你從哪裡得來的?三少爺若是知道你看了!。。。。。。唉,這。。。這信看不得!";

";是他丟在紙缸裡的。";子雷仔細的瞧着適靖,看着他把信塞回信封裡,又將信封塞回到紙缸裡,卻還是神色凝重。這信到底是寫給何人的?看來適靖清楚的知道,可他爲何擔心成這樣?

";你跟我來!";適靖一把拉住子雷的胳膊將他帶到了湖邊,登船直接划向了北蓮庭。上了庭,再不怕說話被第三個人聽見,這才大大的鬆了口氣。

";魏兄,今日你看了信的事,絕不可說出去!";

";爲什麼?";子雷凝了凝眉頭,不解;";信裡並沒要緊的,爲何二公子你擔憂成這樣?莫非。。。。。。這信,和那園子有關係?";說完,子雷轉過頭,眼神穿過窗子直飄向了止園的所在,可下一秒適靖就轉到他的身前,嚴嚴的擋住了他的目光。

";魏兄,你千萬聽我一句,不管是信還是那園子,你千萬不要在三少爺面前提起!";

";。。。。。。";越是這樣說,子雷心頭的疑問就越重。這裡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爲何說到那園子不僅適靖變了臉色,就連蘇玉予也是那般的不悅?還有,那封信也必和此事有聯繫,可究竟是些什麼聯繫?

";二公子,這裡究竟是有什麼秘密?你不說,我斷然不會斷了想知道的念頭。";

";沒什麼秘密,只不過個人有個人的禁忌,那園子便是三少爺的禁忌罷了。你千萬莫提,也不要去裡面探!抱着好奇心問這件事而送了命的,可不止有一個人了。。。。。。";說到此處,適靖嘆了口氣找把椅子坐下,忍不住的捏上了做痛的額角。

";有人爲此送命?";聽及此子雷大驚,想也知道定是有人不顧警告探問裡面的原由,所以被蘇玉予處置了。只是,裡面有什麼天大的秘密,竟要逾越的人以命相抵?

";那裡不過是三少爺的地方,他說不能問,便不能問;他說不能去,便是不能去,做下人的,逾越了,就是送了命也無話可說。";適靖嘆了口氣站起身子,對上了子雷疑惑的雙眸,";魏兄,你實在無須多問此事。戲子在小臺子上唱,唱的是戲,站在大臺子上唱就不是戲了嗎?北院就是大臺子,等一齣戲演過了,你自然也就明白了。。。。。。";

";二公子,你在說什麼?我不懂。";子雷凝起了眉,想不透適靖爲何忽然說出這樣的話。什麼叫北院就是大臺子?難道說他現在也是個戲子,在這院子裡和蘇三少爺一起表演嗎?

";你現在不懂,以後自然會懂。";多說無益。

適靖嘆了口氣不再多語,和子雷一起回到了院子裡。";今日的話,在北蓮庭裡說了,你知我知便可,且莫與第三個人說了。";最後囑咐了一句,適靖轉身回了側院,留下了更加困惑的子雷。

眉頭凝的緊,原本是因蘇玉予不肯讓他知道止園的事,可此刻,卻有更多的焦慮。本能的,子雷感覺到所有的事好象都被一條線牽着,可他卻看不清這條線。而那園子,定是這條線的緣由。

在原地不知發了多久的呆,再擡眼時,天空裡已籠了一層凝重的黃色,平地風起,想是要下雨了,子雷這才擡步回屋子去了。

";子雷,你去哪了?";剛回屋,蘇玉予便笑吟吟的迎了上來,拉着他的手進了屋,子雷這才注意到屋子裡堆滿了大小的盒子,丫鬟們還不住的往裡面搬。看着樣子全都是禮物,大紅的禮盒,倒像是財禮。

";我和二公子在園子裡轉了轉。。。。。。這些個都是什麼?";瞧着丫頭們還在高興的忙着,子雷站在禮盒當中大惑。

";這陣子忙碌,我竟忘了郝連家的棋素再三日就要大婚了!這不,準備了些禮物要送與她,明天你和我一起去看她。";

子雷看着滿地的禮物,只見當中除了首飾、古董外,還有不少的市井小玩意。風箏、泥人、骨柺子、女兒家用的衣裳、香粉。。。。。。可真是一應具全。

";郝連家小姐大婚,你送古董金銀還說的過去,怎麼連女兒家用的貼身物都送,不會不禮貌嗎?再說她要大婚了,怎還可見男客?";

";公子你這就不知道了,";小蘭笑呵呵的擡步進門,手裡也同樣捧着一堆的玩意,";三少爺和棋素小姐乃是青梅竹馬,別人婚前探不得,三少爺卻是能探。";

";小蘭,你揀些棋素會喜歡的小玩意先收好,其他的她大婚時再和賀禮一起送去。";說完,蘇玉予便拉着子雷進了內屋。

";還騎什麼馬,你才大病初癒,昨個又剛剛。。。。。。";

";夠了!";子雷登時紅了臉,阻止蘇玉予把話說下去,不得不接受他的好意同他一起坐馬車。虧他還知道他是大病初癒,昨個夜裡竟那般的放縱,此時竟還怪他倔強非要騎馬。

六尺長四尺寬的馬車裡墊了軟墊,車側掛着脆竹簾子,座下是碧玉的涼蓆,七月裡竟絲毫不覺的熱。不管怎麼說,這確是比在烈日下策馬來的要好,更何況子雷的股間不時還微微刺痛,腰身也痠軟的很,隨了蘇玉予的意思坐馬車,倒真是讓他省力不少,心裡也就爲蘇玉予的體貼暖了起來。不過這好感還沒持續多一會兒時間,子雷便立即改變了先前的想法!

";你做什麼!";

";嘻,不做什麼。";白碧般的嬌好容顏不斷的在子雷的眼前放大,那嘴角邊掛着的笑意早已將他的企圖表明出來,此時問他也是多餘。

";不做什麼就離我遠點!";子雷撐手推着他的肩膀,雖然心裡惱怒,卻又不敢大聲吼他,只得儘量將聲音壓低。雖說外面的車伕纔不會斗膽進到裡面來,但若是被他聽見了不尋常的響動,等一會兒出馬車時子雷定會找棵樹撞死。

";車子小,怎麼離的遠啊?";蘇玉予依舊是滿臉的微笑,手掌化開子雷的掌力,還不時的在他身上吃着豆腐。二人你推我擋,看上去不過是糾纏不清,實則都使上了真力。子雷不肯依他,卻又不能在馬車裡和他大大出手,自是暗中使了全力來抵抗他;蘇玉予知道他心裡想什麼,便佔着他不敢大聲、大動作的弱點,硬是厚着臉皮掛着他身上。一來二去,都已是氣喘吁吁,雖說子雷萬萬不願在這馬車裡和他纏綿,可此時溫度上來了,卻也是微微迷糊了神智。

";子雷。。。。。。";曖昧挑逗的聲音糾纏在耳邊,軟軟的脣舌也含住了子雷敏感的耳垂,大手輕輕的覆上子雷胯間的動物,惹的子雷渾身一陣顫慄,卻也同時清醒了過來。

";蘇玉予!";子雷猛的將他推開,";哐";的一聲抽出腰間的配刀橫在了二人之間,不住的喘息,";你若是再胡來,我便不客氣了!";

話是這麼說,可瞧瞧子雷現在的樣子--滿面的通紅還不住的喘氣,蘇玉予只覺的他可愛,實在不覺的他的話有說服力。

";什麼是胡來?";輕輕一舔下脣,蘇玉予笑的曖昧,那紅豔的舌頭更是挑逗至極。慢慢的又靠上前來,蘇玉予笑眯眯的將自己的脖子貼在刀上,不老實的手已撫摩上了子雷的大腿,";若這就是胡來,你便一刀斃了我啊,不然你在我面前,我怎會忍的住不胡來?";

";你!。。。。。。";子雷面紅耳赤的說不出話來,端刀的手微抖,根本無法拒絕他的挑逗。可下一秒,他就將刀回抽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好,我傷不了你,總傷的了自己!";若是在馬車裡和他糾纏被旁人聽見了,他寧可去死。

果然,蘇玉予立時變了臉色,抽回了自己的手不說,連身子也靠後了幾分。

";你幹嗎這麼倔強,你怕他聽見?放心,他絕不會進來,根本就瞧不見。";蘇玉予指的自然也是車伕。

";我沒你那麼好的定力。";這話自然是諷刺他臉皮厚,不過蘇玉予纔不在意,";你不許再靠過來了,聽到沒有?";

";好了好了,不靠過去就是了。";蘇玉予鼓起腮幫子,全然一副沒糖可吃的可憐小孩模樣,不過子雷纔不動心,若真是叫外面的人聽見他們在馬車裡纏綿,他鐵定了會去撞死。見他真的離自己遠遠的,還將雙手舉了起來,子雷這才鬆了口氣,將刀放了下來,可下一秒,蘇玉予整個人便撲了上來,一下將他壓倒在軟墊上,雙脣也湊了上來。

";你。。。。。。";出爾反爾!

不過口舌被封,想說也說不出來了。

好在蘇玉予沒有過分爲難他,只是引的他射在了絲帕子裡,又將他吻了個夠便放過了他,可子雷漲紅了臉,只覺的剛纔細微的喘氣聲和止不住的呻吟聲定是被外面的人聽到了,一思此,滿心的悔恨,恨自己竟依了他!

";嘻~!";蘇玉予一抹嘴巴,那神情極像是吃飽喝足的貓,更是惹的子雷大怒,剛要出掌教訓他,怎知他推開車門就先下了馬車,原來郝連府已到。子雷顧不得和他生氣,也連忙整好了衣衫從車裡出來,車伕見了他恭敬的叫了聲";公子";,子雷登時轉過身去,好似剛剛的事整個世界都知道了一樣,羞愧不已。

郝連棋素正在閨房裡和姐妹們說話,知道蘇玉予來了,便叫下人先將他帶到後花園裡用茶。

郝連家的後花園休整的同樣雅緻,少了幾分蘇府的奢靡,倒是更多了幾分柔美靈動之感。昨夜裡大雨剛過,此刻河塘裡的荷花舒展腰身,玩桓着葉子上的露珠,有着說不出的幽雅與頑皮。空氣潮溼卻清新,騰騰潮氣上升,整個花園都繚繞上了一層氤氳之氣,寧靜好似仙境一般。

等了約有三刻,花園的園口便一前一後出現了兩個身影。子雷瞧了過去,只見二人細碎的步子,身不搖肩不晃,不一會兒已來到他們面前。

眼前的郝連棋素一身水藍色的輕紗束腰裙,身材曼妙氣質幽雅,相貌更是說不出的美麗。

";玉予,";直呼名字,更是體現了她和蘇玉予的親密,";我當你把我忘了,沒想到你還會來。";

";你在說笑了,我怎會把你忘了。";蘇玉予微微一笑,盡顯風流。

";這是誰,爲何適刑沒跟着你?";棋素打量了一眼子雷,轉眼向蘇玉予發問。

";我讓適刑辦事去了,他叫魏子雷。";

";郝連小姐好。";

";恩";棋素點了點頭,便在蘇玉予的對面坐了下來。

";小玩意都送過去了嗎,可喜歡?";

";剛剛搬到我屋子去了。你送的東西向來有趣,不用看也定會喜歡。";

";棋素。。。。。。你哭過?";粉嫩的臉上,一雙水靈靈的眼睛顯的稍腫微紅,雖是被粉遮掩了,蘇玉予卻還是一眼就瞧了出來。

";倒是什麼也瞞不了你,勞煩我剛剛還在房內補妝想要遮掩過去。";聽他這樣說,郝連棋素微低下頭,扯出一抹微笑,卻是笑的苦澀。

蘇玉予靜了片刻,心下里不解,道:";你已要大婚,本該歡喜纔是,爲何顯的如此悲傷?寶生侯地位顯赫,我們三人自小青梅竹馬,他一直呵護你,嫁地瞭如此的郎君,你不開心?";

";未出孃胎便結下了婚事,你可覺的這樣的事歡喜?";寶生侯自小就對她呵護倍置,她自是知道他的好,可如此無法選擇的婚姻,讓她心疼。

";棋素,莫非你另有意中人?。。。。。。哎呀呀!這事你爲何不早與我說,你若說了,我就是豁出命去也會與你私奔,免了日後的悔恨與相思之苦啊!";

";蘇玉予!";一聽他此話,棋素登時便瞪大了一雙杏眼,";哪個中意你了,誰又要與你私奔了?!虧的京城裡不少的名媛還將你視爲如意之選,怎知道你竟是這副的壞腸子,我就是嫁給劈柴的、賣肉的,也不要嫁與你!";罵歸罵,可罵完了痛快了,連棋素自己也笑了起來。

";你這傢伙,也只有你敢放肆的說這般話,這個時候還拿我來玩趣。";

";哎呀呀,你竟嫁給劈柴、賣肉的氓夫也不嫁給我,好讓我心痛啊!";蘇玉予故意做出遭了打擊的模樣,又惹的棋素笑了起來。

";不過,棋素你究竟還是有難過的事,難道。。。。。。你真的另有意中人嗎?";

";你會不知道?";棋素的眼睛亮了起來,她這句反問,讓蘇玉予別開頭去說不出話來。棋素的意中人,他當然知道。。。。。。

";罷了,我與那人有緣無份,亦或是無緣無份呢。。。。。。心下里雖不甘,卻也只能忍了,好在寶生侯是個好夫君。。。。。。玉予,我究竟只是女兒家,做不了什麼大事,心下里想做卻也做不成。你不同,你風流英俊,今後自是會有一番大業,那便連我的份一起做了,替我一併愛了吧。。。。。。";

從郝連府裡出來,蘇玉予一路無話,只是將目光放在車窗外發呆,心情低落。子雷不語,在一旁陪着,只待他嘆了口氣,轉回身問到:

";子雷,你知道棋素喜歡的是何人嗎?";

";不知道。";

";。。。。。。是適靖";說完,他便又將目光放在了窗外,卻是讓子雷聽的大驚!

";二公子?。。。。。。";

";對,是適靖。。。。。。現在你知道爲何棋素難過了吧,她就算是有心有膽私奔,卻也做不到。因爲適靖是我的禁臠,他的眼中只有我,從未有過別人的影子,就算有,他也不敢。。。。。。";聲音不大,像是對着自己說的一般,蘇玉予一直看着窗外,眉頭微凝,有着說不出的困惑。";我是否錯了?若他不是,也許會和棋素比翼雙飛也說不定。。。。。。但他是。如此一來,棋素一點念頭都不能有,我是否一下害了兩個人?。。。。。。";

子雷說不出話來,如果沒有蘇玉予,郝連棋素也許一輩子也遇不到適靖,可他無法用這樣的話來寬慰蘇玉予。

他忽然明白了在郝連府後花園裡郝連棋素的話--";玉予,我究竟只是女兒家,做不了什麼大事,心下里想做卻也做不成。你不同,你風流英俊,今後自是會有一番大業,那便連我的份一起做了,替我一併愛了吧。。。。。。";

她愛不了,不能愛,只求蘇玉予替她愛。

第三十二章

三日後寶生侯與郝連棋素大婚,婚禮的排場自是不用多說,前去祝賀的都的皇親貴胄與顯赫人物。

子雷與適靖也陪在蘇玉予身邊前去祝賀。蘇玉予與寶生侯乃是青梅竹馬的朋友,婚宴上自是少不了與寶生侯應酬。酒宴喧鬧,沒過一會兒,子雷便悄悄的離席出到了宴庭外。好在他只是下人,坐的也是離主席遠的很的次席,所以此時悄然退了出去也無大礙。

";子雷";身後忽有人輕喚自己的名字,子雷轉回頭去,原來是適靖也隨在他身後退了出來,";怎麼悄悄的出來了?";

";酒宴裡實在是吵鬧,所以出來了。";子雷笑了笑,看着適靖搖着摺扇走到他身邊。

";我也覺的吵鬧,你既出來了,我也陪着你望風賞景好了。";白色的高領長衫稱的適靖好不精神,白色的象牙摺扇嵌金絲,扇面雖然素白,倒是更顯他的清雅。

既然他也嫌裡面吵鬧,子雷自然是願意和他一起在亭子裡坐一會兒。可遠處有人影晃動,似是在尋什麼東西,子雷瞧見了,不由的凝眉細看。適靖也順着他的方向望了過去,這一看,立即收住摺扇站了起來。

";小布兒。";

";適二公子!";聽見了喚聲,被喚的丫頭立即露出了高興的神采,朝這邊奔了過來。及到近處,子雷才瞧清,來人正是三日前拜會郝連府時,陪在郝連棋素身邊的那個丫鬟。

";你怎麼搞的,這個時候不陪在你家小姐身邊,怎麼還敢出來亂跑?";拜過了天地婚宴纔開,她應該在閨房裡陪着郝連棋素,等着寶生侯去掀蓋頭纔對,怎麼跑到外面來了?

";我。。。。。。我。。。。。。";小布兒似有難言之隱,不知該怎麼回他,好半天,才吞吞吐吐道,";是我家小姐。他知道適二公子也來了,所以叫我出來尋你。";

";尋我?";被她這麼一說,適靖登時糊塗起來。他不知道棋素對他的情意,自然不明白棋素爲何譴人尋他。

";尋我做甚?";

";這。。。。。。這。。。。。。";小布兒拉住自己的衣角,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對他解釋,求救般的看着適靖身旁的子雷,子雷明白其中的緣由,便開口幫忙道:

";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還是找間僻靜的屋子吧。";

";對對對!";小布兒立即同意的點頭,轉身引着他們出了亭子,進到一間位處偏僻的房間裡。

進屋後剛點上燈,小布兒就";撲通";一聲給適靖跪了下來。

";小布兒,你這是做什麼!";適靖連忙伸手拉她,怎奈她不肯起,眼裡也泛起了淚花。

";適二公子,我家小姐今個兒嫁人,知道日後再也沒有與你說話、見面的機會了,所以特叫我來尋你,望你可憐她一片真心,將身上的物件賜她一件,以做日後的紀念。";

";此。。。。。。此話怎講啊?";適靖微退了一步,被這突來的陣勢弄昏了頭腦。

郝連棋素未婚前常到蘇府做客,他因此才與她見過幾面。郝連棋素爲人寬厚,即使知道了他是蘇玉予的禁臠也未曾惡言相對過,反倒是待他禮貌,人也親切。說話、玩笑不失大家之風,卻沒有半分拒人之感。也是因此,他對郝連棋素相當的尊敬,可如今怎麼卻成了";可憐她一片真心";了?

";公子,難道我家小姐對你的真心,你半分也沒察覺到嗎?";小布兒死死的看着他,只望他別說個";沒有";,可事實上,適靖確實從未想過郝連棋素愛的會是他!

";小布兒,對不起,我真的從不曾知道你家小姐的真心。。。。。。如今她嫁了人,我只望她以後能幸福。";

聽了此話,小布兒低啜不已,卻也不能勉強,只得擡頭最後請求道:";公子既然如此說,小布兒也不能勉強,還望公子留一樣東西給我家小姐,以做思念。";

";可。。。。。。可我並未隨身帶着禮物啊。";賀禮是蘇家送的,他一個小小的隨從,就算是他想送禮也輪不到啊。

";不是要禮物,是要公子用過的東西。。。。。。就這把摺扇吧!公子既然沒別的東西,便把這件東西送給小姐吧。";猛然瞥見了他手裡的象牙摺扇,小布兒立即開口請求。不管他是推脫也好,還是真的不知情也好,既然身邊有東西,希望他能答應自己。

";這。。。。。。";適靖猶豫了一下,這把摺扇乃是蘇玉予送給他的,出自宮裡是難得的御用工藝,且不論它的價值,單是蘇玉予送給他的,他便格外的珍視。可想起郝連棋素對他從未有鄙視,而此刻也知道了她的真實心意,適靖不再不捨,點了點頭,答應了她。

一得到適靖的應允,小布兒立即叩頭謝他,可不容她久留,拿了扇子只好匆匆的回後園去了。

留下適靖和子雷,惟有剛剛知情的適靖還是不相信剛纔發生過的事情,一陣陣的發呆。

";魏兄,";

";恩?";

";這件事好象你也知道。。。。。。";

";。。。。。。三日前去拜會郝連小姐,回來的路上才知道的。";

";原來三少爺也知道,偏偏我一個人不懂。";適靖苦笑了一下,輕輕的搖頭。他自詡看人待事敏感、細膩,卻沒想到郝連小姐對他的一片情意,他竟一點也不知曉。

蘇玉予喝了太多的酒,回去的路上只是倒在車裡呼呼大睡,直到回到了蘇府才醒了過來。可下了車,他身不晃、步不浮,眼睛精亮,倒是一點也不像酒醉之人。子雷與適靖隨在他身後一起回北院,一進院子,蘇玉予忽然轉回身將適靖打橫抱了起來,擡步直朝着側院去了。

";三少爺!";適靖緊抓着他的前襟,弄不懂這是怎麼一回事。今晚得知了棋素的心意令他受了打擊,此刻被蘇玉予抱住,雖然不知道他想做什麼,也由心的放鬆下來。

看着他二人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眼中,子雷默默的站在原地,只握緊了拳頭。他知道蘇玉予爲什麼這樣做--棋素做不了的,他替她做;棋素愛不了的,他替她愛!。。。。。。今夜是棋素的洞房花燭夜,她抱不了適靖,他替她抱。

可是,雖然知道中間的緣由,竟還是不能壓抑住心中的酸澀。子雷按住心口,轉身回房去,卻覺的這咫尺路竟這樣的長,讓他沉重的雙腿幾乎邁不動步子。

整三日。自酒宴後整三日蘇玉予都未曾從適靖的房裡出來。

天曉得,天曉得這三日裡子雷是怎麼過的。即便不願承認,一顆心也被浸的酸澀不已。就算是三日裡去探了母親和小絹五回,也沒有半點的開心。

這日裡蘇玉予剛進正院,進屋還沒喝上一口茶,與他說上一句話,小蘭便又進來通報道:

";三少爺,竹館裡來了客人,青衣先生說是請你過去。";

";我知道了。";蘇玉予站起身子,對子雷道,";你和我一起來。";便轉身出了房門。子雷嘆氣,卻只得隨在他的身側。

七月的清風吹的滿館的竹葉沙沙做響,合着低沉的琴音,好不幽雅清淨。

一進屋子蘇玉予便翻身上榻,用眼神示意子雷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自己便喝起了青衣冰好的葡萄美酒。一同來的小蘭給子雷泡好了茶,一屋子的人便靜靜的欣賞起琴韻來。

如高山流水,卻又顯的寧靜悠揚;如山澗鳥鳴,卻又帶着一分脫俗安詳;如百花放香,卻又有種說不出的獨特味道!如此美妙的琴音,彈奏之人的技術實在不用多說。

隔着三層青紗,只見那紗後有個瘦小的人影,看不出是男是女。

";好曲子!";一曲畢,蘇玉予輕輕的笑了起來,";〈高山遠曲〉,能將它彈的如此之好,京城裡也惟有華方你了。";

--原來他叫華方。

";三少爺過獎了。";青紗後面的人出聲應答,那聲音清脆,透着一分靈氣,卻聽不出到底是男是女。

說完,琴音又起。一改之前的悠揚,換而之的都是淒涼與哀怨之感,如嫠婦泣舟,好不慘淡。彈者傷神,聽者傷心。可好曲終究是好曲,一曲畢,餘音繚繞不散,滿訴着哀愁。

";這是什麼曲子?";

";是在下的新作,名爲〈自梳〉。";

";〈自梳〉?是何意思?";

";講的是一對原本恩愛的夫婦,夫爲婦梳頭,好不恩愛。怎奈光陰如水,年華老去,狠心的丈夫變了心,拋棄了妻子不再回來。婦於妝鏡前自梳,想起往事,好不傷心。。。。。。三少爺,你怎麼看?";

";我怎麼看?";聽到華方的發問,蘇玉予輕輕一笑,反偏過臉對着子雷問到,";子雷,你怎麼看?";

";我?我一介武夫,不懂音律。";忽然被問到,子雷連忙擺手。若叫他說,也只能說這曲子好,可好在哪裡、爲什麼好他可就說不出了,只是聽着好聽,如此而已。

";沒問你音律,是問你這故事。";

";這故事?。。。。。。";子雷沉吟片刻,凝眉道,";若是將這曲子彈給那無情的丈夫聽了,想是他必然會回心轉意,回到妻子身邊吧。";

";呵呵~!華方你可聽到魏公子說的話了?你的心願也必會實現。。。。。。這琴你可喜歡嗎?";

";喜歡。";就是因爲喜歡,所以才特意帶着的它登門彈奏,當然還有一個心願,就如〈自梳〉中的棄婦所希翼的那樣。

";喜歡就好,曲我已聽過了,先回去了,你若願意,就在竹館裡多留一刻吧。";說完,蘇玉予便下榻離開,子雷也只好隨着他一起離去。可那華方究竟是男是女,子雷到底還是沒有弄個明白。

一回屋子裡蘇玉予就抱着子雷補眠,就算是不樂意,也只得陪着他一起睡。

這一覺睡到華燈初上時,子雷又被蘇玉予拖去更衣沐浴,弄的個滿身花香味纔回屋用飯。剛放下飯碗,又被他拖着出了門。

";這是去哪?";騎馬跟在他身後跑了一段,子雷這纔想起發問。

蘇玉予抿脣微笑,鳳眼半挑極盡媚惑:";到了你不就知道了~!";

聽他這樣說,子雷便住了口,跟在他身後一起策馬揚鞭。

越走巷子便越熱鬧,已過了西市的賣場和酒樓,穿過夜唱街,隨着滿眼花花綠綠的燈色,子雷翻然明白,原來蘇玉予是帶他來逛窯子!

";到了。";沒容他多想,蘇玉予便將他從馬上扯了下來直拖着進了妓館,頓時,一干花枝妖嬈的姑娘們都圍了上來,嘴裡還甜膩膩的叫着";三少爺";,一聽便知道他是這兒的常客。

";蘇玉予!";子雷心下暗怒,又不能在衆人面前不顧他是主子的身份對他發火,不由的在姑娘的包圍下緊緊的皺起了眉頭,";你帶我來此處做什麼!";

他雖是他的男寵,可除了這一點外也是個清白之人!除了小絹之外,別的女子別說讓他碰,就是看也不願多看一眼。

";嘻~來此處除了尋樂還能做些什麼?";蘇玉予朝他眨眨眼睛,擺明了是想戲弄他。這時一干姑娘拉拉扯扯已將他二人帶到了樓上,開了間房間,美酒玉食立即魚貫般的擺了上來。不過妓館的酒雖稱的上是美酒,但菜可不是玉食。不過誰關心這些東西,客官進來是尋樂,哪個是爲了真吃菜的?想吃,有的是姑娘們的軟脣酥胸。

";呀,三少爺帶來的客官是誰啊?好生的英俊啊!";

";就是啊,才摸一摸臉就紅了,有意思的緊那!";

";討厭,紅思你下去,人家也要坐在這小爺的腿上!";

";哎,你們。。。。。。你們!";子雷被五個姑娘又拉又拽,推也不行擋也無用,登時急的紅了臉膛,";蘇玉予,你到底是要做什麼!";

";嘻~姑娘們,你們可要把這位魏公子伺候好,到時重重的有賞。";蘇玉予對着一干姑娘發了話,便欺身到子雷面前,";我去看個老朋友,一會兒再回來接你,這之前,隨你享受嘍~!";

";蘇玉予!蘇。。。。。。唔!";第二聲還沒叫出口,不知是哪個姑娘搶先用嘴餵了他一口杏子酒,這一來可不要緊,其他的姑娘們也不再客氣,扒衣服的扒衣服,摸腿的摸腿。難得遇上這麼英俊的客官,又有三少爺出錢打賞,她們自然不會猶豫。子雷顧的了衣服顧不了迎來的酒杯,糾纏在憤怒與羞恥中,眼見着蘇玉予笑哈哈的關上房門離開了!

想伸手推開掛在自己身上的五具嬌軀,怎奈面前有十個胸脯!子雷萬萬伸不出這個手。

一杯杯灌下肚的酒,一塊塊晃動是眼前的香汗巾子,還有姑娘們銀鈴般的嬌嬈笑聲,弄的子雷在心中大聲叫苦,腦袋也幾欲裂成了兩半!

蘇玉予這邊就輕鬆了,他說個";不";字,哪有姑娘敢隨便上來搭訕?溜溜達達進了後園,迎頭便瞧見馬凌晃着扇子走了過來。

";哎呀呀,今個兒蘇兄怎麼想起過來了?莫不是家裡的新公子已讓你失了興趣了?";

";沒有,我帶他一起來的。";

";哦,在哪?";馬凌看了看蘇玉予身後,可只有他一個人嘛。

";我將他放在前院姑娘們那裡了。";

";哎呀!";馬凌輕呼一聲,用不太相信的眼光看着蘇玉予,";你倒是捨得,可他受的了嗎?那樣的性子回去非火了不可吧!。。。。。。不過,上次的事怎麼樣?";

";上次的事多虧了馬兄幫忙~";蘇玉予笑了笑,回身指了指前院的方向,";趕緊幫我去救他吧,我倒是真不肯讓旁人碰他呢,只不過我要先去水暖閣,所以纔將他撇開。";

馬凌頓時明白了他的做法,不由的笑到,";你若是不放心就將他放在家裡啊,交給了姑娘們又捨不得,讓我去做黑臉攪人家的好事,到時銀子你得照付。";話雖是這樣說,馬凌卻也不攔他,讓他去了水暖閣,自己便到前園";救人";去也。

不過這廂哪能等到他前來搭救啊,若是真等,子雷還不早就被吃了?

馬凌進房時,五個姑娘早已被點了穴,木頭般的保持着奇怪的姿勢躺在牀上,子雷則是衣衫不整,整個外褂都被扒了去,裡面的衣褲也都被解開。一見這情景,猜也能猜到定是先前子雷被她們壓倒,只好點了她們的穴道才從衆美中脫險,否則一個對五個,不被榨乾吃淨纔怪呢。

一見馬凌進來,子雷立即拾起地上的衣服慌忙穿戴:";你是何人?";

";我是這妓院的老闆,馬凌。";

";蘇玉予呢!";一想到自己被他丟在這裡,子雷頓時咬牙切齒,恨不能將他立馬揪出來胖揍一頓。

";嘻~他叫我來救你,自己辦事去了。";

";辦事去了?";繫好衣帶,子雷不解的他的話,半皺起了眉頭。

";魏公子,這裡是妓院,你家三少爺去辦什麼事,自是不必我多說吧~!";

";我!。。。。。。";子雷暗暗纂緊拳頭,額頭上青筋暴跳。他願意嫖是他的事,爲何將自己也拉來?

";他在哪裡?";

";水暖閣。";

知道了答案,子雷不再多說話,登時邁步準備去找蘇玉予,卻被馬凌攔在身前。

";水暖閣在後園子,一般的客人進不去。再說後園裡房屋衆多,你若非要去找,不如我領你去可好?";

";帶路!";

瞧着子雷滿臉的怒火,馬凌也不再多言,只笑嘻嘻的走在前面,將他引到了後園裡。

水暖閣位置最高,周圍的景緻也比別處優美精緻,一看便知是紅牌所居。馬凌將他帶了進來,又給他指了位置便離開了。此時站在水暖閣外,原本擡起準備砸門的手卻硬生生的停在半空裡,說什麼也落不下去。不是子雷不敢,而是裡面的喘息聲太過火!

不間斷的呻吟聲,呼喊聲,啜泣聲,卻都帶着數不盡的歡淫。而真正讓子雷落不下手的,是因爲他聽見蘇玉予的聲音,聽見他叫着一個名字--華方。

登時,子雷踉蹌的後退幾步,瞪大了眼睛。

原來屋子裡和蘇玉予纏綿的正是白天去蘇府拜會的琴師!

那時自己還說什麼";若是將這曲子彈給那無情的丈夫聽了,想是他必然會回心轉意,回到妻子身邊吧。";原來這棄婦指的就是華方,而那個狠心的丈夫就是蘇玉予!。。。。。。難怪蘇玉予要帶他來這裡,他是想告訴他,是他白天時";勸";他,所以他晚上纔會來的,要怨也怨不得他。

";好你個蘇玉予。。。。。。";子雷大口的喘氣,不僅恨蘇玉予,也恨自己。

";誰?!";忽然猛然反應,子雷瞬間轉過身去,身後卻只是空空的廊子,但前一刻明明感覺到一道視線盯着自己的。找不到人,又聽到屋子裡的呻吟聲不斷,子雷狠狠咬住下脣,憤然揮袖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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