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68章

就算告訴自己千萬遍,嫉妒的火焰卻還是止消不了。明知道這樣的場景日後裡勢必要面對,可是它就這樣出現在眼前,心裡卻還是說不出的滋味。只那人輕輕的一個動作,輕拍背的手,雖不悅卻寵溺的眉頭,都讓子雷深深的明白,讓蘇玉予只屬於他一個人,是不可能的事情。。。。。。

";怎麼咳的這樣厲害?";蘇玉予幫適靖順好氣,扶他躺下,輕柔的握上了他的手,";不是已經吃了藥嗎?";

適菱的藥,向來藥到病除,不需他擔心,可爲什麼適靖的風寒卻越加嚴重起來。

每年這個時候適靖都會發風寒,卻都不如今年這般的厲害。

";沒事,過幾日就好了。";適靖看着蘇玉予,輕輕的笑起來,眼裡全是溫柔。只要蘇玉予在他身邊,比什麼樣的藥都要好用,他怎會不快快的康復。

屋裡的二人,根本不曾注意到站在門口的小蘭和子雷,小蘭想開口,卻被子雷攔下。靜靜的瞧了他們一會兒,便悄悄的退開了。

";公子。。。。。。";子雷那沒有表情的臉,讓小蘭看不出他在想着什麼,不由的擔心起來,";三少爺只是。。。。。。";這種時候,想要替蘇玉予解釋,卻根本解釋不清,又該當如何解釋。

蘇玉予和適靖是什麼關係,哪裡用的着她向魏子雷解釋,可是,

";不需要對我說什麼。";子雷輕輕一笑,搖了搖頭。他既回來,就已做了接受這樣場景的準備,只是準備不足,所以有失常態。

";公子,三少爺最愛的是你,所以。。。。。。";

";沒有所以,他最愛我,只可惜不只愛我一個。我也許不只愛他一個,卻最愛他。";子雷點住了小蘭的脣不要她再說下去。她要說什麼,他都曉得,他只是還需要時間調試,如此而已。

他亦愛着小絹,只是對蘇玉予的感情無可抑制,勝過了對小絹的愛。。。。。。

";子雷,";沒等二人再說下去,蘇玉予從屋裡走了出來,喚了二人一聲,";爲何不進來,適靖知道你回來了,想見你呢。";

子雷點了點頭,便走進了屋裡。

牀上的適靖一見他頓時高興的笑了起來:";魏兄,你回來了!";

";恩。";坐到牀邊,子雷纔將他的蒼白看的更加仔細,";你怎麼病的如此厲害?";

";呵呵,老毛病了,每年這個時候都是這個樣子,今年時間不過拖的久了一點,沒幾日就好了。";適靖伸手拉住子雷的,輕輕的向前探過了身子,與他幾近貼面小聲在他耳邊道,";你答應我,這次絕不再走了!";

做了留下的決心,此次纔會從三靈山回來,可是看到適靖,卻不由的動搖。自己留下真的好嗎?。。。。。。無法接受蘇玉予與適靖在一起,可他們會在一起,又是無可改變的事實。這樣的狀況,自己要怎麼辦纔好。

適靖的手一點點收緊,直到失神中的子雷感覺到了痛,才緩回了神來:

";我答應你,這次留在京城裡不走了。";

";呼。。。。。。";適靖明顯的鬆了口氣,慢慢的放開他的手躺了回去,";這樣,我就安心了。。。。。。";

該是蘇玉予下早朝的時候了,卻遲遲不見他回來。子雷喝掉了杯裡的冷茶,輕輕的將杯子放了下。

適靖剛剛走,對面的杯子裡,還有一半赭色的液體,讓他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滋味。這樣的日子算什麼?好比他如蘇玉予的妻,而適靖是他的妾。。。。。。雖然知道這並不全是蘇玉予的錯,可是眼前的局面,卻如何想想不出解決的辦法。

";在想什麼?";發呆到連他靠近都不知覺?

蘇玉予從後一把抱了上來,呵呵笑着吻上了子雷的脣,直到他回過神紅了臉,才捨不得將他放了開,

";你有心事。。。。。。";

他的心事,他怎會不知。

";子雷。。。。。。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我如你一樣,不知道該怎麼做。";就算他拋下身家爵位,子雷也不答應和他離開,他已全無對策該如何處理三個人間的感情。

子雷輕嘆了口氣,慢慢的轉開了頭去:";我不想爲難你,只是管不住自己的心性,不由的就。。。。。。剛剛適靖還在這裡,說是要出門去,叫你我晚上等他。";

";等他?";適靖有何事?

蘇玉予皺了皺眉,不再多想,便拋開了眼前的煩惱:";子雷,天氣如此好,和我去東林獵場裡打獵可好?";

當然好,總比悶在此處一個勁的心煩意亂。子雷笑着點了頭,收拾行裝和蘇玉予一起出了門去。

";駕!";

";哈呵!";

";呦呦呦!";隨從的馬隊大聲吆喝,林子裡的獵物被趕的四處逃散。支支利箭穿林而過,四起血腥,大爲暢快!

不知何時,身後已沒了人,只剩下二人到了林深處。

緩下了步子,收起了弓箭,擦去額上的汗,在陽光稀疏的林子裡慢晃起來。

";十年前你若不在此處打獵,我便不會遇到你。";

";十年前若不是她在林子裡找你,我亦不會遇到你。";

聽他這樣說,子雷轉頭看着蘇玉予,淡而一笑。

";子雷,你遇到我,可後悔?";

";當然後悔!";若不是遇到他,也不會有今日這樣的景況。子雷低下頭去,依舊笑着,全然真誠,";你又何嘗不是,若非遇到我,你的日子本應更加瀟灑暢快。";

";但卻只有瀟灑,沒有真愛。";

";。。。。。。你怎就知道。若遇不到我,你的真愛許是。。。。。。";

這句話還沒說完,身子卻忽然被撲過來的蘇玉予推到了馬下,死死的壓在地上動彈不得!

";許是什麼?許是適靖嗎?";蘇玉予看着子雷,一口狠吻了下去!半帶着撕扯,直到糾纏的脣見漾出了血腥的味道,才稍稍鬆開了無法呼吸的子雷,";沒有也許!上天註定了我遇上你,我的真愛只是你!";

無可抵擋的熱情忽而爆發,洪水猛獸一般,席捲了身子,讓人記不得什麼是矜持。

不知道是誰先扯去了誰的衣服,不知道是誰先忍不住的呻吟出來,不知道那貫穿的火熱是如何擺動,也不知道那緊窒的地方爲什麼會令人如此感動。身子只是飢渴的糾纏,不住的索求,一次一次,一遍一遍。。。。。。到它慢慢消散時,緊貼的身子彷彿已溶成了一具,再沒了分開的力氣。

第六十六章

";這裡?";輕問了一聲,手指也稍稍的加了力道,感覺到按壓住的身子在自己的手指下慢慢的放鬆了一點,笑容便攀上了蘇玉予的嘴角邊。任誰也想不到,跋扈霸道的聖安侯,竟會如此溫柔小心的給人做按摩。

";唔。。。。。。";子雷哼了一聲,只把紅的一塌糊塗的臉藏進了被子裡,便任由着蘇玉予的手在他身上游走。活該在林子裡一遍一遍的任蘇玉予對他求索,這時候腰疼起來了,也全是自己自找的。

";父親。。。。。。";門外忽然傳來細細的一聲問尋,猶豫了一刻,門才被慢慢的推開。

蘇於予站起身走到外廳,便看見天賜猶豫的站在門邊,一副想走又想留的兩難模樣。

";天賜,有何事?";

";我。。。。。。";天賜低下頭去,眼神順着地面往內屋瞄去,無奈被屏障隔着什麼也看不到,只得嘆了口氣擡頭大聲問到:";聽說他受傷了,是真的嗎?";

";他?你問的是誰?";

";。。。。。。就是他。。。。。。";聲音又小了下去,蘇玉予挑脣一笑,也不爲難他:

";是誰和你說他受傷了?";

";下午明明是乘馬出去打獵的,回來時卻是換了馬車。。。。。。我瞧見他走的難受,這莫不是傷了嗎?";

";你躲着偷偷瞧他了?";

";我!";天賜一急,說不出話來,漲紅了整張臉,那眉眼動作,真是同子雷一般如出一轍。

";呵呵,";蘇玉予走上前去垂手握住他的肩膀,輕輕捏了捏,";要不要進去?";

";。。。。。。我纔不去看他,騎個馬也會傷到,真是沒用!";

";真的不進去?";

";。。。。。。";

正當天賜猶豫不決時,門外的適靖扣了扣門,擡步走了進來:";呵呵~~三少爺莫要再問他了,我看天賜是在害羞呢,臉紅成這個樣子不好意思進去。";

";適靖!";一見適靖,天賜立即撲到了他的身邊,";這一整天的你去了哪裡?我找也找不到你!";

適靖低下身摸了摸天賜的頭,擡眼看着蘇玉予:";天賜,去睡吧,你蘭娘在院子裡等你呢,我有話要與侯爺說,明個再去找你。";

";不!你和我一起去睡!";

";天賜聽話,大人有事要講,你乖乖的回去睡。";

";大人講話,爲何我就聽不得?";天賜皺起眉頭,不高興的甩開了適靖的手,";你莫要總是把我當小孩子!";

";天賜,下去。";

原本氣的兇,可是聽到蘇玉予開了口,就是有千萬的不願意,卻再也不敢生出氣來。天賜咬了咬牙,恭敬的行了禮,答了聲";是,父親。";,便退出了屋子。

";三少爺。。。。。。";

";我知道你想要說什麼,不過我不會同意";蘇玉予轉過身去關上了內屋的門,便帶着適靖轉到了反向的書房裡,";子雷也定不會同意。";

適靖隔着書桌站在他面前,看着蘇玉予將臉撇到了一邊去不肯看他,輕輕的嘆了口氣:";我亦猜到,就算是我說了那番話,你也不會答應,可是我。。。。。。我已不知道爲什麼自己還要留在這。既然魏公子已經回來了而且不會再走,那我。。。。。。";

";那你就要離開?";蘇玉予把臉轉了回來死死的盯着適靖,直到他低下頭去不敢回望他。

";你剛剛還對天賜說明個去找他,現在卻來對我說這番話,分明已打定了今天夜裡就走的主意!";

這話由適靖嘴裡說出來,是給了他天大的一個臺階。因爲這話,無論他還是子雷都絕對說不出口。。。。。。可是他也早已料到,就算適靖說出來了,自己也不會答應,這原本就是個僵住解決不了的問題,不然他也不會爲此頭疼了。

嘆了口氣,蘇玉予按住做疼的眉角,輕輕的搖了搖頭:";這話以後莫要再說,我是不會答應的。。。。。。";

";。。。。。。三少爺,我也知道你不會答應,卻也明白你的難處。魏兄並非想趕我走,只是我在這裡,便就是他心上的重石。。。。。。他回來不易,留下更難,我又怎能讓你們處於兩難的境地裡?你或他,都不會要我走,可我又怎能就這樣留在這。";

";適靖。。。。。。";蘇玉予站起身,眼眶已溼潤起來,只伸手把適靖攬入懷中,說不出一個字句來。

懷中的身骨,沒有人比自己更清楚!這份體貼,這份溫柔,這份情意,他如何割捨。他蘇玉予確不是什麼有情有意的良人,卻也不至於狠心到這個地步。放適靖走,同在他心上剜塊肉根本沒有分別,他無論如何也做不到!雖然心裡明白的清楚,若就這樣放適靖離開,對子雷是莫大的交代,可是這樣換來的交代,他又怎能安心?

";三少爺。。。。。。有你對我的難捨,適靖已然知足了。";適靖將頭埋入蘇玉予的頸中,大口嗅着他身上的味道。三少爺的味道,他此生怕是無緣再如此奢侈的享受了,那麼哪怕再多一秒也好,像現在這樣被他擁在懷中,就算死了也值得。

不知道抱了多久,像是已血肉貫通的連接在了一起,適靖終於下定了決心一般,猛的推開了蘇玉予!

";三少爺,保重。。。。。。";

壓低了頭,在他還神之前朝房門跑了過去,不願再留丁點留戀。因爲怕是再多一點,他便無論如何也離不開這裡。順着臉頰落下的眼淚無聲息的敲落在地上,濺開朵朵的注意不到的小小蓮花。。。。。。

";不許走。";

原本傷心離別的演劇卻突然被生生打住,忽然出現在書房外的子雷鉗住了一頭衝出來的適靖,死死的壓住了他的肩膀:

";你要去哪?";溫柔的手指伸出來,一點一點擦去了適靖臉上的眼淚,也不管適靖臉上的表情變化成什麼樣子,子雷只輕輕的笑了起來,";二公子,這是你的家,你要去哪裡?";

第六十七章

";皇上,皇上。。。。。。";

這一大早的就擾人清夢,真恨不得將門外的太監給斬了!本想大呵一聲‘退下‘,誰料身邊的人竟一個翻身起了來,散去了被中的熱氣,下牀披上了衫子。

";亦康?。。。。。。";濟慈不悅的皺了下眉頭,在龍牀上伸了伸腰身,口氣了半煩半怒,";你做什麼?";

";有人想在早朝前見你,起來。";

什麼人?竟讓亦康都爲他上心?濟慈一時想不出,也只好起了身,命外面的內侍進來爲他更衣。

不過絕對沒有人能想到,在皇上更衣之前,一朝龍子竟先親手給亦康穿戴好衣裳,這才喚進了奴婢們。

";呼!";打了個呵欠,還是半帶睏意。算了,也不過是比平時早起了那麼一點,一路上也大概猜到了來的人是誰。進到密室,來人見他,立即跪了下來行禮:

";皇上萬歲。";

濟慈只挑起嘴角笑着在椅子上坐了下來,應了句";平身";,便期待的問了起來:";有何事找我?";

";阿嚏!";

";侯爺,你還好吧?";

只不過打了個噴嚏,身邊的衆臣立刻都發聲問了起來。

";沒事,進秋天爽許是夜裡吹了冷風。";蘇玉予擺了擺手,示意衆人回到原位,便等待早朝。

難道真是進了秋天,人都乏起來了?

這一早上,只見皇上沒什麼精神的坐在龍椅上聽着各官員彙報各地情況,卻是一點都不在意,聽不進去的模樣。還沒等事情都彙報完畢,便揮了揮手不耐煩的說道:";退朝!";起身回了內宮。

一干臣子被晾在金殿之上,不由的萬分生疑。

";今日皇上是怎麼了?";

";莫不是龍體欠安?看似沒什麼精神。。。。。。";

。。。。。。。。。。。。

蘇玉予看着圍在自己身旁的衆臣,只句未說。他也一樣在奇怪,自建朝以來,還未見過皇上有此等模樣。那個霸道精明的男人從來沒有鬆懈過的時候,更別談在臣子面前露出這等鬆散的模樣。今日到底是怎麼了?

雖滿心生疑,卻也不能說出來,蘇玉予只平靜的說了句";都散了吧";,便在衆臣離開之後,一個人進了內宮。

";公公,請爲我通報,聖安侯有事要面奏聖上。";

";啊,侯爺,";一看來的是蘇玉予,皇上的貼身太監立即一臉笑容必恭必敬的答到,";皇上早吩咐下來了,若是侯爺您來了,請去小離宮見他。";

";小離宮?";又是小離宮,剛下朝他就跑去了那裡,還留下話讓自己去見他。。。。。。葫蘆裡買的是什麼藥?心中雖有疑惑,卻也不能再問什麼,算了,待到了小離宮問他好了。打定了主意,誰知蘇玉予剛一轉身,公公立即攔住了他。

";侯爺,莫到宮門外騎馬了。皇上已命人將侯爺的馬送回到府上去了,特准備了馬車在玄武門等着您呢。";

步子像是定住了一般,蘇玉予皺起眉頭直直的瞪上眼前的公公,他卻只是滿臉的微笑。

";公公可知皇上有什麼用意?若是去小離宮,理當是騎馬快些,就算是安排了馬車,爲何在玄武門等着?豈不是徒徒繞了個大圈嗎?";

";主子的心意,我們做奴才豈敢妄加揣測。皇上特意吩咐的,奴才也沒敢多問。只是今日龍顏看似不悅,侯爺保重了。";誰都知道聖安侯是皇上身邊的紅人,皇上有什麼高興、惱怒的事都要找他去說。今日看來,皇上怕是有了什麼不悅之事,既叫蘇玉予去,免不了又要發番脾氣。除了說這番話,也做不了什麼事,公公必敬的說完,便道了聲";請";,領在前頭帶着依舊滿臉疑惑的蘇玉予朝玄武門去了。

一路上,眉頭都舒展不開,不知爲什麼,心裡就是一個勁的打鼓。

公公的話裡也沒什麼藏內話,聽起來也再恰當不過,不過濟慈絕對不是有什麼不悅之事就影響理朝之人。今日他在龍椅上整個人都已是神遊天外,若真是有急事,早命人備上快馬召他去了,爲何偏偏要他坐馬車,還在皇宮後面饒一大圈才前去離宮?

不管怎麼猜,卻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了,蘇玉予只得滿腹疑問的上了馬車,慢悠悠看着眼前風景向身後略過,一路奔離宮去了。。。。。。

";侯爺,到了。";

不知何時已進了離宮,駕車的小奴輕輕喚了蘇玉予一聲,服侍着他下了馬車,便駕着馬車朝馬廄去了。

蘇玉予看着馬車慢悠悠的離開,聽着車輪骨碌碌走遠的聲音,本能的感覺到一股殺氣!猛的轉身,只見一干士兵已將他圍了起來,一個個劍拔弩張!

";大膽!你們想做什麼!";

";侯爺,得罪了。";

平生裡也沒受過此等的侮辱!

被人捆的像個糉子一般,嘴裡也被塞上了東西,直到被丟在地板上,蘇玉予仍舊無法相信這是";奉皇上的命令";。

自己犯了什麼罪,竟讓他出動大內高手圍攻自己?雖一交手便知對方意在將他活捉,並不想傷他,可滿心裡的疑惑加上憤怒,此一出手,招招不留情,對方無奈,爲了制服他也只好讓他捱了幾下。

";唔!。。。。。。";待人離開後,倒在地上的蘇玉予使勁掙扎了幾下,便乖乖的放棄--這繩子越動捆的越緊,絕不是一般的材料。一般的繩子絕捆不住他,濟慈既有心拿他,這身上的繩子就絕不是他能掙斷的。

滿心憤怒!若是雙手雙腳能動,恨不能把這離宮給拆了!此時心裡最想的就是見到濟慈,若他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絕不饒他。果然,心裡剛這樣想,眼睛便看到那雙金絲虎皮靴慢慢的從屏風後走了出來,順勢向上望去,便看到了那張自己現在最想揍上一拳的臉。

";唔!!";蘇玉予猛動了幾下,眼裡的目光恨不能將他燒出個洞來。像是剛注意到他躺在地上一樣,濟慈慢慢回神,走到他身邊,輕聲慢語的道了一句:

";你來了啊。";臉上竟都沒點表情。

什麼叫";你來了啊";?!

蘇玉予睜大了眼,看着那副好似什麼事都沒有的臉,更加的火大起來!無奈不能開口說話,只能掙扎的更猛烈。濟慈這才蹲下身子,溫柔的拿開了堵着他嘴的那團絲絹:

";輕一點,這繩子越動越緊,不想讓肉受苦就少給自己找點罪受嘛。";

";混。。。。。。";他是一國之君,就算自己再怎麼不滿,也不能將那髒話罵出口來。蘇玉予硬生生把那句‘混蛋‘吞下了肚子,大吼了一聲,";放開我!到底出了什麼事?";

";不行。";一句‘不行‘,濟慈便輕鬆的站起身來走到一旁,坐進椅子裡悠悠的瞧着他,卻一句話也不說。

被他弄到糊塗萬分,蘇玉予張大了嘴,好半天才緩回神來,令自己稍稍平靜了些:";微臣斗膽試問皇上,不知微臣犯了什麼錯,皇上竟命人如此對待我。";

";什麼錯也沒犯。";

";!";已然是青筋直跳!蘇玉予還一個勁在心裡告訴自己一定要冷靜,";。。。。。。既然微臣無錯,皇上這樣做又是爲了什麼?";

";什麼也不爲。";濟慈聳了聳肩膀,還是面無表情。

這下再也忍不住了,蘇玉予漲紅臉,恨不能將牙齒根都咬個粉碎,

";什麼都不爲你這是做什麼!把我綁起來到底想幹什麼!";

";把你綁起來只是怕你跑了而已。";

";我爲何要跑!";

";。。。。。。";一瞬間,濟慈的眼睛微微一眯,不由讓蘇玉予覺的危險起來,";。。。。。。玉予,我若說你以後都得住在這離宮裡,不許離開半步、不許見除了我以外的人,你會不會跑?";

";你。。。。。。你說什麼?";像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聽見了什麼,蘇玉予乾笑兩聲,整張臉卻變的煞白,脊背上的冷汗也淌了下來,";我不明白。。。。。。皇上你說什麼。";

";不明白?";濟慈站起身來,嘴角邊無情的向上挑了起來,";普天下也只有你最明白我要做什麼。我要說的已經說了,若你想通了不會跑,我自然就將你放開了。不過你現在一定是想不通了,我晚些再來好了。";說完,便欲轉身向外走。

";皇上!皇上!!。。。。。。濟慈!!!";直到喊了他的名字他才住下步子,地上的蘇玉予大口喘氣,一雙眼睛已瞪到了最大了程度,";你。。。。。。你不是要放我走嗎,你不是要我找自己的幸福嗎?是你將子雷找回來了,我們二人也要在一起,你現在又是在做什麼!";

";。。。。。。我不過反悔了而已。";說完,濟慈便毫不留情的跨步出了門。

";莫非你要軟禁我,你在開玩笑吧!";整個身子都要追他出門一般向前頂着地挪動,可留給蘇玉予的,只是濟慈輕輕回頭的殘酷一笑:

";玉予,君無戲言。";

瞬時,像是遭了五雷轟頂一般,蘇玉予眼看着濟慈的身影消失在關上的門後,渾身無力的癱軟在了地上。。。。。。

什麼君無戲言!

若是君無戲言,你反悔又算什麼!你之前的話難道不是戲言?

可那雙虎皮靴子早已消失在了視線外,任他有千百個問題要問,有一心的怒氣要發,也只能咬牙待在地上動彈不得。。。。。。

第六十八章

冰冷冷的地板,唯一的好處就是讓人的腦子越發的冷靜起來。就算再怎麼不願相信,眼前的情況似乎也已成了如此定局。濟慈想做的事,向來都要做到,自己已經被他綁來了這裡,怕是一相情願的以爲他在開玩笑也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動了動身子緩解了一下痠麻的感覺,蘇玉予不認命的躺在地板上看門外,雖什麼也看不到,卻也感受的出外面漸暗的天色。濟慈當真把他丟在這裡一天要他好好思考。思及此,不光是身子,連心也涼了下來。。。。。。若真如濟慈所說的,他反悔了,實在不敢想象以後自己會是什麼樣的境況!小離宮絕對出不去了,濟慈乃一國之君,又有誰能知道自己在這裡是什麼樣的情況?想出去真乃天方夜譚。。。。。。

";天方夜譚。";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了蘇玉予的思考,擡起頭來,不知何時濟慈已站在了他的眼前。

";你在想着怎麼出去?。。。。。。玉予,莫有人比你知道我,既知道我是何樣人,又何必打算着出去。";

";。。。。。。";喉結上下滑動着,看着濟慈微笑的臉,被凍結的說不出話來。深吸了口氣,蘇玉予無力的貼在地上,被濟慈俯看着,讓他渾身一點力氣也使不出來。

";你說的話,當真不是玩笑。。。。。。";

";君無戲言~";

";呵!你想要把我軟禁在此?怎麼向我府上的人和衆臣交代!";他好歹是聖安侯,朝中地位豈是一般凡響,就這樣突然消失了,他不信濟慈可以輕鬆的對衆人做出解釋,更不信等在家裡的子雷會不找他。

";玉予。。。。。。";濟慈慢慢蹲了下來,伸手輕輕撫摩着他的臉頰,露出了那抹讓人看不懂的寒冷微笑,";你既知道你是怎樣的重要,就該明白我做出這樣的決定,做了何等縝密的考慮。我既把你帶到了這裡,就可以應付日後發生的任何事。你不信?";看着蘇玉予憤恨的眼神,濟慈放聲笑了起來。

";玉予,你若是坐在我的位置上,就會毫不懷疑的知道什麼是一手遮天。";

一手遮天!

蘇玉予的目光凍結在這個詞裡,看着濟慈臉上的自信,沒有了反抗的力氣。。。。。。濟慈說的對,有誰知道他在這裡?坐馬車從皇宮後門繞到這來,有誰看見了他?濟慈只需一口咬定不知道,又有誰敢盤問一國之君。。。。。。就算衆人都知道他在這又如何,他向來可以自由出入離宮,武器也經特許不必取下,濟慈若是安個";犯上作亂";的名頭給他,不僅自己不保,還會連累整個蘇家。

隨便濟慈說什麼,不管他開口與否,只要他想,自己就沒有離開這裡的辦法。。。。。。一手遮天,真是毫不虛假。

原本精銳的眼神忽的少了神采,濟慈看着他,伸手將他從地上抱了起來,帶到內寢輕輕放到了牀上,給他解了身上的繩子。就算渾身的束縛都解開了,卻從心裡開始僵硬到全身,讓蘇玉予一點動彈的力氣都沒有,何談什麼反抗逃脫。

";呵呵~~";濟慈挑脣笑了起來,滿意他的反應,只幫他褪了衣服蓋上被子,便靜靜的坐在他身旁沒有動作。

";你知道門外守了怎樣的人,你早上既會被俘,就也明白再做抵抗也逃不出去。今日你只需好好休息,我不會再過爲難你,你餘生都要在這陪我,我有的是時間做我想做的事。";說完,濟慈在他臉上輕輕落下一吻,便甩袖站起身瀟灑的離開了。

直到聽見門關上的聲音,整個身體瞬間癱軟如泥一般的使不上任何的力,微微抽搐起來。伸手捂住臉深深的嘆了口氣--蘇玉予,這一次,你該如何處理?

";公子,還沒歇息嗎?";已是深夜,卻看見主屋裡的等還沒熄,照着子雷的身影在窗上。小蘭端了熱茶走進屋來,小心的給他披了件褂子,";秋夜裡涼。公子,你有心事?";

";不。。。。。。";子雷搖了搖頭,對她溫柔地笑笑,臉上卻有着藏不住的擔心神色。

";若是沒有心事,怎會發呆到連我進來也不知曉?";

";。。。。。。";知道也無須對小蘭隱瞞什麼,子雷嘆了口氣,低下了頭去,";不知爲什麼,今夜裡心亂的緊。";

";因爲三少爺沒回來?";小蘭挑起嘴角偷偷笑了起來,沒想到子雷也會擔心蘇玉予到這個地步,不過是被叫去議事沒有回來,便讓他這麼坐立不安,";三少爺在宮裡幫皇上處理國事不回來是常事,公子不必擔憂。";

他當然知道。

蘇玉予是皇上的左膀右臂,進宮去議政也再平常不過,可心就是提的高高的,說什麼也靜不下來。本能的覺的哪裡有什麼不對,卻又說不出是爲什麼來。

";我。。。。。。";話到了最邊,又不知該如何說下去,子雷只是深深的搖了搖頭,輕嘆了口氣,";算了。。。。。。夜深了,你回去睡吧。";

小蘭也不再多言,依他說的退了出去,輕輕掩上了房門。

屋子裡一下又出奇的靜下來,瞧着不住搖曳的燭火,子雷只覺得心象是被什麼狠狠的揪了一把,一瞬間喘不過氣來,難受的緊。。。。。。

若是自己真的多慮,那便是不由的對他掛心。

可三天過去,這等待的焦急就一點點的被推上了最後的防線。

第五天!到了第五天仍不見他回來,就連小蘭也不由的心焦起來。

";好奇怪,三少爺不該不傳話回來啊。";

";。。。。。。";子雷沉默一陣沒有說話,看了看窗外的斜陽,正過午時,辣的厲害,穿窗照進屋來,打在身心,卻更激得心中一陣惡寒。

";公子?";不見他說話,小蘭擔心的看着子雷臉上的表情,晃了晃他的胳膊,";你在想什麼?";

";沒有。";子雷轉過身來對小蘭一笑,沉默半分,輕輕開了口,";我似是猜到些什麼,卻又不確定。。。。。。已經五日了卻不見一點消息,怕是要走一遭了。";

";公子爲何這樣講?";雖然自己心裡也有不安,卻不明白爲什麼子雷說的這樣沉重,";許是有什麼大事要議,所以三少爺才一直沒有回來。這樣的狀況以前也並非沒有。。。。。。";

";是在何時?";子雷打斷了小蘭的話,嘴角邊露出一抹道不明的僵笑,";朝變,邊疆告急。。。。。。這次呢?天下太平,有什麼事會忙到連個消息也不送回來。";就算真的有大事,以蘇玉予的性格,也不會不遣個人回府知會一聲。

";。。。。。。";正當小蘭不知道如何回答,適刑突然推門走了進來。

";魏公子,宮裡送了口信來,說是侯爺染了風寒不宜移身,請你前去小離宮。皇上已派了車馬,停在西門外等着了。";

風寒?

練武之人,怎會這麼輕易就染病。

心疑雖然更大,子雷卻只是點了點頭,跟在適刑身後出了門。

一路秋紅風景,卻半點也未進眼中,只覺得寒風順衣而入,不只身子,連心也越加涼了起來。直到到達了離宮,一路被李公公引着到了他之前住的側屋";幽府";,才住下步子停在門前,身子象是被無影的手掌緊緊纂住一般,壓迫的五臟六腑極度難受,似是連氣都喘不上來。。。。。。

";三靈將軍,請吧。";還記得他當年平定北蠻時濟慈給他的封號,李公公恭敬一讓,退到了一旁,";陛下請您探過聖安侯後,去戩溪泉邊見他。";

子雷沉默了點了點頭,深深吸了口氣,擡步走上了石階。

屋子裡燃着薰香,淡而幽,融開了一絲另人心靜的味道。繞過屏風走進內室,便瞧見了牀上睡的安靜的蘇玉予。

";玉予?";小心在牀邊坐了下來,輕輕喚他,卻不見迴應。呼吸倒是平穩,伸手試了試他的額頭,也並不覺的熱,子雷便俯下身貼的稍近些又喚了一聲,";玉予。";

睡夢中的蘇玉予似是半點也聽不到,依舊沒有回答,子雷也只得嘆了口氣,伸手輕請摸上了他的臉旁。他許是真的累病了才留在了離宮裡,看來之前是自己多慮了,見他萬事皆好,懸着的心也就放了下來。

手指一點點輕觸着多日不見的臉旁,順着他的劍眉和鼻線一點點遊走,一顆慢慢柔軟起來,嘴角邊也掛上了微笑。傻瓜,你這樣睡着到也甚好,少了那股跋扈氣魄,這樣的安靜,讓人說不出的安心。心裡想着,竟不由真的笑了起來,若是可以這樣永遠安靜的看着他,倒是別無所求。。。。。。

";看了十年也不曾看夠嗎?";

屏風旁突然響起了聲音,這纔將子雷從美夢中驚醒過來。濟慈站在那邊輕輕一笑,擡步走進來,看了看牀上的蘇玉予和站起身來的子雷,臉上浮出一絲冷冷的表情。

";應該說當然看不夠吧。。。。。。呵,十年,今天許是你第一次這樣看他。";不知該說他的口氣是不悅、冷漠還是爲蘇玉予抱不平,子雷看着濟慈,只覺得身體象是被濟慈的目光狠狠刺穿了一般。

";在戩溪泉邊等了你甚久,沒想到你在這出神到這個地步。。。。。。莫妨礙他休息了。";輕哼一聲轉身先行離開,子雷也只得跟在他身後退了出去。繞過屏風之前最後轉身看了一眼睡的安好的蘇玉予,遠遠的,才猛然發現,不過五天他的側臉卻消瘦不已!

一路上跟在濟慈身後,也未聽得他說一句話,只覺得那背影好生凜冽,直到到了戩溪泉邊,他才住了步子坐了下來。未得到許可,子雷便站在他面前,看着他悠閒的飲了杯酒,雲淡風輕的笑問起來:

";小離宮風景可好?";

突如其來的問題,問似輕鬆,卻叫人一點也輕鬆不起來。子雷抿着脣,幽幽看了他一陣,纔開口回答:";皇上似是早已問過草民這個問題。";

";呵呵,我現在依舊問這個問題,不知你的答案是否不同?";

";沒有不同,小離宮不愧是大離第一宮,草民已見識過了。";重複的答案與十幾天前說的一樣,子雷看着濟慈的眼睛,猜不出到底他想要說些什麼。

";恩,果然一字不差!";濟慈哈哈笑了起來,轉瞬眯緊了眼睛,";我也還記得你說過,小離宮是乃皇家聖地,不是你應該久留的。";

寒冷的語氣,激得子雷渾身一顫,

勉強的笑了一下:";小離宮確不是草民配久留的。。。。。。望皇上恕草民冒昧斗膽一問,不知今日皇上傳草民所爲何來?";

";。。。。。。";回望上那雙一點也不畏縮的虎目,濟慈猛的將手中滿着的酒杯丟了出去!待子雷穩穩的接住,才站起身來冷冷挑起了嘴角,";爲了請你喝這杯餞行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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