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徹兒,怎麼最近幾日你都魂不守舍的?”庫奇坐在太師椅上,手裡把玩着一個玉質鎮紙。似是不經意般,庫奇隨意問道。
“沒有的事。父親,您多慮了。”
“沒有就好。”語義一轉,“還是沒有查出那個畫師的底細?”
“是,火之軒對那裡的防守太過嚴備,孩兒靠近不得。”
“恩?太過嚴備?與宮內相比如何?”
“一般無二。”
“一般無二?!”庫奇皺起眉頭,顯然是沒有想到會是這個答案。看來,火之軒對那個突然冒出來的畫師比想象中還要重視的多······“徹兒,水天絕還有多久能抵達國都?”
“三天左右。”
“這麼慢?”
“是,因爲要帶領大部隊到邊境,所以從漣水國都到邊境那一段路耗時愈久。”
“是···!!”猛地擡起頭,庫徹錯愕地望着庫奇。他的意思是···“父親,我不明白爲什麼要這樣做!”
“不明白?”庫奇突然重重拍在太師椅的扶手上。“從漣水回來後你看看你那個樣子,要死不活的,你明白什麼!整個心思都被那什子五皇子攪走了。一個男人有什麼好的,看你迷戀成那樣,真是丟盡了我庫家的臉!”
長舒了一口氣,庫奇走下來,把手搭在庫徹的肩膀上。“徹兒,父親不會害你。以後搜尋那五皇子的事就由我親自派人去做,你只要在適當的時機內把那個畫師除掉便可。”
“火之軒似乎格外看重那畫師,若是漣水國主抵達與畫師猝死同時發生,想必火之軒定會焦頭爛額。那時,就是我們的最佳機會了!”
庫奇滿意地拍拍庫徹的肩膀,放聲大笑起來。就好像他已經坐在了烈火國的王位上一般。
“曉零,最近外面都好吵,是發生了什麼事嗎?”皺起眉頭,玲藍放下手中的畫筆。
“不知道啊。”曉零有些抑鬱地看着窗外,“自從殿下的身份被發現之後,火之軒就不讓我出去賣畫,連踏出大門一步都不可以。真是的!”
“啊,殿下,曉零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都是那個火之軒不好,把殿下幽禁在這裡,可惡!”說到這裡,曉零還不忘示威般揮揮自己的拳頭以示不滿。
“曉零,不要直呼他的名字。”黯淡一笑,玲藍正色到。“如果被別人聽到的話,那可是大不敬之罪。”
吐吐舌頭,曉零不在意地點點頭。
見此,玲藍無奈地嘆口氣。這孩子···不過,外面到底是發生什麼事了?熱鬧的樣子,不像是要打仗啊。難道是有什麼節日要到了嗎?
這段時間,火之軒和北駿已經由每天來變爲了幾天來一次。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玲藍和曉零卻和沒有發覺一樣,絕口不提。
天才矇矇亮,本該正在熟睡當中的玲藍忽然猛地一下坐起來,眼前一片黑暗。
呼——原來是在做夢。玲藍長長呼出一口氣,太好了。夢中曉零緊緊地拉着自己的手,身下一片血紅遠遠地蔓延開來。
不知道這是幾更了,怎麼天色這樣黑。喘口氣,玲藍摸索着走下牀,在一旁的櫃子上摸出一個燭臺。再順手摸出火石和火絨,玲藍在手中輕輕敲擊着。
咦,奇怪,怎麼一點火星都沒有出來?微微皺起眉頭。在這個世界待了這麼久,很多東西還是難以適應啊。就像這個火石,用慣了打火機的他怎麼學都學不會。幸好有曉零在······
這麼想着,玲藍再次敲了敲火石。
“嘭!”一聲悶響,玲藍忽然覺得捏住火絨的手指一陣燒痛。
悶哼一聲,玲藍手中的火石掉落在地上。
怎麼會這樣?!呆愣了一會,像是想到什麼一般,玲藍伸出右手,在自己眼前晃了晃,沒有,什麼都看不見。
······真是的。這麼快,他的病就到後期了···是惡化了吧···不知爲何,玲藍心中一片寧靜。只是比料想中快一點點,不是嗎?
房門外邊突然傳來腳步聲。“表哥?表哥你醒了嗎?”曉零的聲音急急地響起,是聽到了火石落地上的聲音吧。
玲藍這才恍如夢中初醒一般,飛快地躺回牀上。
曉零輕輕地推開門,見他的殿下還睡的正熟,不禁鬆了一口氣。看來是他太敏感了啦。
門被小心地闔上,發出微不可聞的輕響。“睡夢”中的玲藍忽然睜開雙眼,黝黑但不再清澈的眼眸中深似幽潭,再無半分波瀾。良久,才似不堪疲憊,緩緩閉上眼,再次沉沉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直到耳邊不厭其煩地傳來細細的喊聲。“表哥,表哥——起牀了,該吃藥了。表哥······”
“嗯——”懶懶地應了一聲,玲藍不情願地睜開雙眼,視野裡的曉零由模糊逐漸清晰,正一臉擔憂地望着自己。
“表哥,你都睡了一天了。”
“···一天?”玲藍睡眼惺忪地重複了一遍,自己怎麼會睡這麼久?對了,他的眼睛!
玲藍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曉零。昨晚的是夢嗎?驟然轉過頭,角落裡,兩塊小小的火石正躺在那裡。
“表哥?怎麼了?”曉零有些莫明其妙玲藍的舉動。
“啊,沒什麼。”玲藍幸福地笑着,接過曉零手上端了不知多久的藥碗。“我喝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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