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二人斜眼瞄了瞄秦塑,並未理會他,而是伸手抓向藍夜。
藍夜冷笑一聲,腳下一錯,側身想要躲過,誰知二人的手好似早就知道他會如此躲閃,兩隻手早已在那裡等着他,藍夜這時方纔大吃一驚,想要再次變換方位時已然來不及。
只聽“啪”的一聲,二人的兩隻手同時扣住了藍夜的左右手腕,藍夜頓覺全身一麻,怎麼也運不起靈力。
“走!”二人冷喝一聲,一左一右夾着藍夜便往屋外走。
秦塑一看,急了,向前邁出一大步,一把揪住了其中一人的肩頭。
“MD,哪裡走?”秦塑怒喝一聲,道:“當我不存在麼?”
說罷,手中用力,猛地往後一扯,想要將那人扯回來。誰知那人如腳下生根一般,一動也不動。
秦塑臉上一紅,當下一咬牙,棄抓爲掌,橫切那人脖頸。
那人突然頭一歪,秦塑的手刀掃了個空,以此同時,另一人突然一腳踢向秦塑腋下。
秦塑若是不退,手刀肯定能擊中另一人,但同時腋下也會捱上一腳。
不得已,秦塑往後閃退數尺。
那二人也不戀戰,趁機夾着藍夜奔到了屋外。
“站住!”秦塑大吼一聲,頓時將屋裡的衆人嚇了一跳,秦塑哪顧得上這些,一個閃身便追了過去。
二人夾着藍夜疾步如飛,不過三息便已奔出百丈!
秦塑心中大急,腳下猛地一發力,胖胖的身軀如同一個皮球一樣騰空而起,直奔那二人。
“呯!”
秦塑重重地落在地上,驚得街上行人紛紛避讓。那二人夾着藍夜終究是跑不快,眼見秦塑攔在了面前,也只得停了下來。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竟敢光天化日之下強搶民女……”秦塑一時情急,竟然說漏了嘴,但他也懶得糾正了,眼下最重要的是救下自己的兄弟!
“勸你少管閒事!快些讓開,誤了我家主人的事,定將你滿門抄斬!”其中一人沉聲道。
“滿門抄斬?!”秦塑愣了一愣,隨即大聲道:“怎麼,你家主人是朝中重臣?”
“少廢話,讓不讓?”那人陰沉着臉,眼中殺氣盡現。
“喲,你們要搞清楚,這裡可是皇城,你們隨隨便便就可以將人滿門抄斬,有問過人皇他老人家的意見麼?正所謂率土之濱,莫非王土,普天之下,莫非王臣。你們敢殺王臣,這可是犯了欺君之罪喲!”
“聒噪!”
一人撇下藍夜,飛身撲向秦塑。
秦塑大笑一聲,渾身一震,身體瞬間覆蓋了一層石塊。
只聽“呯”的一聲,雙拳對轟,石塊飛濺,二人各自退了兩步。
“哈哈,爽,再來!”秦塑大笑兩聲,雙手一擡,再次一拳轟了過來。
那人臉色陰沉至極點,他只想快些帶藍夜離開這裡,因爲越來越多的人已經被吸引過來了。
在皇城裡是嚴禁私自鬥毆的,無論你是平民百姓,還諸侯王爺,一旦被發現,輕者關進大牢,沒個十年八年別想出來,重者直接發配邊疆!
“轟!”
這一次二人都使出了十分的力氣,一股強大的靈力波在空中炸裂,掀得二人各自暴退十多步方纔停下。
“你帶他走,我來對付他!”那人見拿不下秦塑,忙低聲提醒同伴。
另一人點了點頭,扯着藍夜便要離開,哪知這一下卻沒將藍夜扯動。
那人吃了一驚,扭頭看向藍夜,藍夜正在對着他微笑!
“不好!”那人低呼一聲,閃電般伸出手疾點藍夜雙眼。
“什麼不好?”另一人扭頭看向他,就在此時,秦塑也動了。
“呯!”秦塑乾脆利落地轟出一拳,正中那人肩頭,瞬間將那人轟飛一丈多遠,重重地摔倒在地。
“MD,跟胖爺我打架還敢分心?看不起誰呢?”秦塑罵罵咧咧地道。
而另一人插向藍夜的兩根指頭早已被藍夜捏在手中,只聽“咔嚓”一聲,那人臉色一變,緊接着便發出殺豬般的慘叫聲!
“呯!”
藍夜絲毫不給那人機會,一腳路踢在那人腰間,瞬間又斷了幾根肋骨!
原來,藍夜剛纔不小心被制住穴道,一時心急竟然無法衝開,好在他很快冷靜下來,暗中運起神獸功法,再加上他本身任督二脈已通,體內靈力尤如洪水般衝擊着各個穴道,不過幾息便已解開,只是他一直沒有反擊罷了。
“你,你竟然沒有被制住?這,這怎麼可能?咳……”那人捂着斷指,氣急敗壞地踉蹌着,最後終於吐出一口老血!
藍夜只是咧着嘴笑,並沒有要追趕他的意思。
那人重重地點了點頭, 咬牙切齒地道:“好,你有種,你,你遲早會後悔的!”
“你們若再不走,我現在就後悔!”藍夜沉聲道。
那人渾身一顫,連忙閉上嘴巴,搖晃着走到同伴身旁,重重踢了他一腳:“死了沒有,沒死就起來,趕緊回去覆命!”
那個同伴掙扎着爬了起來,整條手臂聳拉在身側,顯然是被秦塑一拳轟碎了肩骨。
二人互相攙扶着,一瘸一拐地朝遠處走去。
那些圍觀的路人都小聲議論着,二人頭一低,直接鑽進了人羣。
“老二,就這麼放他倆走了?”秦塑望着二人離去的背影,有些不甘。
“怎麼?”藍夜白了他一眼,道:“你想追就去追咯。”
秦塑兩眼一眯,道:“TMD,大白天的在皇城掠人,這到哪裡都說不通啊?我們有理怕什麼,不行,這事胖爺我忍不了,一定要作個了斷,就這麼走了,算哪門子事?”
“算了,老大!”藍夜正色道:“現在是非常時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說,你兄弟我現在不是好好的麼?你看他倆傷得那麼重,吃虧的又不是我們,對吧!”
秦塑想了想,道:“哼,今天算便宜那兩小子了,再特麼讓我看見,不打斷他們四條腿,十七八根排骨,我就不信秦!”
藍夜呵呵一笑,走上前,一把搭在秦塑的肩頭,朝天雲樓走去。
“行了,行了,他們最多兩條腿,哪來的四條腿?”藍夜笑着道。
“他們是畜牲,又不是人,當然是四條腿咯!”秦塑不依不饒地道。
二人邊說邊走,漸行漸遠,人羣也都逐漸散去,街上又恢復了原樣。
“好,你說得對,但他們怎麼可能有十七八根排骨?”藍夜接着道。
“看他倆瘦得跟猴兒似的,說十七八根都少了,哼!”秦塑忿忿地道。
“哎,老大,今晚拜託你一件事,這件事至關重要,你務必要幫忙辦好,而且今晚就要辦好!”藍夜忽然轉移了話題。
“什麼事,這麼神神叨叨?”秦塑不解地問道。
“……”藍夜。
二人已走進了天雲樓,說話的聲音也淹沒在嘈雜的喧囂聲中。
……
夜色已深,藍夜獨自坐於房內的地板上,閉眼調息,身上靈力涌動,一會如奔騰的野馬,一會又是潺潺涓流,整個房間裡都是翻涌的靈力波,但在房間外卻一點動靜也沒有。
五行神石五道光彩正散發着耀眼的光芒,而最底下的黃色光芒隱隱有向上包裹之趨。
藍夜一直在回憶着前天晚上在老楊頭家門口那一幕,當魔影狼襲擊蛋蛋時,他明明絕無可能救下蛋蛋,可是在那千鈞一髮之際,偏偏就從地底冒出一根尖刺,阻擋了魔影狼的攻擊,他纔有機會救下蛋蛋。
事後他也看了,那尖刺完全是由石頭凝聚而成的。秦塑雖然施展的是土系功法,但藍夜絕對不相信他能隔空凝物!
小龍女就更不用說了。
他也不是沒懷疑過老楊頭,甚至連蛋蛋都沒放過,但經他反覆暗中探查後,確定二人體內沒有一絲靈力,只是普普通通的凡人罷了!
思來想去,唯一的解釋便是:這尖刺是他自己凝聚而成的!
當他想到這時,連自己都嚇了一跳,但仔細一琢磨,其實也沒什麼。
化氣爲雨,化氣爲雪,他也不是沒有幹過,能做到這點,也是他對玄武神通的刻苦鑽研以及不斷練習後才做到的。
而化土爲石則是土系功法,他剛剛領悟麒麟傳承,時間太緊,根本就沒機會深研,他試問自己絕對做不到這一點。
他努力回想了一下當時的情形,就覺得自己當時全身的血液直往腦門衝去,整個腦袋一片空白。
當然,事後他也不是沒有試過聚土化形,結果無論他怎麼努力,哪怕把腦袋撐得快爆了,也沒找到那種感覺,更別說成功了。
終於,在試了第五十七次後,他便放棄了。
唯一的解釋便是,那根尖刺確實是他所發,只是那種奇妙的感覺時靈時不靈,什麼時候顯靈就看天意了!
……
八月十五。
天剛矇矇亮,整個皇城已開始熱鬧起來。
各隊朝賀的人馬依次從大街上緩緩而行。
領頭的一隊人馬,約有百來人,個個身着暗紅華服,紫冠墨履,神色肅穆,就連獨角獸都套上了黃金鎧甲,動作整齊劃一,“噔,噔”之聲不絕於耳。
前排一人手持大旗,上面一個“林”字。隊伍中間一輛極爲華麗的五彩寶車,車簾半開,露出一張冷漠而又威嚴的臉龐。
後面三十丈則跟着大將軍易連城的隊伍。獨角獸披着黑色鎧甲,每名騎手也都身着黑色鎧甲,與獨角獸渾爲一體,只是手中拿的不是長槍,而是大旗!
再後面則是其他朝中大小官員的隊伍。
光這朝中官員的隊伍就足有上百支,整條大街從頭望到尾,全是密密麻麻的人羣。
每隻隊伍都從皇宮東門緩緩而入,而禁軍大統領鍾萬全則立於城牆之上,神色莊重,目送着各隊人馬入城。
足足一個時辰,朝廷官員的隊伍才悉數進宮,接下來的便是各大宗派、大能的隊伍。
藍夜並沒有與姑姑藍宇英會合,而是混在人羣中,看着各支隊伍進宮。
排在最前的不用說,自然是凌霄殿,不僅因爲是第一大宗,而且宗主柳玄白之女更是今日的主角——太子妃!
藍夜伸着脖子瞧了瞧,隊伍中似乎並沒有柳玄白的身影,只有一名身着白色長衫,肩披血紅斗篷,滿頭銀髮的中年男子騎着獨角獸,走在隊伍最前列,一看便是領頭之人!
藍夜心中有些疑惑,此人他並不認得,難道是凌霄殿中的長老,又或是二當家什麼的。
藍夜挑了下眉尖,不再去想他,而是繼續看向後方的隊伍。
緊跟其後的便是北域赤水宗,宗主李浪自是身着勁裝,騎着獨角獸緩緩而行,整個人意氣風發,下巴揚起,絲毫未將衆人放在眼裡。畢竟,他的兒子李天陽也曾是當朝駙馬,雖然很短命,但確實是駙馬,只不過是死了的駙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