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的一聲,霸王蜥渾身帶火的衝出火海,直奔藍夜而來。
藍夜咬了咬牙,凝神以待,就在霸王蜥衝到自己一尺距離時,忽然展開雙翅,閃電般躍入空中,霸王蜥被火燒得焦躁不安,兇性大發,哪裡收得住腳步,直接一頭衝出了石道,跌入了深淵,陣陣狂吼在洞中迴響不絕!
藍夜回過頭,心中頓時一涼,雙頭怪已趁機釋放出八頭蠻獸,個個齜牙咧嘴,虎視眈眈。
正當藍夜絕望之際,洞口一黑,閃進一道身影,藍夜定睛一瞧,不禁大喜,原來是朱遺生!
藍夜大叫道:“朱兄,小心,這裡好多蠻獸!”
朱遺生只是將食指放在嘴邊,做了個禁聲的手勢,顯得氣定神閒。
藍夜一愣,不知他幹嘛。
幾隻醒來的蠻獸見朱遺生進來,注意力均轉移到他身上,個個兇像更盛,嘴中傳出陣陣低吼,但身體卻在微微顫抖。
藍夜早已閃身來到朱遺生身旁,靈力蓄滿,隨時準備拉着朱遺生逃命!
只見朱遺生面無表情,雙手在胸前飛快打出幾道法印,一團黑影從他眉心中飛出。
藍夜嚇了一跳,定睛一看,原來是一隻巴掌大小的蝴蝶,通體漆黑,緩緩扇動着翅膀懸浮在朱遺生面前。
衆蠻獸一見黑蝴蝶,眼中頓是露出恐懼之色,身體顫抖得更厲害了,低吼聲都變成了哀號聲。
藍夜在一旁看得莫名其妙,這些兇猛的蠻獸竟然會害怕一隻小小的蝴蝶?
更詭異的事情發生了,這幾隻蠻獸的腦門正中漸漸凸起,似有東西要破體而出。
黑蝴蝶突然快速扇動了幾下翅膀,幾隻蠻獸腦中凸起之處竟然隱隱發出亮光,如同第三隻眼一般。
藍夜心中詫異,這蝴蝶難道是要給這幾隻蠻獸開天眼麼?
亮光忽明忽暗,幾隻蠻獸瞬間聳拉下腦袋,目光變得呆滯,兇光盡失。黑蝴蝶向蠻獸逼近了一些,幾隻蠻獸竟然乖乖的轉身回到自己之前所處的石墩之上。
朱遺生眼疾手快,幾個閃身,瞬息間便將高級靈石放在石墎空缺的地方,陣法再次啓動,蠻獸接連陷入沉睡!
朱遺生這一連竄的動作快若閃電,藍夜還沒反應過來,他已回到原地。
藍夜好奇地看着他,彷彿是在看另外一個人似的。他知道朱遺生實力很強,當初在天炎城主場一招擊退獨孤飄然時,他便心中有數,但卻沒想到朱遺生的實力會強到連他都反應不過來的地步。
還好他是自己的朋友,要是敵人的話……他背後一陣發涼,不敢往下想。
“藍兄,沒事吧?”朱遺生已收起黑蝴蝶,微笑着道:“咱們走吧。”
藍夜摸了摸頭,不自然地點點頭道:“額,好,好!”
二人出得洞口,藍夜有鯤鵬之翼,自然可以飛上崖頂,但朱遺生沒有翅膀,而且這洞口離崖頂足足三十多丈。除非是玄靈師,又或者藉助繩索之類的外力,否則單憑自身力量,絕無可能上到崖頂!
朱遺生似乎看出藍夜的疑惑,微微一笑,伸手在洞口石壁上一按,只聽“呯呯”幾聲,光滑有山壁上竟突出無數根手臂粗細的石棍!
朱遺生咧嘴一笑,道:“藍兄,上去吧!”
說罷,一躍而起,伸手抓住最近的一根石棍,身子一蕩,如同猿猴一般,攀着石棍而上,數息間便已到達崖頂。
藍夜不禁暗暗咋舌,連忙展開雙翅,直衝上空,瞬間便來到崖頂。
朱遺生讚歎道:“藍兄真是厲害,這一對翅膀真是妙用無窮啊,唉,我要是也有這麼一對翅膀就好啦!”,說完,惋惜地搖了搖頭。
藍夜被他這麼一說,臉上一熱,剛纔只顧自己,卻忘了顧及他人的感受,心中不免有些自責。
“額,有這麼一雙翅膀其實也沒什麼,知道我的人覺得很拉風,不知道的還以爲我是鳥人呢!”藍夜自嘲道。
朱遺生微微一笑,不再糾纏,緩步向前走去。
藍夜連忙跟了上去,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藍兄是不是心中有許多疑問?”朱遺生腳下未停。
藍夜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道:“呵呵,竟然被朱兄看出來了!”
朱遺生笑道:“你都寫在臉上,只有瞎子纔看不出來,呵呵!”
藍夜緊跟幾步,與他並身而行,問道:“額,朱兄,剛纔這個山洞是,是怎麼回事?”
朱遺生道:“此洞爲我逍遙門所建的獸牢,數千年來,我輩先祖強者不斷從蠻獸領地抓回各種蠻獸,並以陣法禁錮。”
藍夜道:“這麼說,這些蠻獸都是從外面抓回來圈養的咯?”
朱遺生點點頭,道:“不錯,圈養這些蠻獸就是爲了得到他們的蛋,然後乳化成幼獸。”
藍夜接過話道:“然後再賣與那些有需求的修煉之人,通過血契之術,將這些蠻獸變成戰獸,對吧?”
朱遺生點頭道:“嗯,這就是我們逍遙門的主業。當然,若只是販賣幼獸,其實也算不上什麼,畢竟,大陸上超級宗門太多,隨便抓個蠻獸什麼的也不是件太難的事。關鍵就是我逍遙門的血契之術獨步天下,成功率奇高。可以這麼說,只要你運氣不是衰到家,一般都會成功!”
藍夜不禁瞪大了眼睛,這成功率也太高了,血契之術在一般人眼裡那可是兇險萬分,可到了朱遺生嘴裡,卻變得跟吃飯喝水一樣平常!
術業有專攻,這句話真沒騙人!
藍夜忽然想到了什麼,滿臉歉意道:“額,朱,朱兄,剛纔我不小心闖進獸牢,還,還……額,我真不是故意的,實在對不住!”
朱遺生哈哈一笑,道:“藍兄不必如此,我有怪過你麼?只要你不把我這獸牢整塌了,都不是個事兒,不就損失幾頭這獸麼,沒什麼大不了的,倒是藍兄能平安無事,我也就安心了!呵呵!”
藍夜還想問下去,朱遺生道:“藍兄,你出來已久,大家還等着你喝酒呢,咱們快些,免得好酒被他們給喝了,哈哈!”
說罷,招了招手,腳下速度加快,如一陣風似地飄向遠方。
藍夜無奈,只得將話咽回肚裡,腳下發力,身形直接消失在原地。
……
藍夜等人又在逍遙門盤桓數日,唐小六被周心紫煩得快要發瘋,整天聳拉個臉,就像全世界欠他錢一樣。
周心影與李天陽倒是平靜得出奇,二人天天在逍遙門遊山玩水,情意綿綿,只是偶爾會在朱遺生的召集下,與藍夜、唐小六吃個晚飯什麼的。
每到這時,周心紫總是最開心的一個。只是她越是稀罕唐小六,唐小六越是離得她遠遠的,如同躲避瘟神一樣。爲此,周心紫不知多少次獨自一人躲在角落裡哭紅雙眼!
而秦塑則仍關在密室不肯出來。
又過了三天,唐小六實在忍不住,直接衝進密室,揪着他的耳朵將他擰了出來!
秦塑殺豬般的慘叫,立刻將藍夜引了過來,以爲出了什麼大事。
“小六子,你,你瘋了?竟敢揪你家胖爺的耳朵!不想活了是麼?”秦塑捂着耳朵怒罵道。
“呆在密室那麼久,我看你纔不想活了!”唐小六冷聲道。
“你懂什麼,胖爺我在培養和戰獸之間的感情,馬上就到水乳jiao融的地步了,你小子卻跑來攪上一攪,你說,你是不是有病?”秦塑唾沫星子濺了唐小六一臉。
唐小六看都沒看他一眼,道:“廢話少說,什麼時候走?”
秦塑一愣,道:“走?額,老二,你什麼打算?”
藍夜歪着頭想了想,道:“我們三人在朱兄這裡已經打擾太久啦,是該離開了,要不,就明天?”
“明天?”秦塑道:“這麼急的麼?”
唐小六道:“最好現在就走!”
“你們要走哪裡去?”周心紫的聲音傳了過來。
她如一陣風一樣跑到衆人近前,瞪着一雙明亮的大眼睛好奇地問道,臉上淡淡的妝容猶如春風拂面,清爽怡人。
唐小六臉上露出痛苦之色,不自覺地轉過身子,背對着她。
秦塑忙道:“小公主,小六子吵着要走吶,我們勸他多留幾天,他就是不聽。要不,你幫我們勸勸?”
藍夜一臉無奈,秦塑這傢伙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唐小六雙拳緊握,“咯咯”直響。
周心紫聞言,眼中露出失望的神色,低下頭道:“他,他要走,爲什麼要我勸,再說,我也勸不住,他連話都不願意跟我說。”
邊說手指邊纏繞着裙襬,感情這裙襬跟她有仇,非得要把它繞碎才罷手。
唐小六閉上眼,長吁一口氣,冷聲道:“你們不走,我走!”
說罷,頭也不回地擡腳離去,路過周心紫身邊時竟然連看也不看她一眼。
周心紫眼巴巴地看着他從身邊走過,想要伸手拉他,也想開口叫住他,但終究還是忍住了!眼淚卻是沒有忍住,無聲地從她眼眶滑落下來。
秦塑一看,慌了神,連忙對着唐小六的前影大叫道:“小六子,你等等我,你把我耳朵都揪腫了,你得賠我,哎……”
說話間,人早已跑得老遠,只把藍夜一個人扔在原地。
“藍公子,唐小六是不是很討厭我?”周心紫有些沮喪地問道。
藍夜摸了摸頭,道:“額,這個,依我看吧,唐小六雖然看起來冷漠無情,但並不是討厭你!”
周心紫聞言,破涕一笑,道:“真的麼?他真的不是因爲討厭我才這樣子的麼?
藍夜笑道:“當然了,他對每個人都是這副德性,對我也不例外,這些天你也看到了,他就那樣,你別多想。”
周心紫想了想道:“嗯,藍公子說的沒錯,可是,他爲什麼會是這個樣子呢?是不是在他身上發生過令他不開心的事情?”
藍夜攤了攤手道:“額,這個我就不清楚了,如果你真想弄明白爲什麼,可以自己去問問他!”
周心紫頭搖得像波浪鼓,道:“我纔不要問他,他都不肯跟我說話,我哪問得出來啊!”
藍夜神秘一笑,道:“如果你真的想要弄清楚一件事,一定要有恆心,正所謂精誠所至,金石爲開!你可不能就這麼放棄了啊!”
周心紫聞言,沉默數息後,道:“對,精誠所至,金石爲開!我知道啦,多謝!”
說罷,給了藍夜一個燦爛的笑容,飄然轉身離去。
藍夜看着逐漸遠去的倩影,自言自語道:“這麼好一仙女,你小子竟然看不上眼。唉,不知是你眼睛瞎,還是她腦袋笨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