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眼前一迷糊,再睜眼看去的時候,眼前是空曠的山頂,哪兒有什麼棍子,爺爺在自己手背上狠狠的捏了一下,疼。
說明自己不是在做夢啊,這眼前的大霧跟那霧中一頭細一頭粗的棍子說沒就沒了?
可左右尋找了一圈,什麼都沒找着,最後爺爺只能帶着滿肚子的疑惑朝家走去,到了家,一鞭子依然坐在門口抽菸,見爺爺回來了,開口道:“今兒咋這麼長時間纔回來?”
爺爺:“乾爹,我在墳地的山上看見了一個東西,很奇怪。”
一鞭子:“哦?什麼東西,說給乾爹聽聽。”
爺爺便把自己看到的說給了一鞭子聽,一鞭子聽完爺爺的講述,眉頭一下子就皺了起來,思索了一會兒,開口道:“這事兒,容我看看再說,行了,今晚兒不用背書了,趕緊睡覺吧。”
爺爺一聽說今晚不用背書,樂屁了,把碰見的事兒一股腦的拋到腦後,回屋就鑽進了被窩,呼呼大睡起來。
一鞭子也進了屋,躺在被窩裡卻久久沒有閤眼,兩隻手墊在腦袋下面,一臉凝重的像是在思索着什麼。
一直到午夜,一鞭子閉目微微嘆了口氣,把雙手從頭下拿了出來,蓋好被子,也睡了過去。
接下來的兩天倒是很平靜,天空依然萬里無雲,路過耕地的時候,麥苗都蔫吧的耷拉腦袋了。
再跑的時候看見村裡淘井的那位真的在墳堆旁往筐裡裝大糞,爺爺隱隱覺得哪兒不對勁,跑回去跟一鞭子說了,一鞭子一聽道:“一點兒不給我省心,快,走,跟我去看看。”
說完爺倆就朝井邊兒跑去,沿路尋找了一下,果然見那個犟種推着一車大糞在朝井的方向走,一鞭子忙上前去攔他,那人卻一點兒不領情,耿着脖子就要朝前推。
最後一鞭子急了,一腳把車踢翻了,道:“行了,別鬧了,去叫村裡的老人,求雨的事兒,我想辦法。”
那人一聽一鞭子要想辦法,頓時喜上眉梢,車都不要了,開口道:“好,好,那我去喊人了。”
說完一溜煙兒的朝村裡跑去,一鞭子的臉色卻充滿了無奈,爺爺小心翼翼的問道:“乾爹,怎麼回事啊?”
一鞭子搖了搖頭,道:“回家,以後再跟你說。”
爺倆回到家裡,進了西屋,爺爺忙又追問,一鞭子沉着臉嘆了口氣,給爺爺簡單講了一下。
原來,這天氣大旱,一鞭子早就看出不對勁兒了,私下裡一鞭子也自己調查了一下,最後動用了秘法,總算找到了這大旱的源頭。
原來,離村子不遠處有一個天然形成的水窪,不大,但自一鞭子記事兒一來,水窪裡的水就從沒幹枯過,不過這窪裡的水渾濁不堪,曾經有人來挑水澆過地,結果澆了多少地,就死了多少麥苗。
從此後村裡的人都知道這窪裡的水有毒,不能用,而這個水窪,已經不知道在此多少年了,一鞭子也是偶然間得知這水底住着靈物,可這靈物修爲奇特,若不是一鞭子用
了秘法,根本就察覺不到這水底有靈物。
而且這靈物在水底住了這麼久,單單就在今年出來作怪,一鞭子只能私下調查,期望找到原因,不用興師動衆的解決了這件事兒。
可是現在已經有村民惱怒了,要知道,這井底可是住着靈的,而且此靈默默守護這附近的村子風調雨順已經有年頭了,眼下這個不知道好歹的村民要往井裡倒大糞,一鞭子也知道這事兒不能再拖着,得儘早解決了。
正說到這兒,村裡的長輩都來了,一鞭子出門迎了上去,讓爺爺找來了板凳,一幫人就在院子裡商量起這個事兒來。
爺爺被幹娘叫到了東屋,理由是大人商量事兒,孩子別聽,爺爺雖然心裡好奇,但奈何干娘不讓,最後只好作罷,上炕跟小鳳香玩起來。
一幫人一直商量到中午吃飯的時候,各自散去吃飯了,一鞭子也沉着臉進了屋,草草吃了口飯,一頭扎進了西屋,不知道在鼓搗什麼。
爺爺要跟去,卻被幹娘攔住,不準去,爺爺心裡很納悶,平常也沒見乾孃攔着自己啊,這次怎麼幹娘就是不讓自己知道這件事兒。
最後爺爺磨了乾孃一下午,乾孃耐不住爺爺的賴皮,最後終於跟爺爺說了原因:“娃兒,不是乾孃攔着你,乾孃跟了你乾爹,多多少少也知道這行裡的一些事兒,這水裡的怪,是最危險的,往往自身有一些天賦是不爲人知的,而且這水中的怪,最大的手段就是製毒,祖上便有記載,鬥水怪的時候被水怪的種種匪夷所思的手段鬥敗,而且祖上鬥過水怪的先祖,往往鬥完了水怪沒幾年便駕鶴西行了,你乾爹此次得知了這個事兒,自己也沒有把握處理。”
爺爺有些懂了,自己縷了一下思路,這幾天自己就感覺一鞭子哪兒不對勁兒,監督自己鍛鍊的時候經常走神,原來是這麼回事。
縷清思路後,爺爺忽然有些氣憤,自己雖然明白一鞭子不讓自己摻和這件事兒是因爲要保護自己,可一鞭子給爺爺看過的書裡說的很明白,凡入道之人,必以拯救蒼生爲己任,而歷代列祖列宗也都是這麼做的。
而這次一鞭子雖然是爲自己好,爺爺心裡雖然感恩,卻不接受一鞭子的做法,當下,爺爺不顧乾孃的阻攔,硬闖到了西屋,開口對一鞭子說道:“乾爹,這事兒我也要參與,我雖然是你的兒子,但同時我也是周氏傳人,你不能讓我一生留下遺憾。”
鏗鏘有力,落地有聲,一鞭子本來的心情是煩悶至極,此時被爺爺這一番話說的竟張了張嘴,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爺爺此時一臉嚴肅的表情最終逗笑了一鞭子,一鞭子擡手摸了摸爺爺的頭頂,開口道:“好孩子,乾爹沒看錯你,不過,這事兒很麻煩,乾爹也摸不着這東西的脈,探不出這東西的修爲,如果不能和平解決的話,你記着,乾爹跟它鬥法的時候,你一定得趕緊跑,給我周氏留個種,如果你不答應乾爹的話,你就不能跟着去。”
爺爺聽一鞭子這麼說,思索了一下,勉強點了點頭,心裡卻
在想着:到時候看情況再說,反正腿長在我自己身上。
一鞭子看着爺爺陰陽不定的表情,無奈的搖了搖頭,隨後一鞭子把一幫人一下午商量的結果簡單給爺爺講了一下。
衆人商量的結果就是,由一鞭子牽頭先找靈脩談談,摸摸底,如非必要,不動手,同時派人去煙臺摸海底泥,來回大概需要兩天一夜的時間。
如果事兒發展到必須得動手的時候,由村裡組織人,帶着從煙臺摸來的海底泥混合本地的沙土,填進水窪裡,可以暫時壓制一下那東西,村裡的人得趕緊搬離村子,因爲一鞭子也不知道如果自己失敗,這水底怪會怎麼報復村民。
說完了,爺爺問道:“那乾爹,咱得準備點兒啥?”
一鞭子想了想,道:“你去把乾爹的包拿來,再把小鳳香叫過來,拿只瓷碗來,我要畫隱陰符。”
從爺爺不顧乾孃的阻攔到了西屋,乾孃便一直在東屋,沒攔住爺爺,也沒有出來繼續阻攔,此時爺爺拿了瓷碗進東屋喊小鳳香的時候才發現,乾孃正坐在炕上默默的流淚。
小鳳香看自己的孃親在哭,自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在跟着哭。
爺爺心裡一下子充滿了酸楚,心裡暗暗發誓,就算一鞭子失敗,自己也要盡最大的努力救一鞭子的性命,不讓乾孃傷心。
簡單安慰了小鳳香幾句,拉着小鳳香到了西屋,一鞭子已經準備好了紙筆,見倆孩子進來了,接過爺爺手裡的瓷碗,開口道:“丫頭,忍着點兒。”
說完從布包裡摸出一把小刀,拉過小鳳香的右手,在她右手的中指大拇指跟無名指的第一個關節的手紋處各劃了一刀,小鳳香的血便稀稀拉拉的流進了碗裡。
看得出來一鞭子一臉心疼的表情,抓着小鳳香的手都在微微顫抖,小鳳香卻沒哭沒鬧,任由一鞭子抓着她流血的手。
一直到碗裡的血液流了近三分之一碗,一鞭子趕緊撕開了自己的衣服,小心的給小鳳香包紮了一下,爺爺跟着拉起小鳳香的手,放到自己嘴邊,每個指頭都吹了一下,開口道:“吹吹就不疼了。”
一鞭子接着讓小鳳香回東屋去了,自己屏氣凝神,沾着碗裡的鮮血開始畫起符來,這種符爺爺只在書上見過,符紙是黃色的,大概有十釐米長,四五釐米寬,而符的內容很多,尋常人就算小心翼翼也畫不出來。
一鞭子費了很大的力氣,用一下午的時間畫出了三十三張隱陰符,畫完時間已經到了晚上八點,這期間一鞭子沒有休息過,畫好了要用的符,一鞭子已經趨近虛脫狀態了,爺爺趕忙把他扶到了東屋,乾孃的飯菜已經熱了好幾次了。
簡單休息了一下,吃了口飯,一鞭子又帶着爺爺回西屋小眯了一會兒,在午夜的時候喊起了爺爺,爺倆朝村北的井走去。
到了地方,一鞭子拿出了一沓(十二張)隱陰符,嘴裡唸叨了一聲,揮手把符撒進了井裡,接着拉着爺爺退後了兩步,井裡隨後砰的一聲冒出了一股白色的霧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