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一看,大氣候已經全死光了,剩下上面凹處的小氣候,那個凹處人爬不上去的,底下的幾個小夥手裡都沒有土槍,只能在這守着。
周父安排拿土槍的把剩下的氣候都消滅乾淨了,沒有了大氣候的照顧,小氣候不到一輪就被全部打死。
事情總算結束了,保險起見,周父安排人手把兩個洞全部用泥土石頭堵了起來。
收拾好氣候的屍體跟死去夥伴的屍體,一行人上到了上面,其中還有幾個掛彩的,沒受傷的扛着氣候的屍體,擡着死去同伴的屍體,浩浩蕩蕩的回村。
回到村裡,周父已經筋疲力盡,勉強安排了一下衆人,就回家了,回到家裡一頭扎到炕上呼呼大睡起來。
一鞭子說道這兒,把太爺跟爺爺的興致完全調動起來了,都想知道周父到底是跟什麼人鬥法。
可一鞭子停下了話頭,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個多小時,酒也已經喝完了,一鞭子叫姑奶過來,讓上飯吃飯,姑奶剛把飯端上去轉身要走,被一鞭子叫住了:“妮兒,去把你娘叫上來,咱一塊兒吃。”
姑奶擡頭看了看太爺,推辭道:“不了,大爺,你們先吃,我跟我娘那兒還有點事兒。”
一鞭子一聽不樂意了:“有什麼事啊,你不叫我叫。”
說完就喊太奶的名字,太奶在門外已經聽見一鞭子的話了,此時見在喊她,一撩門簾進來了,說:“你們先吃,我跟夕兒還得去弄弄雞食。”
一鞭子看了太爺一眼,太爺開口道:“別弄了,等一會兒吃完飯再弄吧,他大爺現在是咱的乾親家,一家人,別講究那麼多,來,夕兒,你弟還給你留雞腿了呢。”
爺爺一聽太爺把他心裡的小九九說了出來,臉一紅,一鞭子見了哈哈一樂,道:“好,有好吃的不忘惦記姐姐,姐弟間就應該這樣。”
太奶也就不再推辭,領着姑奶脫鞋上了炕,爺爺從飯桌底下端出了碗,裡面盛着他留給姑奶的雞腿。
太奶姑奶其實早就餓了,只是礙於規矩,只能忍着,此時上了桌,爺爺把一鞭子夾在他跟前的好菜一股腦撥弄到姑奶太奶跟前。
轉臉又眼巴巴的看着一鞭子,太爺又給一鞭子倒上了酒,說:“明天沒什麼事,地裡的活都幹完了,咱哥倆多喝幾杯。”
一鞭子沒有推辭,點上了煙,又打開了話匣子。
收拾了那窩氣候,村裡算是元氣大傷,光壯勞力就死了十多號,只剩下一堆孤兒寡母,有親戚的還好,一些孃家已經沒人的只能靠鄉親的賙濟的過日子。
不過不管怎麼說,日子依然要過下去,轉眼幾年的時間過去,一些當初因爲除那窩氣候死去的人的媳婦大部分都帶着孩子改嫁了,一些沒改嫁的也有招來上門女婿的,反正隨着時間的推移,那窩氣候的事兒已經被人們漸漸淡忘了。
一天,因爲除了那窩氣候而名聲在外的周父被人請去山那邊兒的藤口村幫忙選
墳地,忙活了一天,到傍晚往回走的時候周父突發奇想,要去石蛤蟆處轉轉。
藤口村村東頭是一灣水,從來沒幹過,水邊相對的立着兩塊巨石,形似趴着的蟾蜍,有個名字,叫蛤蟆口,傳說這蛤蟆口在逐漸移動,當兩個蛤蟆親嘴的時候,藤口村就會出99個富翁,而且是鉅富,傳說蛤蟆口下住着小白龍,是曾經有一位高人在此地修行,最後得到成仙,遺留給人間的福利。
水下的小白龍就是吸了一口仙氣的青蛇,而兩個蛤蟆曾經是兩個人,因爲天道姻緣不合,但兩個人是真心相愛,經歷了千辛萬苦找到了這位高人,請高人成全,高人掐指一算,明白了這是天道不容,最後架不住有情人的苦苦哀求大手一揮,倆人變成了兩塊瑤瑤相對的巨石。
這高人作法完畢,告訴兩人,如果有朝一日他倆碰到一起,就能有情人終成眷屬,而這個地方就會出九十九個富翁。
當然,這是傳說。
這個地方確實是充滿靈性的一個地方,好多山雞野兔都會趁沒人的時候來這裡喝水,山上明明有泉水。
周父也是小時候來玩無意間發現的,此時又來到這裡,就想去看看。
到了地方,一切都沒變,還是小時候的樣子,水潭周邊依然滿是山雞野兔的爪蹄印。
走下水潭,周父挽起一捧水喝了一口,水很甜,周父的心情也一下子變的喜悅起來。
可不經意的一擡頭,卻猛的發現左邊兒的是蛤蟆肚子處有黑乎乎的東西,周父不解,走上前去觀看,發現是被人糊上了不知道什麼東西的糞便。
周父一驚,傳說雖然不是十分可信,但這潭水可是從古到今就一直存在在這裡的,現在有人來搗亂,肯定沒打好主意,可週父摸不清對方的來頭,只好先找來一根樹枝,勉強把糊在石蛤蟆肚子上的糞便清理了一下。
知道有人要來打這石蛤蟆的主意,周父本來喜悅的心情一下子變的糟糕起來,悶悶不樂的朝家走去。
到了家天已經黑了,一家人都在等他吃飯,家裡的老人此時已經過了古稀之年,身體一天不如一天,除了一肚子的經驗,已經行動不便了。
此時見兒子愁眉不展,便開口詢問,周父便把今天遇到的事情講給了老人聽,老人聽完嘆了口氣,道:“這蛤蟆口,原來我也關注過,那潭清水其實是與山上的地下水脈相通,山上的水脈不幹,那潭清水就不幹,奇怪的是那兩個石蛤蟆,我年輕時候曾去看過,確實是在慢慢接近,不過我悟不透這其中的玄機。”
周父見老人也說不明白,心裡更加煩躁了,吃過飯早早就躺下睡覺了。
第二天,第三天,周父沒事就會去蛤蟆口轉轉,但那天被自己清理的糞便還是那個樣子,莫非不是有人故意糊上去的嗎?
一連過了一個星期,還是沒有什麼動靜,周父也就慢慢淡忘了這件事情,又過了很久,老人身體原因,終還是駕鶴西去
了,周父悲痛難耐。
喪事辦的很是熱鬧,那個時代能活到七十將近八十歲已經是高壽了,何況老人是無疾而終,土話叫老死了,算是喜喪。
周父藤口村有個親孃舅,去請的時候路過了蛤蟆口,就順路去看了一眼,意外的發現石蛤蟆肚子上又被糊上了糞便。
看來確實是有人在打這兒的主意,可眼下自己家裡還有喪事,也只好簡單清理了一下糞便,匆匆去辦自己的事兒。
那個時候是秋季,快到冬季了,地裡沒活了,大部分手藝人也都罷手準備過冬了,無所事事下,周父沒事就會去蛤蟆口轉轉,有時候晚上吃完飯也會去溜達溜達。
終於,一天晚上吃完了飯,周父依舊去蛤蟆口溜達,看見一個黑影站在石蛤蟆上,手裡拿着跟杆子正往石蛤蟆肚子上糊糞便。
周父氣不打一處來,撿錢地上的石塊卯足了力氣朝他扔了過去,打個正着。
那人沒防備,被一石頭打下了石蛤蟆,但周父趕過去的時候人已經不見了,只剩下一個瓦罐,一根一頭綁着布兜子的竹竿。
瓦罐裡裝着不知道什麼東西的糞便,周父一氣之下撅斷了竹竿,打碎了瓦罐。
等了一會兒,不見什麼動靜,周父便氣呼呼的往回走,可走到一處荒僻地方,前面忽然出現了一個小藍光,周父一看,知道這是有人用手法喚出來引路的。
極有可能就是那個打蛤蟆口的人,周父雖然沒帶傢伙事,但一氣之下也就跟着小藍光走了起來,走了得有十多分鐘,小藍光忽閃了兩下,消失不見了。
月亮地裡,周父四下觀望了一下,猛的發現不遠處一塊石頭上有什麼東西在隨風飄搖,走過去一看,是一張紙。
但看不清紙上的內容,周父收起紙,又大喊了兩聲,見沒有迴應,就轉身回家了。
回到家對着燈光,周父拿出那張紙,展開,見上面寫着:無怨無德,汝壞吾大事,吾雖不避,必不得強,守護如一,不守其三,日後定當討教。
沒有落款,周父略一思索,這是在叫板啊,看字面的意思應該是說無緣無故,你壞了我的大事,我雖然現在不能找你,但肯定會來找你的,你能守得住一年,不見的能守得住三十年,我總有一天會回來找你報仇的。
周父知道這應該是一個遊方的術士之流,所謂術士,其實按正統道教來說,就是不學無術之人,仗着自己的一些道術,到處招搖撞騙,那個年代雖說不是常見,但也不稀罕。
可這個術士應該是專門爲這蛤蟆口而來,看這個樣子蛤蟆口還真隱藏着什麼秘密,不然不可能引來這術士。
想了一下,不得要領,也就暫時擱置下來,反正沒事的時候周父就回去蛤蟆口轉轉,有時候太忙,就會讓村裡的小孩跑腿。
時間一晃過去了二十七年,周父那年七十有二,腿腳已經不靈便了,可還是囑咐一鞭子常去那蛤蟆口轉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