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當即說道:“乾爹,這硃砂天雷陣,不是得用好多天才地寶嗎?”
一鞭子:“乾爹要布的,不是尋常的天雷陣,是我摸索出來的,縮小版的天雷陣,只能使用一次,而且威力減少了不少。”
爺爺:“那對付那窩狽類也用不上天雷陣吧,乾爹。”
一鞭子自顧自的忙活着,再沒接爺爺的話頭兒,爺爺無奈,只好下手開始幫忙,在一鞭子的授意下,用紅線把一鞭子給的銅錢,隔二十釐米左右便用死扣兒綁上一個。
爺爺在綁銅錢的時候,聞到了一股奇腥,薰的爺爺都有些噁心,而且爺爺的手上此時沾滿了紅色的東西。
強忍着綁完了銅錢,爺爺皺着眉頭問一鞭子:“乾爹,這上面是什麼東西呀?怎麼這麼腥氣?”
一鞭子已經挫好了一小堆硝石,此時正在用蒜臼子搗硫磺,不是還往裡放一下硃砂,聽到爺爺的問話後,開口說道:“那是新鮮鮎魚血,跟鮎魚粘液,自然腥氣無比,弄完了自己去院子裡洗洗去吧,對了,去正屋要點兒姜,抹上就沒那麼腥了。”
爺爺只好皺着眉頭去洗手了,少時,洗完後,回到屋裡,見一鞭子正在勾兌桌子上的一小堆一小堆的粉末,不是還往裡放一些爺爺不認識的黑色小顆粒。
爺爺便湊了上去,問道:“乾爹,你這是幹啥呢?”
一鞭子此時正在拿捏着份量,沒工夫搭理爺爺,直到完全把桌子上的粉末勾兌好了,纔回頭對爺爺說道:“娃兒,去正屋找屋主借撅頭,問問哪兒有山地,去給乾爹挖只山耗子來。”
爺爺見一鞭子已經開始從包裡拿出畫符的工具了,知道一鞭子是不會跟自己解釋了,只好轉身出屋找屋主借撅頭去了。
打聽好了哪兒有山地後,爺爺便扛着撅頭、拿着麻袋等小工具朝村東的地裡走去。
山裡的孩子在那個年代是經常扛着撅頭兩三個一組上山挖田鼠的,這挖田鼠,也是個細緻活,首先,得找到田鼠洞,看洞口被磨的油光水滑,四周有田鼠活動的痕跡,確認這洞裡住着田鼠後,才能下手,若是遇到荒洞,費半天勁,什麼都挖不到,就是白費力氣了。
這田鼠是極爲狡猾的,能折騰的田鼠一個秋天能在洞裡儲存起三四十斤的糧食,不過這挖田鼠,大多是在冬天,農活閒了,沒啥事兒幹了,孩子們纔會上山去挖田鼠。
挖田鼠洞是有很多好處的,若是抓到肥碩的田鼠,回家讓大人在爐竈裡給燒一下,香氣撲鼻,挖出來的糧食也可以餵豬用。
那個年代基本家家戶戶都養豬,因此家家戶戶的院子裡都有豬圈,還有人在院子西牆根下壘砌幾個雞窩,留作母雞下蛋用的。
狡兔三窟,用在田鼠身上也是極爲適用的,因此這挖田鼠洞,不是一味的挖就行,還得隨時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因爲這田鼠若是聽到上面有動靜
,便會偷偷的從後路逃跑,有的田鼠會給自己留兩三條後路。
而田鼠給自己留的後路,大多是在極爲隱蔽的地方,不過大多都不會離主動口太遠,因此有經驗的人在找到田鼠洞後,會第一時間把四周巡查一遍,特別是犄角旮旯,找到了田鼠的後路,便用麻袋扣在洞口,這田鼠受驚之下,便會一頭竄進麻袋裡,到時候只要把麻袋口一收,便能逮獲肥碩的田鼠。
爺爺到了地頭,繞着向陽的地方轉悠了好一會兒,果然在一塊地頭的向陽面兒上找到了一個田鼠洞,四周查看了一下,果然在不遠處的一顆小楊樹下找到了一個洞口,爺爺依照經驗,把洞口用麻袋扣上後,回到向陽的地頭,下手挖起來。
這挖田鼠洞,也是有講究的,得用一根玉米杆先把洞口堵上,一來防止挖到後面,有肥碩的田鼠會從洞口竄出來“吱吱”叫着,朝人的腳趾小腿撕咬。
二來,也可以防止洞口被泥土掩埋,這洞口可是挖到田鼠的唯一指路明燈,挖下去一些,累了,便停下來,用手把刨起來的泥土扒出去,把玉米杆再往洞裡捅深一些,歇口氣,再接着挖。
就這麼歇一陣兒挖一陣兒,很快爺爺就挖下去了一米多,這時候爺爺猛的聽到了絲絲的“吱吱”聲,憑經驗,爺爺知道這是剛有了小田鼠的洞,爺爺料定這裡面必然有一公一母以及不知道幾隻小田鼠,當下挖的更起勁兒了。
一會兒的功夫,爺爺就看到了一個側室,所謂的側室,其實就是田鼠在自己住的地方前面挖出來的一個空堂,用於儲存偷盜來的糧食,爺爺知道就快挖到田鼠的窩了,當下停下了手。
接着從懷裡掏出了一鞭子的火鐮,在自己挖出來的坑邊兒點燃了一小堆火,接着從懷裡掏出了幾根已經被折斷的黃香,爺爺就手開始把黃香折成更小的一截一截的,這是爺爺獨創的抓田鼠的絕技。
點燃這些折斷的黃香後,爺爺便下到坑底,把堵住洞口的玉米杆拔了出來,把手裡的黃香一根一根一根的塞進了洞裡,完事後,爺爺把玉米杆又堵了上去,並用泥土糊上了洞口的縫隙。
果不其然,一會兒的功夫,爺爺就看到自己扣在楊樹下洞口的麻袋開始動彈起來,爺爺輕手輕腳的朝楊樹下走去,慢慢的收緊了麻袋,提了起來。
麻袋裡瞬時傳來“吱吱”的聲音,打開麻袋一看,裡面兩大四小,一共六隻田鼠,小的也已經長好了毛,看樣子用不了幾天便能出窩了。
把麻袋口紮上後,爺爺又回到了主洞的洞口,把自己挖出來的坑都填上後,用撅頭挑着麻袋,朝屋主家走去。
回到了屋主家,一鞭子還在畫符,旁邊還放着幾張已經用特殊手法疊好的黃符,一鞭子見爺爺回來後,抓緊把手裡的黃符畫好後,看了看爺爺的戰利品,點了點頭,讓爺爺把幾隻田鼠都放好,確認不會跑掉後。
一鞭
子又讓爺爺去找來一些棉花,泡在了一個之前一鞭子不知道用什麼材料調出來的,紅色的一碗液體裡。
忙活完了,一鞭子讓爺爺上炕休息,或是出門溜達溜達,總之是不要打擾他畫符。
爺爺癟了癟嘴,思索了一會兒,反正自己也睡不着,心念一動,便決定去皮猴山找小狐狸玩一會兒。
跟一鞭子打過招呼後,爺爺便憑着記憶朝之前跟着一鞭子走過的路走去,一路走去,很快就到了皮猴山頂的皮猴洞,進到洞裡,依然跟第一次來的時候一樣,爺爺覺得一陣兒眩暈後,眼前便漸漸開始清朗起來。
又走了一會兒,側面忽然出現了一個身影,嚇了爺爺一跳,那身影貌似也是看清楚了是爺爺後,開口說道:“原來是小道長,快請進。”
爺爺點了點頭,隨着那個人影朝裡面走去,一會兒的功夫,就到了大廳裡,此時的大廳裡熙熙嚷嚷的人,有老婦,小媳婦打扮的在納鞋底,也有壯年模樣的在一起抽菸,喝酒。
總之熙熙嚷嚷的人潮聲不斷,可就在爺爺一步踏進光亮地面後,整個大廳一下子安靜下來,靜的好似一根針掉在地下都能聽到的感覺,爺爺一時有些不知所措,這時,一旁的人影也踏進了光亮地面。
正在那天給一鞭子續水的小丫頭打扮的女孩,只聽她開口說道:“無妨,這是太祖朋友,道長家的小道長。”
這時候人都圍了過來,熙熙嚷嚷的聲音又傳了出來,甚至還有扯爺爺衣服,捏捏爺爺臉蛋兒的。
爺爺更加不知所措了,正在愣神的時候,耳邊忽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不得放肆。”
人羣一下子推開了,爺爺循聲望去,原來是狐仙兒到了,也不見狐仙兒有什麼動靜,身形瞬時就靠近了爺爺,整了整爺爺的衣服,開口問道:“娃兒,可是道兄讓你前來尋我的?”
爺爺此時也反應過來了,恭恭敬敬的開口道:“不是,乾爹還在忙活,我是來找小狐狸玩兒的。”
狐仙兒神情一愣,接着哈哈一樂,開口道:“好,來人吶,帶小道長去找小丫頭。”
那個丫環打扮的女子便引着爺爺朝洞內深處走去,隨着爺爺一步踏出大廳的光亮後,眼前開始出現彎彎繞繞的小路,岔道,看的爺爺頭暈目眩,要不是有丫環打扮的女子引着自己,怕自己早就不知道繞哪兒去了。
走了一會兒,丫環打扮的女子停在了一處岔路口,示意爺爺朝右邊的岔路拐進去就可以後,自己便隱到了黑暗中。
爺爺一愣,剛要擡步的時候,耳邊忽然傳來一串銀鈴般的笑聲,接着小狐狸奶聲奶氣的聲音傳了出來:“晴姐姐,是你嗎?你來找小鐺鐺玩嗎?”
接着一個扎着朝天小辮兒,渾身胖乎乎的,特別是肉嘟嘟的小臉蛋兒還塗着兩個腮紅的,只穿着一個紅色肚兜的小女孩兒從岔路口跑了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