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鞭子:“你好好想想,你家掌櫃回來時候帶回來什麼特殊的東西了沒有?”
婦人臉色一變,稍後開口說道:“沒,就是平常趕海用的一些傢伙事兒。”
一鞭子:“哦,是這樣啊,那我也沒什麼法子了,尹兄,這事兒我也弄不了,告辭,先走一步。”
說完就帶着爺爺朝門外走去,爺爺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剛纔不是說還要試試嗎?怎麼說走就走啊。
剛進正房,要朝外走的時候爺爺開口問道:“乾爹,怎麼回事啊?”
一鞭子:“小孩兒家家的,少打聽。”
剛跨出正房的門檻,就見婦人跟酒仙兒急急忙忙的追了上來,婦人開口說道:“不瞞道長,我家掌櫃的確實帶回來一件東西,可他出事前千叮嚀萬囑咐不準說啊,不是有意要欺瞞道長的,還請道長救救我家掌櫃的啊。”
一鞭子站住了腳,開口對酒仙兒說道:“有些事兒,不能強求,既然主家不配合,你我都無能爲力,還是少蹚渾水爲妙。”
酒仙兒:“周兄還請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與這婦人一般見識。”
一鞭子沉吟了一下,又開口道:“罷了,看在尹兄的面子上,我就姑且一試,不過醜話說在前頭,成與不成,還是未知,如若成了,自然皆大歡喜,若是不成。”
剛說道這兒,婦人開口打斷道:“道長放心,即使不成,也不埋怨於道長,還請道長施法救人。”
一鞭子:“我來問你,你家掌櫃帶回來的東西是什麼?現在放在何處?”
婦人便帶着仨人來到了一間廂房,從一個櫃子裡費勁的拿出了一個用紅布包裹了好幾層的,臉盆大小的圓物,看樣子少說有五釐米厚度。
打開一看,是一個銅盤,銅盤上雕刻着一條張牙舞爪的四爪盤龍,前面的兩個爪子一個抓着一個烏龜,一個抓着一方印章,後面的兩個爪子看不出抓的是什麼,不過看得出來,這龍眼上鑲鑽着的可是正經八百的寶石,一紅一綠,乍看之下,好像還冒着絲絲冷光。
整個銅盤已經長滿了綠鏽,而且看得出年代久遠,上面有的地方還有白色的附着物,很厚的一層,少說在水裡也已經泡了有百年了。
一鞭子一看這銅盤,微微一愣,接着迅速從布包裡掏出羅盤,爺爺也湊上去看,只見這羅盤裡的磁針筆直的指向銅盤,一鞭子移動了一下羅盤的位置,磁針卻依然指向銅盤。
嘆了口氣,一鞭子開口說了一句:“貪心不足啊。”
說完搖了搖頭,又對婦人說道:“尋鷹毛一把,公雞一隻,五穀一斗,我要設壇。”
說完對酒仙兒說道:“尹兄,我這次出門匆忙,可否借尹兄的地方畫符?”
酒仙兒忙答應下來,跟婦人打過招呼後,領着一鞭子朝自己家走去,爺爺出於好奇心,對這銅盤戀戀不捨,一鞭子又回頭說道:“收起這個銅盤吧,萬萬不能讓它見日光。”
到了酒仙兒家裡,酒仙兒帶着一鞭子來到了一處小屋,找來了畫符要用的東西后,就轉身離開了,這道門規矩,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本事,而道術是不能私自外泄的,所以這畫符的時候,非同一脈,是不能觀摩的。
酒仙兒出去後,一鞭子屏氣凝神,找來了一張足有一米長,半米寬的黃紙,給祖師爺上了香,依規矩都弄完後,沾着碗裡的硃砂等東西混合成的墨汁在黃紙上畫了起來。
這種符,爺爺知道,但從沒見過實體,只在書上看到過樣子,叫混沌請神符,跟尋常的請神符不同,這種符是符籙裡最難畫的幾種符之一了,是專門用來請上神的。
畫這一張符,一鞭子足足用去了四個多小時的時間,中途還休息了幾次,這種符的每個位置都不能有瑕疵,而符上還有數不清的小符號,單單就一個邊框,一鞭子就用去了近兩個小時的時間。
符畫好了,一鞭子身上的衣服也基本已經溼透了,此時正坐在凳子上呼呼大喘,休息了好一會兒,才勉強站起身來,把符用特殊的手法摺疊了起來。
帶着爺爺出了屋,酒仙兒就等在屋外,見一鞭子出來了,忙開口道:“有勞周兄了。”
一鞭子:“無妨,幸不辱命。”
酒仙兒忙把爺倆帶進了裡屋,此時已經是中午了,一鞭子換下了自己身上已經被汗水浸透的衣服,吃過了飯,酒仙兒便安排爺倆去休息。
一鞭子上了炕不到五分鐘就打起了鼾聲,實在是累壞了,爺爺在炕上輾轉反側,睡不着,發生了這麼多匪夷所思的事兒,爺爺一下子覺得這道門裡的水實在是太深了,跟着一鞭子學了些本事時候還沾沾自喜,覺得自己很了不起了。
此時經歷了這些事兒,爺爺一下子覺得自己完全就是剛剛入門的小道童一樣,一時接受不了這樣的打擊,爺爺心裡暗自發了狠,自己一定得多加鍛鍊,早日成爲像一鞭子一樣的道門高人。
當下又回憶起一鞭子給自己看的書,在心裡默唸起來,可爺爺似乎天生就不是背書的材料,默唸了一會兒,睏意翻涌,眼一閉,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了,是被一鞭子起來的時候吵醒的,可能是因爲這幾天睡的太多了,爺爺醒來的時候覺得頭一陣陣的疼,有悶重感。
爺倆下地後,一鞭子出屋找到了酒仙兒,開口問道:“那戶人家把東西都備好了嗎?”
酒仙兒:“應該差不多了。”
一鞭子:“好,去看看。”
一行人來到了出事人家,剛進門,婦人聽到動靜從屋裡出來,一鞭子便開口問道:“我要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嗎?”
婦人點頭,一鞭子道:“好,尋一塊
兒黃布,三張桌子,三把凳子,記住,桌子凳子要能摞在一起的。”
婦人忙吩咐來幫忙的人去找,一鞭子從包裡掏出羅盤,在院子裡轉悠起來,可這羅盤一靠近廂房便會失靈,最後一鞭子只好在西側的院子裡尋了一處地方。
桌子凳子都找來後,一鞭子讓人把桌子凳子都摞在一起,用繩子捆結實了,桌子上鋪上黃布,從包裡拿出一沓黃符,開口說道:“拿個盆來,準備殺雞。”
盆拿來後,一鞭子用符在盆底擺了一個圖案,接着讓人殺雞,把雞血都放到了碗裡,從包裡拿出一個小瓷瓶,把瓷瓶的裡紅色粉末都倒進了雞血碗裡。
接着用碗裡的雞血在盆裡淋出一個圖案,直到碗裡的雞血全都倒進了盆裡,隨後把鷹毛放進了盆裡的圖案中間。
用腳步從摞起來的桌子前面丈量了兩步,把盆放在了地上,吩咐婦人把銅盤拿了出來,接着讓除了爺爺跟酒仙兒的人都回避,不能偷看,不然不保證會發生什麼。
人都進屋後,一鞭子對酒仙兒說道:“想必道兄也知道我是要幹嘛,還請道兄在旁爲我掠陣。”
酒仙兒忙點頭,一鞭子又開口對爺爺說道:“娃兒,乾爹交給你個任務,一會兒看見盆裡起火,你就趕緊把他屋子裡的門窗都打開,明白了嗎?”
爺爺點頭,一鞭子隨即很敏捷的幾步爬上了摞在一起的凳子上,朝西方看去。
此時太陽已經快要落山了,一鞭子便在凳子上盤膝坐了下來,閉目養神,直到這太陽開始落山,彩霞滿天的時候,一鞭子猛的睜開了眼,開口說道:“把銅盤扔上來。”
酒仙兒一把把抱着銅盤的包袱扔給了一鞭子,一鞭子接過包袱,放在桌子的左邊兒,接着右手從懷裡掏出自己白天畫的符,展開平鋪在桌子上,從香簍裡抽出一爐黃香,點燃後拜了三拜,插進香爐。
緊接着,一鞭子麻利的打開了包着銅盤的包袱,包袱皮順手扔下了桌子,端起桌子上的左起第一杯酒,朝黃香潑去,一股火苗升起來,接着又從右面端起了第二杯酒,倒在地下,然後把中間的一杯酒倒進嘴裡,朝黃符跟銅盤噴去。
噴完酒後,一鞭子迅速閉目,雙手掐了一個爺爺從來沒見過的決,嘴裡開始不停的唸叨起來,直到太陽已經落下一半了,一鞭子猛的睜開眼,纏在一起的兩隻手一下子分了開來,就聽桌子上傳來“刺啦,刺啦”的聲音,像是水滴滴在燒紅的烙鐵上一般。
接着,一鞭子雙手結劍指,把手背一下子貼在了桌子上的黃符兩側,嘴裡又開始唸叨起來,唸叨完後,兩隻手的劍指碰在一起,在一鞭子額頭一點,接着指向了地下的盆。
就聽盆裡“哄”的一聲竄出了火苗,接着猛烈的燃燒起來,空氣中散發着一股濃厚的乾燥氣息,無法用語言形容。
爺爺一時有些沒反應過來,直到被酒仙兒推了一下,爺爺纔想起一鞭子吩咐自己的事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