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子耀被要求留院觀察,一大早地就鬧騰了一陣,最後還是去買早飯的夏晚安歸來,一個眼神就將他所有的要求都打回了肚子裡。
溫子耀十分不滿。
夏小北一覺睡醒,也跑到了溫子耀的病房裡,對不能下牀的溫子耀大肆嘲笑。
“夏錦言,你把這個兔崽子給我帶出去。”溫子耀咬牙切齒地對着夏錦言道。
夏錦言笑了起來,假裝嚴肅地對着夏小北道:“喂,你不能在這裡影響病人。”
“他不是病人,是我爹地,這個醫院是不允許探視的嗎?”夏小北眨了眨眼睛,一臉純良。
“不是。”夏錦言笑道,有些忍不住自己的笑容。
“那這裡是重症病房,病人受了很嚴重的傷,連家人都不能來看望嗎?”
“也……不是。”夏錦言將頭轉到了一邊,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像是一個嚴肅的醫生。
“那爲什麼不可以探望?”夏小北道。
“因爲病人要求你出去。”溫子耀開口,也忍不住勾起了脣角。
夏小北在他的窗前蹦蹦跳跳起來,開口道:“是因爲嫉妒嗎?嫉妒我現在可以下牀走動?可以想讓媽咪抱着就讓媽咪抱着?”他已經這麼蹦躂着一個早晨了,溫子耀好幾次都被他氣到差點暈厥,但是沒有辦法,只能忍着。
夏小北在他的病牀前做起了早操,溫子耀忍無可忍地將枕頭扔了過去——從早晨溫子耀被通知他的傷口有嚴重拉傷不能再下牀活動了之後,夏小北就在他牀前活動了很久了,怎麼趕都趕不走,看起來似乎十分激動。
夏晚安走了進來。
溫子耀一擡頭,看見夏晚安的第一句話便是:“我要出院。”
“不行。”夏晚安道。
“我……”
“嗯?”夏晚安走了過來,眉頭一挑,沒有說其他,只發出了一個單聲音節。
溫子耀清了清嗓子,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將頭轉向了另外一邊,止住了自己的話頭。
還不是因爲昨天的動作太大了,她自己先引誘的他,怎麼能怪他把持不住?現在好了,脖子的傷更嚴重了,得在醫院裡呆上一段時間了。
夏晚安將早飯放在了溫子耀的牀,轉頭對着夏錦言道:“走吧。”
“去哪兒?”溫子耀眼疾手快地將夏晚安的袖子給拉住了,不讓她離開。
夏晚安一頓,開口道:“我去去就回來。”
“去哪?”溫子耀眯了眯眼睛。
夏晚安看了看他,只好承認了:“我去警局一趟。”
溫子耀二話不說,臉色一變,將被子一掀就要跟着下牀。
“你幹什麼?!”夏晚安將他推了回去,“你不要你那根風華絕代的脖子了?”
溫子耀瞪了她一眼道:“你不能一個人去,那兩個瘋婆娘指不定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帶着重傷的你去,我還得照顧你。”夏晚安毫不留情地指出了這一點。
溫子耀臉色一變。
夏晚安立刻安慰道:“你看,我哥跟着我去呢,那裡還有那麼多警察,沒關係的。你就和小北乖乖呆着,兩個人都得乖,知道了嗎?”
溫子耀擡眼看了看
她,皺了皺眉頭。
夏錦言適時幫腔:”你現在不能下牀,否則對以後的生活都會有影響,如果留下了後遺症,可不能怪我醫術不精。”
溫子耀猶豫了一下,開口道:“那你陪着她,全程陪着。”
“知道,她也不是什麼好欺負的,你真當我們晚安是吃素的?”夏錦言道。
溫子耀也笑了起來,“我可從來沒有認爲她是吃素的。”他的眼神有其他的深意,看了夏晚安一眼。
夏晚安瞪着眼睛看着溫子耀,又看了看夏錦言,兩人都是笑得別有深意,她轉身道:“走了。”
溫子耀在她的身後哈哈大笑,夏晚安懶得理他。
出了醫院門,夏錦言將車子開了過來,兩人往警局的方向開去。
“現在怎麼樣了,有什麼進展嗎?”夏晚安道。
“她們兩個人都是錄了假的口供。”夏錦言道:“昨天將她們兩個分開的決定是正確的,沒有時間商量對策,她們連謊話都是編了兩套出來。但是秦傾死咬着不承認,所以沒有辦法定罪。”
“秦傾詭計多端,會比寧倩要聰明些,待會我先見寧倩。”
“好。”
車子開到了警局。
夏晚安下了車,被帶到了審案的小房間的門口。
一個穿着制服的人出來了,開口道:“進去吧,她死咬着不肯承認,也不肯吃飯,現在都已經餓得沒法交流了。”
不肯吃飯?是爲了博取同情還是其他?
夏晚安輕蔑地眯了眯眼睛,將門一推,走了進去。
正在問問題的人看見夏晚安走了進來,便站起來,和她打了個招呼之後便走出去了,只留下了夏晚安和寧倩在這個房間裡。
“寧倩。”夏晚安開口道。
寧倩閉着的眼睛突然一睜,本來都已經餓得靠在牆頭沒有力氣的樣子了,聽見這一句之後猛地將頭給擡了起來,盯着夏晚安,本能地想要往後退,但是手被手銬銬着,動彈不了。
“你怎麼回來!”寧倩如同驚弓之鳥般,“你出去!”
“我怎麼回來?寧倩,你這表現可不如秦傾啊。”夏晚安笑了笑道。
“秦傾……你去過她那裡了?”寧倩猛地一震。
看着夏晚安這麼胸有成竹的樣子,該不會秦傾……
“你們兩個錄了個假的口供,就以爲能夠逃脫了嗎?怎麼不想想就算是假的,至少也應該對對口風,一眼就看出來是假的,你們是在小看誰的智商呢?”
夏晚安的笑容十分鬼魅。
寧倩知道自己的假口供和秦傾的一定不會一樣,但是她管不了這麼多,現在她只求自保,不求其他。
“我沒有說謊,我寫的都是真的。”寧倩開口道。
“是嗎?那看來是秦傾說謊了。”夏晚安若有所思道:“原來你真的不是指使人啊。”
“她說我是指使人?!”
“也沒有明說,只是說了車是你的,開車的人是你,將我綁到倉庫那裡,那個倉庫也是你們寧家之前放置貨物的地方,不是嗎?”夏晚安笑了笑。
“她胡說!”寧倩也急了,開口道。
夏晚安挑了挑眉道:“她看着可比你有說服力啊。”
寧倩咬了咬牙道:“秦傾這個賤人……一次兩次地害我……”
“你到底在最後沒有害我。”夏晚安開口道:“所以我纔會把秦傾的事情告訴你。現在就是這個情況,如果警方那邊證實了她的證詞是正確的,你可能就危險了。因爲你不可否認,車是你的,開車的也是你……”
寧倩越聽,表情越凝重,渾身都是一悚。
秦傾的城府太深了……
如果不是夏晚安告訴她這件事她可能真的就被秦傾給害了!
“那……現在要怎麼辦。”寧倩有些猶豫。
夏晚安聳了聳肩道:“不知道。我只是過來告訴你,既然你在最後一刻收手了,我們就算扯平。”
夏晚安剛要走,寧倩便叫了起來,惡狠狠地道:“你不能走!”
夏晚安微微停頓一下,轉頭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道:“怎麼了?”
“我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都是因爲你!你就這樣走了?”
“因爲我?”夏晚安覺得有些好笑,看了她一眼。
“不是你還是因爲誰?”
夏晚安冷笑了一聲,開口道:“你如果想逃脫,也不是沒有辦法。”
“你說!”寧倩的眼神突然亮了亮。
夏晚安道:“她無非就是栽贓,站不住腳,但是你要不要想一想,你有什麼東西可以舉報她?什麼證據可以?你的話纔是真的,所以你應該有留些自保的東西吧。”
寧倩猶豫了一下,想了想,開口道:“所以是要供出她的意思嗎?”
“你和她之間只能生存一個。”
寧倩的手指緊緊一捏,咬了咬牙。
“你自己慢慢想,我先走了。”夏晚安敢肯定,寧倩雖然蠢,但是她自私。也正是因爲自私,所以她不會輕易去信任秦傾,至少在一開始不會。所以她手上至少都有握着一些把柄,只是用來保命,不到最後都不會拿出來罷了。
“我……我有一段電話錄音。”寧倩道。
“內容。”夏晚安道。
“只是說要綁架你的,她告訴我沒有什麼,不會有什麼大事,到時候她會跟着我。”
“現在能拿的出來嗎?”
“我的手機被收走了。”
“好的。”夏晚安抿脣一笑,轉身離開。
“喂!你能不能保證我的安全?”
“不能。”夏晚安的表情冷了冷,開口道:“寧倩,你在做這件事情的一開始就應該意識到,誰能惹,誰不能。”
“夏晚安!”
夏晚安寒冰般的眼神在她的身上輕輕一剜,她一顫,夏晚安的身影就已經消失在了門邊。
她一出去,警察已經聽見了,將手機遞給了夏晚安,眼神有些佩服,“我們審了好久,她們都不承認,你還真有一套啊……”
夏晚安笑了笑,打開了手機,找到了那段錄音,放在耳邊聽了一下,開口道:“可以叫秦傾進來了。”
警察點了點頭,開口道:“帶秦傾過來。”
夏晚安走進了另一間審訊室裡,坐在位子上等着。
過了一會兒,門響了響。
她擡頭朝門口看去,秦傾陰冷的臉在門後出現,看見了夏晚安,臉色更加陰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