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要你說出事實而已,蘇凝,這有什麼困難嗎?”
“你放開我!”
“蘇凝……”
夏晚安原本還欲再勸說,不料蘇凝忽然發力朝後退去,不料腳下高跟鞋忽然站立不穩,趔趄了下。
一聲尖叫後,蘇寧後腰撞上桌角,跟着倒在了夏晚安腳邊。
“夏晚安,你害我……”
蘇凝大口大口喘息,小臉瞬間變得蒼白。
夏晚安頓時被嚇傻,愣愣望着眼前的人影。
周圍已經有不少圍觀人,因爲蘇凝從始至終都帶着墨鏡,沒有將她認出來。
大家指指點點,在猜想兩人是在爭一個男人,誰是小三。
場面一時混亂之際。
“蘇凝,蘇凝!”
夏晚安原本想要將她攙扶起身,卻不料蘇凝雪白的裙子夏,滲出殷虹的血跡。
眼看着鮮紅色的血液順着蘇凝的腿根部,一點點流了下來,夏晚安瞪大了眼睛。
“怎麼會這樣,蘇凝,你沒事吧?你等着,我打電話,你堅持一下。”
夏晚安頓時語無倫次,手忙腳亂。
眼前的場景,竟讓她猛然想起自己三年前的車禍,那時候和這個場面何其相似。
鮮血,尖叫,圍觀。
卻沒有一個人,伸手來幫助。
“蘇凝!你堅持住,救護車已經來了,堅持住啊!”
夏晚安嘶喊有些破音,而蘇凝伸手抓着夏晚安的衣襬,死死不肯放開。
她似乎想要說什麼,但因爲腹中劇痛,最後昏厥了過去。
救護車很快趕來現場,夏晚安跟着來到醫院。
眼見蘇凝被推入急診室,夏晚安低頭看向自己沾滿鮮血的雙手,顫抖蹲到地上。
她害了一條生命。
就在今天下午,無意之舉。
雖然只是小部分責任,但畢竟蘇凝是因爲掙扎想要離開,才裝上桌角的。
“夏晚安,你究竟都幹了些什麼。”
夏晚宴咬脣,她甚至有些不敢睜開眼睛,擔心自己看見滿是鮮血的雙手。
悠長的走廊內,人來人往,都以奇怪的眼神打量她,夏晚安卻不管不顧。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雙腿麻木,這才漸漸恢復了些許精神。
這纔想起餘白,蘇凝此刻可能最需要的人,顫抖撥通了對方的電話。
餘白其實一直在等夏晚安電話,她知道夏晚安要蘇凝手機號的事情,並不簡單。
但沒有想到,事情居然會發展成這個模樣。
“餘白,快來醫院,蘇凝,蘇凝她出事了!”
夏晚安慌亂的不知該怎麼辦,一句話被拆的七零八落。
“什麼?怎麼回事?你彆着急,慢慢說。”
“都是我的錯……”
餘白聽出不對勁,頓時凝眉:“晚安,你別哭,你在哪裡,我現在過去。”
“我在小北上次受傷住的醫院,中海醫院!”
夏晚安聽見餘白安慰自己,反而聲音染了哭腔。
他若是罵自己也就罷了,這樣自己才能好受些。
但偏偏,餘白在什麼事都不知道的情況下,下意識來安慰自己。
夏晚安頓時覺得愧疚。
“蘇凝,在醫院,具體情況,你來之後再說吧。”
夏晚安沉聲,含淚掛斷電話。
餘白放下電話,臉色有些微沉。
這個蘇凝一定又去找晚安的麻煩了。
雖然不清楚事情經過,但還是立即開車趕到醫院。
夏晚安正坐在手術室門口的長椅上,身形單薄,臉色蒼白如紙,似乎在等着什麼暴風雨來臨。
餘白從沒有見過夏晚安如此模樣,脆弱的令人心疼。
長椅上,夏晚安並沒有發現餘白的到來,一雙眼睛直直望着急診室門口,抽動着肩膀,雙手拂過自己的臉龐,悄悄的擦着眼淚。
“怎麼還哭了?”
餘白看向急診室一眼,這一刻終於意識到,這次沒有那麼簡單,跟以往的小打鬧不一樣。
“晚安,這是怎麼了?”
夏晚安聽到餘白的聲音,頓時一愣,跟着立即擡臉看向面前人。
“餘白,我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沒想到怎麼就那麼巧,她就那麼倒下去了。”
餘白伸手攬過夏晚安,擦乾她臉上的淚痕。
“沒事,沒有人怪你,你慢慢的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
“秦婼來找我,說要給她妹妹討說法,我和她一言不合,就發生了爭執,然後她就摔倒了,來公司找你的蘇凝就看見了這幕,說要給秦婼作證。”
夏晚安哽咽的慢慢說着事情的起因。
“下午我就收到了法院的傳票,我本來想勸蘇凝退出這件事,這都是秦婼的陰謀,沒想到她情緒激動,我想要攔下她,結髮生了爭執……她好像撞到了桌子,然後留了好多血。”
夏晚安聲音顫抖:“她現在還在裡面手術,我我真的害怕,她懷了孩子,血一直流個不停……”
說到最後又開始忍不住哭了起來。
“都是我害的,都是我害的!”
夏晚安不停責罵着自己,而餘白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
蘇凝的孩子,他原本就讓她去打掉的。
結果一直揹着自己留到現在。
現在出了夏晚安這樣的事,雖然不是出自自己的想法,但終極殊途同歸。
不過心裡還是有些悶悶奇怪的感受。
餘白緊緊抱住夏晚安,輕拍了拍她的背,安撫着她的情緒。
“沒事的,蘇凝的性格,我都知道。至於孩子……沒事了。”
“哪位是病人家屬?”
餘白話還沒有說完,急診室便匆匆走出一位護士。
“我是,我是她朋友,大夫她怎麼樣了?”
夏晚安連忙推開餘白,走到護士面前,急迫的問。
“病人本身沒什麼大礙了,有點磨擦的外傷,但是孩子保不住了,病人還需要調理一下身體。”
早已經看遍了生死離別,護士說這些話的時候,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然而夏晚安聽見這話,腦袋裡緊繃的一根弦終於斷開。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啊……”
“餘白我對不起你,對不起蘇凝,更加對不起還沒出世的寶寶啊……”
“我該拿什麼補償,這是一條人命。”
夏晚安一下沒站住,癱坐在了地上。
而此時,餘白的心裡也十分不好受。
畢竟是自己的孩子,雖然自己很排斥蘇凝。
忽然失去的消息,讓他一點防備都沒有。
但看夏晚安哭的如此淒涼自責,他又不好再說什麼。
只能默默站在一邊,不言不語的作陪。
……
遠處,走廊盡頭
誰都不曾注意的長廊角落,離夏晚安不遠的地方,一個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拿着一架相機,默默的拍下了剛剛的一幕。
嘴角很開心的上揚着。
“神經病。”
路過他身邊的一位病人,叫罵到。
醫院裡哪個不是苦着臉,那有笑的這麼燦爛的。
男人收起笑容,衝剛纔罵他的人腳下啐了口口水。
細看之下,正是上次爆料給夏晚安資料的內個小道記者。
沒有人知道他的相機裡到底拍了什麼。
沒有人知道他爲什麼會笑得那麼開心。
也沒有人知道他是什麼時候開始跟在夏晚安身邊的。
照片被放在溫子耀辦公桌上時,溫子耀的眸子不禁沉了三分。
薄脣未語先溺出一縷笑意。
那記者一時捉摸不透溫子耀的意思,神色微愣。
直到溫子耀視線從照片上,慢慢移到他臉上。
“要多少?”
“溫先生真是爽快人。”
記者屆時咧嘴一笑,沒想到這麼大一條魚被自己碰上,這不是運氣是什麼?
他原本是想將照片再反賣個夏晚安仇人的,但估計對方財力可能不比溫家,最後主意還是落在了溫子耀頭上。
“這個數,這位可是溫先生的太太,您認爲這個數字值麼?”
溫子耀一眼掃過去,發現竟讓上了百萬。
這人也真夠獅子大開口的。
溫子耀未應,反而謙遜有禮笑了一聲。
“喝點什麼東西嗎?”
“不,不了。”
溫子耀的反應太過奇怪,令人琢磨不透,那記者屆時警惕起來。
像這種偷拍照片要挾豪門的事,除了夏晚安那次,他這回還是第一次,尤其對方的溫子耀,心中不免有兩分忐忑。
而溫子耀也的確比傳聞中更嚇人,坐在那裡言語不多,卻生出一種無聲迫人的氣勢。
“在談價格之前,我想先問問你,在來找我時,有沒有先做好功課。”
“什麼?”
“在你看來,我溫子耀是那麼好對付的人嗎?”
“溫先生這麼說,是不打算要照片了?”
溫子耀翹起眉梢,聲音不緊不慢。
“人,要懂得見好就收,知道?”
“溫先生既然如此說,那想必這些照片對你來說,也沒有什麼用處了,我……”
那記者想將照片收起來,不料被溫子耀一把按住。
“這次的,我要了。”話雖如此說,但聲音卻冰冷的令人骨縫生寒。
“但是下次,若還出這樣的事,我溫子耀保證,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記者被溫子耀迫人的視線逼的退後半步,桌對面溫子耀則緩緩站起身來。
“這次算我好脾氣了,不要讓我下次再看見你。”
言罷,竟不忘給樓下秘書撥通電話,並從記者手中要過銀行號碼。
“下午錢會準時到賬,出去吧。”
溫子耀看向門邊一眼,跟着記者宛若神遊般,緩步離開。
從未遇到過像溫子耀這般氣勢迫人的人。
連之前偷拍明星大腕時都未曾如此。
記者來找溫子耀這件事,溫子耀處理之後,並沒有向夏晚安邀功。
原以爲事情會就此過去,誰料到了第三天早上,報紙頭條,竟然再現夏晚安的名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