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曉靈擡起頭,一張楚楚可憐的小臉,難過的看着他。
這個世界上沒有不疼愛女兒的父親。
顧翰見女兒這幅樣子,心口一緊,心疼的很。
他走了過去,在她面前蹲下,“爲了個不屬於你的男人,有必要這樣麼?這真的是一點也不像我的女兒。”
“……”
“好了,你在這不吃不喝的難受着,他可是一點也不知道。”
“爸……”
顧曉靈看着他,“爸,爲什麼呢?”
顧翰淺淺的吸了口氣,“別坐地上,涼。”
“我真的不懂,不懂……他們怎麼能這樣?他們竟然在我跟前演戲!他們竟然一演就演了兩年……爸,我在白天麟跟前,裝的和白以深一樣,他其實全都看在眼裡對不對?他早知道我是個什麼樣的人,他知道我沒有那麼單純,也知道我和白以深其實是兩種人……可是他只是靜靜的看着,他不說……呵呵!他完全就是把我當猴耍!他一定在心裡樂壞了!”
“他把我利用完了,就把我一腳踹開,然後正大光明的和白以深在一起!”
“曉靈,別鑽牛角尖!”
顧翰突地厲聲道!
顧曉靈看向他……
“在您看來,我這是在鑽牛角尖麼?我說的難道不是事實?”
“白天麟沒有利用你什麼。”
顧曉靈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父親……
“兩年前,是你自己去找他,兩年前,也確實是顧氏需要他,當時只是各取所需,更別提現在了。”
顧翰站了起來,他坐在牀邊,雙腿疊着,嘆了口氣道,
“白天麟這樣的人才,翻遍整個商界,也再找不出第二個。說利用,興許是我們利用他更多一些。”
“爸……你出去吧……”
“聽我說完。”
顧曉靈抿緊了脣,她的小拳頭也攥的緊緊的。
“曉靈,無論發生什麼,你都要理智的看待,不要一味的被自己的感情所牽引。”
顧曉靈一雙圓眸此刻瞪着早就被自己揉成了團的報紙,恨不得能瞪出火來!
“你和白天麟之間,不存在誰被誰利用的關係,你記住這一點。”
“所以……爸爸,你是要我看着他和白以深舊情復燃?不……不是舊情復燃,而是一如既往的恩愛下去?要我看着他們結婚?”
顧翰看着顧曉靈,“不然呢?”
顧曉靈的眸子眯着,她緩緩道,“你是瞭解我的,不管是什麼,只要是我顧曉靈看上了,就一定要到手!我這兩年在他跟前裝了那麼長時間,我費了這麼多心思,就因爲那個白以深?要我放棄?我做不到。”
“那你打算怎麼做?”
“要我輸給一個傻白甜?呵!這輩子都不可能!”
“……”
“他不是喜歡白以深那種可愛,單純,純潔無暇的麼?他不是不管發生什麼都不會拋棄她的麼?”
顧曉靈冷冷道。
“爸,幫我。”
顧翰擡手撫了撫顧曉靈的頭髮,“你要記得,你做這些不是因爲你覺得白天麟利用了你,而是你要奪得自己想要的東西。”
顧曉靈擡頭看向顧翰……
那張本該可愛至極的娃娃臉,此刻的表情有些……鬼畜。
“白以深……”
————
“阿嚏!”
以深狠狠打了個噴嚏,而後揉了揉自己的鼻子。
齊瀟瀟倒了杯熱水給她,“不會又感冒了吧?”
以深吸了吸鼻子,窩在沙發上,裹了裹身上的大衣,“不會這麼倒黴吧……”
齊瀟瀟無語的看了她一眼,她坐在她對面。
“冷曄剛纔打電話過來了。”
“說什麼了?”
“他希望下週一開始,我們都能到萬寶龍上班。”
“我們不是一直在萬寶龍上班麼?”
“他的意思是去公司,就是會有具體的職務落在我們身上。”齊瀟瀟耐心的和以深解釋道。
“……哦。”
以深應了聲。
“你……還要去萬寶龍上班麼?”
“不然呢?”
以深眨了眨眼,看向齊瀟瀟。
“我還以爲白天麟不會讓你再去萬寶龍了。”
以深捧着熱茶,吸了吸鼻子,她微微笑,“他不會干涉到我的工作,就像我不會干涉他的一樣。如果真的要彼此干涉……那也不是我不能去萬寶龍,而是……他不能再去顧氏了。”
“啥意思?”
“顧曉靈看一直惦記着他呢!我可不喜歡顧曉靈了!”
以深憤憤道!
齊瀟瀟見她此刻微惱吃醋的樣子,不禁輕笑。
“誒……”以深突地又嘆了口氣。
“怎麼了?”
“你說少爺怎麼就對我這麼好這麼好這麼好呢?!”
“……”
齊瀟瀟無語了。
“這麼大顆鑽戒!嘿嘿嘿嘿!”
以深伸出手看着自己中指上套着的鑽戒,越看越是樂!越樂越是看。
“以深,你笑的像個白癡!”
“……”白以深撇了撇嘴,稍微收斂了些。
“真的打算和他結婚?”
以深抿着脣,良久,她點了點頭。
“怎麼這個表情?”
“和他真的就這樣在一起了……我覺得很不真實。回想起八歲的時候,再想想現在……一切那麼順理成章,卻又那麼不真實。”
“有什麼不真實的?”
“你說少爺到底看上我哪一點了呢?到底是哪一點呢?!”
“……”
“瀟瀟,我是不是真的真的很美啊!”
“……以深。”
“恩?”
“你是真的真的想多了。”
“……”
“別想了,他是愛你的,這就夠了。”齊瀟瀟說道。
以深看向瀟瀟……
“幹嘛?就算你現在很幸福,我也不許你用這樣的眼神看我!”
以深收回視線……
她定定的看着茶杯的水面,漣漪一層層漾開,而後又一層層的歸於平靜。
“就是因爲看到了你,我才覺得自己現在的幸福有多不真實……”
“……”
“愛情,爲什麼這麼難?愛一個人……爲什麼能愛到滿身是傷?”白以深心疼,她爲瀟瀟心疼……
齊瀟瀟輕笑,
“和愛情無關,是人的問題。”
“……”以深看着她。
“是我的性格不好,我這樣性子的人,本就是不容別人欺負的類型。我有別的選擇,但我不選。愛到滿身是傷,這也是我咎由自取,我不怕滿身是傷,我就怕那人過的太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