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福利院的老師們已經明白了前後緣由,帶着那個大孩子過來向米小白道歉,萬分窘迫:“炎夫人,抱歉,我沒有注意到這邊發生的事,小少爺沒事吧?”
然後指着那個抹眼淚的大孩子,嚴厲的喊道:“小祖!不準哭了!過來,給小魚少爺道歉!怎麼可以隨便搶別人的玩具?!”
那個大孩子啜泣着拿眼睛偷瞟米小白,又看了看小魚,顯然已經明白小魚是有撐腰的了,驚恐的向後退。
“讓你道歉的!”老師揪住大孩子,“怎麼欺負完小少爺不道歉?這樣的話,今晚罰你不準吃水果了!”
“嗚嗚嗚!”那個叫小祖的大孩子嚇哭起來,切切的看着米小白,“別打我!我不是故意的!”
米小白搖頭,衝那老師打了個手勢,道:“沒關係的,小孩子一起玩,他也說自己不是故意的,你別罰他了。”
“可是小少爺……”
“他們只是同齡的孩子,在一起玩耍時鬧了矛盾,在這裡沒有什麼小少爺。”米小白直接道,“沒問題了,老師,讓孩子們散了吧。”
“我知道了。”那個年輕的老師立即眼神閃爍的看着米小白,“夫人,我會批評小祖的。”
米小白瞬間明白了什麼,怪不得這個老師一直看他的眼神有點怪異,於是道:“我的話出自真心,我認爲剛纔的事情對於我的孩子只是一個歷練,我不會記恨小祖,也不會記恨您,更不會記恨這所福利院。”
那個老師果然鬆了口氣,高興地離開了,米小白無奈的嘆了口氣,怪不得小祖那樣怕她,對於這些沒有父母的孩子,看到別人有大人“撐腰”就以爲是有很強勢的背景了吧,而老師們看到孩子們打架,竟也會先考慮身份,怕遭到報復,再判斷對錯,也許剛纔那個老師根本就沒注意到到底是這麼回事,只是上來條件反射的先批評小祖而已,
看來爺爺當年把炎瑾瑜丟到山裡做野外生存訓練,讓他吃苦磨練是有道理的,起碼炎瑾瑜大方向上沒有長歪,米小白看看小魚,如果將小魚從小就養成小少爺性格,讓他過於倚仗家庭權勢,那麼將來一定會成爲一個紈絝子弟。
她希望自己的兒子是頂天立地,獨當一面的男子漢,可不希望他變成米輝輝那樣不講道理、沒有人情味、受不得任何磨難的小太爺。
看熱鬧的孩子們漸漸散去,韓念和小魚又坐在一邊玩兒去了,不過小魚似乎經歷了剛纔的事情很不高興,抱着玩具精神懨懨的,韓念就陪他坐在那裡,但是炎瑾瑜卻看着到處歡樂蹦跳的小金,不時地羨慕的笑笑。
真是不比不知道,一比嚇一跳,小魚沉默起來比韓念恐怖多了。
米小白走過去,蹲在兩個小傢伙面前,摸了摸韓唸的頭:“念念,小魚弟弟生悶氣呢,阿姨來哄他好了,你可以自己去玩,小金妹妹在那邊,你可以去找她。”
沒想到韓念看了眼小金,確實搖搖頭,指了指小魚:“不讓人欺負弟弟。”
米小白一怔:“你在保護弟弟?”
韓念想了想,確定的點點頭,指了指場上的大孩子:“他們搶東西。”
米小白心中有些感動,笑了笑:“既然如此,你和弟弟一塊玩吧,阿姨打個電話。”
“嗯。”
米小白站起來,拿出手機,走到護欄旁,一邊遠遠地看着孩子們,一邊給炎瑾瑜打電話:“親愛的,我已經決定了,收養韓念。我會按照你的意見,讓他明白自己是養子的身份,關於你說的如果他變壞我該如何應對的問題,我承認,我看不到未來,我確實不可以保證他一定不會長歪,但是我保證,我會對他如同對我們的孩子那樣一視同仁,如果他犯錯了,我會毫不留情的教訓他、揍他,讓他明白道理,不因爲他失去父母而格外憐憫他,慣着他,但是我不想放棄他,我想給他、也想給自己一個機會。”
這邊坐在辦公桌前的炎瑾瑜聞言,嘴角勾起來,笑了笑:“你想通就好。”
“你不問我爲什麼突然這麼堅決嗎?”米小白也笑道,“因爲剛纔我看到韓念保護小魚了,我就知道,我不會看錯這個孩子的。”
掛上電話,殷木也聽到了炎瑾瑜和米小白的對話,看了眼炎瑾瑜:“炎總,您就這麼痛苦的就答應了少奶奶領養韓唸的事情?之前考慮的問題都不做數了?”
“我從沒有反對過小白領養韓念。”炎瑾瑜拿起筆,一邊寫一邊道,“既然小白get到我想要的點了,我當然會全力支持他。”
“什麼點?”
“小白對韓念充滿了愧疚、憐憫、和對弱者的同情,這樣的她,一定會對韓念過度寵溺。”炎瑾瑜理智的分析道,“你沒發現嗎?因爲小魚先天不足的問題,小白就對他格外寵溺一些,她會嚴厲的教訓小金,對小金嚴格,卻總是以多種理由爲小魚開脫。慈母多敗兒,也是天性。領養一個孩子這樣的事情其實對炎家來說確實沒有什麼壓力,但是如果領養一個胡作非爲的孩子,將會給我們的家族帶來滅頂之災,我同情韓念,也憐憫這個孩子,但是我必須要先保證我家庭和親人的安全正常,韓念會成爲我們家庭的一員,但是我絕不會讓他的存在打破我們家原本的平衡,這纔是客觀對待問題的方式。而小白既然明白,要對韓念一視同仁,對他嚴格要求,那麼我便不必再有顧慮。”
炎瑾瑜頓了頓,然後笑了笑:“我的小白很優秀,很懂事,其實我曾想過,如果她撒嬌打滾就是討好我,蠻不講理的要我收養韓念,我最終恐怕也是會答應的,但是幸好,我們用了最好的方式,當然……”
炎瑾瑜劃過一抹幽然:“當然,我只是要這個夫妻同心的過程,對於任何可能發生的意外情況,我自然也有我的應對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