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兩個多月過去,整座半島波瀾不驚,大圈幫餘孽沒有作妖,帝人財團也沒有報復,孫國雄的死,像是這場戰役飛翔的最後一顆子彈,自此之後,天下太平。
郭海亮跑去歐洲,陪老婆生孩子。趙鳳聲漸漸康復,靠人攙扶已經能夠下地走路,只是胯骨還嵌入幾顆鋼釘,行動有些不便。花臉乾脆買來了輪椅,等趙鳳聲悶的慌的時候,推他出去曬曬太陽。其實見不見陽光,無所謂,就是每天得瞄幾眼美女,用醫學解析,這叫促進血液循環,能夠長命百歲,當然,這是趙鳳聲自己的胡謅邏輯。
傻小子回賓館補覺,花臉去購買日常生活用品,趙鳳聲一人百無聊賴,跟二妮和趙燕雀視頻完畢,躺在病牀上,晃着未受傷的左腿,哼起了北方小調:“趙州橋來什麼人修,玉石欄杆什麼人留,什麼人騎驢橋上走,什麼人推車壓了一道溝嘛咿呀嘿!~”
“雅興不錯嘛。”淡抹輕妝的鄭龍吟推開了大門。
自從趙鳳聲表示嚴重抗議以後,鄭龍吟就開始走嫵媚路線,卸掉了黑色眼影和綠色脣膏,取而代之的是淡粉色和大紅色,整個人顯得活潑了許多。
“你屬鬼的啊?走路都沒聲音,嚇得我差點尿失禁。喂,以後進門前先咳嗽一聲,不帶這麼嚇唬人的。”趙鳳聲瞄到熟悉的美腿,賞了一聲悠長的流氓哨。
“張烈虎都敢硬拼的真爺們,還怕我一個女人?”鄭龍吟不屑笑道。
“對,男人我不怕,就怕女人,潘金蓮,孫二孃,阿拉蕾,那都是奇女子,一個毒死親夫,一個賣人肉包子,一個敢玩屎,哪個都惹不起。”趙鳳聲視線掃到迷人的小蠻腰,嘆息一聲,喃喃道:“女人的腰,奪命的刀,奶奶的,說出這句話的大哥,不知道被千刀萬剮成啥模樣了,真是讓人羨慕啊!~”
“胡說八道什麼呢!”鄭龍吟剜了他一眼,“今天天氣不錯,要不要出去走走?”
趙鳳聲望向當空烈日,撇嘴道:“這都十二月份了吧?我們那早就燒暖氣燒煤球了,結果你們這還是二十多度,不下雪,光下雨,一點冬天的樣子都沒有,沒勁。”
“你的意思,是不想出去了?”鄭龍吟擡高聲調說道。
“不如在被窩裡看會小電影呢。”趙鳳聲翻了個身,興致缺缺說道。
“我要參加一個藝術展,聽說有很多名媛貴婦,你不想去的話,那就算了。”鄭龍吟轉過身就要離去。
“扶我起來!~”
帶有焦急的喊聲響起。
“畜生!”
鄭龍吟在趙鳳聲身上,好的沒學會,北方罵人的話,倒是一個沒落下。
坐進了寬敞舒適的埃爾法,兩位大煙槍開始吞雲吐霧,趙鳳聲看了一會街邊小妞,問道:“上次郭海亮說的那件事,怎麼樣了?這都過去一個多月了,你爸還沒有答覆?”
“暫時沒有。”鄭龍吟優雅彈掉菸灰,“這段時間,我都很少見到爹地,不是陪永伯他們應酬,就是在忙公司的事,或許再過幾天,等他拿定了主意,纔會給你準確回答。”
“我覺得他不是在忙,而是在躲。”趙鳳聲毫不客氣說道。
“躲什麼,有必要躲嗎?”鄭龍吟聲音冷淡迴應道。
“躲前段時間的餘波,躲帝人財團的仇恨,躲孤立無助的寶國華,躲又可能存在的麻煩。”
趙鳳聲換了一個舒服的坐姿,伸出左腿,放到前面座椅,雙臂橫在胸前,說道:“你父親的爲人,相信你比我更清楚,怕不怕事,不好說,但隱忍的功夫,無人能出其右。孫國雄都快把刀架在脖子上了,你父親才祭出法寶來降妖伏魔,換成是我,早就擼起袖子開幹了。嘖嘖,小不忍則亂大謀,忍人所不能忍,忍字行天下,忍乃百福之源,你父親是把隱忍的功夫,做到了極致。佩服,佩服。”
鄭龍吟神色不善望着他,“趙鳳聲,我怎麼覺得你是在說爹地的壞話?形容他是縮頭烏龜,一味躲避。”
“烏龜咋了,長壽!有啥不好的。只不過有時候的忍耐,是選擇性策略,有時候的忍耐,會弄巧成拙。回頭給你爸帶句話,寶國華得罪了帝人財團,沒有後臺撐腰,現在成了驚弓之鳥,誰在他面前放個屁都會驚出一身冷汗,再拖幾天,走投無路的寶國華只能求助於寶島青義盟。適當地坐地起價,那是正常手腕,可如果變成雞飛蛋打,那就得不償失了。”趙鳳聲緩緩說道。
鄭龍吟細細品味他話中的玄機,熄滅菸蒂,道:“別亂給人扣帽子,再怎麼說也是你的長輩。而且你敢肯定,我父親想要凱撒皇宮?萬一他不想要呢。”
趙鳳聲雙手筆畫出一個諾大的圓形,笑道:“從天而降的聚寶盆,傻子纔不想要!你爸爲了對付孫國雄,出了不少血吧?那幫老狐狸別看牙都快掉光了,可胃口大着呢,不把鄭家扒掉幾層皮,他們肯站在你們這邊?傷筋動骨之後,你父親肯定想快速恢復元氣,凱撒皇宮,就是你們鄭家的大補丸。那麼大的補藥,究竟是嚼着吃,還是囫圇個往肚子裡面咽,你爸還沒想好,所以想用時間來把寶國華熬一熬,希望把藥效熬到最佳狀態。”
鄭龍吟聽完稀裡糊塗的一番話,怎麼品也沒咂巴出滋味,索性擺出了大小姐姿態,翹起二郎腿,罵了一句神經病。
“你聽不出來,不要緊,關鍵你得給你爸把意思稍過去。”
趙鳳聲拉住車窗,輕聲道:“一句話,你就說青義盟的老大竇青禾,今天來澳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