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走進一批少女,年紀最小的不過十四五,最大的也不過十六七,個個身材苗條,清涼裝扮,曲線畢露,隨着樂師奏樂,少女們赤着腳在華貴的地毯翩翩起舞。
金三角離海不遠,所以餐桌上少不了龍蝦象拔蚌等珍貴海味,趙鳳聲和火帥幹着黃酒,吃着海鮮,王道偉作陪,氣氛其樂融融。
“趙老弟,這些少女都未經人事,喜歡哪個,儘管開口,她們都有正規身份,陪你回國也不是問題。”火帥熱情笑道。
這就開始籠絡人心了?
趙鳳聲會心一笑。
少女們別看年齡不大,但絕對經過訓練和洗腦,忠誠度變態,估計殺人手法也頗爲嫺熟。如果放在身邊,那就是一顆定時炸彈,與其說是小情人,不如說是奸細,倘若自己做出對火帥不利的舉動,這幫孩子說不準會幹出什麼事。
“在這解解悶可以,但我家裡有隻母老虎,帶回去不方便,會鬧出人命的。”趙鳳聲裝成怕老婆的模樣,一個勁搖頭。
“想不到趙老弟還是耙耳朵,哈哈,我喜歡你這樣的作風,有本事能賺錢,回家對得起糟糠之妻,這才叫真男人。”火帥說起川話來相當地道,不難猜出他的祖籍。
趙鳳聲笑而不語。
“既然戳中了趙老弟心事,那咱們就不說了,喝酒!”火帥豪爽笑道。
三人有說有笑,話題圍繞着女人展開,從火帥的王道偉的態度分析,女人在這裡地位不高,像是遵循男尊女卑的舊傳統。想想也是,金三角常年禍亂,誰有人誰是大爺,最需要的就是戰鬥力,女人在這方面處於劣勢,被當作貨物和禮物相贈,也就不足爲奇。
火帥舉起土煙,認真說道:“趙老弟,這煙和毒品,裡面成分都含有尼古丁,同樣是上癮致癌物,只不過含量多與少的問題,說白了,香菸就是另一種毒品,可他們爲何禁毒品不禁香菸呢?”
趙鳳聲對於政治問題有些遲鈍,香菸的問題,也沒人跟他談論過,索性搖頭道:“從我記事起,毒品就是違禁物,可香菸從來沒人禁過。”
“一個字,錢。”
火帥抽菸的姿勢很奇特,菸頭沖天,用拇指和食指夾住煙屁,翹起二郎腿,搭配不怒自威的相貌和舊軍裝打扮,挺有民國時軍閥風采,火帥語重心長道:“菸草,是一個國家稅收的大項,尤其是人口衆多的國家,單單一年的菸草稅收,甚至能支撐起軍費,所以他們不敢禁,也不能禁。做咱們這一行的,乾的是從政府口袋裡掏錢的勾當,抓住後,當然會要你的命,否則人人這麼做,一個國家的經濟就會垮掉。”
趙鳳聲笑道:“聽完您的話,受益匪淺,但是毒品的危害確實大,一個男人如果長期吸毒,會喪失勞動力,對社會有害無利,可香菸的危害微乎其微,有的人吸了幾十年的煙,照樣能夠益壽延年,從這一點來講,國家能夠接受香菸,而不會接受毒品。”
火帥望了他一眼,神色複雜,“假如我跟你說,有的毒品危害甚至不如香菸,你信嗎?”
“這…可能嗎?”趙鳳聲狐疑道。比香菸危害還小的毒品,從來沒聽說過。
“金三角不僅產毒,對毒品的研發更是首屈一指,糯康,白寡婦,我,三家都有專門的科研室,聘請了生物學和化學的專家,二十四小時在研發新型毒品。咱們吃飯的功夫,說不定就有新型毒品問世。我們雖然平時有矛盾有分歧,但在毒品研發的目標很統一,癮大,對身體危害小,能夠使人長期服用。畢竟我們的客戶羣體有限,他們多活一天,我們才能多賺一天的錢,誰都不希望他們死亡。或許在不久之後,我們的願望就能得以實現。”火帥緩緩說道。
我們?
究竟有多少人蔘與其中?
趙鳳聲心中一沉。
金三角從種毒,製毒,販毒,已經形成一條完整的產業鏈,這條鏈子上拴着無數人的身家性命,想要動他們的奶酪,會有許多亡命徒跳出來阻撓。想要徹底剷除毒品,根本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抓一個韓教主,就能徹底阻止住毒品大量流入華夏嗎?難道不會出現第二個或者第三個韓教主?
禁毒,路漫漫其修遠兮,距離虎門銷煙,已然過去百年,再有多少百年,才能讓毒品徹底滅絕。
看到趙鳳聲皺眉沉思,火帥笑問道:“趙老弟,在想什麼?”
“沒什麼。”
趙鳳聲拋開雜念,笑道:“聽說三國政府都在打壓毒品,百姓們開始種植農作物,國內受到了波及,價格一漲再漲,甚至到了無貨可買的地步,好多人都開始走歐洲和北美的路子,可價格太高,海關太嚴,那裡的貨很難流入國內。我這次來,也是想親自摸摸底,一來驗證傳言是否屬實,二來是想跳過中間人,找到貨物源頭。您知道的,中間人那層皮剝的太狠,咱們兩家加起來,都不如人家賺得多。”
“原來你親自來到金三角,是想獲取第一手的貨源。”火帥笑了笑,“其實你早就該來了,年輕人就該多出來走走,走百步路,能省萬貫錢,何樂而不爲呢?如果你知道從我這拿貨的價格,估計有種想把中間人做掉的衝動。”
“這不是金三角威名太盛嘛,不到萬不得已,我也不敢來這趟趟水。”趙鳳聲咧嘴笑道。
“以後你在金三角打我的招牌,看誰敢動你。”火帥平淡說道,別看語氣輕描淡寫,可底氣相當渾厚,在這裡紮根幾十年,兵強馬壯,確實有高傲的資本。
“說起中間人,我想向您打聽一位前輩。”趙鳳聲見到火候差不多,將話引入正題。
“誰啊?”火帥隨意說道。
“韓森,道上都稱呼他爲韓教主。”趙鳳聲心情忐忑,把憋了半天的話問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