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寧震驚地看向慕夫人,“你什麼意思?什麼叫我不是他的親生女兒,如果我不是他的親生女兒,他怎麼會把我帶回慕家?”
慕毅與慕希洛也紛紛狐疑地看向自己的母親。
慕夫人無奈一笑,“這一切,都是我的錯。當年,湯寧媽媽是你爸爸的初戀,就算是跟我結婚之後,你爸爸也從來沒有斷過跟她的聯繫。那個時候,我很愛你爸爸,我嫉妒的發狂,後來......”
慕夫人搖搖頭,似在回憶什麼不好的事情,聲音中透着幾分的歉疚,“後來,我就派人侮辱了湯寧的母親,再後來,湯寧的媽媽就生下了湯寧。起初,你爸爸的確以爲湯寧是他跟湯寧媽媽的女兒。”
說到這裡,慕夫人看向湯寧,“所以,一開始,他對你也很好,不是嗎?”
湯寧不住地搖着頭,“你是說,我是……”
“沒錯,後來你爸爸無意間得知了這個真相,他討厭看到你,但是,你是他深愛的女人的女兒,他又捨不得讓你流落街頭,便只好,把你放在身邊,可是,疼你,愛你,他卻是做不到的。”
湯寧不覺冷笑一聲,“你在撒謊,我是慕德雄的女兒,我不是壞人的女兒,你在撒謊,你在撒謊!”
心中原本的信念一瞬間轟塌,原來她怨了這麼多年的人,卻是白怨了嗎?她看着自己的雙手,不敢置信的搖着頭,爲什麼,不,她是慕德雄的女兒,她是慕德雄的女兒,爲什麼,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
慕希洛看着湯寧崩潰的神情,心中並沒有自己預想的那般快樂,她以爲自己會開心,會忍不住蹦起來,卻原來,看到湯寧崩潰的樣子,她也會覺得有些歉疚的嘛?
斂起心中不該有的思緒,她繼續拿出一張資料,對靳明澤說道:“四年前,湯寧曾經掉下樓梯流產,那個時候,她根本沒有懷孕。而所謂的以後再也不能生孩子,也不過是爲了讓你跟她結婚的一個藉口。”
靳明澤挑眉,看着慕希洛手上的資料,原來,這也是她設計好的嗎?
“其中一個,是她今年年初做的體檢,還有幫她開假證明,做假手術的醫生的證詞。”慕希洛語氣堅定地說道:“不得不說,她把一切都設計的太過完美了,不過,她算錯了一步,就算沒有羅青,我也可以把她犯下的所有錯事都查的清清楚楚。”
湯寧忽然情緒激動地將那些資料奪了過去,撕了個粉碎,她祈求地看向靳明澤,“明澤,你不要聽她胡說,四年前,明明是她把我推下了樓梯,害我不能再生育的。她現在,卻又想來誣陷我!”
“是不是誣陷,只要你跟我去醫院做一個檢查不就一清二楚了嗎?”
“我爲什麼要跟你去醫院,你算什麼東西?”湯寧憤怒地看向慕希洛,“你休想破壞我的婚禮,你休想破壞!”
一旁的北野,不禁拍手叫好道:“今天這齣戲,演的可是真好,如果拍成電影,我覺得一定能得大獎,光是影星半夏真實面目大曝光這一項,就能把票房推的很高。”
慕希洛不敢
看向北野,只徑自說道:“十二年前,事情的起因,不管湯寧是不是故意的,事情卻是因她而起。四年前,她指示人撞死了李嫂,害死了我父親,誣陷我殺死了她莫須有的孩子。四年後,她又害死了羅青。一件一件事情,都擺在這裡,靳大總裁,你還有疑問嗎?”
“爲什麼不早點告訴我?”靳明澤目光沉痛地看向慕希洛,慕希洛迎上他的目光,淡笑道:“靳大總裁可真是貴人多忘事,我記得,我可是再三的問過你,是不是不管我做什麼,你都要跟湯寧結婚,你回答的那麼幹脆,即使我手裡有證據,又怎麼敢貿然的交給你?說不定,你一時興起,就把我好不容易整理好的資料撕掉了呢。”
“慕希洛,你何其殘忍,在你眼裡,我也不過是一顆棋子嗎?”黑眸中閃過一抹傷痛,在她眼裡,他也不過是一顆可以讓湯寧痛苦的棋子嗎?
“論起殘忍,我怎麼比得上你的十分之一。”慕希洛冷笑道,“論起殘忍,靳大總裁可是個中翹楚,我又怎麼敢跟你比?”
氣氛在一瞬間凝結,靳明澤看着她倔強的而又刻意疏遠的神情,黑眸中閃過一抹沉痛。
一旁的湯寧忽然憤怒地抓住慕希洛的肩膀,幾近瘋狂地喊道:“你爲什麼要毀了這一切?你爲什麼要毀掉我夢寐以求的一切?慕希洛,我恨你,我要殺了你!”
慕希洛笑着看着她憤怒的表情,“先讓你登上最高點,讓你以爲幸福唾手可得,然後再給你重重一擊,這可是四年前,靳大總裁親自交給我的。”
看着她臉上那從容淡定的笑容,湯寧忽然奮力地將她向後推去,湯寧隨手拿起一旁的酒杯,奮力地嚮慕希洛臉上砸去。
一切發生的如此之快,快到所有人反應過來的時候,慕希洛已經被湯寧推到了柱子上,透明的玻璃杯正狠狠地向着慕希洛驚恐的小臉兒砸下去。
“哐當!”一聲,玻璃杯碎了一地,殘缺的玻璃渣子上,還沾着鮮紅的血跡,觸目驚心。
衆人驚恐地看着眼前這血腥的一幕,靳巧心捂住嘴巴,不敢相信,湯寧居然會動手,看她的樣子,是真的要殺死慕希洛。
鮮紅的血液順着手掌紋絡,緩緩地滑落。靳明澤鬆開手,殘存的玻璃掉在地上,他將慕希洛護在身後,對眼前面容狂亂的女人說道:“到現在,你還不知悔改。”
慕希洛捂住心口,她曾經又何嘗不像剛纔的湯寧一般,想要拿東西將眼前的一切都粉碎。可是那樣瘋狂的湯寧還是讓她震驚。
“我爲什麼要改?靳明澤,這麼多年了,你根本就不愛我!我爲你付出了那麼多,爲什麼你始終不肯愛我,愛我就真的那麼難嗎?爲什麼你的眼裡,你的心裡都只有這個女人,我恨她,我要讓她付出代價!”
說着湯寧還要撲上去,靳明澤將她甩開,穿着潔白婚紗的湯寧倒在地上,巨大的燕尾撲在地上,她不敢置信地搖着頭,“你爲了她,居然這樣對我!”
“我只是讓你清醒清醒。”靳明澤冷漠地看着地上的女人,“這麼多年來,你一直
都在我身邊演戲,你又有哪一次,是真實的?我又怎麼可能會愛上你?”
“就算我不演戲又如何,你會愛上我嗎?”湯寧不覺嘲弄地笑了起來,“一開始的時候,你身邊那麼多的女人,雖然她們換來換去,可是我每一次都可以在她們身上找到慕希洛的影子。就算你身邊沒有她,可你還是放不下她!哪個女人會不嫉妒?會不生氣?”
湯寧臉上帶着悲傷絕望的表情,她這輩子已經徹底不可能再擁有他了,“後來,你回到C市之後,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她,不管是恨也好,愛也好,你的眼裡心裡全都是她。我努力告訴自己,不要去嫉妒,可是,我愛你,因爲愛你,我怎麼可能不去吃醋?我之所以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都是被你逼的!”
慕希洛從靳明澤身後走了出去,她動作優雅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看着地上已經集成一灘的血水,她努力忽略掉心中的異樣,冷聲道:“既然事情已經說清楚了,你們要算感情帳,就自己來算吧,我可沒心情聽你們在這裡談過去。關於湯寧犯罪的資料,明天上午我會交到警察局,到時候,我們法庭見吧。”
湯寧聞言,緩緩地從地上起身,她的步履有些搖晃,原本端莊的髮髻,凌亂的散開了,她提着燕尾,冷笑一聲,“要我去警局,我寧願去死!”說着,在衆人還未來得及反應的時候,她奮力地撞向一旁的柱子。
潔白的柱子,頓時鮮血四濺。
“小寧!”慕毅飛快地衝了過去,衆人隨後也圍了過去。鮮紅的血液染紅了潔白的婚紗,觸目驚心。
袁澤當機立斷,拽過一旁的桌布,撕成一條,淡定地幫湯寧包紮傷口。
“快點兒聯繫救護車,我就知道你們這麼玩兒是會玩兒出人命的!好在有我在。”袁澤一邊幫湯寧包紮傷口,一邊喃喃自語。
慕希洛看着躺在血泊之中的湯寧,下意識地後退一步,她從來沒有想過,湯寧居然會自殺!她捂住心口,不,這是湯寧罪有應得的,她沒有錯!她沒有錯!
靳明澤走到湯寧身邊,將她從地上抱起,對一旁的程燦冷聲吩咐道:“給醫院打電話,讓他們準備好手術。”
原本溫馨的宴會大廳只留下幾灘血跡,還有破碎的酒杯。原本的溫馨不在,只留一室的寒冷與蕭條。
袁澤擦去額頭上的汗水,對一旁的靳巧心說道:“怎麼樣,我是不是很厲害,你是不是覺得,有一個學醫的老公很了不起啊?”
靳巧心無奈地翻了個白眼,然後平靜地說道:“婚禮結束了,我們走吧。”
袁澤立馬伸出胳膊,本以爲靳巧心會挽住,可等他回過神來,靳巧心早就走了。袁澤立馬追了上去,笑嘻嘻地說道:“幹嘛,新媳婦還害羞啊?”
兩個人越走越遠,慕希洛淡淡一笑,跟袁澤在一起,對靳巧心來說,或許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蘇亦辰走到慕希洛身邊,笑着說道:“大仇已報,心情如何?”
“如果我說,我並不開心,你會覺得我很奇怪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