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江馳聿接了個電話,有事先走了。
病房裡只剩下父女倆,蘇子輕便忍不住問蘇臻:“爸,你都不奇怪我爲什麼又突然出現了嗎?”
蘇臻皺了皺眉,笑着,滿眼都是慈愛,“爸爸知道你爲什麼那麼做,所以爸爸不怪你。”
蘇子輕覺得暖心,可隨即又覺得哪裡不對——爸爸知道你爲什麼那麼做?
“爸,你知道我沒死?”
“嗯,爸爸一直都知道。”
“你怎麼會知道?”
當初爲了不連累更多的人,除了沈聽雨和霍彥,沒人知道她是炸死。
蘇臻深深看了她一眼,沒過多解釋,只道:“子鬱,聽爸爸的話,好好呆在馳聿身邊,沒有他,你和爸爸活不到今天。”
蘇子輕一直不明白父親說的那句話是什麼,直到很後來,得知那個人爲自己做的一切,她才終於懂得——
有些愛,從來不曾說出口,卻沉重得讓你無力負擔。
——
她決然地和霍彥分了手,對於霍彥的哀求,她無動於衷,冷血無情得令人髮指。
然後,她搬到了江家。
沈聽雨這次也萬分不理解她,叫了她出來,一見面就問:“輕輕你瘋了是不是?爲什麼要和霍彥分手?爲什麼要對江馳聿那個魔鬼妥協?”
蘇子輕低着頭不說話,一隻手捧着咖啡杯,另外一隻手的手指不斷地在杯沿畫着圈。
你以爲我想分手嗎?你以爲我想妥協嗎?你以爲我不痛苦嗎?
可當江馳聿把霍彥奶奶的照片放到她眼前,她就知道,自己輸了。
沈聽雨一直磨一直磨,磨了將近兩個小時蘇子輕才把這件事說出來,她當時就心疼了。
“你這麼做霍彥並不知道,他只會恨你。”
“沒關係的。”蘇子輕忽然哽咽,卻倔強地笑,“我們有過五年,那些回憶足夠支撐我一輩子。”
縱然我知道,這麼做了以後,終有一天,他的身邊會站着其他的女孩子,爲他洗衣,爲他做飯,和他結婚,然後生兒育女。
他們會和幸福,而我,也會覺得幸福的。
——
回到家已經過了吃飯的點,反正她也不餓,就直接上樓了。
洗了澡,看了會書,覺得頭暈腦脹,便放下書,昏昏沉沉地睡去,做了個夢。
夢裡出現了各種陌生又熟悉的人和物,她想認個仔細,卻如霧裡看花一般。
忽然,呼吸不暢,她憋着一口氣從夢中醒來,發現自己身上沉沉地壓着一個人——江馳聿。
“你幹什麼?”
“你說呢?”
黑暗中,他對她邪氣地笑,撈起她的一條腿,進.入得更深,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