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提心吊膽忐忑不安百感‘交’集之中,那扇不知被誰重新關上了的‘門’緩緩的開了起來,未知的神秘就在前面等着我,我一顆心跳得更加厲害了,但眼前卻不像那天晚上那樣看到耀眼的強光,或許有光,只是因爲現在是白天的緣故,所以顯得不是那麼刺眼,但這只是猜測,只有走進去看了才能真正知道。
‘門’終於全部開了起來,我沒有看到那面鏡子。
我看了看何小堅強和張作爲,兩人的臉上都充滿了詫異,就和我一樣,但我並不覺得先前他們說的那些話再騙我,因爲根本沒這個必要,而且也不像,更總要的是既然有人可以把‘門’關上,自然也就有人可以把那面鏡子給拿走,如果它是一面普通意義上的鏡子的話。
‘門’口看不見那面鏡子,但終究還是得到屋裡面去看看,所以略一猶豫,我先擡‘腿’邁進了小屋,他們兩個緊接着也跟了進來。
屋子不大,但卻有兩個房間,我們現在站着的是一間,在右手邊有一道‘門’,那裡應該也是一個房間,只是不知道里面有些什麼,我這個時候已經完全被身處的這個房間裡的東西給吸引住了。
房間裡只有一張香案,香案上面掛着一幅畫,上面畫着一個古人,看上去各自並不太高,微胖,濃眉小眼,大髯須,‘色’微白但卻有一股霸氣撲面而來,儘管知道這只是一幅畫,但卻覺得畫上的彷彿是一個真人一般,我也不知道這個人是誰,儘管現在外面已經是白天,但屋子裡還是有些暗,我眼睛四處看了看也沒找到有開關這類的東西,只好重新打開手電湊上前去,發現這幅畫已經有些發黃,應該有些年份了,只是我對於古玩字畫並不在行,畫上也沒有題跋落款鈴印等線索,就這麼一幅畫我根本找不到什麼有用的線索,不由向何小堅強看了看,若說有人能從這幅畫裡看出點什麼來,那就只有何小堅強了,只是前不久剛和他鬧翻了,現在要我開口相問,我實在拉不下這個臉。
但就在我看向何小堅強的時候,卻發現他的臉上一片‘激’動,呆呆的看着那幅畫,眼神中流‘露’出的竟然都是狂熱之‘色’,我不禁心中一動:他一定認得這幅畫,難道說這幅畫藏着什麼秘密?
這一下我再也顧不得許多了,直接開口問道:“他是誰?”
何小堅強看了我一眼,臉上帶着戲謔的笑,我不禁臉上一紅,但還是厚着臉皮繼續問:“這個人到底是誰?”
何小堅強看着那幅畫,輕輕的說道:“世人找了你這麼多年,卻沒人知道原來你卻躲在這裡。”
他這麼一說我越發好奇起來,而且這些連張作爲也是在忍耐不住了,說:“這傢伙到底是誰?”
何小堅強看都不看張作爲一眼,只是扭頭看着我,說:“你怎麼可能不知道這個人,你找他找了可不是一天兩天了。”
我嚇了一跳:“難道這人是楚江山?”
一句話出口我自己馬上就否定掉了,何小堅強也微笑着搖了搖頭,我總覺得他眼中帶着些深意,但我卻看不明白,聽到他說我找了畫上這個人很久,心裡也覺得奇怪,再仔細看看,還是覺得面生,而且這幅畫怎麼看也是很久之前畫的,說不定有幾百上千年了,我找這樣的人做什麼?
一想到是幾百上千年前的人,我心中突然一動,暗道:“難道是那個人?“急忙再次往畫上看去。
有了這個想法,再看那幅畫就覺得有些不同,那些熟悉之極的句子在我心中緩緩流過,越看越覺得這個人一定就是他,可是這一切怎麼可能?
我看了看那幅畫,又看了看何小堅強,他顯然也從我的眼神中看出我已經開始懷疑畫中人的身份,微笑着說:“是不是很不可思議?”
我艱難的吞了口吐沫,說:“你怎麼確定就一定是他?”
這時張作爲再也忍不住了,大吼了一聲:“你們說的到底是誰?”
何小堅強依舊對張作爲不理不睬,我看張作爲幾乎要發狂了,想想在之前他好歹還是站在我一邊支持來這間小屋的,儘管出發點肯定不是爲了我,但好歹也算是一條陣線的人,所以我嘆了一口氣,對他解釋道:“關於這個人的相貌,其實歷史上的記載很少,我之所以能想到是他,是因爲其他原因,這個就不合你細說了。你在中國這麼多年,應該知道一本書《三國演義》吧?”
張作爲點了點頭,我說道:“那本書裡對這個人出場時的肖像描寫只用了八個字‘身長七尺,細眼長髯’。”
張作爲皺着眉頭想了想,突然大叫了一聲:“是他?!”
шшш⊕ тTk дn⊕ ℃ O
我點了點頭,張作爲繼續大聲道:“你說這裡是七十三,那個人佈置了七十二疑冢,卻原來他真正的墳墓就在這裡!真是想不到,想不到!”
是的,畫上這個人,就是我苦苦追尋了很久的曹‘操’,蕭陽帶我和小瑞從封‘門’村地下通道進入那間石室時我在石壁上看到了關於曹‘操’的壁畫,只不過那時壁畫上另有一輛馬車載着一口棺材駛向了一個山‘洞’,山‘洞’上有兩個字,後來我知道這兩個字是帕胡,我知道很多人要對付我是因爲和曹‘操’墓地有關,但我自己卻根本就不清楚這和我有什麼關係,一直到後來在格細寨經歷了那些事,我才隱隱的開始猜測,或許這一切和天機有關,曹‘操’手中的那些碎片,或許也是青山組織裡留下來的東西,爲此我還特意‘花’了不少時間去尋找這方面的資料,只是一直沒有頭緒,最後只能不了了之,沒想到卻在這個時候這個地方見到了曹‘操’的畫像。
但這時張作爲卻突然說了一句:“只是,你憑什麼就一定說這個人是曹‘操’?古代的英雄人物可不見得個個都是身材極高。”言下之意是說不能憑藉畫中人的身高來判斷他的身份。
這句話確實大有道理,我也疑‘惑’的看向何小堅強,要知道我之所以認定這個人是曹‘操’,很大一部分原因還是因爲他的引導,所以我也很好奇他憑什麼就認定這個人的身份,我知道何小堅強絕對不是這麼輕易就會下結論的人。
看何小堅強的神‘色’,似乎是不想回答這個問題,但不知道爲什麼,在看了我一眼之後,終於還是嘆了口氣,說道:“中國畫的題款裡有一個特殊的形式叫隱款,是作者或者題字的人爲了不破壞畫面的整體美感或者個人特殊的原因而採取的一種特殊題款手法,將所題的字隱藏於畫面之中,不易看出。”
我對於這個倒是知道得不多,所以聽得很是認真,何小堅強繼續道:“這幅畫沒有任何題款,但是作者卻將隱款這一手法用在了繪畫上,你看這裡”,一邊說一邊就伸出手指指着畫面上那個人的右腳,說道,這裡就有五個字‘魏武王英雄圖’。“
我湊了上去,仔細的看了看,在何小堅強的幫助下,果然看到了幾個隸書,心想看來這人真的就是曹‘操’了,但張作爲又開口說道:“據說所知,中國歷史上一共有三個魏武王,一個是五胡十六國時期的姚襄,比曹‘操’晚150年,當年是戰死的;一個比曹‘操’晚100多年,叫冉閔,死在了山東。你又如何肯定這個人就是曹‘操’?再說,隱款這種方式,在宋代才最爲流行,這和曹‘操’的年代相差太遠了。”
這一下就連何小堅強也對張作爲刮目相看,沒想到這個看起來毫不起眼甚至有點窩囊的教廷密探,對中國的歷史文化居然瞭解得這麼深,他剛纔說的這些,我也只是依稀記得在書上看過,雖然記不起來具體說些什麼,但卻可以肯定張作爲並沒有說錯,看來這個人在中國十幾年也不是一點東西都沒學到,當然他的這幾個問題也很現實,僅憑何小堅強說的這一點,要說畫上的這個人一定就是曹‘操’,那確實顯得有點牽強。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發現了張作爲對中國文化出乎我們意料的瞭解,何小堅強這次居然難得的對他笑了一笑,只不過在我看來這個笑還是有點‘陰’森,何小堅強道:“宋代流行不表示此前就沒有,更何況最關鍵的是因爲我早就見過這樣一幅畫,自然知道這幅畫上的人是誰。”
這下我和張作爲真的是大吃了一驚,我急聲道:“你在哪裡看到的?誰給你的畫?”
要知道最近很長一段時間我和何小堅強都在一起,從來也沒見他看過什麼畫,難道是在認識我之前?我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楚江山,這裡本來就是他的出生地,他對何小堅強又不是一般的好,要說是別人給他這幅畫,那麼最大的可能就是楚江山了。
何小堅強彷彿知道我在想什麼,搖了搖頭,說:“不是他。”
一句話說完就再也不肯多說,我和張作爲互相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不甘,只是知道何小堅強真的不肯說的話我們也拿他沒辦法,只好心不甘情不願的嘆了一口氣,我的眼神飄過何小堅強腰間的那個小袋子,心想:難道說你這裡面也有一副和這裡一樣的微型畫卷,就像裡面也同樣有一個和石壁上那個無臉人手中一樣的奇怪東西?
但這句話終究還是沒有敢說出口,這時何小堅強突然說了一句:“幫我把這幅畫取下來,我要帶走。”
我嚇了一跳,說:“被人發現了怎麼辦?”
何小堅強淡淡一笑,反問道:“你覺得這裡還會有誰?”
我心想這顆不一定,這扇‘門’不是就不知被誰給關了起來嘛,但這句話卻沒有說出來,總覺得一說出來就會讓自己更加害怕,我還想着用什麼理由來推辭,何小堅強輕描淡寫的說道:“如果你們不願意幫忙,那我只好自己動手了。”
又是赤‘裸’‘裸’的威脅,要他自己動手,那就肯定得把我們兩個人的手給鬆開,誰知道會發生什麼情況?我們只好一臉悻悻的一起爬上香案,然後我和張作爲一人伸出一隻手,將那副畫給拿了下來。
何小堅強扭轉着頭看着我們將那幅畫小心翼翼的放進他背上的揹包,這才點了點頭示意可以了,這讓我有些小小的失望,我本來以爲他會放在腰間那個小袋子裡面,那樣我就有機會再看看裡面到底有些什麼東西了,不過想想也是,這幅畫太長,那個小袋子又太小,怎麼也放不下去。
我們提心吊膽的將畫收好,並沒有出現什麼可怕的事情,而在這間房間裡已經沒有任何東西,沒有強光,沒有我想了很久的鏡子,只有一道‘門’,同往裡面的那個房間,從這裡看過去,只看到一片漆黑。
黑‘色’的‘門’,黑‘色’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