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臟只有一個，拿得出來就放不回去了。
趙清歡只有死路一條。
姜萌萌看到了修士們荒唐如鬧劇一般的出逃行爲，除了趙清歡爲了自由，其它都是不甘受到無極宗管束，妄圖逃出長白山自稱一方天地的人。
姜萌萌將金丹朝空中一拋，灌入自己的靈力。
金丹忽明忽暗，忽大忽小，它既有規律的膨脹縮小，彷彿在呼吸。
很快，散落在四面八方的金色微粒受到母體的召喚回歸金丹，鑽進凡人和修士身體裡的也紛紛跳出來。
幾秒後，所有的微粒全數迴歸。
姜萌萌將金丹重新握回掌心，她低頭看着趴在地上面如菜色虛弱無力的趙清歡，讚許道：“你倒是可惜了。”
祭出金丹如挖心，趙清歡疼的渾身顫抖，她呼吸急促連說話的聲音都小得讓人心疼，“無自由，吾寧死。我求仁得仁，心滿意足。”
鬼門宗的人竟然還有這等有骨氣的人，姜萌萌對她刮目相看，她蹲下身看着痛苦不堪的趙清歡，“失了金丹，你活不長了，魂魄沒金丹也不能用你們獨門秘術再次‘活’下去，自然也做不成鬼修了，後悔嗎？”
趙清歡失笑，她痛苦的咳嗽一聲，眼淚劃過你高挺的鼻樑滴在雪地裡，“從不。”
姜萌萌道：“你用鬼門宗召喚術喚醒了長白山的英靈，同時也驚擾了地宮裡數十萬的亡魂。
那些亡魂我超度了半個月好不容易不鬧騰了，還讓他們吸食了人血，你這麼一弄給我增添了不少麻煩。”
地獄烈火中的亡魂姜萌萌本來不想理會，可那些痛苦的聲音讓她寢食難安，別說安心修煉，就是吃個飯也伴着萬鬼同哭的慘景，讓她食不下咽，所以纔開始超度亡魂，算做一種修行了。
“我很欣賞你的骨氣，剩下的時光好好享受。”
說着，姜萌萌將氣若游絲的趙清歡拉起來扔進周進的懷裡，她舉起金丹道：“要不要塞會去做個念想。”
金丹至純至淨卻不像元嬰一樣可以離體，一旦離體就再也不能用了。
用科學的方式來闡述就是：金丹的生存環境極爲苛刻且極爲特殊，一旦與外界接觸就容染上各種黴菌病菌，並且在短時間內變成廢物。
有些宗門的長者在羽化之前會進入特殊的浴池裡，剖開腹部取出金丹，用特殊方式保存，等到下一個幸運兒的到來。
趙清歡趴在周進懷裡，奄奄一息道：“丟掉的東西我不屑撿回來，送你了。”
不要白不要。
姜萌萌將金丹放進口袋裡，準備回去拿給師兄們做研究，分析成分，做科學實驗。
也好讓周進明白這東西不是什麼馬寶，很有實驗價值和科普意義。
有時候，姜萌萌覺得自己的思維方式很清奇。
金丹的影響力一小時，天衍府的人和大世界的修士又開始對壘，空中盤旋的直升機開始火力猛攻。
周進看着死傷慘重的同胞焦急道：“師傅。”
姜萌萌眼睛一閉，她雙手接了一個複雜的咒印，透明的咒印被主人一點逸散開來。
一道極亮的白光以姜萌萌爲中心擴散，空氣瞬間凝固了。
所有人都停止了動作，各個像被時間定格一般保持上一刻的姿勢一動不動。
姜萌萌手一揮，和她簽過契約的修士們瞬間聚集在她身邊。
“啪。”
姜萌萌打了個響指，被定格修士一臉懵逼的看着對方，而後誠惶誠恐的跪在她腳下，異口同聲道：“多謝姜妜仙子救命之恩。”
山呼海嘯般的聲浪一波接一波，不但沒有小，反而越來越烈。
周進看着狂熱的修士，在看看神色冷漠的姜萌萌，感覺自己身處大型邪-教傳銷現場。
還是現場版的。
所有敵人都集中在姜萌萌這邊了，火力自然而然的都朝這邊攻。
雨點一般的子彈和炮彈急射而來，卻統統被擋在三米之外的地方，那裡很快堆積了一層厚厚的子彈。
姜萌萌看着遠方，淡淡道：“轉告沈宜修，這件事到此爲止。”
她的聲音不大，卻清晰的傳到衆人的耳裡。
天衍府的人還沒反應過來，集火之處眨眼間竟然空無一人。
今晚周天大世界的修士讓他們的三觀受到了猛烈的撞擊，都碎了。
那個金燦燦的金丹，聲勢赫赫的陰兵，還有少女詭異的異能顛覆了他們的認知。
如果可以，真的希望來一次徹徹底底的軍事打擊。
當然，這隻存在夢中。
那邊回到地宮的姜萌萌將事情全部移交給玉景處理，回到自己的房間洗漱之後再次去主殿。
主殿裡的姜老和紫檀真人一盤棋還沒下完，姜萌萌貼心的爲兩位長者續上熱茶，乖乖巧巧的站在兩人身邊。
她回來的時候特意看了下時間，從出去到回來總共用了十五分鐘，不算長，也不算短。
姜萌萌之所以在趙清歡祭出金丹之前動手，就是想讓周進看看周天大世界修士的品性，那些人根本不值得她保護。
那邊，把趙清歡送回房的周進給沈宜修打了個電話，簡要闡述今晚發生的事，猶豫了很久，最終將地宮中的修士具體數量上報了。
周進很清楚他的定位，他既是天衍府的修士也是姜萌萌的徒弟，更是華夏人。
可是，把這一切告訴給頂頭上司的時候，周進很內疚。
走出趙清歡的房間，周進坐在石階上看着反季節開放的桐花心裡很不是滋味。
毫無疑問，姜萌萌對他絕對信任，對他的掏心掏肺，自己卻背叛了她的信任，自己卻像一個間諜一樣活在她身邊。
無疑，沈宜修想通過他得知更多關於地宮的消息，涉及天下大事，周進又不能不告知。
周進站起來一腳踹在枝繁葉茂的花樹上，怒道：“啊！這操蛋的世界！”
“怎麼大發雷霆了。”玉清拿着厚厚的大衣披在周進身上，“跟師伯說說這個世界怎麼對你了，你這麼罵它。”
地宮低溫低，暗河邊更冷。
周進看着大美人師伯，頹廢的坐在地上，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