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鐘後，一百來人的天衍A班站出來三十多個人。
李修雲掐滅手中的煙，疲憊的雙眼在這些人身上一掃，一本正經得告誡道：“保密也是軍人的責任和義務。
你們離開之後，關於天衍班的事不能提及一個字。
如有泄露，我會親手把你們送上軍事法庭。”
李修雲目光如炬，神情前所未有的嚴肅，犀利的雙眼像探照燈一樣一個個掃視站出來的天衍班學生。
站出來的學生心神一凜，各個大氣不敢出。
“一個字都不允許向外界透露，明白了嗎？”
“明白了！”
李修雲嚴厲道：“大聲點！”
“明白了！！！”
“好，記住你們今天的承諾。”李修雲面如沉水，“排隊，交出身份卡，離開。”
衆人心有不甘的交出身份卡，其中一個後悔想要退出。
扯回來的身份卡還沒在手中停留一秒，就被李修雲奪去，捏成粉末。
“世上沒有後悔藥。”李修雲沉聲道：“選擇離開，就不要後悔。”
那位同學眼淚汪汪的看着變成粉末的身份卡，哭着跑出訓練室。
訓練室外的訓練場上，數百個學生垂頭喪氣的，沉默着，默默地離開武裝部。
來天衍班半個月，他們知道自己放棄的是什麼。
是普通人望塵莫及的力量，無上的榮耀，責任，天賦......還有蟄伏在暗中的陰影，危險。
選擇的是通過自己的努力賺取一個平凡的，沒有危險的未來。
也許，未來一片光明。
也許，黯淡無光。
這是自己的選擇。
登記完所有學生，李修雲道：“還有要走的嗎？”
問了三遍之後，李修雲才道：“那些離開的人會被消除軍籍，成爲普通人。
這些人中，有的會成爲億萬富翁，有的會成爲科學家，工人，職場白領......”
他站起來，雙眸炯炯有神，“而你們只有一個身份，軍人！”
“身爲軍人，就有軍魂......”
李修雲的話還未說完，就聽一個聲音道：“我們心繫人民羣衆的安危與和平。”
姜萌萌一臉怪異的看着眼神熾烈的周進。
周進似乎進入了忘我境界，神采奕奕道：“我們隨時準備犧牲自己，爲國捐軀。”
緊接着，熟悉這段詞的少年們異口同聲道：“我們永遠衝鋒在前，用血肉之軀築成的不朽長城。”
“我們脫下軍裝，依然戰鬥在祖國四面八方的崗位精英。”
“我們不拋棄，不放棄，忠於祖國，忠於人民！”
一遍，兩遍，三遍......
姜萌萌看着熱血澎湃的天衍班學生，他們眼神堅毅，像烈火一樣炙熱，念着軍魂。
簡單的句子從他們口中溢出，聲如響雷，氣勢如虹，像海浪一樣一波接一波，一浪接一浪，穿過屋頂，直衝雲霄。
一種怪異的感覺在姜萌萌心中涌起，她只覺得心臟像被電擊一樣，麻酥酥的。
簡單的幾句話像一個魔咒，讓姜萌萌平靜無波的內心心潮澎湃，身體替的血液開始熱血沸騰.....
其它幾個訓練室的天衍班學生聽到A班的聲音，也開始念起來。
“忠於祖國，忠於人民。”
駕車從武裝部路過的於文周聽到天衍班學生聲音，突然一個急剎車，腦袋扣在方向盤上。
他停在路邊靜靜地聽着，很久很久。
直到一個電話過來，他回過神來，然後駕車像風一樣離開。
而那些還沒走遠的天衍班學生，聽到嘹亮的聲音，垂頭，堅強的抹掉眼角的淚，大步流星的離開。
“好了好了。”李修雲綻開笑顏，“行了行了，大家的心聲我都知道，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早上準時報到。”
衆人大笑着和李修雲揮手告別，周進最爲積極，“李哥李哥，除了衣服之外，我們要準備什麼。”
李修雲不是真正的老師，下了課，他也不在乎其它學生怎麼稱呼他。
他笑道：“帶上腦子就成，回去早點睡，別遲到。”
周進笑眯眯道：“是，長官！”
姜萌萌點點頭，算是和李修雲打招呼。
離開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周進堅持送姜萌萌回家。
姜萌萌推遲不過，她斜眼看着幾個心懷不軌的天衍班學生不懷好意地看着周進，道：“好。”
“方陽和方甜甜在C班。”周進滔滔不絕道：“明天就能見到了，我悄悄跟你說。
我爸跟我說，這次我們是去S市的靈寶山遺蹟，聽說那邊的骷髏都成精了。”
他口中的遺蹟，姜萌萌自動轉化爲秘境。
回家的路上要過一條河，河水不深，所以沒有橋只有幾個石墩子，兩邊有路燈照，勉強能過河。
走到河邊，姜萌萌回頭看了跟在後邊的人一眼。
其中一個拿着雙節棍的少年沒來得及躲，訕訕的和她打了一個招呼。
“周進你走前面，我跟後面。”
周進大男子主義上身，“師傅你是女孩子，走前面吧，萬一你掉河裡去了，我還能來一把。”
姜萌萌用手機電筒照着瑩白反光的石墩子，“這條路我不熟，你在前面探路，我跟在你後面有安全感。”
這就對了嘛。
周進對姜萌萌的解釋很滿意，他走得很慢，走一步回頭還要等一等姜萌萌。
姜萌萌道：“這樣也不是個辦法，你走快點，回頭給我照亮。”
周進想了想，也是這個理，他快速向前跳了幾步，就聽到稀里嘩啦的落水聲。
他心頭一驚，猛地回頭，姜萌萌好端端的站在原地。
“呼。”虛驚一場的周進吐出一口濁氣，“師傅你別怕，慢慢過來。”
姜萌萌笑道：“我可能有點慢。”
說着，她用手機電筒往跟在他們身後準備敲悶棍，而被她施小懲大誡入水的人身上一照。
這條河河面寬，水流緩，水深最高1.2米。
掉進河水的幾個人見光朝這邊來，像魚一樣扎進水底，不想暴露在周進的視線中。
B級資質，一拳60公斤。
一拳下來，還不得見閻王。
套麻袋打悶棍還行，剛正面，打不過。
姜萌萌用照水面一分多鐘，達到普通人極限之後，才移開。
周進把姜萌萌送回南山公寓，姜萌萌和他告別。
目送他去了他奶奶家之後，才從南山公寓走到現在居住花畫小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