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氣氤氳,朦朧了浴室四面的鏡子,扛着喻小白秋亦檀停在了浴缸前,手腕一個翻轉,喻小白就到了他的懷裡。
原本就貼身的晚禮服此時更加的貼身了,隔着一層布料,卻顯得她格外的招人愛。
“小白,給我生一個孩子。”
那磁性的聲音仿若罌粟綻開到她的心間。
“不要。”
喻小白有些慌了,她的第一次,真的只想給生命中最愛的那個男人。
對秋亦檀,她好象還沒有愛上吧。
“可我想要。”秋亦檀目光灼灼的看着喻小白,眸色如同潤染着酒意,惹人慾醉。
也是這個時候,懵懵的喻小白突然間嗅到了秋亦檀身上淡淡的酒意。
他喝酒了,不過好象喝的並不多。
“秋亦檀,你答應過我的。”否則,她根本不敢安心的住在他這裡。
“我今晚想要。”他卻不理會她的抗拒,依然緊摟着她,一雙若幽潭般的眸靜靜的凝視她,象是在爲她下盅般的只想要她答應,“喻小白,你離不開我了。”
她離不開他了嗎?
不,她可以的。
只要還了他的錢,她就可以。
“不……不要……”喻小白看着他緩緩落下的脣,她知道他的脣是柔的,可是內心卻是緊張萬分的,就覺得那落下來的不是他的吻,而是一枚炸彈,然後,不知不覺間就會將她炸的體無完膚。
小手用力的再用力的去推拒男人的身體,可她的力氣落在他的身上如同沒有過一般,根本撼不動他分毫。
他越是溫柔她越是驚慌,腦子裡就一個念頭,她不想給他生孩子,她也不要徹底的成爲他的女人。
從小到大骨子裡認定的她的男人只能是最愛的這個執念深植於她的心,她只想逃。
“嘶……”的一聲低嘶,隨即,血腥的味道就蔓延到了兩個人的脣齒間,她咬他了,她也成功了。
就在喻小白以爲薄醉了的秋亦檀準備放過她的時候,突然間,一隻手用力的一扯,只聽“嘶啦”一聲響。此時衣服正在她的身上緩緩博剝離。
喻小白愣住了,手腳並用的又是踢又是踹又是打,水花濺溼了四面的鏡子,可不管她怎麼抗議,秋亦檀都鐵了心般的繼續着一切。
喻小白突然間不動了,整個人沿着浴缸的邊緣緩緩滑下,若不是秋亦檀及時托住了她的腰,她從頭到腳就都滑到水裡了。
眼睛裡都是溼潤,有水也有淚,她靜靜的閉着眼睛,一付我打不過你我任你宰割的樣子,那一瞬,身邊的男人卻突然間的不動了。
“喻小白,我是你的誰?”
他突然間的問題在喻小白的腦海裡炸開了鍋,他是她的誰?
他好象不是她的誰吧。
可想起自己欠他的錢,喻小白馬上又覺得不對了,“秋亦檀,你是我的債主。”
“還有呢?”
喻小白皺眉想了又想,還是隻想到這一層關係,除此,再也沒有了,於是她搖搖頭,“沒了。”
“是嗎?”秋亦檀忽而就笑了,擡手從浴缸邊緣的格子裡拎了一瓶洋酒出來,很熟練的打開,然後,狠灌了一大口。
頓時,空氣裡就全都是洋酒的味道了,醇香的酒液薰得喻小白頭暈暈的,她覺得她是時候叫醒秋亦檀了,否則,自己再與他在一起分分鐘都不安全。
“秋亦檀,你有你自己心愛的女人,而我,並不愛你,你要是想要孩子,上次那個女人應該比我更合適。”
她還記得那個女人,他有女人了,又何必要她來生他的孩子呢。
“我心愛的女人?”秋亦檀手裡的酒瓶傾倒,半瓶酒如水般的又灌入了喉中,他有些跟不上喻小白的節奏了,不知她嘴裡所說的他心愛的女人是誰?爲什麼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呢。
“對,你應該很愛她的吧。”不然,那女人也不會……秋亦檀將空了的酒瓶丟到了架子上,然後又拎了一瓶到手,一邊打開一邊道:“上次是哪次?”捕捉她話語中的重點,秋亦檀低聲問了過去,隱隱的就覺得好象有什麼不對,不然,她怎麼就認定了他有心愛
的女人了,可他若有,至少他自己會知道吧。
“就是你第二次從酒吧把我救走的第二天,在……在客廳裡……”喻小白就覺得他這一定是故意的,故意的在她面前裝傻,他還以爲她不知道呢。
可她那天早上就是聽到了。
雖然不想聽到,可是沒辦法,一不留神了就全都聽到了。
“那一天……”秋亦檀陷入了若有所思中,隨即脣角彎開了一抹弧度,笑了,一張俊臉倏然靠近喻小白,“就爲那天早上的事不生我的孩子?”
他突然間的靠近,讓喻小白嚇了一跳,可浴缸就那麼小,她退無可退,“我不愛你。”
聽着她篤下的回答,秋亦檀不以爲然的笑開了,“你就那麼相信愛情?喻小白,我告訴你,這世上的男人和女人之間只有需要,沒有愛情。”
“不,有的,就有,我媽媽就很愛很愛我爸爸。”
“可是她死了沒幾天你爸爸就娶了李媚娟。”秋亦檀毫不顧忌的卻也是狠狠的潑了一盆涼水在喻小白的心間。
是的,他沒說錯,喻景山的確是在媽媽死了沒幾天就娶了李媚娟。
現在算起來,媽媽對爸爸那樣的愛情的確是很可笑。
可是,她還是相信這個世上是有愛情的,“秋亦檀,我的第一次只給我愛的人。”
“呵,是嗎?那我要是非要毀了呢?”
“我不會給你機會!”喻小白說着就拿過了他才丟掉的空了的酒瓶,直接對準了自己的頭,他救過她幫過她,她不會傷他,那便,傷了自己好了。
秋亦檀淡笑的看着她手裡的空酒瓶,突然間伸手一搶,不等喻小白反應過來,手裡的酒瓶已經到了秋亦檀的手中。
“哐啷”一聲,酒瓶直接砸在了鏡子上。
鏡子裂開了一道道的裂縫,彷彿誰人的心,也碎成了片片。
“你走。”
一聲低吼迴盪在奢華的浴室裡,也迴盪在喻小白的耳鼓裡,她再看向他時,秋亦檀已經閉上眼睛的再也不看她了。
“你走。”又是一聲低吼,似是在催促,象是在告訴喻小白他是有多不屑她一般。
喻小白瞬間驚醒,然後,小兔子般的跳出了浴缸,根本顧不及自己身上的光裸,逃也似的就逃出了浴室。
光着腳丫渾身水淋淋的進臥室的時候才發現,臥室裡全都是鞋盒,那是秋亦檀買給她的鞋,十幾雙她這輩子想都不敢想的漂亮鞋子。
每一雙都要過千塊。
喻小白一雙也沒拿,只用了三兩分鐘就裝好了自己的行李箱,然後,穿着她初初進來這間公寓的舊衣服和舊鞋子就走出了臥室。
客廳裡靜靜,淡弱的牆壁燈的光線灑在角角落落,浴室的方向也是靜悄悄的,秋亦檀沒有追出來。
他這是真的允許她走了。
喻小白快速走到門前,卻又覺得就這樣離開好象有些太過順利了,不由得下意識的又回過了頭去,視線掠過茶几上一個精緻的十分漂亮的禮品盒。
依稀彷彿有Happy Birthday的英文字樣。
秋亦檀今天生日?
可是不象吧。
哪有人過生日連頓象樣的晚餐都沒有,而且,象他那樣有錢的人不可能連個生日蛋糕也買不起吧。
或者只是一個有那樣字樣的包裝盒吧。
喻小白再度看了一眼浴室的方向,確定秋亦檀百分百不會追出來之後,這才從才撿起的揹包裡拿出了秋亦檀送給她的那張卡,然後放在了茶几上。
既然走,就走得徹底,從此,再不回來。
門,輕輕闔上。
喻小白深吸了一口氣,轉身便大步走向電梯間,直到進了電梯出了小區,她的心都是七上八下的。
今晚是她第一次見到秋亦檀的另一面,他差一點就撕碎了她。
走在夜色中的T市,喻小白才發現除了醫院她竟是無處可去,好在她今晚原本就想留在醫院的,是秋亦檀強行叫走了她。
現在挺好的,她又可以回去陪着爸爸了。
想到這個,喻小白就很滿足了。風瑟瑟,吹起煙霧繚繞,秋亦檀半倚在陽臺的欄杆上,看着視野中的那抹嬌小越走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