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安見此就將風靈往身後一拉,走上前對着那兩小廝一抱拳,以示禮貌,繼而不卑不亢的道,“兩位大哥,我們是來買下人的。”說着話孟子安還將袖子裡荷包拿出來墊了墊。
孟子安是個聰慧的,知道他們兩個人年紀小,怕對方不會輕易相信他們是來買人的,也估計對方會覺得他們買不起,他就有意識的將荷包拿了出來,證明一下。
那兩個小廝見孟子安的荷包看着挺重,就知道有不少銀子的,立馬臉色就好看了,揚起了大笑臉,鞠躬屈膝的道。
“公子和小姐既然是來買人的,還請這邊走!”其中一個小廝殷勤的上前帶着兩個人進去了,留下的另個小廝還在嘀咕,這大戶人傢什麼時候需要主子自己來買人了,就是下人來買也是嬤嬤啊,怎麼是兩個小娃子來了,還挑這種時候,身邊也沒個人保護着,這家人大人的心可真大,一點都不怕自家孩子被擄了去……
那小廝將風靈和孟子安帶了進去,裡面一個牙儈就從內室走了出來,見來人是兩個小娃子,他倒沒和那兩個小廝一樣,依舊和顏悅色的道,“兩位不知道要買什麼樣的?是能幹活的奴才還是伺候的丫鬟?”牙儈兀自介紹道,“剛纔纔來了一批人,說是上頭放下來的,可都是好貨色吶。”
風靈想到剛纔看到的那人影,就在孟子安耳邊小聲說了兩句。
孟子安定了定神就道,“牙差大人,我們是想買能會些木匠活計的人,要是沒有會的,就希望能找些靈活點的小夥子。”
他尊稱一聲牙差大人,頓時讓那牙儈臉上笑意更深了。
“要會木匠活計的?”那牙儈就摸了摸下巴道,“這好像還真沒有,倒是有個會打鐵的。不過你找機靈的小夥子,倒是有不少。”
聽聞,孟子安就又道,“那麻煩牙差大人將人帶來給我們看看,連着那個打鐵的,哦是了,我們還需兩個小丫鬟,要懂事機靈一點的,樣貌什麼的在其次。”
“這好辦,二位等着,我這就去讓他們將人給帶來。”說着那牙儈就出去了,片刻之後,身後跟着十幾個小夥子,還有一箇中年大漢,並十來個小丫頭一起回來了。
“這些小夥子可都是纔來的,不知道你們要幾個?”
這會子風靈出聲了,“我們先挑挑,幾個還不一定。”
聽見她突然說話,那牙儈微愣了一下,卻沒多說什麼,只道,“那你們就先挑着。”
如此風靈就在一羣人面前走走轉轉,每個人也會問上兩句,最後終於來到了那個熟悉人的跟前。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彩霞嬸子家的二閨女,閨名錦繡的。
那風錦繡是認得風靈的,一看見風靈顯然有些激動,不過風靈卻沒在她面前多停留,微不可查的用詞語說了句,放心便離開了。
風錦繡原本慌張的心就放了下來,沒有出聲說不該說的話。
隨後風靈假模假式的把剩下幾個看了看,便走過來和孟子安說了幾句,孟子安就指着一羣人對着牙儈道,“從左往右,第一個,第三個,第五個,還有這位會打鐵的大叔。至於小丫頭,並沒有什麼好的,也就那中間的那個看着溫厚一點,就她吧,雖然長的一般,貴在看着老實。我們一般莊戶人家可不需要那些偷奸耍滑的。”
那牙儈一聽兩人是莊戶人家,表情就有些龜裂了,這年頭莊戶人家都開始用下人了?
什麼時候莊戶人家這麼富裕了,他怎麼不知道?要真如此,他在鄉下的小舅子怎麼還來自己家打秋風?
想到這裡牙儈心裡就有些擔憂了,莫不是逗他玩,根本就買不起人吧,那回頭他可就沒什麼好臉色了。
“牙差大人,您看看這一共多少銀子?”
牙儈心裡還在嘀咕着呢,不妨孟子安卻突然又問道。
說道銀子,牙儈就暫時放下了心中的嘀咕,只是最後還在想要是拿不出銀子,看他怎麼修理這兩個死孩子。
牙儈看了一眼孟子安點出來的幾個人,他想了想,還讓人拿來算盤一算,“一共五個人,三個小夥子八兩銀子一個,這個年紀大點的十兩,至於那個丫頭今早剛來的,也沒在我這呆多久,你就給七兩銀子吧,一共四十一兩銀子。”
孟子安聞言就點點頭,然後又看了眼風靈,“可還有其他看上的?”
風靈搖搖頭,然後從荷包裡拿出來一張銀票,說道,“用我這個!”然後就遞給了牙儈。
牙儈接過一看卻是五十兩的銀票,看見那蓋着官府錢莊的印記,這銀票可是實實在在的,做不得假的。
不免又高看了孟子安和風靈一眼,原本收斂的笑容又放出來了。
“牙差大人,銀票您收好,麻煩將這幾個人的賣身契給我們。”風靈拿着語氣,模仿前世見過的一些大官領導們的氣場,說道。
牙儈居然被唬住了,愣了愣忙道,“好,走進屋說去,我將剩下的銀子找給你們,順便將幾個人的賣身契拿給你們。都是簽了死契約的,官府也是有備案的。”
“如此就更好了。”孟子安說道,並在走的時候落後了風靈一步。
牙儈見此,立馬明白了風靈纔是兩個人之間有話語權的人。走到了屋裡,就將五個人的賣身契給了風靈,然後又將剩下的銀子找給她。不過風靈卻只拿了八兩銀子的找零,然後看了孟子安一眼。
孟子安會意的點點頭,上前一步就道,“剩下的一兩給牙差大人買些酒喝,往後怕是咱們要常常麻煩到您。到時還請多多照顧兩分。”兩人都想着以後買賣的地方多用牙儈,可要打好關係纔是,是以第一次就給了份厚重的賞錢。
見此那牙差自然是樂的牙不見眼的,這兩個小娃子還真是大方,就是那些大戶人家來買人每次給的打賞也才幾百文的樣子,如此便高興的道,“好說好說,以後想買什麼田地房屋的都往我這來,保準給你們找最好的。哦,對了說了這麼多,還不知道二位怎麼稱呼?”
牙儈可沒漏掉風靈,就從風靈剛纔那掏五十兩銀票的灑脫勁,他就沒看出來這二人啥關係。
“在下大樹村孟子安,這位是風姑娘。”
聽到孟子安的介紹不說是牙儈了,就是那風靈都嘴角抽抽。牙儈心道不說是莊戶人家麼,瞧這講究的,連名字都不樂意外道呢。
不過轉念一想,畢竟是個姑娘家,閨名不外道不是很正常麼,思如此,牙儈就拍拍了自己的腦袋,笑道,“孟公子,風姑娘,在下楊東河。人家都稱我爲楊牙儈,以後若是有事用的着在下的地方儘管來找我。”
“好,以後定然有麻煩到您的地方。”孟子安又說了一句。
柳牙儈看看身後的那幾個下人,又見孟子安和風靈兩個小孩子,就又道,“你們這會是回村還是怎麼樣?我讓人送你們回去,連帶着這幾個奴才。你們兩個小娃子,別回頭人再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