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主人!你又寫壞了!”小鳳凰停下手中的動作,在一旁尖叫出聲,雲逐月回神,發現面前的宣紙上一片墨跡,已經分不出到底寫了什麼。
混沌獸伸着笨拙的小爪子將寫壞的宣紙撤下,揉成一個紙團扔在紙簍之中,一邊隨口嘟囔着:“主人,這都第五張了,要不你別寫了吧?”
“就是啊主人,書法講究是心平氣和,你現在這樣,根本就寫不好嘛!”小鳳凰也是一邊說着。
“就是啊!主人,你看,連豆豆都這樣說,你還是不要寫了吧!”混沌獸再次出聲。
“哦,好吧。”雲逐月將毛筆放在筆架上,然後移到窗邊發呆。
雲逐月放筆,混沌獸連忙將桌上剩下的宣紙取下,用兩隻小爪子笨拙的捲成一捆放在一邊。
書房的窗子正對着花園裡的花架,可是今天花架下卻空空如也。只有一陣微風吹過,將花架上的花朵吹動,不斷的搖擺着。翦戰天的房門一直關着,雲逐月很想知道他是不是已經走了,可是卻不敢去敲門。
如果走了,他是迴天一門?還是去找顏夕聖女了呢?
然後又覺得自己想的有點多了,自己又不打算接受他,那麼在意他到底到了哪裡又有什麼用?
雲逐月明顯的很不在狀態,雖然拿着筆,心卻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兩隻獸對視了一眼,難道昨晚發生了什麼?它們一直守在門口,沒發現有什麼不對勁啊。
書房的門被推開,雲逐月猛然轉頭,眼中帶着一抹她自己也沒有發現的雀躍,卻在看到來人的時候微微愣了愣。隨即又笑道:“鬱司風,你出關了?”
來人正是鬱司風,比之前瘦了一些,身上繡着雪白色雲紋的天青色的長衫變得有些肥大,不過精神很好,燦爛的眸子帶着一抹興奮,開口道:“月月,託你的福,我終於突破了。”
“真的?”雲逐月持續一早晨的遊離狀態終於迴歸正常,南宮瑾曾經說過,鬱司風的實力越強,那藥的作用也就越明顯。
鬱司風點點頭,道:“是啊,我剛出關就來告訴你這個好消息,南宮瑾他們的進度如何了?”
雲逐月微微一怔,隨即笑道:“第一階段的藥材應該準備的差不多了吧?這幾天師父在這裡,我都沒有見到南宮瑾。”
“師父?戰天尊者?”鬱司風微微有些驚訝。
雲逐月點點頭,故作輕鬆的笑道:“是啊,師父路過,順便待了幾天。不過現在應該走了吧,好了,你既然出關了,我們去找南宮瑾他們好了,看看什麼時候準備第二階段的藥材。”
鬱司風本來還想說什麼,不過看雲逐月不想提,也就沒有開口,和她一起出門,他們沒有去南宮家族,而是直接去南宮斐那裡。
走在路上,兩人的視線所及,便看見前方有一大羣人圍成一圈,人羣中能夠隱約的看到一個長相兇悍,肌肉糾結的大漢正對着一個衣衫襤褸的乞丐進行毆打。
那大漢手掌一翻,手中一道光刃飛出,化作一道流光,直直的扎進乞丐的大腿,頓時鮮血如泉涌一般的噴出,那乞丐慘叫一聲,身子直接向後倒去。
瀕死的感覺讓那個乞丐奮起
反撲,他騰空而起,在空中旋轉着身子,揮出一片璀璨的光刃,似點點繁星一般從空中落下,猶如璀璨的銀龍一般,向大漢襲取……
黑暗城還是以前的樣子,大清早的就有人在路上血拼,一切好像都沒有變,一切又好像都變了,雲逐月不想去想這種感覺的原因,只是下意識的覺得不想知道。
在南宮斐的大門前,雲逐月他們遇到了剛好過來的南宮翎,南宮翎一身俏皮的粉絲衣裙,黑色長髮簡單的挽起,下面的依舊散着披在肩頭。看到雲逐月,飛快地跑了過來,一把摟住雲逐月的胳膊,撒嬌道:“月月姐姐,我好想你啊,這幾日我去找你,方爺爺總說尊者在幫你療傷,都不讓我進門的……”
怪不得後院每日都那麼清靜,原來翦戰天是尋了那麼一個理由,不過他的確爲自己化開了神燈的靈力,也沒算是說謊吧?
“月月姐姐,你的傷好些沒?尊者怎麼說的?”南宮翎說着,還看了鬱司風一眼,這話問的一語雙關。
看着南宮翎明麗的小臉,雲逐月心頭涌上一股複雜的感情,然後快速的壓下,說道:“還是老樣子啊,師父說要慢慢調理才行,急不得。”
“哦。”南宮翎似乎有些失望,然後拉着雲逐月朝大門走去,一邊走一邊開口:“那就只能慢慢來了,還以爲戰天尊者出手,一定手到擒來的。”
“戰天尊者也不是神,你是太神話他了。”一旁的鬱司風忽然開口,雲逐月詫異的看了他一眼,鬱司風雖然比冷峻好一些,卻也屬於高冷系的,平時極難評論別人。
南宮翎不滿地嘟了嘟小嘴,翻了翻白眼道:“誰說尊者不是神啊,他在我心裡就是神,哼!”
鬱司風有些無語的看了看南宮翎,似乎想要說什麼,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只是默默地朝前走去。
雲逐月看着兩人簡單的互動,心中想到翦戰天說的話,南宮翎是罕見的集吸毒和抗毒體質爲一體的體質,若是她和鬱司風能走在一起……
自己要不要撮合一下?這個念頭升起,又被她掐滅,南宮翎很單純,正因爲如此,她纔不能害了她,還是順其自然吧,如果南宮翎能夠愛上鬱司風,應該會願意爲他解毒吧。
南宮翎大大喇喇地推開門,沒有黑色粉末噴出,雲逐月正疑惑間,南宮翎笑道:“七叔那些機關都太小兒科了,我這幾天閒着沒事,全都給他拆了。”
雲逐月抽了抽嘴角,這個南宮翎還真是個寶,南宮斐估計有的頭疼了。
依舊是那一條幽長的走廊,寥寥的幾道光線從外面透視進來,不知道是不是雲逐月的錯覺,走廊中不僅沒有機關了,甚至“垃圾”似乎也少了很多。看看身邊歡快的南宮翎,估計都是她的傑作。
走過一踩上就咔嚓亂響,猶如隨時都會倒塌一般的木梯。邁上最後一個臺階,就看到走廊盡頭的那一間實驗室。
還沒走進實驗室,就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傳出來,那味道既酸又臭,像是放壞了的米飯,雲逐月皺了皺眉,開口道:“你哥哥和七叔不會這些日子一直泡在實驗室吧,都餿了……”
要說南宮斐餿了雲逐月還可以接受,畢竟邋遢這兩個字已
經是既定印象,但是南宮瑾餿了……這還真不好想象,雲逐月快走幾步,推開實驗室的門,想要看看南宮瑾餿了什麼樣兒。
一股濃重的餿味傳了出來,更加濃郁的酸臭味讓雲逐月忍不住閉息。
南宮斐和南宮瑾圍在實驗桌前,身上的衣物不知道有幾天沒有換了,已經變的有些破舊,兩人的臉色看起來都憔悴了一些,下巴上有着根根鬍鬚生起,不過還沒有達到餿了的地步,那濃重的餿味,是從實驗桌上的一個銅製的托盤中傳出來的。
托盤中有一坨,額,的確是一坨不明物體,墨綠色,有些像是剛剛和好的泥巴,上面隱隱還有什麼在蠕動。
看起來就有些噁心。
雲逐月沒有靠近,而是就站在門口問道:“你們弄得是什麼?”
裡面的兩人擡頭,看到是雲逐月都很驚訝,還是南宮瑾先開了口:“我還以爲在尊者離開之前你都不露面了,翎兒去請你幾次都沒結果。”
雲逐月有些歉意的微微一笑:“我實在不知道翎兒去找過我,沒有耽誤吧?”
南宮瑾搖搖頭:“沒有,你們算是來的正好。過來看看,這是七叔新發現的。”
看南宮瑾指着那一坨蠕動的墨綠色不明物體招呼自己,雲逐月抽了抽嘴角,最終還是邁步走上前去,鬱司風和南宮翎也緊跟着上前。
“你看,這種蟲子是七叔發現的,取名叫玉絲,它對鬱司風體內的毒有一定的抗性。這是一塊用稀釋的毒液浸泡過的玉絲的食物,已經七天了,只有一小部分死了。”
雲逐月仔細看了看,那墨綠色的一坨上的確隱隱可見一條條極其細小的白色蟲子,在那一坨上鑽來鑽去,若不是以一種純粹醫學的眼光來看,雲逐月都會忍不住去吐了。
“你們準備將它加入藥中?”雲逐月開口。
南宮斐點頭道:“不錯,這可是我試驗了五六年纔得到的成果,若不是這個發現,就憑他血液中的毒量,能多活幾年還不一定。”
“哎哎哎……七叔,你……”南宮翎似乎想要阻止南宮斐,可是還是被南宮斐說了出來。
鬱司風微微一怔,然後開口:“我血液中的毒量很多,是正常的幾倍?”他的神色很平靜,似乎早就知道這個結果一樣。
“是三倍啦,你也不要難過,你看七叔不是已經找到玉絲了嗎?肯定能找到解藥的。”南宮翎在一旁開口安慰。
鬱司風只是淡淡地看了南宮翎一眼,然後看向南宮斐:“我沒事,你們儘管研製解藥就行,不管是十年還是一年,我都能接受。”
雲逐月微微垂眸,看向那一坨墨綠的東西,沒有開口,算是私心也好,讓南宮翎和鬱司風多接觸一下,說不定,他們真能相愛,那麼,她就可以把真相說出來了。
南宮瑾看了看幾人,然後道:“第一階段的藥材我已經都處理好了,這玉絲還要再觀察一段時間,用在第三階段,現在,我們要準備第二階段的藥材了。”
“什麼時候動身?”雲逐月記得南宮瑾說過,第二階段的藥材要現摘現用,保質期很短。
南宮瑾微微直起身子,開口道:“明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