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萌鬱鬱寡歡了很久,始終無法從皇帝去世的陰影中走出來。
一大早,她剛打開門,竟看到耶律烈站在門口,手中捧着一捧野花。“美麗的神女,送上涅瓦河邊美麗的花兒獻給你!”他似乎沒有感受到她的冰冷,仍舊非常熱情。自從楚飛揚離開雷萌之後,這傢伙就日日送花過來,鍥而不捨,簡直讓雷萌萬分無語。
雷萌接過花兒,挑眉道:“都說了不用送花了,你怎麼還天天送來。”
他大笑了起來,火紅的眸子如同一團烈火飛揚,燃燒着熱烈的愛慕:“噢,草原上有句老話說的好,‘再剛烈的姑娘也禁不起小夥子持久的糾纏’,我想雖然你現在不能接受我,但是總有一天會接受我的,我耶律烈夠得上做你的丈夫!”
雷萌翻個白眼:“烈女怕纏郎?我說耶律烈,我可不是那種你纏着就會妥協的人!”
“我知道,但我不會放棄!”他的目光火熱而執着。
雷萌正無語,旁邊插了道聲音進來:“你不會有機會的!”展無常從身後摟住她,冷冷瞪視着眼前的耶律烈:“別想和她套近乎,因爲她的丈夫只會是我,不會是別人!”
耶律烈抱胸冷冷一笑:“沒到最後,說什麼都爲時過早!”
雷萌翻個白眼,頭痛道:“一大早,能不能別吵!你們愛吵吵去,別煩我!”她掙開展無常的懷抱,大步向殿後的大片梅園中走去。
展無常哼了一聲:“我看她面子,不想跟你吵!”他轉身尾隨雷萌而去。
雷萌加快腳步,很快就走到梅園深處。這裡因爲氣候溫暖,有早開的梅花三五成羣綻放着美麗的花朵,微風一吹,陣陣梅花飄落,香氣撲鼻。
雷萌剛走到一棵梅樹旁,就被他從身後抱住了:“娘子走這麼快做什麼?”他輕輕啃噬着她潔白的耳垂。
雷萌哼了一聲,“誰是你娘子,叫這麼親熱!”
展無常低低笑了起來,搬正她的身子面對着他,一雙眼睛閃動着玩味的色彩:“我叫的當然是你啊!”說着炙熱的脣瓣就朝她襲擊而來。
雷萌低呼一聲,被他吻了個正着,“娘子,我好些天沒碰你了。”他在她耳邊說,聲音魅惑而低啞。
雷萌瞪他一眼:“我沒心情!”
展無常眸光一冷:“你就那麼在乎那個皇帝?”
雷萌一震,怒道:“他死了!死了你明白嗎!”
“沒錯,他是死了!但是爲什麼他死了你會那麼傷心?嗯?如果我死了,你也會這麼傷心嗎?”他怒道。
雷萌嘆道:“你爲什麼要這麼說?我並不希望我身邊的任何人出事情,也並不希望你出事情。以後不要再這麼說了好嗎?”
無常定定地看着她,許久才道:“我只是想知道,我在你心中是否也有一份重量?雷萌,我展無常這輩子從不曾愛過任何一個人,而你,是第一個讓我心動的女人。”他靠近她,低頭輕吻她的脣瓣:“你的心裡,可曾有我的位置?”
雷萌一怔,輕咬紅脣,許久才囁喏着說:“人家也沒說心裡沒你。”
“那就是有了?”他微笑。
雷萌瞪了他一眼:“哼,臭美吧你!”
無常哈哈大笑,見她媚眼如絲,紅脣嫣然,當即情潮涌動,狠狠吻住她的紅脣,一解相思之苦。
雷萌輕吟了一聲,摟住他的脖頸,兩人纏綿熱吻。
微風吹過,有美麗的梅花緩緩吹落,降落一場梅花雨。
“娘子,我想要你。”他低啞着嗓子在她耳畔低語。
雷萌瞪了他一眼:“我沒心情。”皇帝還屍骨未寒,她心裡正難受,哪有心情男歡女愛。
“沒心情?呆會你就有心情了。”他低喃一聲,大手伸進她衣服裡握住她一方渾圓。
雷萌輕顫一下,正要推開他,卻聽梅林外傳來侍女朵娜叫喚她的聲音,連忙道:“我在這裡。”她推開展無常:“哼,大白天的,羞也不羞。”
無常好笑道:“有什麼好羞的?跟我娘子親熱是天經地義!”
雷萌斜睨他一眼,眼看朵娜走了進來,連忙整了整衣服,問她到底有什麼事情。
朵娜行禮道:“神女,剛剛王派人來找您,說是大秦王朝來了使者,非說要見見我草原的神女不可?”
“大秦的使者?“雷萌疑惑道:“是誰帶隊來的?”
“聽說是一個姓南宮的將軍護送使者團來的。”
雷萌一驚,難道是南宮羽?“好,我這就換上衣服過去,現在他們在哪裡?”
“神女,他們現在在太極宮,我王正在招待他們。”
雷萌點頭,這才轉身去換了正式的衣服,帶着幾分緊張向太極宮而去。
難道是南宮羽來了?但是,這大秦的使者爲何會選在皇帝駕崩不久就到了草原呢?此刻不應該是大秦全國治喪的時候嗎?
她越想越是奇怪,南宮羽爲什麼要護送使節團來此?
太極宮中此刻正是熱鬧非幾,大殿之中野天王坐在高位上大笑着舉起酒杯:“歡迎各位天朝使節前來我野天。”他神色一暗,嘆道:“聽說貴國皇帝陛下積勞成疾,不幸往生,本王很是惋惜。相信貴國皇帝陛下一定被天上的神仙帶走了,永享快樂安康。這一杯,敬大秦的皇帝陛下!”他講杯中酒灑到地上。
衆人眼看野天王如此,也紛紛將杯中酒液灑到地上,以敬皇帝。
哨兵通傳神女到了,野天王含笑,莫測高深地說:“噢,諸位一定要看看我野天的神女,她真是野天的福星,剛到就給蒼鷹族解除了困感幾十年的魔咒。這是上天賜予我野天的福星。神女,快快進來吧!”
雷萌躊躇了片刻,這才踏進大殿,只見野天滿朝文武將官和大秦的使者都講目光對準了她。她不由有些不自在,不動聲色地觀察大秦的使者們,這一看,她可當真嚇了一跳。
南宮羽一身鎧甲披身,美麗的眼睛正帶着幾抹驚愕看着她,神情有幾分激動,但瞬間就一閃而逝了。
而他身旁的男人,穿了一身青色仙鶴朝服,烏髮如墨,一雙微帶淡藍的眼睛閃動着玩味的目光,他手中正把玩着一把紙肩,這人,竟是風念晚。
再看這使節團中,最讓她吃驚的是,那雖然沒有一身紅衣,但是依舊一雙狐狸眼亂飛的臭狐狸曲靈楓竟然也在!
南宮羽和風念晚是朝廷官員,他們在還算正常,但是曲靈楓這傢伙怎麼會也在呢?
使節中有見過雷萌的使節已經開始悄聲議論起來。
“尊貴的野天王,請容我說句話,以我看來,你們的這位神女可是和我朝的雷貴妃一個模樣呢!”其中一個使節叫道。
南宮羽沒有說話,只拿一雙滿帶憂傷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她。
風念晚忽然笑了起來:“是啊,真的是很像呢!先皇一直對找不到貴妃娘娘耿耿於懷,不知道這位神女,是不是我朝的貴妃呢?不過我看這不可能,野天怎麼會有我朝的貴妃呢?”
野天王哈哈大笑,將目光對準雷萌:“她是我大祭司公認的神女,你們看她額間的水英花,那不是隨便哪個人都有的,這隻有神女纔會有的標誌。”
風念晚點頭,一臉驚詫的樣子,滿是戲謔:“看來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呢!沒想到神女和雷貴妃這麼像!這真是讓人稱奇啊!”
雷萌默不作聲,自己隨手坐了下來,此時她說是也不是,說不是也不是。若她說是,那勢必會掀起野天和大秦的爭鬥,說不是,她也不想撒謊,乾脆保持沉默。
大秦的使者們依舊在小聲議論着,酒過三巡,衆人觀看着野天舞蹈,雷萌默不作聲低頭吃東西,偶爾瞥見曲靈楓向她眨了眨眼睛。
他想說什麼?
雷萌正疑惑着,卻看到風念晚勾起脣角,朝她敬了杯酒。
她知道風念晚這隻笑面虎早看出她就是雷萌了,只是不說罷了。以他的聰明頭腦,什麼事瞞得過他?
雷萌回敬他一杯,之後就站起來道:“王,我酒力不勝,要回去休息了。”
野天王笑道:“好,神女就請回去把。”
雷萌起身向殿外走去,走到大秦使者那案几旁邊時,忽然風念晚不小心酒杯一歪,那酒液灑到她的裙裾上。
“啊,對不起!神女,實在太抱歉了!我給你擦乾淨!”風念晚慌張地蹲下身子拿着一方絲帕擦拭她的裙裾。
“不用了,我自己來!”雷萌低頭想拉起他,卻聽他淡淡道:“子時三刻,宮外驛館。”
雷萌一怔,卻聽他道:“實在不好意思,剛剛無意中把酒潑到了神女身上,請神女原諒。”
雷萌搖頭:“沒關係,小事罷了,我不怪你。抱歉,我要回去換衣服,諸位請自便吧。“她微笑道,隨即轉身匆匆離去。
子時三刻,宮外驛館!
風念晚這傢伙到底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她滿心疑盛地回到大澤宮,整天都心不在焉,好不容易熬到夜裡子時了,她立刻動身用了凌波微步趕往宮外驛館。
風念晚到底是想幹什麼?
這小子在皇帝去世的此刻不呆在京城爲何大老遠地跑到野天來?這未免太奇怪了。
剛剛趕到驛館外,她還沒停下多久,就聽到有人叫道:“這邊來!”
雷萌皺眉,順着那聲音走了過去,卻看到一輛普通的樺木馬車。
她正疑感,只見風念晚打開車簾,小聲道:“這裡,進來吧!”
雷萌上了車,剛要說話,就聽他噓了一聲,示意她別說話。
馬車飛速前進起來,沒過多久,雷萌就感覺馬車停了下來。
“到了。下車吧!”
雷萌拉住他:“風念晚!你在搞什麼鬼!”
風念晚笑笑:“你下車就知道了。雷貴妃,真想不到會在這裡見到你。”
雷萌翻個白眼,失落道:“皇上都走了,貴妃,哈,鬼妃吧!”
風念晚挑眉:“我師弟可心心念念想見你呢,難道你也一點不惦記他?”
雷萌嘆氣,隨他下了馬車,剛一下車,只見這裡是野天大街上一處普通民房。她隨着風念晚走了進去,在主屋前敲了敲門:“我帶她來了!”
那門瞬間被人打開了,好像早有人等在那裡,且等了很久。
雷萌定睛一看,眼前的人是南宮羽。
他手握住門板,神態有些激動,幽深的眸子深深看着她,彷彿要把她完全刻進心底纔好。“你——好嗎?”他半晌才擠出幾個字來。
雷萌沉默,好是不好?現在她竟然無法說自己的狀況怎麼形容。
“南宮羽,你攔着門做什麼?當樹樁啊?”曲靈楓推開南宮羽,把雷萌拽進屋裡,待風念晚進來了,連忙關上門。
“你們怎麼會在這時候到草原來?我聽說皇帝他……”
風念晚挑眉:“皇上死了是嗎?喏,你轉頭看看,你身後那是誰?”
雷萌一驚,轉頭一看,只見裡面一人掀開帳簾走了出來,那面貌赫然讓她目瞪口呆:“怎麼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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