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無常一句“她懷孕了”頓時讓天下大亂了。
雷萌錯愕,半晌才捂住腹部愣怔地問:“多久了?”
“一個半月左右。”展無常掐算了一下時間,目光不由火熱起來,“這孩子……說不定會是我的。”那時候正是冬神節,楚飛揚離去,而他和雷萌當時確實發生了關係。
楚飛揚哼了一聲,他剛剛纔從震驚中清醒過來,想到雷萌腹中此到正孕育着他們的孩子,他不由放柔了目光,“當然是我的孩子,你也說了一個半月左右。那麼那段時間自然我是孩子的父親。娘子你說是嗎?”
雷萌頭痛地揉揉腦袋:“我……也不清楚。”如果是在冬神節左右那幾天的話,那麼當時出了楚飛揚之外,她在冬神節那天和第二天去貓朵兒山,一共和三個男人發生了關係。
一是當天夜裡和展無常在草原上,二是楚飛揚醉酒和地吵架之後,三是第二天晚上和沐陽在貓朵兒山。
要是這麼算來,豈不是當時三個男人都可能是孩子的父親?
或許這個答案只能等孩子生下來才能知道。
她將目光放到沐陽身上,只見他微笑着看她,目光溫柔。他彷彿胸有成竹一般:“我知道我的孩子一定在裡面?”
楚飛揚把雷萌抱進懷裡:“別癡心妄想了!孩子只可能是我的!”
其他幾個沒份的男人紛紛把暴怒而嫉妒的目光射向他,如果目光可以殺人,相信他早已經被魚鱗剮了。
秦天昊冷哼一聲,想到自己當初和雷萌在皇宮以及在紫金關不止一次歡愛,可是她卻沒有懷孕,沒想到到了草原她就懷孕了,而且那孩子絕對不可能是他的。
如果這孩子是楚飛揚的,那麼他豈不是有了最好的藉口,爲了孩子雷萌也是不會再和他們糾纏下去的。
其他幾個人又各自是心事重重,望着雷萌尚未凸起的腹部,無言。
這個孩子來得太過突然了,把一切都改變了。
雷萌也沒有想到她會懷孕,但仔細一想,她的例假沒有來。因爲她最近心煩意亂,所以根本就忘了這事,現在想來,一切並非沒有徵兆的。
她心情複雜地望着腹部,真的難以置信此刻裡面竟然孕育了一個生命。
“我想,你們都先回去吧,我想我先回去休息。”她說。
“好吧,你現在懷孕了,再不能像以前一樣隨意動武,要小心些纔好。”展無常連忙叮囑。
雷萌點頭,轉身回了房間,結果剛打開房門,楚飛揚也尾隨而來。
“我要休息,你跟來做什麼?”
他挑眉:“娘子休息,我做丈夫的陪着有什麼不時嗎?”他關上門,一把抱起她走到牀邊放下。
“傻瓜,我纔剛一個多月,又不是快生產了,緊張什麼?”她笑他的傻樣。
楚飛揚深深望了她一眼,訐久重重地在她脣上印下一吻。“謝謝你,我的娘子。”他眸中滿溢着柔情,帶着幾分感動。
“謝我什麼?”
“謝謝你爲我懷了孩子。我一直想有一個你和我的孩子,我們兩個的孩子。”他的大手輕輕扶上她平坦的腹部,專注地看着它,彷彿那是一件不可褻瀆的聖潔的供奉在廟裡面的神器。他根本不去想這孩子可能不是他的。
他將耳朵貼在她的腹部,輕輕閉上眼睛,低喃道:“娘子,你說他能聽到我說話嗎?”
雷萌撲哧一聲笑了起來:“傻瓜,才一個半月,你聽不到什麼的,而他也聽不到的。”
他起身在她脣上印下一吻,嗓音低沉而沙啞:“我愛你,雷萌。”
“我知道。”她摟住他的脖頸,和他額頭相貼:“我也愛你,楚飛揚。”
“睡吧,你要好好休息才行。”他給她蓋上被子。
她嫣然一笑:“嗯,我自己也是大夫,明白怎麼樣最好。所以,飛揚,別擔心我。”
他點頭:“不擔心,我不擔心。”話雖然這麼說,他還是緊張地看着她安睡也不肯離去。
雷萌再次醒來時已經是月上柳梢頭。
楚飛揚估計也已經回去睡覺了。
雷萌伸個懶腰,叫了蘭珠送了點吃的來。平日裡還沒覺得,這一旦懷孕了,她頓時覺得有不少東西聞着都會讓她反胃想吐,只能吃些清淡的來
吃完飯,她就打算出去散步,推門出去在行宮之中慢慢走着。
月光如銀灑滿天際,而就在此時,清澈幽婉的笛聲隨着晚風輕揚,那悅耳的曲調和讓人心靈都爲之一空的樂音,自然讓雷萌想到了沐陽。
她順着笛聲走了過去,果然看到沐陽坐在涼亭之中,對月閉眼吹奏着曲子。
雷萌不動聲色地走進涼亭之中,閉上眼睛靜靜聆聽那美妙的音樂。
曲聲如同春江湘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它時而波濤洶涌,時而風平浪靜,淡月稀疏,伴隨着晚風拂面,不由讓人沉醉其中。
許久之後,笛聲漸漸消失,他低沉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雷萌。”
雷萌睜開眼睛,笑道:“好聽!很久沒聽到你吹笛了。”
沐陽拉起她的手在旁邊坐下,“你懷孕了,不要到處亂跑?”
雷萌聳聳肩:“我就是想散散步嘛!孕婦也要適當走動啊!何況我纔剛剛有孕罷了。”
他的目光落到她的腹部,帶了幾分感慨:“我知道,裡面一定有我的孩子。”
雷萌疑感:“你這麼確定?還是你算出了什麼?”
他笑而不答,將話題轉移了:“你想不想知道我的身世?”
“想啊,可是你一直都不說。”
沐陽目光有些迷離,像是陷入回憶中,許久他才緩緩道:“現在,我跟你講講我的故事。當年,大秦王朝還沒有建立時,天下大亂,羣雄並起。大秦王朝的開國皇帝秦豐因爲得到四位高人相助而得以得到天下。在建立大秦王朝之後,秦豐和這四位高人訂下了一個約定,無論這四位高人有什麼要求都會滿足,而這四位高人則永保大秦江山平安,除非盟約毀。這四位高人就是我師門御仙派的祖師爺。他們本是修道之人,也並無什麼大願,幫助秦豐取得王位之後派了弟子在朝中輔佐秦豐,秦豐也一直善用人才,把大秦治理得井井有條,同時,道法也在大秦全國推行開來。
這是大秦王朝歷代最大的秘密,通常都是老皇帝傳給新皇帝的。此後大秦王朝的歷代皇帝也一直信守承諾。
直到這一代的皇帝,秦厚德沒有信守承諾。當時你也知道,我已經亮明瞭我的身份,但他依舊不願答應,他既要違背誓約,一切就難講了。我師門不會再管大秦王朝的事情,至於它未來是毀是興,已不關我們的事情了。”
雷萌點頭:“原來是這麼回事。那麼你又是怎麼成爲御仙派的弟子的呢?”
沐陽嘆道:“我本是孤兒,父母在我出生之際就因算命先生一句‘此兒命中帶煞’而將我丟棄。我是師父在山下撿到的。師父待我恩重如山,他將我撫養長大,又教我武功和爲人之道。御仙派向來行事低調,潛心修道,而我也一直在山上長大,不曾有外出的機會。
直到後來我18歲時,師父讓我下山歷練,但是他要我答應他一個條件。那就是我必須得裝聾作啞,不可以跟任何人說話。”
雷萌奇怪道:“這又是爲什麼?”
沐陽笑道:“師父說,在我18歲到22歲之間,我有一場情劫,唯一的破解之法就是裝聾作啞。如果我過了這場情劫,那我必可修道成功,將來也會成爲御仙派的繼承人。如果我過不了這場情劫,那也只有陷入這滾滾紅塵之中,和凡人一樣要經受輪迴之苦。
後來,我在武盟山上就認識了你。那時候我還一直裝聾作啞,讓周遭人一直當我是啞巴。人說知音難覓,而你不僅是我的知音,也是我的——情劫。雷萌,後來我在皇宮時破了我的承諾,在22歲之前就說話了。師父說,如果你現在忘記那女子,也許還有機會修道成功,可是,我是無法忘記你的。於是師父說,我既過不了情劫,也只有入塵世了。我就來找你了。”
雷萌聽完他的話,不由感慨:“值得嗎?”
沐陽淡淡道:“說什麼值得不值得,你在我心中是無價的。”
“那時候你一直在我身邊保護我對嗎?爲什麼都不出來見我?”
沐陽微笑道:“我不想打擾你的生活。我知道你只把我當知音,但並不是對我有什麼男女之情。直到後來,我才明白,愛一個人,並不是非要得到她,而更希望地快樂無憂。就算你今生都不會愛我也沒關係,我會一直在你身邊保護你的。”
雷萌不由鼻頭髮酸,吸了吸鼻子,一手輕輕拂上他的臉頰,緩緩摩挲:“傻沐陽,叫我怎麼說你纔好!”
沐陽握住她的手,閉上眼睛道:“雷萌,我愛你,所以我更珍惜你,不願你悲傷哭泣。如果你不愛我,沒關係,那只是你的選擇。而我愛你,是我自己的選擇。”
雷萌輕聲嘆息:“可是……”
“不要說可是。雷萌,現在你做母親了,萬事都得小心。因爲你不止是你自己的,更是大家的。”他輕輕在她脣上印下一吻。
“我明白的。”她剛說完,忽然感覺一陣殺氣涌來,臉色一變:“有人!”
沐陽顯然也感覺到不對勁,連忙將她護在身後,黑夜中一道刀光閃過,瞬間向兩人劈了過來。
雷萌因爲有孕,不敢做太過激烈的動作,懷孕初期最是不穩定,很容易小產,她怕這一動手得動了胎氣。眼看兩個黑衣人撲來,她連忙呼救:“來人,有刺客!”
那刺客的目標並不是沐陽,而是雷萌。
雷萌擋開刺客的襲擊,剛一轉身,一把利劍就刺了過來。她連忙彎身躲開,一掌就向那刺客拍去。
這刺客顯然跟那兩個刺客不是一夥的,但他的目標也是雷萌。若在平時,雷萌早一掌把他打飛了,但懷孕後心存顧忌,用起武功來也就綁手綁腳的。
沐陽一邊和那兩個刺客纏鬥,一邊焦急地叫道:“雷萌,你快走,這邊有我!”
“不行!我不可能丟下你不管!”
而就在此刻,聞聲而來的展無常和楚飛揚加入,頓時現場情勢一變,雷萌這才鬆了口氣。
展無常把她帶到一邊,連忙握住她的手把脈,就怕她出點事情。“還好,沒動胎氣,只是還得喝點安胎藥才行。”
很快現場情勢就隨之改變,隨着南宮羽的加入,這場戰鬥很快告一段落。
與沐陽纏鬥的兩個刺客很快被制服了,只是這兩人竟然咬毒自盡,連個活口也不留。而另外一個刺客武功不濟,很快就被楚飛揚一掌擊傷倒在地上。
南宮羽扯開他面巾一看,頓時驚愕。
“席青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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