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天空依然陰霾
“千萬不要是東窗事發……千萬不要……”女孩懷揣着忐忑不安的情緒，神叨叨的走到了俞永鎮的辦公室門口。那扇厚實的木門緊閉着，就像障目那片葉子，讓女孩窺探不清即將發生的事情。
女孩深吸一口氣，似乎從空氣中攝取了一種叫做勇氣的物質，微微向前傾着身子，閉着眼向着門推去，卻不想……
“咚——！”
“……”
“噗——哈哈哈——！”
“秀英，就算我是你老師，也不用行這麼大一個禮吧~哈哈，我不行了！”
“老師——！”女孩雙手捂着額頭晃晃悠悠的從地上爬起身來，然後又看到一邊抹嘴偷笑的洪美蘭，撇着小嘴，“洪阿姨，就連你也笑話我！”
眼見女孩有惱羞成怒撲上來的傾向，俞永鎮慌忙出聲提醒道：“誒，秀英，注意形象，還有其他人！”
女孩這才發現，房間裡除了俞永鎮和洪美蘭之外，還站着兩個陌生的人，而其中一個似乎就是從房內打開門的那位。
“這位是畢業於美國朱利亞音樂學院的狄凋（由羣友低調卜卜友情出演~），也是這次事情的主要負責人，這位是曹勇誠助理。”
趁着俞永鎮介紹的空隙，女孩這纔有時間仔細打量着房內未曾見過的兩人。
染成鉑金色的頭髮下掩不住的是白皙的膚色，在透過落地窗的陽光下的耀眼炫目，雖是一身不羈的打扮，但舉手投足間，雍容矜貴的氣息自是嫋嫋。如琢如磨，如圭如璧。或許唯一可稱之爲缺憾的，就是那雙眸子裡的內容似乎是過於公式化，看不到絲毫情緒，讓與之對視的人有些心口發涼。而曹勇誠助理則恰恰相反，雙眼裡的各種情緒流動着，想來是個狡猾機靈的人。
……狄？似乎這個姓在韓國很少見啊。
“你好，我是SBS電視臺的新任音樂顧問，狄凋，這位是我的助理，曹勇誠助理。”右手放在左胸處，左手置於腰後，一個標準的紳士禮。
……音樂顧問？電視臺有這個職位麼？……還有，事情是什麼？
“額……前輩你好，我是S.M.Entertainment的練習生，崔秀英。”正愣愣的沉浸在自己思想裡的女孩，完全沒想到這位回想自己，匆匆忙忙的彎腰回了一禮。
“咚——”
“額……那個……很抱歉，狄前輩。”
“我沒事，你還好吧。”
“還好還好——”
“……”看着再一次雙手抱頭的女孩，俞永鎮瞬間覺得今天這個學生把自己這幾十年的臉面給丟盡了……
……
“……事情大致就是這樣……因爲我們的領導不太信任……畢竟你的年齡和資歷是個硬傷……所以我們希望你能在週五之前，也就是後天給我們樣本作爲參考……如果樣本不合格的話，我們或許會考慮換人。”
聽完曹助理的詳細說明，女孩有些荒唐望着幾人：“也就是說，我們今天就要開始錄樣本？”
自己之前沒有接到任何通知，沒有做任何準備，就用這樣不知所以的狀態去錄製……？又有幾個人能夠保證在三天之內保證質量的錄製好一首歌。
曹勇誠臉似乎紅了紅，但想來是爲人圓滑，並沒有顯得太尷尬，有條不絮的說道：“我們也是沒辦法，雖然我們也覺得這樣做對你來說不太公平，但是畢竟我們說的不算。”
“好吧……”女孩稍顯無奈的點了點頭，
畢竟自己目前也僅僅只是一個小練習生而已，還沒有資格跟着一家電視臺叫板，轉過頭，向着俞永鎮問道：“那老師，我們現在就要開始？”
俞永鎮點了點頭，顯得頗有些無奈。
……
錄製室裡，其他幾人則在隔音玻璃後，藉助着設備。
“雖然沒有結局，可能是從最初的時候開始……”
“停！”
“雖然沒有結局，可能……”
“停！”
“……”
有過幾次錄製經驗的女孩，本以爲這一次的錄製不會太麻煩，卻不想這才第一句，已經連續喊停了還幾遍，想到這，原本就算得上糟糕的心情就更是不堪了，緊緊的皺着眉，雙手死死地捏着譜子，一副苦窮極深的模樣。而隔音玻璃歪的俞永鎮也是一臉的苦窮極深，和隔音玻璃內的女孩交相輝映。
“永鎮，秀英年紀還這麼小，你就不用這麼嚴格了吧！”一旁的洪美蘭雖說對於音樂是外行，但看着兩人苦逼的模樣，還是上前拉着俞永鎮說道。
“這你不懂……”俞永鎮擺了擺手，突然似乎想到了什麼，一臉振奮的起來，“……年紀！對，是年紀！”
重新打開了設備，通過耳麥像女孩說道：“秀英，假聲！用假聲再來一遍！”
“假聲？”聽着耳麥裡傳來的聲音，女孩有些許疑惑，卻是衝着隔音玻璃後的俞永鎮點了點頭。
“……不想給你負擔，現在也在你身邊給你痛苦的我。”
這一次，俞永鎮沒有叫停，只是在外面細細的聽着、分辨着、找尋着，女孩則在錄製室裡傾盡所學。而一旁的洪美蘭和錄製室裡的女孩正舒一口氣的時候，俞永鎮卻輕輕的搖了搖頭。
“看來這首歌真的不適合秀英……”
“怎麼會？《BWhatUWannaB》不是大賣嗎？而且剛纔的假音不是運用的很好，我完全沒在聲音裡聽出秀英的年紀！”
“不行的，即使用上假音也蓋不住秀英的聲帶裡那一絲童音，這首歌的風格畢竟不像《BWhatUWannaB》，這點童音會破壞歌詞的悽美意境……”俞永鎮搖了搖頭，後面還有一句話，只不過當着狄凋和曹勇誠的面不好說出來罷了……如果SBS執意要換人的話，這點瑕疵就足夠了……
“要不，我們用點別的方法……比如……像唱藍調的菸酒嗓……”見幾人都是一臉挫敗的表情，曹勇誠不動聲色的湊了過來，一臉擔憂似的提點道。
“你這是什麼意思！！”皺着眉看着因對視而顯得眼神有些躲閃的曹勇誠助理，俞永鎮對於這個貌似憂慮的提點顯得很是惱怒，“你這是對她不負責！！秀英她聲帶還處在發育階段，你用這種，如果引發聲帶息肉，她這輩子就廢了！”
“……”似乎被這位一直顯得很是和善的中年大叔給震懾住了，曹勇誠支支吾吾了幾句，卻還是沒有接過話頭，錄製室也就這樣緘默了下來。
……
“俞永鎮你個小混蛋！不是說是明天才開始麼！！”錄音室靜默的氣氛，門外卻傳來了一陣韓語發音極度不標準的罵罵咧咧。
“砰——”錄製室的大門被大力的推開，和身後那堵牆發出了巨大的撞擊聲，動靜之大，讓屋子裡所有的人的視線都投射過去。
“小室哲哉？！”見到來人，曹勇誠不由驚呼。
而女孩，也很是意外的叫出聲來：“老師？！”
“秀英，有沒有想我啊……”
“……”依舊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怪大叔模樣，女孩一把拍過那隻捏向自己臉蛋的手。
小室哲哉倒是也不在意，只是轉過身子，向着俞永鎮問道：“後天纔開始錄製麼，怎麼我今天就在這裡找到你們了！”
“特殊情況……特殊情況……”雖說不是自己的錯，但自覺有些理虧的俞永鎮選擇了讓步。
“對了，你們愣在這裡幹嘛，竟然剛好趕上，那就讓我看看你們進度怎麼樣了。”
“額……老師……我們出現了一個小問題。”女孩的情緒有些低落，俞永鎮剛纔已經明確表示了，這首歌，不適合自己，粗略的向着小室哲哉解釋了一下，卻又靜默了下來。
“就這問題？”聽過解釋，小室哲哉用一臉鄙夷的表情看着俞永鎮，隨後一臉自傲的說道，“早在你把曲子寄過來的時候我就想到了，我還以爲你也有辦法！”
隨着翻譯有些含糊的把小室哲哉的話複述一遍，俞永鎮脹紅着臉瞪着小室哲哉，面上卻是擺出一副等待高論的模樣。
“老師你有辦法？”聽到小室哲哉自傲的語氣，
“秀英，還記得我在東京交給你的一些小技巧麼？”小室哲哉右手放在自己的喉結處，微微的笑着問道。
“老師，你是說……聲帶模仿？”女孩聽後稍稍一怔，卻是眼一亮，敲了敲自己的小腦袋，有些懊惱的抱怨着，“怎麼我之前就沒想到呢……”
要說聲帶模仿，大多數的歌手都或多或少都會一些，這幾年在韓國最爲知名的，就是在X－MAN裡表演的來自神話組合的Andy和申彗星，至於天朝……你沒見到劉德華、張學友什麼的在街上一大把一大把的抓麼……
“聲帶模仿？這管用嗎？”俞永鎮卻是有些質疑，畢竟聲帶模仿也僅僅是模仿，而不是創造，就好比贗品始終是贗品，不可能成爲真跡。
“我教給秀英的可不是那些用來招搖撞騙的低級貨色。”小室哲哉語氣充斥着不屑，“模仿別人的聲帶，再怎麼樣都不是自己，我教給秀英的，完完全全是他自己的聲音！待會你聽過就知道了！”
但是有另一種更爲高端的贗品名就是模仿真跡的風格，再結合自己筆法，創作出一幅新的“真跡”……
“……”
把被噎着的俞永鎮趕下操作檯，讓女孩重新回到錄製間，小室哲哉通過耳麥說道，“秀英，女，20——30。”
“雖然沒有結局，可能是從最初的時候開始……”通過設備，女孩的聲音在錄製室裡飄蕩着，整個屋子除了小室哲哉和女孩全都是一副震驚的模樣，就連之前眸子裡見不得一絲情緒的狄凋也是如此。
“……不想給你負擔，現在也在你身邊給你痛苦的我。”
一曲終了，一臉震驚的俞永鎮不由有些感嘆，“當時Andy和彗星也沒有這麼強……這哪是聲帶模仿，完完全全是變聲啊……”
有些敏感的話題讓幾人的視線再一次集中在一點上，畢竟關於神話和S,M公司那場被鬧得沸沸揚揚的矛盾，在座的包括小室哲哉和狄凋也都是多多少少知曉的。
“怎麼，都看着我幹嘛，有些事情是管理層該做的、要做的和已經做的，我們只是好好做音樂的，管這麼多幹嘛。”這句話似乎是再解釋之前，但俞永鎮的眼神卻直勾勾的看着隔音玻璃後的女孩，想來是寄希着什麼，野望着什麼，隨即又瞥了一眼之前出臭主意的助理。
“說的好！”小小的錄音室裡，最先接下話頭的是通過翻譯才最後聽清的小室哲哉，“音樂本來就應該純粹，所以，永鎮啊，不要太執着在舞曲上面！”
“……”俞永鎮拍了拍額頭， 又是一陣頭疼，每次聊到曲風方面，交好的兩人都會一頓激烈的脣槍舌戰，“你這樣的觀念遲早會害了自己的！”
“至少我現在在事業上很成功~而且音樂上的成就也還不錯！”
“我承認你在音樂上的天賦和實力，但我想說，在生活上，你一定會因爲這樣不成熟的觀點鑄成大錯的！”
“……”
從錄製間走出來的女孩有些莫名的看着兩個剛纔還好好的老師……這是什麼跟什麼……這兩位，難道碰到一起就只會吵麼……
女孩晃了晃小腦袋，很果斷的打了個招呼推門出去，她需要去衛生間用冷水敷一敷有些疲勞的嗓子。
……
女孩擰好水龍頭，經過樓梯轉角的陰暗處，一對男女正黏在一起，女孩以爲又是練習生裡的哪對癡男怨女，卻也是沒太注意，沿着來的路線往錄製室走去。
……
“……賢珍，這一次可能幫不到你了……”
“……那我還有出頭的機會麼……”
“……我倒是沒想到……竟然在……心裡的地位那麼高……不過你放心，會有下一次機會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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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蘿蔔發現……貌似女孩的心理年齡被咱越寫越小了……至於最後一段趕出來的對話……其實只是想爲之後小室哲哉那個詐騙案做個交代而已……然後我也覺得碼的莫名其妙的……